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穿衣镜贴着我裸露的背脊,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栗。傅云舟滚烫的呼吸像带着火星的风,燎过我的颈侧,最终重重烙在我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上。他的牙齿不轻不重地碾磨着我的耳垂,灼热的低语烫进耳蜗:“别出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胸腔的震动和情欲的嘶哑,“你未来丈夫就在门外。”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在胸腔里狂跳。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晕眩的、踩在悬崖边缘的刺激。傅承泽就在门外,一门之隔,他挺拔的身影或许正映在磨砂玻璃上,模糊而守礼。而门内,他的亲弟弟,傅云舟,正把我禁锢在冰冷的镜面和他滚烫的身体之间。
傅云舟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掌心的薄茧擦过我的腰侧,激起一阵战栗。他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欲念,像风暴前夕的海,汹涌而危险。这危险让我着迷。自从他那如白月光般的未婚妻夏薇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香消玉殒,傅云舟就彻底变了。从前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傅家二公子消失了,只剩下眼前这个用放纵和危险来麻痹自己、填补内心巨大空洞的男人。我成了他唯一的“药”,而他身上那种濒临破碎又极具毁灭性的吸引力,像毒药一样让我沉沦。
“云舟…” 我溢出一声模糊的叹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更紧地向他贴近,寻求那份灼热的慰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门锁转动声,像冰锥瞬间刺穿这团混乱灼热的气流。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喘息,都在那一刻冻结了。
时间被拉长、扭曲。衣帽间里昂贵香水和皮革混杂的气息浓得令人窒息。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太阳穴里奔流的轰鸣,以及傅云舟骤然屏住、随后又刻意放缓的呼吸。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肌肉猛地绷紧,像铁箍。我们像两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僵硬地镶嵌在巨大的穿衣镜前。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客厅里明亮的光线像一把利刃,斜斜地劈开衣帽间幽暗的暧昧。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的光晕里。傅承泽。
光线勾勒出他完美如雕塑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得极紧。他穿着剪裁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腕骨分明的手腕和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他的目光,沉静得像千年寒潭的水,缓缓扫过衣帽间里的一片狼藉——散落在地毯上的丝巾,歪斜的矮凳,还有镜前姿态狼狈、衣衫不整的我们。
那目光里没有惊愕,没有暴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傅云舟箍在我腰上的手臂终于松开了,力道撤得有些突兀。他侧过身,挡在了我和傅承泽视线之间,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保护性的意味。他抬手,有些烦躁地耙了一下微乱的额发,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虚张声势的轻松,“刚…苏晚说她礼服后背的拉链好像卡住了,让我进来帮忙看看。”
拙劣的借口。空气里的情欲尚未散尽,这解释苍白得可笑。
傅承泽没有立刻回应。他站在门口的光影里,像一尊沉默的审判者。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最终,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我光裸的脚边。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闪着冷光的铂金袖扣,傅云舟的。
他没有弯腰去捡。目光重新抬起,掠过傅云舟故作镇定的脸,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那眼神穿透力极强,仿佛能剥开我所有的伪装,直刺心底最不堪的角落。我下意识地低头避开了那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嗯。”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喜怒,“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