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惊蛰那天槐南村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南山湖边上那棵三百多年的老槐树被雷劈了;第二件是我爹捡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我坐在西屋屋檐下的小矮凳上剥着花生,饱满的花生仁一粒粒地从我的指尖滑进脚边的葫芦瓢里,花生壳扔进另边的筐里。
门楼的木门“哐啷”一声被人踢开,我一惊,手里的花生仁滚进了雨里。
我起身去捡。
“滚开!”
我爹一脚踢开我,他浑身湿漉漉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女人白花花的长腿搭在他的臂弯上,她上身裹着我爹的外衣,脚上像被烧焦了一般,伤口流着血,血滴在雨水中,晕开成一朵朵好看的花。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好看的腿。
白瓷一样的皮肤裹着长长的胫骨,腿上的肉紧实匀称。
我们村是深山里的小山村,男男女女都矮壮,山里田间充足的日照,个个皮肤都是黑黢黢的,这样好看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眼睛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看什么看?
还不去做饭。”
我爹将女人放在西屋我的床上,贴心地给她盖上被子,粗糙的黑手在被子下摸索,他似是想到什么,转身看到我呆呆地看着屋内,一脚踹在我的胸口。
我摸了一把满脸的泥水,揉着胸口进了灶房。
面缸已经见底了,家里的粮食都被我爹拿去换了酒,这青黄不解的时日最是难熬,我一边摘着野菜一边寻思着明天去谁家借点口粮呢?
黄婶家不行,她家有三个半大小子正在长身体,她家口粮自己还不够吃。
王四爷爷一家年纪大了,吃的少,但上次跟他借的一瓢玉米面还没还。
村长家最富裕,但是村长家的胖儿子总是趁机吃我豆腐,我是不愿意去他家的。
“啪!”
我头顶一痛,挨了一巴掌,抬头对上我爹恶狠狠的眼神,“你个赔钱货,想把老子房子点了啊!”
我慌忙踩灭灶口掉出来的柴火,却见我爹手里端着一小碟花生米,倒进了锅里。
“爹,这花生是留的种子不能吃……”“你个小畜生,还敢管老子了!”
我爹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从柴堆里爬起来,不敢再出声只是默默往灶肚里添着柴。
我怕一出声又会遭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