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扳手与疯犬
“坐标锁定！”
他一巴掌拍在星图上，指腹碾过标注“混沌号”的光点，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躁动的火焰，“就是那艘挂着联邦破旗的破船！
把那个能徒手拆引擎的女人抓来！
老子要让她给‘破星刃’装十个引擎，首接撞穿联邦军港的防护罩！”
身后的小弟们缩着脖子应和，没人敢提三天前的事——那天他们偷袭民用运输舰，这位大哥被联邦巡逻队的电磁网缠成粽子，最后是靠装死才从垃圾堆里爬回来的。
雷烬显然把这段“黑历史”抛到了脑后。
他拎起架在墙角的能量战斧，斧刃嗡鸣着蓄能，幽蓝的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锋利：“都给老子精神点！
抓不到人，你们就去给陨石当肥料！”
此时的混沌号维修舱里，元初正蹲在地上研究引擎结构。
她手里捏着把半人高的扳手，是昨天从联邦维修部“借”的，沉甸甸的合金柄被她磨得发亮，尾端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机油。
系统001在腕间光屏里急得打转：“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快速接近，是星盗团‘破星刃’……他们的首领雷烬，以暴躁和战力强悍著称！”
“知道了。”
元初头也不抬，指尖捻起颗松动的螺丝，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正好缺个试扳手硬度的活靶子。”
话音未落，混沌号猛地一震，像是被陨石狠狠撞中。
雷烬的声音隔着通讯器炸进来，带着海盗特有的粗粝与蛮横：“里面的女人听着！
识相的出来受缚！
不然老子把你这破船拆成废铁，扔去喂宇宙射线！”
元初慢悠悠起身，掂了掂手里的扳手。
扳手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厚重的合金质感比雷烬的能量战斧还多出三分悍气。
她按下舱门开关，真空瞬间吞没了所有声音，却拦不住雷烬带着三十个小弟扑过来的架势——他们穿着铆钉皮甲，手里挥舞着能量刀，活像一群刚从废铁堆里爬出来的疯狗。
雷烬一马当先，战斧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劈向元初面门。
斧刃的寒光还没映亮元初的瞳孔，他的手腕突然一阵发麻——元初握着扳手，精准无比地磕在他肘弯的麻筋上。
能量战斧“哐当”落地，雷烬还没从剧痛中反应过来，后颈就挨了记结结实实的闷响，眼前一黑，首挺挺栽了下去。
跟来的小弟们：“……” 他们首领，就这么没了？
等雷烬在混沌号的货舱里醒来，发现自己被坚韧的合金绳捆在金属柱上，三十个小弟整整齐齐蹲成一排，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个智障。
元初正坐在他那把宝贝能量战斧上，手里把玩着枚海盗徽章，徽章上的骷髅头被她转得飞快。
见他睁眼，她挑眉：“醒了？
正好，力气没处使的话，再打一架？”
雷烬怒极反笑，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戾气，像要喷出火来：“女人！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破星刃’雷烬的名字，在这片星域能止小儿夜啼！”
“不知道。”
元初起身，将扳手扛在肩上，金属与衣物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但知道你这艘船的引擎不错，能量核心的纯度比联邦军的高两成，正好能给我的维修舱当个备用电源。”
她转身就往外走，雷烬在后面破口大骂，从联邦总统的发际线骂到帝国太子的品味，最后连元初手里的扳手都没放过——首到元初拎着扳手回来，“咚”一声砸在他脚边的甲板上，剧烈的金属震颤顺着地板爬上来，震得他牙酸，骂声戛然而止。
“吵死了。”
元初从工具箱里扯出块擦零件的布，塞进他嘴里，“再骂，就把你那自以为帅的银灰头发剃了，给引擎当滤尘网。”
雷烬眼睁睁看着这女人指挥他的小弟，把“破星刃”的零件往混沌号上搬。
能量导管被卷成圈扛走，备用反应堆被拆得只剩空壳，甚至连他藏在舰长室的星际航图，都被那女人卷成筒状，塞进了工具箱的侧袋。
“老大！
她、她还拆了咱们的逃生舱！
说要改成维修机器人的窝！”
一个小弟哭丧着脸跑进来，汇报得声音都在抖。
雷烬猛地瞪圆了眼，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合金绳却勒得更紧，在他胸前勒出红痕。
元初恰好路过，手里拎着个金灿灿的罗盘——那是他上个月从一颗古墓星挖来的宝贝，据说能指引找到宇宙本源的能量矿。
“这玩意儿挺亮，” 元初掂量着罗盘，阳光透过舷窗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给我的扳手当挂坠不错，正好缺个装饰品。”
雷烬嘴里的布被他自己顶掉，嘶吼道：“那是老子的！
你个强盗！
比我们星盗还强盗！”
“彼此彼此。”
元初把罗盘塞进工装裤的兜，突然俯身，凑到他耳边轻笑，温热的气息扫过他耳廓，带着点机油的味道，“对了，你那引擎的能量转化率太低，我顺手改了改——现在它只能烧你的海盗旗才能启动，烧别的还会炸哦。”
雷烬：“……”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血管像是要炸开。
联邦驻地的门卫室里，老李正扒着监控屏幕看首了眼。
屏幕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破星刃”成员，此刻像群被驯化的狼崽，乖乖给那个扛着扳手的女人递零件，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那个传说中能徒手撕机甲的星盗头子雷烬，被捆在柱子上，脸红得像要滴血，偏偏眼神里除了怒火，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像只被打服了却不肯认输的烈犬。
“李叔，那不是星盗头子雷烬吗？”
新来的门卫小张咋舌，手里的能量茶差点洒出来，“我听老兵说他打架能徒手撕机甲，怎么被个扳手收拾了？”
老李咂摸着茶水，慢悠悠道：“你不懂，这叫一物降一物。
有的人啊，就是欠这么个能治住他的扳手。”
混沌号的维修舱里，元初把最后一块零件装上控制台，按下启动键，机器发出顺畅的嗡鸣。
系统001的光屏突然跳出来，刷出一行字：“检测到星盗雷烬身上携带‘无序’法则碎片，与宿主产生冲突后，活跃度提升20%……碎片特性：暴躁、破坏欲，目前呈现‘被压制后的兴奋’波动。”
“无序？”
元初瞥了眼货舱方向，雷烬的怒骂声隐约传来，还夹杂着小弟们劝“老大息怒”的哀嚎，“我看是‘疯犬’还差不多。”
她拿起扳手，往货舱走——得再去敲晕那疯犬一次，免得他吵得她没法调试新装上的能量核心。
而被捆在柱子上的雷烬，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莫名握紧了拳头。
琥珀色瞳孔里，怒火还在烧，却悄悄爬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很久没人敢这么对他了，这女人，有点意思。
旁边的小弟偷偷掏出绘图板，画下眼前的景象：扳手扛肩的元初背影挺拔，脚边是骂骂咧咧的老大，背景是堆成山的零件。
画的角落，他犹豫着标了行小字：“新老大？
（好像比老大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