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世青蛇劫 宇逸尘 2025-02-27 19: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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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碾过乱葬岗时,***手里的铜铃突然炸成三瓣。七十岁的老仆佝偻着背,

看那些碎铜片在泥水里蹦跳着拼出个歪斜的"逃"字。"东家!这地动不得啊!

"***嘶哑的喊声被暴雨撕碎,祠堂檐角新漆的朱红兽头正往下淌血似的雨水。

陈大贵踩着描金皂靴跨过门槛,二十斤重的貂裘压得青石砖嗡嗡作响,

"老棺材瓤子又在嚎什么丧?没见着祖宗显灵么?"山坳里腾起的青烟凝成巨蟒形状,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坟圈子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十八个短工的铁锹同时顿在半空,

泥浆顺着锹柄往下滴,像极了吊死鬼拖长的涎水。"接着挖!

"陈大贵将铜烟杆往供桌重重一磕,鎏金的蛇头烟嘴竟活过来似的扭动,

"明儿晌午见不着棺椁,老子把你们填进——"铁锹撞上硬物的脆响打断了他的叫骂。

最先刨到石碑的是个独眼汉子。青苔覆盖的碑面上,刀刻的符咒正随着雨点击打泛起幽光。

"这、这是镇物......"他哆嗦着后退,脚后跟碾碎一窝白蚁卵,粘稠汁液沾满草鞋。

陈大贵一脚踹开拦路的短工,镶玉的匕首***石碑缝隙:"让开!

老子倒要看看下头压着多金贵的——""东家!使不得!

"张老汉的破锣嗓子惊飞了老槐树上的夜枭。这干瘦老头像从地缝里钻出来似的,

蓑衣下露出半截蛇皮袋,隔着三丈远都能闻见雄黄酒气。

***的独眼突然刺痛——二十年前陈家发迹那夜,正是这捕蛇人蹲在坟头烧了整篓蛇蜕。

"下面压的是蛇母棺。"张老汉攥住陈大贵手腕,黄褐指甲掐进皮肉,

"您听这声儿......"暴雨骤然停歇。几百双鳞片摩擦青石的簌簌声从地底漫上来,

祠堂新糊的窗纸齐齐爆开裂纹。陈大贵脖颈青筋突突直跳,匕首猛地往下一撬:"装神弄鬼!

来三桶火油!"油桶滚进墓穴时,第一簇火苗舔上了张老汉的破草鞋。

老捕蛇人踉跄着栽进泥坑,怀里的雄黄粉撒在青石碑上,竟烧出七个焦黑的星斗图案。

"北斗锁妖局......"***浑浊的独眼映着火光,

"这是道爷们镇大凶的东西......"话音未落,火堆里突然炸开千百条青影。

拇指粗的小蛇缠着火星子窜上房梁,有个短工伸手去拍肩头的火苗,

却抓下团呲呲作响的青鳞——那蛇竟是从他耳朵眼里钻出来的!"东家!祠堂!祠堂的牌位!

"管家的惨嚎刺破夜幕。陈大贵转身时貂裘扫翻供桌,三牲祭品滚进火堆,

烤焦的猪头咧开黑漆漆的嘴。***的铜铃碎片不知何时嵌进了祠堂门槛。

老仆爬过满地打滚的火人,看见陈家祖宗牌位正像活鱼般在供桌上蹦跳。

最中间那块描金灵牌"咔"地裂成两半,裂缝里渗出股腥甜黏液,

顺着"陈氏高祖"的朱砂名讳蜿蜒成蛇形。

"报应啊......"***的独眼被黏液糊住前,最后瞥见张老汉在火场外磕头。

老捕蛇人怀里揣着个青布包裹,隐约露出半截刻着星宿的石盘。子时的梆子声敲到第三下,

祠堂轰然坍塌。陈大贵镶着金牙的嘴还在咒骂,可从他喉管钻出的青蛇已经咬住了舌尖。

管家抱着账本往山下狂奔时,怀里的银票突然簌簌抖动——每张都浮现出青色蛇鳞纹路。

卯时鸡鸣,张老汉扒开祠堂废墟。焦黑的梁柱下压着十七具人形,每具天灵盖都开着血窟窿,

细看竟是被蛇牙生生凿穿的。他颤巍巍掏出三个鸡蛋摆在青石碑前,

身后老槐树突然无风自动。"善人莫怕......"有个女人在树梢轻笑,

"来日添丁进口,记得备足蛇莓酒......"三声鸡叫撕开晨雾时,

张老汉怀里的石盘烫得惊人。昨夜从祠堂顺走的青布包渗出血水,

在石板路上滴成断续的蛇形。他踉跄着撞开院门,却见儿媳王氏挺着八月孕肚跪在井边,

木盆里泡着的襁褓泛着青灰色。"爹!

这是今早在菜窖......"王氏惨白的脸上溅着泥点,

盆中婴孩突然睁开眼——那双瞳仁细如针尖,分明是蛇目!老槐树上的铜铃无风自动。

张老汉扯下晾衣绳捆住木盆,雄黄酒泼在襁褓上滋滋作响。"去灶房取三斤糯米!快!

"他吼声未落,井沿青苔突然暴长,缠住王氏脚踝就往里拽。"嘶啦——"剪刀划破掌心,

张老汉把血抹在石盘中央。当铜锈斑驳的二十八宿纹路吸饱人血,井底传来婴儿凄厉的啼哭,

震得院中老槐簌簌落叶。那些沾血的叶子飘到半空,竟拼出个歪歪扭扭的"殁"字。

二十年后,张槐在省城警局审讯室里突然抽搐。他手腕上的青铜蛇镯烫穿皮肉,

恍惚听见自己说:"那年清明,

爷爷往我后背贴的朱砂......化了......"灭门当夜的露水混着血雾,

把陈家大宅泡成腥红的茧。张老汉攥着石盘贴墙根摸到偏院,

忽听得瓦片脆响——管家抱着账本从阁楼跃下,脖颈却还留在窗框里。

无头尸身跑出七步才栽倒,怀里的银票像活鱼般扑腾,每张都浮现出青鳞人脸。

正厅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张老汉猫腰钻进月洞门,险些踩中滚到脚边的鎏金烟杆。

陈大贵仰面倒在祠堂废墟上,镶金的牙缝里钻出半截蛇尾,后脑却有个寸许宽的凹坑,

边缘沾着暗红碎骨。"不是蛇咬......"张老汉用烟杆拨开发丝,

那凹陷分明是铁锤击打所致。石盘突然剧烈震颤,他猛抬头,

看见房梁垂下的青蛇群正拧成麻花状,

鳞片摩擦间竟发出人语:"时辰......到了......"后院传来重物拖行声。

张老汉贴着染血的回廊摸过去,西厢房的门闩正在从里往外顶。当他踹开房门时,

十八个贴着喜字的樟木箱同时炸开——每个箱子里都蜷着具女尸,嫁衣下摆钻出无数小青蛇,

发间七寸银簪刻着北斗纹。"造孽啊......"张老汉退到院中水井旁,

石盘上的血迹突然流向"鬼宿"方位。井底咕咚冒起血泡,浮上来半块灵牌,

正是祠堂里裂开的"陈氏高祖"牌位。牌位背面密密麻麻钉着蛇牙,

仔细看竟拼出张老汉的生辰八字!子时梆子响到第二声,整座宅院的地砖开始起伏。

张老汉撞开角门逃命时,瞥见陈大贵尸身被地缝吞没。月光照亮那处凹坑,

碎骨间竟嵌着片带家纹的玉佩——分明是管家常年佩戴的物件。灶房传来王氏的尖叫。

张老汉冲进去时,见儿媳瘫坐在米缸旁,糯米堆里埋着个青面婴孩。

那东西咧开淌着蛇信子的嘴,肚脐眼连着截焦黑的脐带,正咯吱咯吱啃食生米。"天地玄黄,

北斗借光!"张老汉咬破舌尖,血珠弹在石盘"奎宿"方位。米缸应声炸裂,

青面婴化作滩污水,却在青砖缝里凝成行小字:"甲子轮回,双生替劫"。更鼓敲过三巡,

张老汉瘫坐在染血的堂屋里。石盘上的二十八宿泛着幽光,中央凹陷处积着粘稠血水,

倒映出房梁游走的蛇影。他颤抖着取出朱砂笔,在黄符上改写龙凤胎的八字。

最后一笔落下时,灶膛里未熄的柴火突然爆响,火星在空中聚成张女人脸。"改得了命簿,

改不了因果。"那张脸轻声嗤笑,火星坠入血碗,炸起三尺高的青烟。烟尘里浮现口古井,

井底沉着具怀抱石盘的白骨,腕上蛇镯与张老汉祖传的一模一样。张槐在病床上猛然睁眼,

后腰胎记灼如烙铁。护士惊恐地发现,这个被雷劈伤的病人瞳孔正泛起青鳞纹,

而窗外的省城上空,数百条纸钱般的灰蝶正朝着老宅方向疾飞。在他断续的梦呓里,

二十年前那夜的血雨从未停歇。当更夫发现陈宅惨案时,十七具尸首正被蛇群拖向老槐树洞。

树根下埋着的六角铜铃沾满黏液,铃舌竟是截婴儿指骨。而张老汉此刻正跪在染血的石盘前,

用儿媳的脐带血描画星图。当第一缕晨光照在"危宿"方位时,

院外突然传来婴儿洪亮的啼哭。老捕蛇人浑身一震——那哭声里混着蛇信抖动的嘶嘶声。

"善人,备好蛇莓酒......"晨雾中飘来似曾相识的女声。张老汉转头望去,

见篱笆上盘着条双头青蛇,其中一个蛇头竟长着王氏的面容。产婆剪断脐带那刻,

乱葬岗的青石碑轰然炸裂。王氏瘫在血褥上,

看着接生姥姥手里的婴孩浑身泛青——那双本该紧闭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房梁,

那里正盘着七条碗口粗的青蛇。"双生子索命......"产婆的银簪突然滚落,

簪头北斗七星纹渗出血珠。她哆嗦着要去捡,却见龙凤胎的脐带在盆中扭成麻花,

撞得铜盆铛铛作响。二十里外,张老汉正跪在龟裂的石碑前烧纸钱。黄纸灰被阴风卷上半空,

拼出个残缺的"殁"字。他猛灌雄黄酒,酒液淋在石碑裂缝里竟发出蛇群嘶鸣。

当第一缕月光照透裂纹,碑底突然浮出青玉匣子,匣面刻着龙凤胎的生辰!三更梆子刚敲响,

张槐突然在胞妹张柳腹中蹬腿。王氏惨叫一声,羊水混着黑血浸透褥子。

产婆掀开被褥时险些昏厥——胎儿的小手竟穿透肚皮,五根指头挂着碎肉在体外抓挠。

"拿蛇莓酒来!"张老汉踹开房门,怀里石盘烫得衣襟冒烟。

当他将浸泡过雄黄的老酒泼向儿媳腹部时,房梁青蛇突然暴雨般坠落。

最粗的那条缠住产婆脖颈,蛇尾卷起剪刀刺向婴孩心口。"咔嚓!

"刀刃戳进张槐左胸的瞬间,王氏身下的血泊突然沸腾。产婆银簪上的血珠弹到婴孩眉心,

化作青烟钻入鼻腔。原本死寂的龙凤胎突然齐声啼哭,后腰同时浮现游动的蛇形胎记。

"善人,该还债了......"井口传来飘忽的女声。张老汉转头望去,

见青姑湿淋淋的身影倒映在血泊里,她怀中的石盘裂纹竟与张家新得的青玉匣完全吻合。

陈家族谱在废墟中自燃时,省城戏院里的陈玄礼突然捏碎茶盏。鎏金怀表弹开的瞬间,

表盘浮现出青玉匣的影像。"甲子到了......"他舔去指尖血渍,

戏袍下的青鳞手臂闪过幽光。此刻乱葬岗的地缝正喷涌青烟,焦土中钻出数万条透明小蛇。

这些蛇群裹着陈家人的碎骨游向老宅,途经之处的野草皆化灰烬。巡夜更夫被异响惊动,

灯笼照见满地骨蛇正在拼合人形——那具无头尸身腰间,赫然挂着管家的翡翠烟袋。

张老汉抱着青玉匣奔回老宅时,见井沿爬满发光苔藓。

匣子里的古镜突然映出骇人画面: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将朱砂符贴向婴儿后背,

而镜中婴孩的胎记竟在符纸下扭动嘶吼。寅时三刻,张柳突然吮吸兄长的手指。

张槐后腰胎记骤然发烫,青蛇纹路竟顺着脊骨爬上脖颈。当第一声鸡鸣撕破夜幕,

产婆惊恐地发现女婴口中长满倒刺——她刚咬断的脐带正在地上蠕动,

末端粘着块带家纹的玉佩。"北斗倒悬,双生互噬......"张老汉砸开青玉匣,

取出面布满铜绿的八卦镜。镜光罩住龙凤胎时,张柳突然露出獠牙,

而张槐瞳孔已完全化作蛇类竖瞳。院外传来重物坠地声。众人冲出去时,

见老槐树枝桠上吊着十八个血淋淋的樟木箱——与二十年前陈宅西厢房的箱子一模一样。

最末端的箱子豁口处,垂下半截产婆的银簪。五更天,张老汉在井边起卦。

染血的铜钱排成北斗阵型,中央却多出枚刻着陈玄礼生辰的蛇纹币。当他伸手去碰时,

井底突然伸出青姑泡胀的手,将蛇纹币按进他掌心。东方既白,

张家正堂供桌上的蛇莓酒突然变色。琥珀色的酒液泛起青鳞光斑,

倒映出省城戏院后台的光景——陈玄礼对着妆镜抚摸后背蛇纹,

镜中映出的却是二十年前陈大贵焚蛇时的癫狂面孔。第一缕阳光刺破窗纸时,

张槐胎记上的青蛇突然游到锁骨处。他伸出小手抓住父亲衣襟,

挤出沙哑的句子:"往生井......开了......"张槐在七月半的月光下磨刀时,

刀刃突然映出张柳泛青的脸。十五岁的妹妹赤脚站在柴垛后,舌尖卷着条小青蛇,

蛇尾正往她耳孔里钻。"呕——"菜刀脱手砍进磨盘,火星溅到张槐后颈。

胎记处的蛇纹突然游动,

鳞片剐蹭皮肤的刺痛让他想起那个雨夜——十年前王家媳妇难产而亡,

接生婆从她腹中掏出三枚蛇卵时,张柳就这般蜷在房梁笑。"哥,祠堂的灯笼哭了。

"张柳吐出半截蛇骨,青紫色粘液顺着下巴滴落。她脚边的蚂蚁正排成北斗阵,

每只都顶着粒发光的蛇卵。子时梆子响过三声,村东头突然炸开哭嚎。

张槐抄起柴刀冲出院子,见刘铁匠家草垛燃着青火。十二条碗口粗的蟒蛇缠住房梁,

蛇群中央悬着个蚕茧状的藤球——三天前失踪的刘家小儿正从茧中探出头,

眼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蛇信子。"退后!"张老汉的铜铃砸在张槐脚边。

老捕蛇人抖开蛇皮袋,雄黄粉混着黑狗血泼向火堆。青火遇血暴涨三丈,

火舌舔过的地方浮现出陈氏祠堂的虚影,十七具焦尸正在虚空中抓挠。

张柳不知何时蹲在了井沿。她撕开左手绷带,伤口涌出的青血滴入井中,

竟激得井水沸腾如油锅。

"陈家还剩个穿长衫的活口在省城......"少女嗓音突然变成苍老男声,

脖颈浮出陈大贵独有的金钱癣斑纹。张槐拽回妹妹时,青铜蛇镯突然箍紧手腕。

剧痛中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祠堂废墟,陈大贵焦黑的右手正从地缝伸出,指尖挂着枚六角铜铃。

铃舌震颤的瞬间,张槐后腰胎记如烙铁般发烫——那铃铛纹路竟与他胎记分毫不差!

幻象骤灭时,张柳已挣开束缚。她四肢反折着爬上老槐树,

树皮在指尖剥落处显出血字:"申时三刻,往生井开"。最粗的枝桠突然断裂,

树洞里滚出个青玉匣,匣面北斗七星纹正对应张槐胎记走势。"拦住她!

"张老汉的烟袋锅砸中树洞,爆出的火星竟凝成陈玄礼的侧脸。张槐趁机扑向树冠,

却被蛇尾扫中面门——张柳腰间的胎记已蔓延到锁骨,青鳞覆盖的皮肤下凸起人面形状。

卯时鸡鸣,晒谷场积满露水。张槐蹲在车辙旁,发现每颗水珠里都蜷着条透明小蛇。

当他用柴刀尖去戳时,水幕突然映出省城戏院的雕花门楼——陈玄礼正在后台描画脸谱,

油彩遮盖的鬓角处青鳞隐现。"哥!"张柳的尖叫从坟岗传来。张槐狂奔到乱葬岗时,

见妹妹跪在裂开的青石碑前,双手深插土中。无数小青蛇正从她指缝钻出,

在地面拼出"焚蛇宴"三个血字。石碑后的新坟突然塌陷,爬出个浑身长满蛇鳞的侏儒。

那怪物咧开淌着粘液的嘴,吐出半块带牙印的玉佩——正是二十年前管家随身之物。

"七月廿三,百蛇宴开......"侏儒的腹腔传出铜***,惊飞满岗乌鸦。

当夜张槐潜入祠堂,借着月光翻看族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婚帖,

新郎生辰竟与陈玄礼完全一致。当他掀开祠堂地砖时,

暗格里窜出条双头蛇——一个头是张老汉年轻时的面容,另一个分明是井中女鬼青姑!

"槐儿......"双头蛇的人面突然开口,"你妹妹腰间的......"话音未落,

瓦顶传来鳞片摩擦声。张槐抬头看见张柳倒吊在房梁,青紫舌尖卷着半本烧焦的族谱,

谱页间黏着块带北斗纹的人皮。五更天,张槐在井边发现染血的襁褓碎片。

当他用铜盆打水清洗时,水面映出陈玄礼手持蛇纹币的画面。那枚铜币突然从倒影中弹出,

正嵌进张槐胎记中央。剧痛让他打翻铜盆,井底随即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七月廿二黄昏,

张柳失踪了。张槐寻到后山坳时,见妹妹正在往生井畔起舞。她每踏一步,

井沿就钻出条赤眼青蛇,十八步后竟组成了北斗阵型。当最后一步踏在"天枢"位,

井中喷出血泉,托着具青铜蛇棺浮出水面。棺盖移开的刹那,

张槐腕上的蛇镯与棺内尸骸的镯子同时嗡鸣。那具穿着张家先祖服饰的尸骨突然抬手,

指骨夹着张泛黄婚帖——新郎名讳赫然是陈玄礼,而新娘生辰八字竟与张柳完全相同!

"哥......"张柳突然从背后环住张槐,青鳞覆盖的手臂勒住他咽喉,"你闻闻,

往生井里有雄黄酒的味道呢......"戏台灯笼映出蛇影时,

陈玄礼正往喉间涂抹雄黄酒。镜中倒映的油彩脸谱突然扭曲,

原本描画钟馗的赤须竟化作青蛇,一口咬住他残缺的右手。四根手指猛地攥紧妆奁,

指缝渗出粘液染花了"驱邪降福"的匾额。"时辰到了。"陈玄礼撕下脸谱,

腮边青鳞在汽灯下泛着幽光。他掀开戏袍下摆,

那条缠满符咒的右腿正渗出蛇腥——前夜从往生井取回的青铜蛇棺,此刻正在后台滋滋作响。

张槐踹开后门时,怀里的青玉匣突然发烫。匣缝溢出的青光映亮戏台,

只见陈玄礼端坐太师椅,脚下踩着具贴满黄符的尸首——赫然是三天前失踪的刘铁匠!

尸身天灵盖插着北斗银簪,七窍钻出的青蛇正往铜盆里吐信子。"张家小子。

"陈玄礼转动鎏金怀表,表盖弹开露出张柳的画像,"令妹的蛇莓酒可还够味?

"他屈指叩响铜盆,盆中蛇群突然拧成麻绳,缠住横梁垂下具戏服——那艳红水袖里裹着的,

正是张柳贴身的青布肚兜!张槐后腰胎记暴起青筋,青铜蛇镯震得腕骨作响。

他抄起道具钢刀劈向铜盆,刀刃却被蛇群绞成麻花。陈玄礼嗤笑着展开折扇,

扇面北斗纹竟与张槐胎记完全重合:"令祖篡命时,没教你敬重长辈么?

"暗巷传来零碎脚步声。陈玄礼突然甩袖熄灯,戏台陷入漆黑前,

张槐瞥见他后颈浮出张老汉的刺青。腥风掠过耳际,钢索从天而降将他吊起,

黑暗中响起王警长的冷笑:"好个蛇崽子,可让老子逮着了。"审讯室里,

王警长把玩着蛇牙匕首。刀刃划过张槐胎记时,青鳞竟顺着血口往外翻。"陈家十七口,

张家双生子......"他蘸血在案卷上画符,"再加上你这个活祭品,

往生井的怨气该够冲开封印了。"张槐挣动铁链时,怀表突然从衣襟滑落。

表盖内侧的照片让王警长瞳孔骤缩——二十年前的陈大贵身后,分明站着个穿警服的男人,

模样与他祖父毫无二致!戌时三刻,醉仙楼悬起百盏蛇形灯。陈玄礼执壶斟酒时,

青鳞手臂在宽袖下若隐若现。"这雄黄酒里泡的可是百年蛇蜕。"他将酒盏推向商会会长,

"饮下此杯,保您子孙......"话未说完,

会长突然掐住喉咙——皮下竟有蛇形凸起游走!雅间屏风后,王警长擦拭着染血的匕首。

脚边躺着三个麻袋,袋口露出的发丝间缠着青蛇。"警局地牢的祭品不够鲜活了。

"他踢了踢抽搐的麻袋,"今夜子时,往生井需要十八具阳时生的活人。

"陈玄礼把玩着从张槐处夺来的青玉匣,匣面星图正与怀中石盘呼应。当更鼓敲响时,

他忽然割破手腕,将青血滴入酒坛。血珠入酒化作小蛇,顺着桌腿游向醉倒的宾客耳孔。

张柳出现在省城街头时,满月正被黑云啃噬。她赤脚踩过青石板,

每个脚印都钻出条红眼小蛇。胭脂铺的铜镜突然映出陈玄礼的面容:"乖女,

该回来补全阵法了。"当张柳伸手触镜时,镜面泛起涟漪。陈玄礼的影像突然探出半截身子,

青鳞手掌扣住她咽喉:"你以为张老汉改得了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