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注意!目标人物已进入‘帝豪足道城’,各单位准备收网!”耳机里,
传来队长“老狐狸”王建国的指令,声音因为电流而有些失真,
却掩不住那股子猎人般的兴奋。我叫李峰,市局治安支队的一名便衣。今晚的目标,
是端掉这个在市里盘踞已久,挂着足疗的羊头,卖着色情服务的狗肉的毒瘤。我压了压帽檐,
混在嘈杂的人群中,像一颗投入水里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波澜。我的任务,
是和其他几个弟兄,直捣黄龙,控制住足道城的老板——外号“豪哥”的王志豪。“行动!
”随着王队一声令下,我们如猛虎下山,瞬间冲破了前台的防线。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保安,在我们亮出证件和黑洞洞的枪口时,一个个都乖得像绵羊。
现场乱成一锅粥。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李峰!
你带人去三楼VIP区!务必把所有现行都给我摁住了!”王队对我大吼。“是!
”我带着两个年轻的协警,沿着铺着厚厚红地毯的楼梯,一路狂奔。三楼的走廊,
安静得诡异,与楼下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劣质香薰和荷尔蒙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一间一间地查!
”我对着身后的协警打了个手势,然后,抬起脚,
狠狠地踹向了走廊尽头那间标着“帝王至尊”的、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门。
“砰——”包厢门应声而开。里面的景象,却让我瞬间,如遭雷击。
没有我想象中那种不堪入目的淫秽场面。巨大的包厢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的年轻男人,
正慵懒地靠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享受地闭着眼睛。而在他脚边,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女人,
正跪在地上。她低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她的动作,那么的温柔,
那么的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她正用一块雪白的毛巾,仔M地,
擦拭着那个年轻男模脚上的水珠。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直到,那个女人,
似乎是被踹门的巨响惊到,缓缓地,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张脸,是我刻在骨子里,每晚入睡前都要亲吻的脸。那双眼睛,
是我曾以为只盛满了对我爱意的、世界上最清澈的眼睛。是她。温婉。
我那以贤惠、端庄、洁身自好闻名于整个亲友圈的,我的妻子。她看着我,
看着我身上那件印着“警察”字样的战术背心,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惊恐,羞耻,绝望……所有的情绪,在她美丽的眼睛里,轰然坍塌。我感觉,整个世界,
都在我脚下,碎裂了。22“李……李峰……”温婉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手里的毛巾,“啪”的一声,掉进了脚边那个精致的黄花梨木盆里,溅起一串水花。
我没有动。我就像一尊被钉在原地的雕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冻结了。
我身后的两个年轻协警,显然也认出了温婉。他们是我们支队的“模范家属”,
经常来队里送温暖,谁不认识?他们的眼神,从震惊,到错愕,
再到一丝掩饰不住的同情和尴尬。他们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那躺在沙发上的男模,
也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我们这阵仗,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看好戏的笑容。
“哟,警察同志,查房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宠坏了的、慵懒的磁性,“这么大阵仗,
吓我一跳。不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正经客人,这位……技师,
也只是在为我提供正规的足部护理服务而已。”技师。这个词,
像一把淬了毒的、烧红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我没有理会他。我的眼睛,死死地,
盯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温婉。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从她惨白的脸上,无声地滑落。我多希望,这是一个噩梦。我多希望,下一秒,
我就能从家里那张温暖的床上醒来,看到她正为我准备早餐。但,不是。
空气中那股甜腻又腐败的味道,同事们那同情又尴尬的眼神,以及她脸上那绝望的表情,
都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最残酷的、血淋淋的现实。“李峰!什么情况?”王队的声音,
从我身后传来。他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当他看到包厢里的情景,
以及我和温婉时,这位在刀口上舔血几十年的老刑警,也罕见地,愣住了。
“这……弟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婉听到王队的声音,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
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令人心碎的呜咽。王队毕竟是老江湖,他瞬间就明白了情况的复杂性。
他给我身后的两个协警使了个眼色。“把那个男的,带回去!按流程审!”“是!
”那男模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两个协警一左一右,粗暴地架了起来,拖了出去。包厢里,
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一地破碎的,我的尊严。“李峰……”王队拍了拍我僵硬的肩膀,
叹了口气,“你……先带弟妹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点了点头。
我走到温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没有去扶她,也没有说一个字。我的眼神,
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解释什么。
“求你……听我……”“闭嘴。”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我抓住她的手臂,
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像拖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在所有同事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这个,让我职业生涯和个人情感,
都遭受了毁灭性打击的地狱。车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开着车,目视前方,双手因为用力,
指节都已发白。她坐在副驾驶,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无声地流泪。我们之间,
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深不见底的鸿沟。这条鸿G,在几小时前,还不存在。而现在,它足以,
埋葬我们十年来的所有感情。3回到家,我反手将门摔上,“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墙上的婚纱照,都晃了晃。照片里,我们笑得那么甜。现在看来,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说吧。”我脱下那件让我感到无比羞耻的警服,扔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这是我戒了三年后,第一次复吸。我需要尼古丁,
来麻痹我那根快要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崩断的神经。温婉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李峰,你听我解释……事情,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冷笑一声,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那是哪样?温婉,我亲眼所见!你跪在地上,
给一个几乎裸体的男人洗脚!你还想怎么解释?告诉我,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吗?
”我的话,尖酸,刻薄。我知道这样很伤人,但我控制不住。我脑子里,
反复播放着那个画面。我越想,心就越痛,说出的话,也就越恶毒。
“我……我……”她被我的话噎得说不出一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只是什么?”我猛地站起来,
走到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只是去当技师,赚外快吗?温婉,我们缺钱吗?
我李峰,是没让你吃饱,还是没让你穿暖?你要作践自己到这种地步!”“不是的!
不是因为钱!”她激动地反驳。“那是为什么?”我逼视着她,“是因为空虚?寂寞?
因为我这个当警察的,没时间陪你,所以,你就去找个年轻帅气的男模,寻求刺激?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受伤,“李峰,
我们结婚五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不然呢?
”我自嘲地笑了,“你让我怎么想?
一个贤惠的、传统的、连跟陌生男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妻子,跪在地上,
给别的男人洗脚!温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这张脸,明天还怎么有脸,
去单位见我的同事,我的领导!”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我不想再看到她那张流着泪的、让我心烦意乱的脸。我转身,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
狠狠地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今晚,我睡沙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我没想清楚之前,我们……先分开冷静一下。你,也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我说实话。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走进了书房,反锁了门。我背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那股子在外面强撑着的、暴怒的火焰,在这一刻,终于熄灭了。取而代-love的,
是无穷无尽的、冰冷刺骨的疲惫和……心痛。客厅里,传来了她压抑许久的、崩溃的哭声。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我的心。我们这个家,
这个我曾经以为是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在一夜之间,
变成了一座比西伯利亚还要寒冷的、冰封的地狱。44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温婉,
陷入了一场无声的冷战。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会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但我一口都不会碰。我会深夜回家,
她会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到睡着。但我只会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走进书房,反锁房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空气中,
充满了令人窒ึง的、压抑的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伤人。单位里,
气氛也很诡异。王队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调整情绪”。同事们看到我,都欲言又止,
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八卦。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肯定已经传遍了。我李峰,
这个治安支队的业务骨干,成了整个市局最大的笑话。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抽烟,发呆。
我试图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但那个画面,就像一个魔咒,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挥之不去。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温婉,那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里,其实有一丝不信。
不是不信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而是不信,她会因为“出轨”这种最简单、最庸俗的理由,
去做那种事。她不是那种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传统,保守,甚至在某些方面,
有点胆小。她连自己一个人出远门,都会害怕。这样的她,怎么会有胆量,
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当什么“技师”?这背后,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这个念头,
像一颗在废墟中顽强钻出的、小小的幼苗,让我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不能听信她那苍白的、漏洞百出的解释,
也不能被我自己的愤怒和羞辱冲昏头脑。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探寻真相。无论是对案件,
还是……对我的婚姻。我决定,要亲自,查清楚这件事。我要知道,我的妻子,温婉,
她到底,向我隐瞒了什么。
我开始了一场游走在纪律边缘的、痛苦的、针对我妻子的……秘密调查。我打开电脑,
利用职务之便,调出了“帝豪足道城”的工商注册信息。老板,王志豪,外号“豪哥”,
一个近几年迅速崛起的“企业家”,背景很复杂。然后,我又调出了那个男模的审讯记录。
他叫萧天,二十三岁,艺校毕业生。他说,他只是足道城的签约模特,
负责一些“高端客户”的“形象服务”,坚决否认有任何色情交易。对于温婉,他说,
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点了他而已。他的口供,天衣无缝。但我从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和滴水不漏的回答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一定在隐瞒什么。而突破口,或许,
就在他的身上。也或许,在我那每天都在伪装成没事人一样的、枕边人的身上。我的调查,
开始了。这将是一场,对自己最残忍的凌迟。因为,我预感到,我每揭开一层真相,
都可能会看到,更让我心碎的、血淋淋的现实。55我的秘密调查,
从跟踪我自己的妻子开始。这感觉,很荒谬,也很悲哀。我像一个拙劣的私家侦探,
每天在她出门后,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起初的几天,她并没有任何异常。她会去菜市场买菜,
会去超市购物,会去公园里,一个人,坐着发很久的呆。她的脸上,
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化不开的忧愁。她所有的行动轨迹,
都符合一个“失落的家庭主妇”的形象。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那一幕,我几乎都要以为,
是我自己疯了,产生了幻觉。直到第五天,她终于露出了破绽。那天,她没有去菜市场,
而是上了一辆公交车,一路,坐到了市郊的一个旧货市场。我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
我看到她,走进了一家小小的、不起眼的古玩店。一个小时后,她从店里走了出来。
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而她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她走后,
我走进了那家古玩店。店主是个精瘦的老头,他看了我一眼,问:“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我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警察。刚才那个女人,来卖了什么?”老头看到证件,
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
静静地躺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只手镯,我认得。
这是我们结婚时,我母亲送给温婉的传家宝。她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她居然……把它当了?“她……卖了多少钱?”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五万。”老头说,
“这镯子,市价至少十五万。我看她一个小姑娘急用钱,哭得可怜,就……多给了点。
”五万。她为什么,会突然需要五万块钱?而且,
急到要变卖她最珍重的、母亲送给她的手镯?我走出古玩店,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问。
我继续跟着她。她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咖啡馆。
在咖啡馆的卡座里,我看到了她要见的人。不是那个男模萧天。
而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留着寸头、脖子上有纹身的、看起来一脸凶相的男人。
温婉将那个装着五万块钱的信封,推到了那个男人面前。男人打开信封,点了点钱,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似乎对温含说了些什么,温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
都在微微发抖。最后,男人收起钱,拍了拍温婉的脸,动作轻佻而带有侮辱性。然后,
才大摇大摆地离去。温婉一个人,在卡座里,坐了很久。我看到,她的肩膀,在不停地耸动。
她,在无声地哭泣。我躲在咖啡馆对面的街角,看着这一幕,心,像被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着。愤怒,心痛,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不祥的预感。事情,
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肉体或情感的出轨。我的妻子,温婉,
她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危险的麻烦之中。而这个麻烦,和我那晚,
在足道城里看到的一切,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6我没有立刻去质问温婉。我知道,
以她现在的状态,和我们之间那岌岌可危的关系,我什么都问不出来。我需要证据。
我把那个寸头男人的照片,传回了局里,让技术科的同事,帮我查他的底细。结果,
很快就出来了。寸头男,外号“耗子”,是“豪哥”王志豪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
专门负责高利贷的催收,手段狠辣,前科累累。高利贷。这个词,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温婉,她为什么会和放高利贷的人,扯上关系?难道,
是她自己……不,不可能。她一向勤俭持家,对金钱没有任何概念,更不用说去借高利贷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她家里人。我立刻调出了温婉家人的相关资料。她的父母,
都是退休的教师,本分老实。唯一的变数,就是她那个,比她小五岁,
从小被宠坏了的弟弟——温涛。温涛,二十五岁,无业,有堵伯前科。所有的线索,
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我几乎可以肯定,是温涛,在外面欠了豪哥的高利贷。而温婉,
作为姐姐,在为他还债。这个推论,让我的心,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
她不是因为空虚寂寞,而去作践自己。她是为了家人。但,紧随而来的,是更大的愤怒。
愤怒于温涛的不争气,更愤怒于温婉的愚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她心里,我李峰,
就那么的不值得信任吗?她宁愿自己去变卖首饰,去那种地方受辱,也不愿意向我这个丈夫,
开口求助?还是说,在她心里,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比我这个丈夫,更重要?我感觉,
自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我决定,要去会一会那个,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豪哥。我没有通过官方渠道。我知道,豪哥这种人,关系网很复杂,
一旦打草惊蛇,就什么都查不到了。我脱下警服,换上一身最普通的便装,一个人,
再次来到了“帝豪足道城”。这一次,我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我点了一个最贵的套餐,
指明,要最好的技师。很快,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笑容可掬地,把我请进了一间豪华的包厢。
“先生,您稍等。我们这儿最好的技师,马上就到。”我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房间。
和我那天踹开的“帝王至尊”包厢,装修风格几乎一模一样。奢华,糜烂,
充满了金钱和欲望的味道。几分钟后,门开了。走进来的人,却让我大吃一惊。
不是什么妖艳的女技师。而是那个,化成灰我都认得的,年轻男模——萧天。他看到我,
也是一愣。随即,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职业性的笑容。“哟,原来是您啊,警官。
”他走到我面前,半蹲下来,准备为我脱鞋,“怎么,今天不是来查房,是来消费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佻的嘲讽。我看着他,这个和我妻子,
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我的拳头,在瞬间,攥紧了。77“滚出去。
”我看着半蹲在我面前的萧天,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恢复了镇定,但语气里,多了一丝警惕,“我可是正经技师,您点了我,
就是我的客人。您这样,是会让我很难做的。”“我让你,滚出去。”我一字一句地,
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最终,
还是选择了妥协。“行。您是客人,您说了算。”他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等一下。
”我叫住了他。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扔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我问,你答。
让我满意了,这些,都是你的。”萧天看着那沓厚厚的百元大钞,眼睛亮了亮。“警官,
您这可是行贿啊。”他嘴上这么说,人却没有动。“我今天,不是警察。”我说,
“我是一个丈夫,来找你,了解一些关于我妻子的事。”听到“妻子”两个字,他的眼神,
明显地闪烁了一下。“坐。”他犹豫了片-love,最终,还是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坐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温婉,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的?”我问。
“大概……两个多月前吧。”“是谁,介绍她来的?”“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是豪哥亲自安排的。”“豪哥?”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字,“他和我妻子,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