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囚笼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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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录音笔从昊溪完全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他僵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冰冻结。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空调单调的、令人窒息的送风声。

篡改记忆?

牢笼?

修正?

烙印?

录音笔里那属于“自己”却又无比陌生的、充满痛苦和警告的声音,与雅楠日记里那句血淋淋的“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自己”彻底重叠、印证!

巨大的恐惧不再是潮水,而是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冰冷、粘稠,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将他死死钉在椅子上。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试图抓住一丝确定的东西,但脑子里只有一片被狂风扫过的废墟,无数矛盾的画面和声音在尖叫、冲撞——监控里举刀的自己,盖毯子的自己;温亚冷静的分析;雅楠娟秀却刻着警告的字迹;朋友们看似平常的举动此刻都蒙上了阴森的色彩……还有录音笔里,那个绝望嘶吼的、另一个“自己”!

“呃啊……”一声痛苦压抑的***终于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濒死的困兽,本能地投向书桌前方——那里立着一面椭圆形的穿衣镜。

镜子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模样:脸色惨白如纸,头发被自己抓得凌乱不堪,眼神里是纯粹的、无法伪装的恐惧和混乱。

镜中的影像,是他,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然而,就在昊溪的目光与镜中自己惊恐的视线相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镜中的那个“昊溪”,那张惨白的、布满恐惧的脸,突然扭曲了!

嘴角以一个完全超越人类极限的、极其狰狞的弧度向上咧开,形成一个非人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镜中影像的右手,那只和昊溪此刻垂在身侧、空空如也的右手完全同步的手,猛地抬了起来!

那只镜中的手,五指张开,以一种快得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地、决绝地朝着镜面——朝着镜外昊溪心脏的位置——凌空猛刺而下!

而在那只镜中手做出刺击动作的同时,镜中影像的左手,却以完全相反的、缓慢而诡异的动作,猛地捂住了镜中影像自己的嘴!

那动作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自我压抑的疯狂!

噗嗤!

一声皮肉被锐器割开的、令人牙酸的闷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得可怕!

“呃——!”

昊溪的身体剧震!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他自己的左臂外侧猛地炸开!

他惊骇欲绝地低头看去——左臂的衣袖完好无损!

但就在小臂外侧,一道深可见骨的、狭长的伤口凭空出现!

鲜血正以惊人的速度从翻卷的皮肉中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浅色的衣袖,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刺目惊心的暗红!

镜中,那个咧着狞笑的“昊溪”,保持着右手刺出、左手捂嘴的扭曲姿势,眼中闪烁着一种冰冷、残酷、洞悉一切的幽光,死死地“盯”着镜外因剧痛而蜷缩、因恐惧而灵魂都在颤抖的本体。

昊溪左手死死捂住右臂上那道凭空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鲜血透过指缝,温热粘稠,滴滴答答地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刺目惊心的暗红。

他惊恐的目光死死锁在镜中那个狞笑的倒影上,牙齿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咯咯作响。

“为…什么?”

他嘶哑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血沫的气息,质问着镜子里那个魔鬼般的自己。

镜中影像的狞笑加深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嘲弄和一种近乎“程序执行”般的非人感。

镜中影像的嘴开合着,没有发出任何昊溪能听到的声音,但昊溪的脑子里,却像被强行塞入了一段冰冷、毫无波动的指令:警告:深度记忆回溯尝试触发核心防御机制。

检测到强烈自我认知冲突。

执行物理级阻断协议。

疼痛等级:九级。

创伤位置:非致命区。

目标:强制终止当前危险思维路径。

每一个冰冷的词组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昊溪混乱的意识上。

物理级阻断?

强制终止?

危险思维路径?

这些非人的词汇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这根本不是梦游,不是压力,不是任何医学能解释的精神疾病!

这是某种……针对他记忆和意识的、系统性的、冷酷无情的禁锢和“矫正”!

镜子里的那个“它”,是守卫!

是狱卒!

是防止他触碰到某个被严密封锁的“真相”的终极防线!

每一次他试图回忆,每一次他靠近那个被抹去的核心,这面镜子,或者说镜子里的那个东西,就会用这种超自然的、无法理解的方式,对他施加酷刑般的“惩罚”!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水,瞬间浇灭了他因为剧痛而产生的反抗冲动。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伤口还在流血,疼痛尖锐地提醒着他反抗的代价。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看着地毯上迅速扩大的血渍,看着书桌上静静躺着的墨蓝色笔记本(温亚给的“解药”)和那本暗红色、写着雅楠警告的旧日记,以及地毯上那个还在发出微弱电流嘶声的黑色录音笔(来自另一个“自己”的绝望呼号)……碎片。

全是碎片。

雅楠的日记在警告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录音笔里的声音在控诉所有人都在篡改他的记忆。

温亚用专业术语将一切归咎于压力,并给他一个记录“真实”的笔记本。

孟东用“仪器误差”掩盖了脑电波的异常。

吴汪、何邪、小林……他们的出现和“关心”在日记里显得那么可疑。

而现在,镜子里的倒影用最血腥的方式证明了,连他的“自我”都成了刑场!

谁是狱卒?

谁是狱友?

谁又是……真正的囚徒?

昊溪的目光,最终死死地钉在了书桌角落。

那里,静静地躺着温亚给他的那个墨蓝色笔记本。

旁边,是那支笔。

写下来?

把这一切写下来?

把雅楠的警告、录音笔的控诉、镜中倒影的酷刑、朋友们可疑的言行……把所有的混乱、恐惧和身体上真实的伤痛,都写进这个温亚提供的、象征着“秩序”和“真实”的本子里?

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如同毒蛇,缠绕上他因失血而有些发冷的心脏:这笔记本,会不会是另一个更精巧的陷阱?

一个看似安全的记录平台,实则是“他们”用来监控他思维轨迹的窗口?

温亚递出它时的眼神,那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闪烁……他猛地记起来了!

写,还是不写?

写,可能将自己混乱的思绪、刚刚获得的危险碎片、甚至对“他们”的怀疑,都***裸地呈现在那个可能是“狱卒”之一的温亚面前。

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加速“修正”的过程。

下一次镜子里的倒影举起的,可能就不是造成手臂伤口的刀,而是首插心脏的利刃。

不写?

任由这些疯狂而致命的碎片在脑子里冲撞、湮灭?

任由恐惧和怀疑啃噬掉最后一丝理智?

在失血和混乱中彻底迷失,最终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辨认的、被“他们”完全塑造好的空壳?

书桌上的墨蓝色笔记本,在台灯的光晕下泛着柔和却冰冷的光泽,像一张等待吞噬秘密的巨口。

那支笔,静静地躺在旁边,像一把没有刀鞘的匕首,等待着被他握起,刺向未知的命运。

昊溪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毯上,蜷缩起来。

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钝痛。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颤抖着,伸向书桌的方向。

指尖悬停在半空,距离那支笔只有几寸之遥,却仿佛隔着万丈深渊。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扭曲变幻的光痕,如同他此刻被彻底撕裂的命运,在黑暗的边缘疯狂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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