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世之谜二十六岁那年，苏雨晴的世界崩塌了。养母临终前颤抖的手紧握着她，
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沟壑流下："雨晴...你不是我亲生的...你的亲生母亲是林美玲，
程氏集团的夫人..."病床边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直线音。苏雨晴愣在那里，
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溅起一小片水花。她觉得很荒唐，亲生父母为了继承家产，
居然能想到与他人交换孩子，拿刚出生的她来换别人家的男婴，
并狠心的做到二十六年来不闻不问。接下来的一个月，苏雨晴仿佛行尸走肉般生活。
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回到养母留下的老房子里，一遍遍整理养母的遗物。她没有哭，
只是感到一种奇怪的麻木——就像身体里某个重要部件突然被抽走，却感觉不到疼痛。
在此期间养母的一对儿女也回到了老房子，
吃饭时苏雨晴的手指扣紧了碗边道："我想去程家看看。""程家？
"苏梅养母的大女儿嗤笑，"那个把你换走的程家？他们才不想要你呢。""我必须去。
"苏雨晴平静地说，"我要知道真相。"苏梅也缓和了语气道，“真相很简单啊，
真相就是她们程家和我们苏家都一样，一样的重男轻女。”苏雨晴没有再接话，
而是用养母的手机给亲生母亲发了几条短信，确定了一下见面的时间。
2 豪门冷眼一个星期后，苏雨晴站在程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前。
她穿着最体面的藏蓝色连衣裙——那是她三年前用年终奖金买的，只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穿。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边已经有些起球的线头，她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穿着制服的阿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请问你是...""我是苏雨晴。
"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林女士让我今天来。"阿姨的表情立刻变了，
侧身让她进来："大小姐，请跟我来。""大小姐"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程雨晴的心脏。
二十六年来，她在养母家从未被这样称呼过。养父早逝后，
养母把所有爱都给了亲生的一子一女，而她只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是餐桌上永远最后一个夹菜的人，是冬天里穿着单薄校服发抖的身影。客厅里，
林美玲正在插花。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来了？坐吧。"苏雨晴局促地站在沙发旁，
没有坐下。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林美玲保养得宜的脸上，
程雨晴在她眉眼间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轮廓。"听说你在广告公司做设计助理？
"林美玲终于放下剪刀，目光冷淡地扫过她全身，"月薪多少？""税前六千五。
"苏雨晴回答。林美玲轻哼一声："连薇薇的零花钱都不如。"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雨晴，"既然回来了，就要守程家的规矩。明天去公司人事部报到，
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苏雨晴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谢谢，
但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人生规划？"林美玲打断她，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就凭你？
你以为你是谁？没有程家，你什么都不是。"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年轻女孩走下来，看到苏雨晴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妈，
她怎么来了？""薇薇，这是你姐姐。"林美玲的语气突然温柔起来，"以后要好好相处。
"程薇苏雨晴的亲妹妹，用挑剔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撇撇嘴："我可没有穿地摊货的姐姐，我只有一个哥哥。"苏雨晴感到一阵眩晕。
她本以为找到亲生家庭会有所不同，但这里不过是另一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唯一的区别是，
这里的冷漠更加赤裸，更加理直气壮。"我想见见程总。"她突然说。
林美玲和程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在书房。"林美玲最终说道，"别打扰他太久。
"书房里，程建国正在看文件。看到苏雨晴进来，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
"你长得很像你母亲。"这是他的第一句话。程雨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
程建国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很复杂。你爷爷他一直想要个孙子，
而李家——就是你养母家，当时已经有一个男孩了。所以...""所以你们交换了孩子。
"苏雨晴替他说完，声音平静得可怕，"用我这个女儿换了他们家的儿子，
来满足爷爷要孙子的遗愿和你们继承家业的野心。"程建国没有否认："后来我们有了薇薇，
你母亲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他顿了顿，"雨晴，这个家对你来说可能很陌生，
但血缘是无法改变的。""血缘..."程雨晴苦笑，"二十六年来，它对我毫无意义，
我也从未体会过血缘亲情。"程建国此时也陷入了沉默。离开书房后，苏雨晴径直走向大门。
林美玲叫住她："你去哪？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苏雨晴回头，
看着这个生下她却从未爱过她的女人："不必了。如果可以，请给我一笔钱，
我会自己找地方住。"林美玲挑眉："你要搬出去？""是的。"苏雨晴点头，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只在必要场合回来。"林美玲冷笑一声，
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随你便。这里是一百万，省着点花”苏雨晴接过支票，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家。3 花店“归处”三个月后，
苏雨晴的小花店在城西一条安静的小巷开张了。她用那笔钱付了首付，剩下的作为启动资金。
店面不大，但阳光充足，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她自己画的水彩画。每天清晨六点，
苏雨晴都会推开"归处"花店的门，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肺里。"早啊，小苏。"隔壁包子铺的王大叔探出头来，
"今天又这么早？""早上好，王叔。"苏雨晴回应，“新鲜的花要早点整理，
需要提前一会开店。”怀里抱着一大束刚从云南空运来的玫瑰。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叮铃"——风铃响起，第一位顾客上门了。"小苏，给我配一束花。
"是住在附近的张阿姨，她每周三都会来买一束白百合。"还是老样子？
"苏雨晴熟练地挑选了三枝含苞待放的百合，"这次要加些满天星吗？
"张阿姨摇摇头："就百合，简单点。"她抚摸着花瓣，神情有些恍惚，
"给老李的..."苏雨晴没有多问。她知道张阿姨的丈夫去年病逝了，
每周三去墓地带一束花是她的习惯。她悄悄多塞了两枝百合进去，没有加价。"这束多少钱？
"张阿姨问。"和上周一样，35。"苏雨晴把花束递过去，"需要我帮您包成花篮吗？
"张阿姨点点头："谢谢你，孩子。"她付了钱，小心地把花束抱在怀里，
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上午十点，花店渐渐热闹起来。苏雨晴一边修剪花枝，
一边应付着络绎不绝的顾客。"老板，我要一束最美的花！"一个年轻女孩冲了进来，
满脸红晕，"今天是我第一次约会！
"苏雨晴笑着挑了粉玫瑰、浅紫郁金香和白色桔梗："粉白配色很温柔，适合初次见面哦。
"女孩眼睛一亮："太棒了！"她接过花束，突然又犹豫起来，
"那个...可以帮我写张卡片吗？我想说'很高兴认识你'，但会不会太正式？
"苏雨晴递过一张浅粉卡片："你可以写'期待与你分享更多美好时光'，怎么样？
"女孩开心地笑了："太棒了！"午休时间，花店难得安静下来。苏雨晴坐在柜台后吃便当，
门被轻轻推开。"小苏，在吗？"是住在顶楼的陈奶奶，她拄着拐杖，慢慢挪进来。
"陈奶奶，您来啦！"苏雨晴赶紧放下筷子，"今天想看什么花？
"陈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旧手帕，一层层打开："我想买些向日葵，要那种...金灿灿的，
像太阳一样的。"苏雨晴挑了五枝盛开的向日葵："这个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