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把咖啡泼到季凛脸上。
脑子里那个叫A-007的鬼系统，还在用冰冷的机械音倒计时：三秒后执行‘初遇名场面’任务。三、二——
我端着滚烫的咖啡杯，指尖都在抖。目标是季凛，这本商战复仇文里未来呼风唤雨的男主。
现在，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文件，侧脸线条冷硬。
一！
我闭眼，手臂猛地发力往前送——
“砰！”
“哗啦——！”
预想中季凛的怒斥没响起。
撞上的手感不对。
咖啡杯脱手飞了出去，褐色的液体全泼在了一个深灰色西装外套上，杯子摔在地上，碎得稀烂。
我懵了。
撞到的根本不是季凛！
是个男人，身形比季凛更高大些，穿着剪裁极好的深灰色西装，可惜现在胸前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正迅速蔓延，还冒着热气。
他手里拿着一个刚打开的银灰色打火机，似乎正准备点烟。
空气凝固了。
咖啡馆里死一样安静，所有目光都钉在我们身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是A-007尖锐的警报：警告！警告！绑定目标错误！能量异常！错误！错误！重新扫描中——
扫描个屁啊！人都泼错了！
“对……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慌得舌头打结，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抓起一叠纸巾就往他胸口按，“我不是故意的！我脚滑了！真的！”
纸巾瞬间被浸透，黏糊糊的。
男人没动。
他比我高一个头还多，低着头看我，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那张脸……极其英俊，但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峭，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没看我慌乱擦拭的手，视线越过我的头顶，落在几步之外，靠窗的位置。
季凛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皱着眉看着这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重新扫描确认！A-007的机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卡顿，新目标：沈厌。身份识别：本世界最大反派。能量波动异常……滋……绑定程序强制启动……滋……绑定成功。宿主江晚意，绑定男主为：沈厌。
沈……厌？
反派？！
我擦着咖啡渍的手僵在半空，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我他妈绑定错了？绑到反派头子身上了？！
A-007：主线任务已变更。初始任务：成为沈厌的白月光。时限：无。失败惩罚：抹杀。
抹杀？！
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擦够了？”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像冰块撞在一起。
我猛地缩回手，手里那团湿透的纸巾掉在地上。
沈厌垂眸，扫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西装前襟，又抬眼看向我。他的眼神很静，静得让人心慌。
“赔吧。”他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
“赔！我赔！”我点头如捣蒜，声音发颤，“多少钱？我……我现在可能没那么多现金，但我可以分期……”
“分期？”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极淡地勾了下唇角，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你觉得我这件衣服，值多少钱？”
我哪知道啊！看着就贵得要死！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吧！
“我……我不知道……”我快哭了。
沈厌没再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里——幸好里面没湿——掏出一个名片夹，抽出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串烫金的数字，像是私人号码。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
“打这个电话。”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会有人告诉你该赔多少，怎么赔。”
我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像接了个烧红的烙铁。
滴！触发关键剧情点：建立联系。反派白月光攻略进度：0.01%。A-007的声音适时响起。
0.01%？这破进度条是来搞笑的吗？
沈厌不再看我，他随手将那个银灰色的打火机揣回裤兜，转身就走。沾满咖啡污渍的昂贵西装穿在他身上，竟奇异地不显狼狈，反而有种落拓不羁的压迫感。
经过季凛身边时，他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极短暂，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
季凛的眼神很冷。
沈厌的眼神更冷。
没有任何交流，沈厌径直走出了咖啡馆大门。
我捏着那张烫手的黑色卡片，心脏还在狂跳，后背全是冷汗。季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探究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完了。
任务目标错了，绑了个更可怕的大反派。
我还泼了他一身咖啡，欠了他一笔天文数字的债。
白月光？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感觉自己离“死月光”也不远了。
那张黑色名片像块烧红的炭，揣在我口袋里，烫得我坐立难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