开学典礼上我把校草当成了偷拍狂。 “同学，你手机里全是我的照片吧？
”我气势汹汹按住他手机。 他抬眼冷笑：“我在拍流浪猫，你挡镜头了。
” 后来他成了我的化学搭档，毒舌技能全开：“试管拿反了，你是想毒死自己还是毒瞎我？
” 直到校花当众嘲讽我，他突然搂过我肩膀：“她笨是笨了点...” 我正要炸毛，
他低头贴着我耳垂补完下半句：“...但我就喜欢笨蛋。”开学第一天，
礼堂里乌泱泱坐满了人，空气里飘荡着新课本的油墨味、崭新的焦虑，
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柠檬味清洁剂气息。我，林小满，
顶着刚被老妈强行剪短的“减龄”娃娃头，缩在靠过道的座位上，
努力让自己别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台上教导主任的声音嗡嗡作响，
像夏天午后扰人的苍蝇。我强撑着眼皮，目光百无聊赖地在礼堂天花板的吊灯花纹上游移。
就在视线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我猛地一激灵，睡意瞬间蒸发大半。视线来源——斜前方，隔了两排座位。
一个男生侧对着我，微微低着头。礼堂光线不算好，
但他优越的侧脸线条在阴影里也清晰得过分，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得能当尺子用。
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微亮，角度……角度似乎正对着我这个方向？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偷拍？这个念头像颗投入滚油的水珠，噼里啪啦炸开了锅。开学第一天！光天化日！
礼堂里几百号人！居然有人敢干这种事？
一股混杂着愤怒和被冒犯的勇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压过了那点初来乍到的怯懦。
我妈从小教育我，遇到这种事，绝不能怂！“唰！”我霍然起身，
动作大得带倒了邻座同学放在扶手上的水杯。哐当一声脆响，半杯水泼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惹来一片小小的惊呼和不满的侧目。我顾不上道歉，也顾不上那些聚焦过来的目光。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腾，我几步就跨到那个男生面前。他似乎被身后的动静惊扰，正要回头。
“同学！”我的声音因为激动拔高了好几个调门，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尖锐，
清晰地穿透了教导主任枯燥的发言尾音。整个礼堂的嗡嗡声瞬间低了下去，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像探照灯。我不管不顾，
一把按住了他还亮着屏幕、刚抬到一半的手机，手指用力得指节都有些发白。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尽管声音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手机里，
是不是全是我的照片？”时间仿佛凝固了。教导主任的话筒忘了关，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我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巨大的真空玻璃罩里，四周寂静无声，
只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轰鸣。脸上火辣辣的，是羞耻，是愤怒，
还是某种即将被当众揭穿的恐慌？男生缓缓地、彻底转过头来。那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刚才隔着距离和光影看侧脸，只觉得轮廓好。此刻正脸相对，
冲击力完全是核弹级别的。他的皮肤在礼堂偏暗的光线下依然有种冷白的光泽，眉眼深邃，
瞳仁是极深的墨色，此刻里面清晰地映着我涨得通红、傻愣愣的脸。薄唇抿着，
唇角天然带着点下撇的弧度，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感。他抬着眼皮看我，
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层薄薄的、冰凉的嘲讽，
像初冬清晨凝结在枯草上的霜。他微微挑眉，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倨傲。“偷拍你？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冽，质感偏冷，像山涧里敲击石头的溪水，不高，
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同学听清每一个字，“想象力挺丰富。
”他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加深了，目光扫过我死死按着他手机的手，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在拍那只刚溜进来的流浪猫。”他微微侧了侧手机屏幕，指尖在屏幕上一点。
一张照片瞬间放大。画面上，一只黄白相间、瘦骨嶙峋的小奶猫，
正怯生生地从礼堂侧门厚重的丝绒门帘缝隙里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碧绿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而在照片模糊虚化的前景里，
赫然是我那颗傻乎乎的娃娃头，
还有我因为激动而伸出去、企图阻止“偷拍”而显得格外突兀的半截手臂，
完美地挡住了小猫大半张脸，成了照片里最碍眼的存在。
我：“……”血液“轰”的一声全涌到了头顶，烫得能煎熟鸡蛋。礼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后，
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嗤笑声和窃窃私语。
“噗…原来是猫啊…”“哈哈哈自作多情？”“林小满？
她是不是那个军训顺拐被教官拎出来单练的？”“是她！是她！就是她！
”那些细碎的声音像针，密密麻麻扎在我背上。
教导主任严厉的呵斥声终于响起：“那边那两个同学！开学典礼！像什么样子！坐下！
”我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按在手机上的手触电般缩回，指尖冰凉。
巨大的羞耻感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淹没了刚才那点可笑的“正义感”。
我甚至不敢再看那个男生一眼，他眼底那层冰霜似的嘲讽几乎要将我冻僵。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顶着全场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飞快地缩回了自己那个靠过道的座位，
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粒看不见的灰尘。完了。开学第一天。林小满，
你社死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个冰雕一样的毒舌校草的脸，还有那只无辜的小奶猫，
成了我接下来一周噩梦的固定主角。我甚至打听到了他的名字——陆屿，新生代表，学神，
以及，以“嘴毒心冷”闻名遐迩的“高岭之花”。命运这个编剧，
显然觉得我的社死还不够彻底。一周后的化学实验课，
当戴着啤酒瓶底厚眼镜的化学老师推了推镜片，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念出分组名单：“林小满，
你和陆屿一组。”时，我感觉世界末日提前降临了。我僵硬地挪到贴着陆屿名牌的实验台前，
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已经在有条不紊地整理仪器，白大褂穿在他身上，
硬是穿出了实验室禁欲精英的感觉。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我只是空气。
“那个……”我试图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烧杯。
”他终于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言简意赅地报出第一个仪器名。
我手忙脚乱地在托盘里翻找，拿起一个圆底烧瓶递过去。他顿了一下，没接，
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像在看一块朽木。“那是烧瓶。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但每个字都精准地戳在我的羞耻心上，
“标签上的字，需要我帮你念？”我的脸瞬间又热了，赶紧放下烧瓶，
在一堆玻璃器皿里扒拉出那个矮胖的烧杯递过去。他这才接过去，
动作流畅地放在铁架台上固定好，然后递给我一个锥形瓶：“去水槽接半瓶蒸馏水。
”我如蒙大赦，捧着锥形瓶逃也似的冲向水槽。接水，这总不会出错吧？我拧开水龙头，
清澈的水流注入瓶中。心里盘算着“半瓶”是多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陆屿那边。
他正背对着我，微微俯身调试酒精灯的高度，白大褂勾勒出少年挺拔而劲瘦的腰背线条。
“喂！林小满！水满了！”旁边有同学惊呼。我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关水龙头，
可还是迟了，溢出的水流哗啦啦冲湿了实验台和我半截袖口。
我狼狈地端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锥形瓶往回走，像个捧着炸弹的蹩脚特工。
“接水需要用意念？”陆屿的声音凉凉地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
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下巴微抬，点了点我手里的瓶子，“半瓶，
听不懂？还是你的眼睛只负责装饰？”我的脸烫得能煎鸡蛋，窘迫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嘴上却不肯认输，梗着脖子小声嘟囔：“谁让你长得像个大型干扰源，
影响我发挥……”他似乎是听到了，眉梢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快得像是错觉。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拿起干抹布，
沉默地擦干实验台上被我弄出的水渍，然后从我手里接过那个装得太满的锥形瓶，
动作利落地倒掉一部分。“滴管。”他再次下令，仿佛刚才的插曲不存在。
实验在陆屿单方面的指令和我手忙脚乱的执行中艰难推进。最致命的一刻终于到来。
我们需要将一种腐蚀性试剂加入试管进行加热反应。陆屿已经将试管夹固定在铁架台上，
试管里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戴上手套，用滴管，加三滴。”他言简意赅，
自己则去取另一个仪器。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拿起滴管，小心翼翼吸取试剂。
就在我屏住呼吸，准备往试管里滴加时，陆屿的声音像一道冰冷的电流，
瞬间击中了我僵硬的神经：“林小满。”我手一抖，滴管差点脱手。“试管，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侧，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的清晰和……一种极度危险的平静，“你拿反了。”我茫然地低头。
大脑瞬间空白。手里握着的试管，本该开口向上固定在铁架台上。而我，
不知是紧张过度还是脑子短路，竟然把它倒了个个儿，开口……正对着下方！
那几滴具有腐蚀性的试剂，正颤巍巍地悬在滴管尖端，随时可能滴落下来。一旦落下，
不仅会直接洒在下面的实验台上，甚至可能溅到我的手上、衣服上！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吓得魂飞魄散，手指僵硬得动弹不得。下一秒，
手腕猛地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带着微凉的温度。陆屿的手，骨节分明，
异常有力，直接扣住了我的手腕，强硬地将我握着试管的手连同试管一起，翻转了180度。
开口向上。“你是想毒死自己，”他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
带着一种冰锥般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神经上，冷冽又清晰，
“还是想毒瞎旁边无辜的我？”滴管里的试剂，在我被他翻转手腕的瞬间，
终于承受不住重力，啪嗒一声，落入了试管底部，与里面的蓝色液体接触，
瞬间冒起一股微不可察的白烟。位置正确，剂量正确。危机解除。
但我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手腕被他扣住的地方，皮肤像被烙铁烫过，
残留着清晰的触感和温度。他的气息拂过耳畔，留下微痒的麻意。“对……对不起！
”我猛地抽回手，像被火燎到，脸颊滚烫，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试剂瓶里。他收回手，
神色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山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个闪电般出手阻止了一场小型实验事故的人不是他。他甚至没再看我一眼，
只是拿起实验记录本，用他那手漂亮得像印刷体的字开始记录数据。“记录温度变化，
三分钟一次。”他头也不抬地下达新指令。我像个提线木偶，讷讷地拿起温度计，
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他手腕上瞟。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有力而精准，
带着一种奇异的可靠感，和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实验课的下课铃声对我来说无异于天籁。我飞快地收拾好东西，连招呼都不敢打，
只想逃离这个大型社死现场和那个压迫感十足的毒舌搭档。刚冲出实验室门没几步，
身后就传来一个刻意拔高的、娇滴滴的女声。“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