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正好路过一个算命的，我爸给了一口饭吃。

他一身破烂，嘴角带着饭渣一本正经说要给我算一卦。

“贵女初一生，若能找个男十五，将来定能亨享富贵，平安终老。”

后来对门的赵家就那么凑巧第三年的正月十五生了个大胖小子。

自此，人人都开始说我和对门的赵湜午天生一对。

一个顶着初一出生，一个顺着十五坠地。

对门就凑齐了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串门两步就到，简直绝配。

01.我家和赵湜午家是对门，在我俩没出生前，关系就一直不错。

所以在我俩出生后，互相认了对方父母为干爹干妈。

我和赵湜午从婴幼儿时就总是在一起，我妈从小就给我念叨出生那年算命佬讲的那些话。

话里话外都是赵湜午应该就是旺我的那个男十五，两人可要好好相处。

可赵湜午不像是来旺我的，倒像是命运给我的一个大霉球，跟他一起准没好事！跟他一起玩，不是扯坏昨天新买的花头绳，就是涂坏我最喜爱的画画本，走路都要多摔几跤，连新裙子也总是被他扯过去擦鼻涕！我是怨恨他的，年龄往上一岁岁长，快满六岁，我开始不太想和他一起玩了。

可我妈却每回拿出那套说辞，说赵十五是要旺我的，以后就会好了，然后哄骗我原谅他。

这不，他又招惹我了。

“赵十五！你又把鼻涕蹭在我裙子上了！妈——”我捏着前几天刚买的新裙子，看着那一块不明的液体，哭喊着站在门口台阶上叫我妈。

结果我妈在里屋和别人里面搓着麻将，觉得我们小打小闹不碍事，一直没出来。

我当下推了一把面前傻笑的赵湜午，大叫一声：“赵十五！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说完这话，我伤心地跑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很用力地关上门。

“砰——”的一声。

赵湜午好像瞬间懂了，嘴巴往下耷拉，唯一看得过去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哇的一下就哭了。

赵湜午的哭声和我关门的声动静都不小，搞得我妈也喊了一声：“哎哟，你们又是咋了？许初一，你又欺负十五了！”每回都是这样！只要是赵十五，哪怕是他先弄坏我的东西，那我也没理，我更加委屈，奔溃大哭。

两边齐声嚎叫，这会我妈才忙不迭地从麻将桌起身，散了打牌人。

可我妈第一个安慰的却不是我，是门口的赵湜午。

她用着我很难见到的温柔，一口一个哄着：“十五乖，初一坏，干妈带你买好吃的去”我换了衣服躲在被里哭得更难过，心里愤愤想：我的妈，我才是你十月怀胎亲生的！转头又痛骂赵湜午：赵十五，有你在，我就是个妈不爱！你有你自己爸妈还不够，还要抢我妈！坏小孩！丑小孩！鼻涕流一辈子！长大娶不到媳妇！那天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睡了过去，我妈叫醒我吃饭，饭桌上多了我最爱的糖醋排骨，我有些感动，我妈还是在乎我的。

我刚塞进一口喜欢的糖醋排骨，她就指着那排骨说：“这排骨十五拿来的，差不多你就得了啊，我帮你答应了十五，明儿你带他去巷子沙地玩”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喉咙的肉有些发腻，心里不是滋味。

赵湜午总是这样，扮着无辜讨好我家，用这种方式希望和我和好，却从没向我道过歉。

我就此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吃糖醋排骨了！然后又不争气地狠狠咬下一大口肉。

02.我第二天还是没带赵湜午去巷子沙地玩，主要原因是我还记恨他，所以不想搭理他。

接下来好些天，我都避着他走，连同坐接送车，我都离他远远的。

赵湜午那几岁的屁小孩懂什么，以为我会和以前一样过几天就原谅他了。

他将这事告诉了他爸，想让他爸多做几次糖醋排骨。

赵湜午爸知道我们闹了矛盾，时不时就开始揍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

那几天，我在闷在自己房里，总能听到忽远忽近的哭声，听得爽了就偷偷笑，咬着牙小声嘀咕：“揍吧揍吧，狠狠揍他一顿，揍他那张脸，揍他小肚子，揍他烂***……”后来赵湜午又接连送过几次排骨，有次我出房门正好撞见他将一盘小心翼翼放在餐桌上。

我径直走过去，将那盘排骨塞进他怀里，铁了心又说了狠话：“我最讨厌吃糖醋排骨了！”他从此再没送过，这场我单方面和赵湜午的冷战彻底敲响了锣鼓。

直到对门出差很多天回来的赵湜午妈妈，也就是***妈过来找我，冷战才有了偃旗息鼓。

***妈是个非常有文化的女人，是个画家。

我喜欢画画也是因为跟着赵湜午经常看她坐在院子里画画，这才启蒙了我。

干妈的老家在上海，她会愿意跟着干爹来到我们这个小地方，听我妈说是因为真爱。

那时候我年纪小，不太懂，只觉得赵湜午爸妈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总是相互笑盈盈的。

生活哪能一直对你真爱呢？换算成一天天的日子，也就剩下了平淡。

干妈开始越来越忙，经常要到处飞出去参加画展，不再经常陪赵湜午和干爹了。

每次她都风尘仆仆回来，又匆匆离开，但每回都不忘给我带上一份礼物和好吃的，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反观赵湜午又黑又丑，鼻子经常挂着鼻涕泡，他妈妈长得如此漂亮，说话温言细语，赵湜午真的一点也不像她。

她牵着是赵湜午，在我面前蹲下有些疲惫，但还是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脸，紧接着塞给我一大袋零食和一只刚买的冰激淋，还有装在礼袋里的一条漂亮公主裙。

干妈昂起头，一脸歉意地哄我：“初一，不好意思呀，听说十五又弄脏你的裙子了，这是干妈新给你买的，你再原谅湜十五一次吧，干妈跟你保证，以后他绝对不敢弄脏你的裙子了，好不好？十五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玩呢”我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哪一天，在收下她的一个新款八音盒后答应了帮她罩着赵湜午的。

此时此刻，我很懊悔，舔着冰激淋不说话，低眉看着地面。

她可能看出我的犹豫，轻轻推了推一旁眼睛发红的赵湜午。

他上前两步，偷偷拿出背着的小铁盒，跟我分享他这些天自己做了什么，存下的各种糖果，连我妈给的大白兔奶糖都没吃，囔囔着要全部留给我，叫我别不理他。

我愣住了，之前赵湜午没这样过，有好东西虽然会给我看，但只是炫耀，从来都不给我。

他一手捏着自己的衣服抽泣着说：“初一，我错了，以后再也、再也不弄脏你裙子了，你还和我做好朋友吧，没有你，没人玩”我心软了，又带着鼻涕虫赵湜午当小跟班了。

不，应该说因为答应过干妈，我才原谅了赵湜午，就是这样。

03.七岁那年我上小学第一天，还挂着鼻涕的赵湜午背着比他还大点的奥特曼书包站在我家门口等我，张着嘴问：“初一，上学”我高昂着头，顺手扯了扯自己新校服衣领，有点得意地说：“今儿起，姐就不跟你一起去了”赵湜午瞬间脸色暗淡了下去，突然像是什么，严肃地抓着我妈的手，一双大眼睛透出天真，坚定地说：“干妈，初一要读书，读书才能有出息！”我妈给我梳着双尾麻花辫，原本就扎得紧，整个头皮往上拉，被这么一抓，紧得我吃痛得大叫一声哎哟，吓得赵湜午退后了几步，惹得我妈哈哈大笑。

“赵湜午！接送车来了！赶紧过来！”赵湜午他爸扯着大嗓门在巷子口喊着。

我妈松了松手，快速给我扎好最后一边，在冰箱顶部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他手里，又笑得像花一样盯着他说：“十五啊，我们家初一不能跟你去上学前班了，她该上小学了”然后抱着他往外走，要带他去巷子口，边走边耐心说：“等你过两年，就能去小学找初一了，初一就在中心小学”我在身后甩了甩麻花辫小声冷哼：“可别来，总算摆脱你了，大鼻涕虫”我上了中心小学很快乐，因为不是局限在青石巷子了，真正认识了新朋友，终于不是只有赵湜午了。

虽然每天放学，还能碰上赵湜午，但我已经有借口推脱不带他玩了。

在赵湜午叫我陪他玩第N次，我扬了扬手里的小本子：“今儿有作业，改天再陪你吧”接着一本正经叫我妈，“妈妈，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考985和211！”我那时哪懂985和211，纯粹是听多了他们大人话里话外说，你家许初一看起来小聪明多得很，这娃将来定能考个985和211光宗耀祖。

我就认定这两数字大学一定有谱，不然我妈咋常听常笑。

果然这话一出，我妈乐得合不拢嘴，谁家小孩一年级就这么懂事啊，她就哄着失望的赵湜午回家去了。

什么时候我才觉得赵湜午没那么讨厌呢，大概是因为我没当上首批少先队员的那事开始。

以前的小学生都有入选少先队员每个班都有名额的，想要带红领巾的得经过班选，然后由高年级的少先队员，隆重的在国旗下佩戴好红领巾，所以真不是谁想戴就可以戴的。

那会的好小孩都以这个为荣，所以努力表现，希望老师选自己，我也不例外。

好家伙，我们这批人敢情那会就开始卷了。

我有些虚荣心，积极回答问题，在老师面前晃狗腿，老师赞赏的目光让我觉得我应该稳了。

此后我放了学回家，都要偷偷练习右手高抬敬礼，脊背挺得直直的。

赵湜午看到就问我：“初一，你在干嘛？”我会很骄傲地说：“过不久，我就要当少先队员了！会有人给我佩戴红领巾呢！”赵湜午一听眼睛亮晶晶，也跟着我一起高兴地喊着：“初一要当少先队员啦！”可最终我还是因为一票之差，没能成为班里的第一批少先队员。

我很难过，那段时间回到家闷闷不乐，赵湜午可能听我妈提起了。

一天下午我打开电视，刚好播到北京升国旗的新闻，一时出了神，不知道赵湜午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一块剪的歪歪扭扭的红布悄悄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回过头去看。

赵湜午踩着板凳笑得热烈，小手鼓着掌说：“青石巷子第一个少先队员诞生！祝贺你，初一！”我觉得可能门口风沙吹进了我家，又飘进了我的眼睛，不然我怎么眼睛有点模糊。

我趁着眼泪没掉下来赶紧一左一右两只手擦了擦，笑着说：“赵十五，你又流鼻涕了。”

赵湜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干妈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纸巾用手擦了擦，然后跳下凳子后退好几步才站定也笑。

那天下午，我久违地带着他一起看了我们最喜欢的动画片《虹猫蓝兔七侠传》。

04.我上小学二年级开学要去报名的那个早上，赵湜午摸着***那块开始乱窜，窜进了我家。

我妈连忙将他挡在身后，阻止了还想揍他的赵干爹，问着：“哎哟，这是咋了”赵干爹头上带着汗，一手拿着一只拖鞋，一手拿着又一个新款的奥特曼书包，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臭小子，闹幺蛾子，尽给我使难题。

说什么要和初一一起去读中心小学，不上学前班了，这岁数都没够，上啥小学你说”“是了，那不政策都规定了，得满七岁才能上小学啊』我妈附和着，赵湜午怕他爸，也不吱声，心虚地看了一眼一边的我，紧接着在我妈劝说下被他爸提溜走了。

他走前还看着我，不死心喊着：『初一，你在中心小学等我啊，我快来了！』我笑他狼狈，出丑得厉害，被揍还不够，还敢当着干爹面说。

三年级的时候，赵湜午终于来了中心小学上一年级，我已经升上另一栋高年级教学楼，两个人远远对望。

每次课间，他就会拿着干妈给他的零花钱，买好些小零食，一点也不惧怕地跑到我这栋楼里来，找到我，然后又在***仓促下匆匆跑回去自己那栋楼里。

我看着桌面上铺散着刚流行开的一块一包的冰冻杨梅，咧开了嘴，又觉得他笨，这冰冻杨梅化了可就不好吃了，不会分开买吗？同桌杨柳会在我分享了她一包杨梅后，好奇地问：“嘿，许初一，你弟弟对你可真好！”我含着杨梅感受那里面的酸甜冰凉，呼出一口冷气，想起以前我碰上他的那些倒霉事，眯着眼睛说：“那可不，我可是倒了好几年的霉运才换来这些好呢！”同桌兴致勃勃，我就跟她讲起许多和赵湜午小时候的事，包括他那鼻涕，尽管他早就没有了。

因为听我说了那些事，她竟然觉得赵湜午很可爱，等到下回赵湜午再来的时候，她也会打趣赵湜午从前的鼻涕，促使他脸色一红一白，扔下东西就跑了，话也不多说一句。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年，他像是愧疚似的开始任由我欺负。

当然，是背着我妈！害，没办法，我妈胳膊肘往外拐得厉害。

我小学毕业了，秉持着上学就近就读原则，我被分去了第二中学上初中了，不过这学校跟中心小学隔了一条马路，就跟我和赵湜午家住对门一样。

那天约着赵湜午一起去学校拿了成绩单，他去了小卖铺，说再给我买一回小学的零食。

他递过一瓶常给我买的营养快线和一包冰冻杨梅，突然冲我小声地说：“初一，我早就不流鼻涕了，你可以穿好看的裙子了”我有些吃惊，原来他发现我自从他最后一次被他用鼻涕弄脏后就***裙子了。

可是哪里是那样，我只是因为后来要上小学，有校服了，校服轻便又舒适，我就干脆让我妈给我把冬夏都各买了三套，天天穿着校服。

我用一只手正了正他脖子上歪了的红领巾，弯着眼睛笑道：“笨蛋，我那是因为咱们要穿校服啊，哪里能穿裙子啊”“可你周末也***啊……”赵湜午跟我说着他的顾虑。

我听着他的话，放进嘴里一颗冰冻杨梅，揉了揉他的头发，向外走着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穿”赵湜午好像高兴了，我们两人一起向校外走去。

他望着对面的中学停下了脚步，一脸凝重：“初一，我又要和你分开了，这次你也再等等我吧，我会快点、快点去你身边还给你买冰冻杨梅的！”我见他很认真，像还没上小学时跟我说，初一，你在中心小学等我啊，我快来了！我有些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连连点头表示肯定，“不错不错，我等你哈！”赵十五，你真是我的好弟弟，铁了心要给我当跑腿的，有觉悟！05.上了初中，人好像更多了，大家也更努力了，因为初中不可以随意复读，我们只有一次去好高中的机会，一但错失良机，就只能被分流去职中了。

我也开始感受到了学习的压力，我妈为了让我参加学校的晚自习，我从走读变成了寄宿。

从那以后我只有周五才能和赵湜午一起回家，总是习惯给他提一袋……书，减轻我的重量。

中学的扫地也是要每个班分着值日的，我们班级就刚好被分在扫校门两边的空地。

每回一到我值日都能看见赵湜午扒拉着在对面的铁栏杆挥着手大喊大叫我，“初一！初一！”上初中后，我开始有点要脸了，所以这种场面我会装作不认识。

结果赵湜午，见我不搭理他，直接让小学的保安大叔给我拿过一袋吃的和营养快线。

惹得和我一起扫地的其他男同学笑我，“哟，许初一，是你弟弟啊？咋那么像营养不良呢？”“就是啊，你可别吃那么多了，多给你弟弟吃点吧！”嘻笑声一片。

不知道赵湜午是不是听到了那些话，他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变了。

因为他突然长得飞快，原来又黑又丑，就是那一两年的事，他突然比我高了几厘米，皮肤也越变越白，脸越发清秀，开始向他妈妈迈进。

我初二，原来赵湜午应该还在读六年级，可暑假开学，我在我们学校见到了赵干爹带着他进了报名点，这也能走错了？我纳闷地叫了赵干爹，“干爹！你们咋来了？小学在马路牙子对面啊”赵干爹一拍赵湜午的脑门，笑着说：“这臭小子闹着要上初中，考试通过了，所以跳级了，现在可以上初一了”我想到自己许多胡乱写的暑假天地，盯着满脸笑容，比我高一个头的赵湜午心想，不是吧，赵十五，你不仅腿开始变长了，这脑瓜子也开始长了？原本我以为，等赵湜午要来念初一的时候，我都初三了，等一毕业，可能念的高中也不一样了，那以后也很难常聚。

原本想起这事，还有点伤感，现在看是我多想了。

赵湜午赶超一年紧跟上我的步伐了，他真的如他所说，他就快来了，也来的更快。

赵湜午也办了寄宿，那时学校还没那么发达，每个学生下午下课后都要去楼下接热水洗澡。

我其实经过一年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赵湜午来了以后，我彻底解放。

他每天给我打水，说服宿管阿姨还帮我提上了楼，原本他就开始长得好看了，有一小票粉丝。

可自从他做这事以后，他粉丝直接水涨船高。

总有人在他放下水转身离去后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初一，你弟弟好帅啊！”“初一，你弟弟好棒啊，小小年纪就知道爱惜女生”“初一，你弟弟QQ号多少啊？我想加他！”……嗯，是我好弟弟。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也没过多在意，只觉得怎么从前那个鼻涕虫变这么受欢迎了？有些嫉妒啊啊啊。

06.初一的赵湜午很忙，具体忙什么呢？听赵干爹说，他报了好些个补习班、奥数班。

一整个暑假，除了找我，就是在家学习，所以新学期开学，又跳了级。

他成了别人口中的学霸，被分在了初三重点班，就在我隔壁！初三上学期开了一轮动员大会后，赵湜午走在我旁边问我，“初一，你想去哪间高中？”我以为他在挖苦我，毕竟我费尽力气才够得进年级前五十，而他轻松拿下年级第一。

我自卑又带着点倔强说：“赵十五，除了十一中学我不能去，哪里我应该都能去”赵湜午应该是听明白了，带着笑意说：“我觉得你应该也能去十一中学，那我们就约好高中就在十一中学见吧”那是夏天的午后，太阳穿过教学楼边的小树林，一束束阳光透过照到我们的脸上。

我第一次觉得赵十五脸十分的好看，我那一刻肯定，他的确是***妈的亲儿子，不是抱来的。

可是命运真的不会总是如我们所想去发展的。

在那次动员会后不久，赵湜午在一次早读课匆匆被校长带离了隔壁教室。

能被校长带走，能有啥好事？我心里开玩笑地想：难道年级第一是作弊？不能吧。

我们班的同学都从教室内望出去，老师也突然停下了粉笔，我看着他，他也看了我一眼。

那之后赵湜午一整天都没来上课，我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当天下午就请假回了家。

我走在巷子口，看着赵湜午家门口乱扔的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好些是干妈的画具，如同敝履，弃之一地。

赵家的门紧紧关着，我赶紧冲回了自己家，喊着我妈，“妈！妈！妈！”我妈从里屋赶出来，见我气喘吁吁地样子就懂了。

“你是看到十五从学校离开了？”我妈拿下我的书包，边给我倒水。

我来不及喝水，指着门外小声说：“妈，赵十五家咋了？怎么门口那么乱？还有干妈的画具怎么都扔了？”我妈说，赵湜午爸妈闹离婚了，因为干妈想回上海。

没什么太多理由，就是她过了十来年发现，她和赵干爹不是那么合适，真爱过，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了。

也许是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以为是真爱然后跟着远赴他乡，结果真正过柴米油盐酱醋才会发现，有时候你以为的爱情被打败其实很轻松。

赵干爹以前真的喜欢干妈，为她的才华倾倒，可是结了婚又不想干妈经常出去抛头露面。

赵干爹也有自己的工作，那几年生意也开始越做越大，也奔波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