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妙!发什么呆?咖啡机要炸了!” 隔壁工位的李莉戳了我胳膊一下,
差点把我手里的马克杯怼飞。“啊?哦哦!” 我手忙脚乱地关掉开关,
滚烫的黑咖啡还是溅出来几滴,烫得我嘶了一声。今天真是诸事不宜,
从早上挤地铁被踩掉鞋开始,霉运就跟焊死在我脚后跟上一样。我端着滚烫的杯子,
垂头丧气地往自己工位挪,心里把那个即将面对的男人骂了八百遍。顾衍。
我们星耀科技说一不二的活阎王,我的顶头BOSS。刚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
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就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冷气混着低气压扑面而来。顾衍站在门口,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林妙。”声音没什么起伏,冻得人一激灵,
“进来。”我看见顾衍桌上,我交的已经改过十八遍的方案,完了,肯定又是方案的事。
他绕过宽大的黑色办公桌,没坐,就靠在桌沿,长腿交叠。“啪。
”轻飘飘的纸张拍在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像抽在我脸上。“解释一下。”他抬了抬下巴,
镜片后的目光没什么温度,“这份,你称之为‘最终版’的东西?
”我手心开始冒汗:“顾总,这个方案我们组……”“重做。”两个字,斩钉截铁,
把我所有解释都堵死。我猛地抬头,一股委屈直冲脑门:“可是顾总,
市场部那边反馈……”“反馈是反馈,垃圾是垃圾。”他打断我,语气冷得像冰,
“逻辑混乱,数据支撑薄弱,用户画像模糊。告诉我,你的脑子是今早出门忘带了,
还是被咖啡泡发了?”就在这时,一个极其清晰、带着点暴躁又莫名……亢奋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在我脑子里炸开:她今天涂的这个口红颜色…是叫草莓冻吗?衬得皮肤好白…啧,
想亲。那是顾衍的声音,如果不是看到,他此时正盯着我的口红看,我会觉得纯粹是幻觉。
我:“……?”他薄唇紧抿,线条冷硬,眼神锐利得能杀人,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满脸写着“你这愚蠢的凡人”。方案做得真烂,笨死了那个声音又在颅内响起,
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但下一句画风突变,但咬着嘴唇皱眉的样子怎么也这么可爱?
像只炸毛的兔子。我:“!!!”我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顾衍那张毫无波澜的冰山脸。
这…这声音…是他?!他心里的声音?!顾衍似乎被我过于“灼热”的瞪视看得有些不自在,
眉头蹙得更紧,语气更恶劣:“瞪着我就能把方案瞪好了?林妙,收起你那点没用的脾气。
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一份能入眼的东西,摆在我桌上。否则,”他顿了顿,
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滚蛋。”啊啊啊她眼眶是不是红了?水汪汪的…艹!
我是不是说太重了?好想抱抱她…不行!顾衍你他妈给我忍住!威严!
必须维持住该死的威严! 内心那个声音简直在咆哮,充满了焦躁和一种…诡异的懊恼?
“噗嗤——”我实在没绷住,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笑声从喉咙里漏了出来。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顾衍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看我的眼神,从冰冷,
变成了看外星人,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你笑什么?”他声音低沉,
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捂住嘴,疯狂摇头,
脸憋得通红:“没…没什么顾总!对不起!我…我这就去重做!保证明天九点前放您桌上!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心脏还在咚咚咚狂跳,像要冲出胸腔。读心术?我…能听到顾衍的心声?
那个表面冷得像万年寒冰、骂人不带脏字却能让你想原地去世的活阎王,
内心居然…居然是个痴汉?!2、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比方案被毙一百次还大。
我扶着墙,感觉腿有点软。她跑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啧,跑起来的背影…腰好细。
那个该死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飘进我脑子里!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救命!
谁来给我一棍子让我清醒一下!隔着那么远,我居然还能够听到顾衍内心里发出来的声音。
如果不是偶然间看到,顾衍盯着我看的影子出现在对面的穿衣镜里,
我真会以为自己还在幻听。越是故意的刁难,表明他是在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我已经有很多回听到工友们的议论,说顾衍看我的眼神,与别人完全不一样。
我一直都当成笑话在听,现在,听到了他最真切的声音时,我却隐隐感觉到,种种迹象,
都在表明他有心无胆。接下来的日子,我的世界彻底分裂。
表面:我依旧是那个在顾大总裁高压统治下苟延残喘、战战兢兢的小社畜林妙。
每天被他用各种刻薄言语精准打击,
在“重做”、“垃圾”、“没带脑子”的循环中怀疑人生。
内心顾衍版:却上演着大型精分连续剧。晨会,我汇报项目进度,有点卡壳。
顾衍表面:“林妙,你的舌头是借来的急着还?捋顺了再说。
”顾衍内心:声音有点哑…昨晚又熬夜了?笨!不知道多喝热水吗?啧,
这黑眼圈…真想给她按沙发上睡一觉。午休,
我和技术部开朗健谈的程序员张明在茶水间讨论一个技术难点,相谈甚欢。
顾衍表面:端着空杯子路过,目不斜视,冷冰冰丢下一句:“公司茶水间不是联谊现场,
注意影响。”顾衍内心:那个张明爪子往哪放?!离她那么近是想死吗?!
眼睛都快黏她脸上了!该死!扣他奖金!必须扣奖金! 那股浓烈的酸味和杀气,
隔空都能熏到我。没过两天,张明沮丧地从顾衍的办公室出来,
顾衍竟然真的在张明的技术方面,用鸡蛋里挑骨头的法子,硬是扣了张明一个月的奖金。
最要命的是那次部门例会。我负责讲解一个新模块的构想,
PPT翻到一页有复杂流程图的地方,我卡住了,努力组织语言。顾衍坐在长桌尽头,
手指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掀起眼皮,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林妙,
这就是你准备的成果?连基本逻辑都理不清,你的专业素养被狗吃了?”会议室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巨大的压力下,我鼻子一酸,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视线有点模糊。完了完了完了!她眼眶红了!要哭了!艹艹艹!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张破嘴! 他内心的声音瞬间飙高,
充满了恐慌和自责她看起来好委屈…好想立刻把她拉出去…抱一下?不不不!
顾衍你清醒点!这是在开会!几十双眼睛看着呢!威严!威严!
顾衍那的声音简直在脑子里打滚哀嚎,当我极其委曲,又带着怨怒地去看他时,
从他的脸上明显地表露出恐慌与懊悔。“噗嗤——”我又一次,
在顾衍狂风暴雨般的训斥和内心疯狂刷屏的弹幕双重刺激下,极其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笑声清脆,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如同平地惊雷。顾衍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缓缓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第一次不是冰冷,
而是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崩塌的震惊和…一丝狼狈?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我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让顾衍那该死的读心术立刻从我脑子里消失!
3、“林…妙?”顾衍的声音有点飘,带着一种罕见的、不确定的迟疑。我猛地低下头,
恨不得把脸埋进面前的笔记本里:“对…对不起顾总!我…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有点精神恍惚!我马上调整!” 我语无伦次,感觉脸烫得能煎鸡蛋。会议是怎么结束的,
我完全没印象。只记得顾衍后来没再看我一眼,但散会时,
他内心那个焦躁懊恼的声音还在不停地碎碎念:完了,
她肯定觉得我是变态了…怎么办怎么办…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日子,让我心力交瘁,
我总是能够听到顾衍有些怪异的心声。
直到那个足以把我打入地狱的项目——代号“启明星”的AI智能家居平台上线前夕,
爆雷了。核心数据库在最后一次压力测试时,遭遇了毁灭性的逻辑锁死攻击。
所有模拟用户数据瞬间瘫痪,整个平台崩溃。更要命的是,攻击留下的所有技术痕迹,
都极其“巧妙”地指向了一个人:我,林妙。因为那个被植入了后门的关键数据清洗脚本,
最后经手人是我,系统日志上签着我的名字,修改时间清晰无比。“不可能!
” 我看着安全部递上来的初步报告,浑身冰凉,声音都在抖,“我昨天改完那个脚本,
明明做了三重校验才提交的!当时测试环境完全正常!”安全部主管王海,
一个平时笑眯眯此刻却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林妙,证据链很清晰。
脚本文件最后修改权限是你的账号,日志记录完整。而且,”他顿了顿,意有所指,
“据我所知,你最近因为工作压力,情绪似乎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