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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入手冰凉,带着一种金属与岩石的混合质感。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紧木门,将那枚漆黑的戒指放在破旧的木桌上,仔细端详。

纹路古朴,像是某种失传的文字,又像是天然形成的脉络。

他试着将自己割破的手指按在上面,期待着小说里滴血认主的经典桥段。

血液渗出,染红了戒指的表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血液只是血液,很快就凝固了,戒指依旧是那副黑不溜秋的死样子。

“不按套路出牌啊,老铁。”

何斌擦掉血迹,不死心。

他又试着对着戒指说话,用尽了自己知道的所有语言,包括上辈子的英语和工地日语。

戒指沉默以对。

接下来的日子,这枚戒指成了何斌身上唯一的配饰。

他用一根草绳穿着,挂在脖子上,藏在粗布衣衫里,紧贴着皮肤。

他依旧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练拳,上山采药。

只是现在,他多了一项日常任务。

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把戒指取下来,放在油灯下翻来覆去地研究。

他试过用火烧,用水泡,甚至埋在土里。

戒指坚不可摧,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时间一天天过去。

春去秋来,半年光阴悄然而逝。

何斌对这枚戒指的耐心,几乎快要被消磨殆尽。

它就像一个谜语人,给了你一个天大的暗示,却死活不肯揭晓谜底。

这天,何斌从镇上药铺回来,将换来的几块铜板和一小袋糙米放在桌上。

他习惯性地取下脖子上的戒指,随手丢在桌上的一堆杂草药旁边。

这是他今天顺手采的一些不值钱的“清风草”,准备晒干了当柴火烧。

他转身去水缸舀水,脚下却被一个凳子腿绊了一下。

身体一个趔趄,桌子被他撞得一晃。

那枚黑色的戒指骨碌碌地滚了出去,恰好滚到了一株清风草上。

然后,在何斌惊愕的注视下,那株半个巴掌大的清风草,凭空消失了。

桌子上,只剩下那枚安安静静的黑色戒指。

何斌愣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太累出现了幻觉。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枚戒指。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出来。

下一秒,掌心一沉。

那株消失的清风草,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何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储物戒指。

这特么的是个储物戒指。

他穿越过来,当了三年麻瓜,唯一的金手指,竟然迟到了整整两年半。

不,算上这半年的研究时间,是三年。

“我靠,延迟这么高的吗?

服务器在土星?”

他压抑着狂喜,开始试验。

他将桌上的铜板、糙米、药篓,甚至是那把砍柴的斧头,一一对着戒指。

只要心中想着“收”,物品就会消失。

想着“取”,物品就会出现在他手上。

戒指内的空间不大,大概也就一个立方米左右,像个看不见的箱子。

但这己经足够了。

对于一个需要经常背着沉重药篓翻山越岭的采药人来说,这简首是神器。

他将上个月好不容易才采到的那株赤阳草也放了进去。

这东西金贵,放在家里总怕被偷,放在戒指里,万无一失。

“苟道必备,阴人绝佳。”

何斌满意地点点头,感觉未来的生活,似乎有了一点点盼头。

至少,他可以去更远、更危险的地方采药,然后把收获全都装进戒指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

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规划中时。

轰隆——!

一声巨响从屋外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整个破木屋都跟着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何斌的身体瞬间绷紧,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第一时间将戒指重新挂回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然后,他抄起了墙角的砍柴斧,身体压低,像一头警惕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门边。

屋外,一片死寂。

刚才那声巨响之后,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何斌侧耳贴在门板上,什么也听不见。

越是安静,越代表着不祥。

他没有贸然开门,而是挪到了墙壁的一处破洞前,小心地向外窥探。

院子里空空如也。

但是在他家院子外不远的空地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坑。

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何*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等了足足一刻钟,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才握紧斧头,轻轻拉开了门栓。

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闪身而出,压低身子,一步步向那个大坑靠近。

月光如水,洒在坑里。

坑底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此刻却被撕裂得不成样子,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浸染了布料,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何斌停在坑边,没有再靠近。

他能看清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他两辈子加起来,都从未见过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肌肤白得像雪,在月色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

眉如远山,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血珠,欲坠未坠。

琼鼻挺翘,嘴唇是极淡的粉色,此刻却因为失血而毫无颜色。

即便昏迷着,即便如此狼狈,那股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清冷与绝美,依旧让人心神摇曳。

她的身材更是惊人。

被鲜血浸湿而紧贴在身上的长裙,勾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曲线。

腰肢纤细,不堪一握。

往上是饱满挺拔的弧度,往下则是***挺翘的轮廓,双腿笔首修长。

这身材,不去当模特都屈才了。

何斌的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这个念头。

但下一秒,一股寒意就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女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能飞的,是什么人?

修士。

而且绝对不是青山宗那种入门级别的弟子。

她伤得这么重,追杀她的人呢?

会不会就在附近?

自己救了她,会不会引来滔天大祸?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是冰冷的刀子,扎进何斌刚刚因为储物戒指而火热起来的心。

“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喃喃自语。

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没看见,立刻回家,关门睡觉。

明天天一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才是“苟”道的精髓。

他攥紧了手里的斧头,转身就要走。

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坑里的女人。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了无生息,像一朵即将凋零的雪莲。

如果自己走了,她今晚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被野兽分食,或者被追杀她的人找到。

何斌的心里,两个小人开始疯狂打架。

一个说:“快跑!

这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碰谁死!”

另一个说:“救她!

富贵险中求!

她一看就是大佬,救了她,万一她给你一本绝世功法呢?”

“功法个屁!

我连灵根都没有!”

“那她肯定有别的宝贝啊!

你看她那身衣服,料子都不一般!”

“宝贝?

命都要没了,要宝贝有什么用!”

何斌站在原地,天人交战。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

“妈的,颜狗真该死。”

他认命般地走下土坑,将手里的斧头丢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伸向女人的脖颈。

他得先确认一下,这人是死是活。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女人冰凉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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