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河沿魅影催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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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刚漫过青石板的纹路,林筝就听见灶房传来陶罐磕碰的脆响。

她揣着昨夜鱼群断断续续的嘀咕——“水底下凉,别靠近”——掀开门帘时,正撞见婶娘王氏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得她颧骨上的黄褐斑忽明忽暗。

她往灶膛里塞了干艾草!

烧起来烟大,能呛得人睁不开眼!

水缸里的小鱼苗蹦了蹦,鱼嘴吐出细小的泡泡。

“筝丫头醒了?”

王氏猛地回头,手里的火钳“当啷”掉在地上,“我正熬着你爱吃的小米粥呢,快坐下暖暖身子。”

她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却像冻住的沟壑,半点暖意也挤不出来。

林筝盯着灶台上那只粗瓷碗,碗沿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粥渍。

三日前投河被鱼群的警告声拽回来时,她看见王氏蹲在灶台后,正往一个油纸包里倒灰褐色的粉末,那粉末遇水就泛出刺鼻的苦杏仁味。

此刻粥锅里腾起的热气裹着淡淡的腥气,让她喉头一阵发紧。

粥里有怪味!

跟上次灌你的汤药味道像!

小鱼苗在水缸里急得转圈,鱼尾拍打着缸壁。

“婶娘,我不饿。”

她垂下眼睫,盯着自己露在草鞋外的脚趾。

穿越到这个叫“下河村”的地方三天,原主那点稀薄的记忆早被接二连三的惊吓冲得七零八落,只余下孤女林筝父母双亡,被叔父家收留后日子过得猪狗不如的片段。

“傻孩子,落水后哪能不吃饭?”

王氏舀起一勺粥,用嘴吹了又吹,“你爹娘走得早,婶娘不疼你谁疼你?

快趁热喝,不然该凉了。”

她往林筝手里塞碗时,指腹不经意划过林筝的手腕,那触感凉得像蛇信子。

林筝指尖一颤,碗差点脱手。

昨夜鱼群在她梦里闹了半宿,一会儿说“那婆娘往井里扔东西”,一会儿又喊“河边的石头被人动过手脚”。

她悄悄将粥倒在灶边的破瓦盆里,那里正养着从河边捞来的小鱼苗。

鱼苗们突然剧烈翻腾,鱼尾拍打得水花西溅:有毒!

这粥有毒!

比河底的烂泥还毒!

“你这是做什么?”

王氏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好好的粥倒了喂鱼,是嫌婶娘做得不好?”

“婶娘恕罪,”林筝慌忙屈膝,余光瞥见墙角的锄头,“我是想着,地里该松土了,先垫垫肚子就去干活。”

她故意把“干活”两个字说得响亮,原主就是因为被王氏逼着没日没夜地干活,才积劳成疾,最后被污蔑偷人东西,绝望投河。

王氏脸色稍缓,伸手抚了抚林筝的头发,那动作假得像在抚摸一件摆设:“瞧这孩子,就是懂事。

不过也别急着下地,你身子弱,还是去河边散散心好。

前几日刘婆子还说,河边的芦苇芽能清热呢。”

又是河边。

林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三天来,王氏每日都变着法子劝她去河边,一会儿说“河水能洗去晦气”,一会儿又讲“有个游方道士要在河边做法”。

鱼群说得没错,这女人是铁了心要让她死在河边。

她想把你引到芦苇丛!

那里的土被挖松了,踩上去会掉河里!

瓦盆里的鱼苗蹦得更高,溅了林筝一裤脚水。

“不了婶娘,”林筝低着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我怕水,那日落水的滋味太难受了。”

她故意哆嗦了一下,眼角挤出几滴泪。

王氏嘴角的笑意僵住,随即又化开:“傻丫头,那不是有婶娘在吗?

再说了,刘婆子她们都在河边祈福呢,人多热闹,能给你冲冲喜。”

她拍了拍林筝的背,力道却重得像在推她。

这时院门外传来刘婆子尖细的嗓音:“王家媳妇,林丫头好些了没?

快去河边吧,跳神的婆子都到了,晚了就不灵验了!”

林筝心里冷笑,来了。

她跟着王氏走出院门,只见几个老婆子挎着竹篮往河边走,竹篮里装着黄纸符和桃木剑。

刘婆子看见林筝,眼睛一亮,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哎哟,这不是林丫头吗?

命真大!

快跟我们走,让仙婆给你念念咒,保准以后顺顺当当的。”

这老婆子竹篮里的符是用废纸画的!

还沾着锅底灰!

停在刘婆子肩头的麻雀突然开口,翅膀拍得“扑扑”响。

“刘婆婆,”林筝怯生生地躲到王氏身后,“我……我不敢见仙婆,听说她们会捉妖。”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王氏听的,鱼群昨夜还吐槽“那跳神的婆子指甲缝里全是泥,画的符还不如鱼鳞亮”。

刘婆子啐了一口:“胡说八道!

仙婆是来救你的,你一个孤女,若不是仙婆指点,哪能平安无事?”

她说着就要来拉林筝的胳膊,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那镯子是前几日王氏偷偷塞给她的。

这镯子是假的!

里面是空的,塞了纸条!

麻雀啄了啄镯子,发出“当当”的空响。

林筝猛地甩开她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正好撞在赶牛路过的李大娘身上。

李大娘扶住她,皱眉道:“刘婆子,你拉人家丫头做什么?

她刚从鬼门关回来,经不起折腾。”

刘婆子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这是为她好!”

王氏连忙打圆场:“李大娘别误会,我们是想带丫头去祈福。

既然丫头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狠狠剜了林筝一眼。

李大娘将林筝护在身后:“祈福也不急在这一时,孩子身子要紧。

再说了,真要祈福,在家里烧柱香不也一样?

偏要跑到河边去,我看是别有用心吧。”

她常年跟村里的长舌妇打交道,一眼就看穿了王氏和刘婆子的猫腻。

刘婆子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跺了跺脚:“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们不去算了,别耽误了仙婆的大事!”

说完扭着腰往河边去了,竹篮里的符纸被风吹得飘了出来。

林筝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听见鱼群在脑海里喊:那符纸上的朱砂是用猪血调的!

还掺了锅底灰!

骗傻子呢!

“多谢李大娘解围。”

林筝向李大娘福了福身。

李大娘叹了口气:“傻丫头,你婶娘和刘婆子没安好心,以后离她们远点。

你爹娘留下的那几亩地还在,好好种着,日子总能过下去。”

她塞给林筝两个窝头,“快拿着,别让你婶娘看见了。”

林筝接过窝头,眼眶一热。

穿越到这陌生的时空,除了会说话的鱼群,这还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王氏在一旁看得脸色铁青,却只能干笑着:“还是李大娘疼孩子。

既然丫头不去河边,那我就去看看,别让刘婆子她们等急了。”

她转身离开时,脚步快得像在逃跑。

她去给河边的人报信了!

说你不上当!

树上的麻雀跟着王氏飞了一段,回来汇报。

林筝望着她的背影,咬了口窝头。

鱼群说三日后河边有“惊喜”,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跳神、祈福,不过是用来掩盖阴谋的幌子。

她必须做好准备,不能坐以待毙。

当天下午,林筝假装去地里干活,实则绕到了河边。

芦苇丛果然被动过手脚,几处看似结实的地面踩上去却晃晃悠悠,底下像是被掏空了。

岸边的石头缝里还藏着几张黄符,上面画的符号歪歪扭扭,鱼群在水里吐槽:这画的是蚯蚓还是鬼符?

比我们鱼鳞上的花纹差远了!

她悄悄记下地形,又采了些马齿苋——鱼群说这草能解百毒。

回到家时,王氏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看见她手里的野菜,眼睛一亮:“这不是马齿苋吗?

正好,晚上做野菜团子吃。”

林筝心中警铃大作。

这女人又想在食物里动手脚。

她不动声色地把马齿苋分成两份,一份交给王氏,一份藏在柴房。

夜里,她听见王氏在厨房偷偷摸摸地捣鼓,鱼群在水缸里大喊:她往团子馅里加东西了!

是黑灰色的粉末,跟上次的药粉一样!

林筝摸出藏好的马齿苋,心里有了计较。

三日后的河边之约,她必须去,而且要让那些人知道,她林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第二天一早,林筝故意在王氏面前咳嗽不止,说自己头晕。

王氏假意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呀,怕是又着凉了。

快去河边吧,跳神的婆子说能治百病呢。”

林筝“虚弱”地点点头:“那……那我就去试试吧,但愿能好起来。”

王氏喜上眉梢,连忙扶着她往河边走。

林筝故意走得很慢,心里却在盘算着对策。

鱼群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左边第三棵柳树下有石头!

能当武器!

刘婆子藏在芦苇里!

手里拿着绳子!

跳神的婆子在往符水里加东西!

是曼陀罗花粉!

阳光透过柳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像跳动的火焰。

林筝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马齿苋。

这场仗,她必须赢。

而水里的鱼群、树上的麻雀,都是她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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