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决定先摸清这个家的基本情况，再查清原身落水的真相。
"小桃，帮我梳洗吧。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小桃熟练地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插上两支素银簪子。
"小姐今日气色好多了。
""我想在院子里走走。
"苏晏晏站起身，换上一件淡青色的襦裙。
这衣服的样式像是明朝的，但细节处又有不同，再次印证了她穿越到一个架空朝代的想法。
小桃面露难色："夫人吩咐过，让小姐好好在屋里养着......""我闷得慌，就在院子里走走，不去远处。
"苏晏晏坚持道。
小桃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那小姐别走太久，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呢。
"出了房门，苏晏晏才发现自己住在一个小偏院里，三间正房带两间厢房，虽然整洁但明显不如主院气派。
院子里种着几株海棠，正值花期，粉白的花朵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这花真美。
"她不禁赞叹。
"这是林姨娘生前种的，"小桃低声说，"小姐最喜欢这些海棠了。
"林姨娘，原身的生母。
苏晏晏伸手轻抚花瓣，忽然一阵头晕。
"小姐？
"小桃担忧地扶住她。
"我没事。
"苏晏晏摇摇头，"小桃，跟我说说我娘的事吧。
"小桃西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小声道："我进苏府不久，林姨娘的事奴婢也不知道，而且府里也不让说"小桃没再说下去。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几个衣着鲜艳的丫鬟拥着一位华服少女走了进来。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容貌艳丽，眉目间与昨日见过的夫人有七分相似。
"哟，二妹妹能下床了？
"少女一进门就高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我还以为你要在床上躺一辈子呢。
"苏晏晏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嫡姐苏婉如。
"多谢大姐关心，我己经好多了。
"她不卑不亢地回答。
苏婉如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听说你失忆了？
倒是比从前伶牙俐齿了不少。
"她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苏晏晏，"不过忘了也好，省得你总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苏晏晏心中一凛，原身到底"惦记"了谁？
"大姐这话我不明白。
"她首视苏婉如的眼睛。
"装糊涂？
"苏婉如嗤笑一声，"李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也是你能肖想的？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
"李家公子？
苏晏晏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大姐误会了，我对李家公子并无非分之想。
"她平静地回答。
"最好如此。”
苏婉如转身要走，忽然又回头道："对了，你那本《诗经》我拿走了。
一个庶女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好好学学《女诫》才是正经。
"苏晏晏注意到小桃握紧了拳头，看来原身确实喜欢读书，而且还有一本被夺走的《诗经》。
等苏婉如带着丫鬟们扬长而去，小桃才愤愤道："大小姐太过分了！
那本《诗经》是林姨娘留给小姐的唯一遗物！
""别急，"苏晏晏拍拍小桃的手，"我会拿回来的。
"她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整理着刚才得到的信息。
原身似乎对一位李家公子有好感，这触怒了嫡姐苏婉如。
而原身的落水，很可能与此有关。
"小桃，那位李家公子是什么人？
"小桃惊讶地看着她："小姐真的不记得了？
李公子是杭州商户家的公子，与大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大小姐似乎……。
上次去寺庙上香，小姐在园中偶遇李公子，两人论了几句诗，被大小姐看见了，就......"就引发了嫡姐的嫉恨。
苏晏晏明白了。
在古代，庶女与嫡姐的未婚夫有所接触，确实是大忌。
"我与他真的只是论诗？
"小桃点头："奴婢可以作证！
小姐一向守礼，绝无越矩之举。
是大小姐小题大做，回去后就向夫人告状，说小姐勾引李公子。
夫人罚小姐抄写《女诫》一百遍，还不许小姐出院门......"难怪那张纸条上写着"戌时，老地方"，原身可能是想与人见面解释。
而这次见面，很可能导致了她的"意外"落水。
"我落水那日，是去见什么人吗？
"苏晏晏试探着问。
小桃脸色一变："小姐那日说要去湖边散心，不让奴婢跟着。
后来就..”"小桃，我平日与二哥关系如何？
""二少爷一向对小姐比较照顾，你们都是庶出，也都是母亲早早离世......"小桃斟酌着用词。
"我想去见父亲。
"她突然说。
小桃吓了一跳："老爷近日心情不好，小姐还是......""带我去吧。
"苏晏晏坚持道。
她需要见见这个家的掌权者，了解自己在府中的真实地位。
拗不过她，小桃只好带路。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较为宽敞的院子，门匾上写着"静思堂"三字。
"老爷的书房。
"小桃小声说，"小姐真要进去？
"苏晏晏点点头，整了整衣襟，正要上前，忽听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一个男声怒吼道，"那件事根本就是个陷阱！
""证据呢？
"另一个较为沉稳的男声反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
"一阵脚步声接近门口，苏晏晏连忙拉着小桃躲到一旁的假山后。
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青年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一袭墨蓝色长袍，面容刚毅。
"是大少爷。
"小桃耳语道。
苏晏晏点点头。
看来这位是嫡长子苏明诚，从对话内容看，他似乎在为父亲被贬一事愤愤不平，而父亲苏大人则显得更为谨慎。
等苏明诚走远，苏晏晏才从假山后走出。
她犹豫着是否还要进去，书房的门却突然开了。
"谁在那里？
"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一身靛青色首裰，眉间皱纹深刻，目光如炬。
苏晏晏心头一跳，这应该就是她的"父亲"苏大人了。
"父亲。
"她福了福身，"女儿来向父亲请安。
"苏修远——她从小桃那里得知的名字——审视着她："听说你落水后失了记忆？
""是，女儿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苏晏晏如实回答。
苏修远沉默片刻，侧身让开："进来吧。
"书房内陈设简朴，一张大案上堆满了公文和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清正廉明"的匾额格外醒目。
"坐。
"苏修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则坐在书案后，"大夫怎么说？
""说需要调养些时日。
"苏晏晏谨慎地回答。
"嗯。
"苏修远点点头，"既然失了记忆，过去的事就不必多想了。”
"女儿明白。
"苏晏晏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父亲，女儿的生母......是个怎样的人？
"苏修远的表情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是个才女，琴棋书画皆通，尤其擅长医术。
"他停顿了一下，"你很像她。
"这是苏晏晏第一次在这位严肃的父亲眼中看到柔和的光芒。
"我听说，母亲留给我一本《诗经》，被长姐拿走了"苏修远皱起眉头，"我会让她还给你。
""多谢父亲。
"苏晏晏真心实意地道谢。
苏修远看着她，忽然问道："你真的全忘了？
之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女儿确实不记得了。
""罢了。
"苏修远摆摆手，"回去吧，好好休息。
"离开书房后，苏晏晏心思沉重。
父亲的态度虽然严肃，但似乎对原身并非全然无情。
而从他与长子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被贬官一事另有隐情。
"小姐，我们去哪儿？
"小桃问。
"回院吧。
"苏晏晏说，"我需要好好想想。”
回到自己的小院，苏晏晏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湖面沉思。
这个苏府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
父亲被贬的真相、嫡姐的欺凌......而她自己的落水。
戌时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苏晏晏想起了那张纸条。
"戌时，老地方"。
今晚，她或许能找到一些答案。
"小桃，"她转身对正在整理床铺的丫鬟说，"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早点休息吧。
"小桃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身子还没好......""我没事，就在院子里坐坐。
"苏晏晏安抚道。
待小桃退下后，苏晏晏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深色披风，静静等待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