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然逃婚了，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想看他笑话的人里，我排第一。可我没想到，
苏瑶会那么刚。她穿着几十万的婚纱，站在台上，像个骄傲的女王。她说：宋祁然不来，
婚礼继续。有没有哪位先生，愿意临时当我的新郎？全场哗然，只有我，
在她目光扫过来时，慢悠悠地解开了西装的第一颗纽扣。这就有意思了。
1.宋祁然逃婚的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场的宾客，非富即贵，
表面上维持着得体的震惊，眼神里却藏不住看好戏的兴奋。苏家和宋家联姻，
请柬半个月前就传遍了整个圈子。强强联合，天作之合。现在，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坐在宾客席的角落里，端着酒杯，慢悠悠地晃着。杯里的香槟，气泡一个接一个破裂，
像极了苏家老爷子此刻的脸色。夜白，这……我身边的发小阮逸，凑过来，
一脸的不可思议，宋祁然这孙子，玩这么大？我轻笑一声，没说话。
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台上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身上。苏瑶。从我认识她那天起，
她就是天之骄女，是所有同龄人仰望的存在。漂亮，骄傲，像一株带刺的雪玫瑰，只可远观。
也是宋祁然从小就预订好的未婚妻。我跟宋祁然，从小斗到大，从成绩到项目，什么都争。
他是别人眼里的天之骄子，我是离经叛道的豪门逆子。我们俩，天生不对付。所以，
能看到他出糗，我比谁都乐意。司仪在台上急得满头大汗，拿着话筒，结结巴巴地打圆场。
各位来宾，这个……可能是路上堵车，我们的新郎官……马上就到……堵车？
从宋家大宅到这个婚礼教堂，不堵车也就半小时。现在都快中午十二点了。这话说出来，
鬼才信。苏瑶的父亲，苏董，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被人扶着，嘴唇都在哆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婚礼会以闹剧收场时，一直沉默的苏瑶，动了。
她拿过司仪手里的话筒。全场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穿着量身定制的vera wang，妆容精致，美得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宋祁然不来，婚礼继续。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新郎都没了，怎么继续？苏瑶顿了顿，红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各位，有没有哪位先生，愿意临时当我的新郎？疯了。所有人都觉得苏瑶疯了。
为了挽回面子，竟然要当场征婚？我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这朵雪玫瑰的刺，
比我想象中还要锋利。有点意思。她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冷漠。像一个女王，
在巡视她的领地。周围的人，有的低头窃语，有的满脸同情，有的纯粹看戏。没人敢应。
娶苏瑶，就等于把宋家和宋祁然得罪得死死的。谁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冒这个风险？
我那发小阮逸还在旁边咂嘴。啧啧，苏瑶也太刚了，这下可怎么收场……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放下了酒杯。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解开了西装的第一颗纽扣。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包括台上的苏瑶。她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我冲她挑了挑眉，
勾起嘴角。苏小姐，你看我，行吗？2.我叫黎夜白。不出意外的话，
今天会是宋祁然最不想在婚礼上看到的人。我的出现，让本就诡异的气氛，更加凝固了。
苏董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魔鬼，表情十分复杂。而宋祁然的父母，
脸色已经黑如锅底。黎夜白？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宋祁然的母亲，
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此刻也顾不上体面了，指着我尖叫。我压根没理她。我的眼里，
只有台上的苏瑶。我一步一步，踩着红毯，朝她走去。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疯了吧？
黎夜白怎么会站出来？他跟宋祁然不是死对头吗？这不等于当众打宋祁然的脸？
何止是打脸，这是把宋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有好戏看了……我走到台前，
仰头看着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探究，是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图什么？她问，声音只有我们俩能听见。我笑了。图宋祁然不痛快。我答得坦然。
她愣了一下，随即，唇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像冰雪初融，晃了我的眼。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她向我伸出了手。那只手，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纤细又漂亮。
我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凉。我拉着她，转身，面向所有宾客。我拿起话筒，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夜-白。从今天起，
是苏瑶的丈夫。我故意一字一顿，说出我的名字。台下，宋家人的脸色，比调色盘还精彩。
我能想象到，宋祁然如果看到这一幕，表情会有多扭曲。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快。
神父大概是从业以来，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整个人都懵了。他看看我，又看看苏瑶，
结结巴巴地问：这……这……婚礼还……还继续吗？苏瑶看向我。我冲她点点头。
继续。她说。于是，在2025年7月19号这天，在一场本该属于宋祁然的婚礼上。
我，黎夜白，娶了他的新娘。宣誓，交换戒指，接吻。流程走得很快。当我的嘴唇，
轻轻碰上她的。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冷冽，又带着一丝甜。像她这个人一样。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睫毛轻微的颤抖。台下掌声雷动，只是不知道，这掌声里，有多少真心，
又有多少是幸灾乐祸。婚礼结束，送走宾客。苏董把我叫到了一边。他递给我一支烟，
亲自帮我点上，态度好得有些反常。夜白啊，今天这事，多亏了你。
不然我们苏家的脸，就丢尽了。我吸了一口烟，不咸不淡地开口。苏董客气了。
我跟苏瑶，现在是夫妻，帮她就是帮我自己。我故意加重了夫妻两个字。
苏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是是是，夫妻。他搓了搓手，
似乎在斟酌用词。那个……你和瑶瑶的婚事，虽然有些仓促，但我们苏家，是认的。
这是我们之前给瑶瑶准备的嫁妆，你看看。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我打开一看，
里面是房产，股份，还有一些基金。价值不菲。我合上文件夹，递了回去。苏董，
我娶苏瑶，不是为了这些。他愣住了。那你……我看着不远处，
正被一群亲戚围着说话的苏瑶。她换下了一身繁重的婚纱，穿了件红色的敬酒服，
衬得她皮肤更白。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她很快又移开了。
我收回视线，看着苏董，一字一句道。我只要苏瑶。3.苏董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大概是觉得我疯了，又或者，在盘算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豪门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我站出来解围，在他们看来，必然有所图。图钱，图利，图苏家背后的资源。但他们猜错了。
我什么都不图。我就是单纯的，见不得宋祁然好。能用这种方式给他添堵，
花多少钱我都乐意。行，我明白了。苏董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夜白，
以后瑶瑶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对她。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托付的沉重。我掐灭了烟，
没接话。好好对她？我和她，不过是各取所需。她需要一个丈夫来挽回颜面，
顺便报复宋祁然。我需要一个身份，来名正言顺地恶心我的死对头。等这阵风头过去，
我们大概率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谈什么好好对她，太可笑了。宴席散去，宾客尽欢。
除了宋家的人。我开着车，载着我名义上的新婚妻子，回我市中心的公寓。苏瑶坐在副驾，
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打开音响，
放了首舒缓的音乐。累了？我问。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还好。声音淡淡的，
听不出情绪。她今天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肯定是累的。只是她不说。这个女人，
永远都把自己的情绪，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漂亮，易碎，
却又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红灯。我停下车，转头看她。她正靠在椅背上，
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可能是真的累了，她的脸上，
少了几分白天的锋利，多了几分柔和。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
指尖还没碰到，她就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警惕。像一只被惊扰的猫。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有根头发。我解释道。她没说话，只是抬手，
自己把那缕头发别到了耳后。气氛比刚才更僵了。黎夜白。她忽然开口。嗯？
我们做个约定吧。你说。绿灯亮了，我重新发动车子。我们是假结婚，这一点，
你知我知。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对外，
我们是恩爱夫妻。关上门，我们是合租的室友。等时机成熟，我们就离婚。
我不会要你一分钱，苏家今天给你的，也会全部收回。她说得很冷静，条理清晰。
仿佛在谈一笔生意。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爽。就这些？
我问。嗯。如果我不同意呢？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她转过头，
认真地看着我。你想要什么？她的眼神很直白，仿佛在说，只要我开价，她就满足。
我被她这种眼神，刺激到了。我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因为惯性，
她的身体朝我这边倾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也能闻到她呼吸间，淡淡的酒气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很勾人。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苏瑶，你把我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还是你用来报复宋祁然的棋子？我的声音，有些冷。
她被我捏得有些疼，眉头微微皱起。但她没有挣扎。她就那么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不然呢？她反问。黎夜白，我们不熟。你今天愿意站出来，
不也是为了看宋祁然的笑话吗？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她的话，像一把刀子，
精准地戳破了我心底那点可笑的自尊。是啊。我们不熟。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松开她，靠回椅背上，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我重新发动车子，一路无话。车子开进我公寓的地下车库。我带她上楼，打开门。
你住主卧，我住次卧。房子里该有的都有，缺什么自己买。
我把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语气生硬。她嗯了一声，换了鞋，自己拖着行李箱，
走进了主卧。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第一次对自己今天的决定，
产生了一丝怀疑。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为了恶心宋祁然，
把自己和一个不熟悉的女人捆绑在一起。还他妈的是个带刺的女人。手机响了。
是阮逸打来的。喂，夜白，你真把苏瑶带回家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嗯。牛逼啊你！我刚得到消息，宋祁然那孙子，连夜出国了！
苏家现在到处在找他，估计是要扒了他的皮。你这招釜底抽薪，玩得漂亮！
我吸了一口烟，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你怎么了？听起来不高兴啊？
洞房花烛夜，抱着美人，不应该爽翻了？爽？我想到苏瑶那张冷冰冰的脸，
和她说的那些话，就一阵火大。挂了。我没心情跟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回了客厅。主卧的门，还紧紧关着。我走到门前，抬起手，
想敲门。但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我跟她约法三章，互不干涉。现在去找她，算什么？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次卧。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苏瑶的影子。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她对我笑的样子，
她跟我说我们不熟的样子……操。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
我决定去喝一杯。客厅的酒柜里，有我珍藏的好几瓶威士忌。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次卧，
怕吵醒她。经过主卧门口时，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门底下，透出一条微弱的光缝。
她还没睡？4.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打扰。自己走到酒柜前，倒了半杯威士忌，
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我靠在吧台上，又倒了一杯，
慢慢地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卧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我下意识地看过去。
苏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换下了一身红裙，穿了件丝质的吊带睡裙，
外面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白衬衫。应该是我的衬衫。宽大的衬衫下摆，堪堪遮到她大腿根。
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腿，白得晃眼。她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完澡。脸上没化妆，
素净的小脸，在月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她好像没料到客厅有人，看到我时，
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衬衫，遮住裸露的肌肤。抱歉，吵到你了？
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没有。她摇摇头，我出来喝水。她走到厨房，
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她的动作很优雅，连喝水的样子，都赏心悦目。
我看着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要不要喝点？我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她看了一眼，
拒绝了。我不会喝酒。哦。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她喝完水，似乎就准备回房间。
等等。我叫住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询问。那个……我一时之间，
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就是不想让她走吧？我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借口。
今天在婚礼上，谢谢你。我说。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谢我什么？
谢你愿意配合我，演完那场戏。黎先生客气了。她疏离地笑了笑，
我们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谈不上谢。她又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交易。
我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苏瑶。我放下酒杯，朝她走过去。在你眼里，
所有东西，都可以明码标价，是吗？我走到她面前，逼近她。她被迫向后退了一步，
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冰箱门上，退无可退。我伸出手，撑在她耳边的冰箱上，
将她困在我和冰箱之间。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我能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然呢？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用感情吗？黎夜白，
别忘了，宋祁然就是前车之鉴。她提起宋祁然，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愣了一下。是啊，
宋祁然。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在婚礼上抛弃她的男人。她经历过这样的背叛，不再相信感情，
似乎也情有可原。我心里的火气，莫名地消了一点。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心疼？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疼苏瑶？
我他妈是疯了吧。你放心。我收回手，后退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对你的感情，没兴趣。我只是提醒你，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就算是为了做戏，
也该有点夫妻的样子。至少，别再叫我黎先生，听着别扭。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道：叫我名字，或者……叫我老公。最后两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
带着一丝刻意的挑逗。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大概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调戏，有些不知所措。那双漂亮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湿漉漉地看着我。可爱得……让人想欺负。我心里那点恶劣的因子，又冒了出来。我俯下身，
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结婚证上，就是这么写的。
老婆。5.我那声老婆，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苏瑶的心上。也像一个巴掌，
火辣辣地打在她脸上。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煞是好看。她猛地推开我，
眼眶都红了。黎夜白，你混蛋！她低吼了一声，转身就跑回了房间。砰！关门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我看着紧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朵带刺的雪玫瑰，好像也没那么难对付。至少，她不是真的刀枪不入，油盐不进。逗一逗，
还是会有反应的。这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香味弄醒了。
我走出房间，看到苏瑶正在厨房里忙碌。她穿着我的另一件白衬衫，
底下是一条黑色的瑜伽裤，勾勒出紧致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
长发被她随意地用一根发圈挽起，露出白皙漂亮的后颈。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整个人都在发光。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三明治，和两杯热牛奶。很居家的画面。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我们不是昨天才认识的假夫妻，
而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醒了？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
看到我，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还记着昨晚的事。嗯。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会做饭？我有些意外。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
我以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会一点。她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过来吃吧。
我坐到餐桌前，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手艺不错。
我真心实意地夸奖。她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着牛奶，耳根却悄悄地红了。那个……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今天，想回家一趟。回家？回苏家。她说，
我爸妈，让我带你一起回去。我明白了。这是要演戏了。新婚第二天，
女婿陪着女儿回门，天经地义。好。我点点头，什么时候？吃完早饭就走吧。
行。一顿早饭，在沉默中结束。我们俩换好衣服，一起下楼。我开车，她坐在副驾。
和昨天一样。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没有那么僵硬了。至少，她没有再一上车就看窗外。
而是拿出手机，在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看文件的样子很专注，眉头微蹙，
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我忍不住侧头多看了她几眼。看路。她头也不抬地提醒我。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专心开车。到了苏家大宅门口，她收起手机，转头看我。黎夜白。
嗯？待会儿，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什么意思？我不解。她叹了口气，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疲惫。我爸妈，还有我那些亲戚，可能会问东问西。
尤其是关于宋祁然的事。你……尽量配合我。如果他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你别往心里去。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担心我。担心我会在苏家受委屈。
这个发现，让我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我勾起嘴角，朝她伸出手。干什么？
她警惕地看着我。演戏，不得演全套？我理所当然地说。下车了，
老公不得牵着老婆的手？她愣了一下，脸颊微红。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她的手很软，也很凉。我握紧了，十指相扣。走吧，老婆。我冲她眨了眨眼，
去见岳父岳母。6.我牵着苏瑶的手，踏进苏家大宅的客厅。意料之中，苏家上上下下，
所有沾亲带故的人，几乎都到齐了。一个个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那架势，
不像是在迎接新女婿，倒像是在三堂会审。苏董和他太太坐在主位，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到我们进来，苏太太，也就是我的岳母，立刻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苏瑶面前，
拉着她的手，眼眶就红了。瑶瑶，你受苦了。妈，我没事。
苏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岳母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
你就是黎夜白？她问，语气不善。我还没开口，苏瑶就抢先道。妈，他是我丈夫。
她特意加重了丈夫两个字，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岳母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但依旧没什么好气。坐吧。我和苏瑶坐到了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热，
一个看起来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就开了口。她是我岳母的妹妹，苏瑶的二姨。我说姐夫啊，
这事你们也太草率了。瑶瑶的婚事，怎么能这么儿戏？那个宋祁然不是东西，
可你们也不能随便从大街上拉个人，就把瑶瑶嫁了吧？她这话，说得极其难听。
大街上拉个人？这是在指桑骂槐，说我配不上苏瑶。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说话。
苏瑶的脸色，沉了下来。二姨，夜白不是我随便拉来的人。他是我的丈夫，
请你放尊重一点。二姨被她怼得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瑶瑶，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这年头，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人都有。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另一个亲戚也跟着附和。就是啊，黎家跟我们苏家，
向来没什么交情。这位黎公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婚礼上出现。
要说他没什么目的，谁信啊？客厅里，七嘴八舌，全是对我的质疑和揣测。我从头到尾，
一言不发。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更想看看，苏瑶会怎么应对。
苏董一直沉默着，脸色铁青。终于，他听不下去了，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够了！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你们当我是死的吗？瑶瑶的婚事，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他发了火，那些亲戚顿时噤若寒蝉。
夜白现在是我的女婿，是苏家的人。谁再敢对他不敬，就是不给我面子！
苏董这番话，算是给我正了名。虽然我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苏家的面子。但他至少，
表明了态度。那些亲戚，总算闭上了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就在这时，苏瑶忽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我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动作。她俯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