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住宅区时，小区里灯光稀疏，只有单元门口亮着点暖光。
熟门熟路地刷卡、进电梯、掏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
“呼，终于到家了！”
加律踢掉鞋，书包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扑进沙发里。
这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厅，却被她收拾得格外温馨。
暖黄灯光漫开来，她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肩背终于松了。
“该放你们出来啦。”
她起身走向客厅角落，那个彩色鸟笼里，两只小鹦鹉正探头探脑。
作为“鸟鸟教”一员，加律总觉得，疲惫的上班族需要这样的治愈——比猫狗省心，喂点谷子和水就活蹦乱跳，还聪明得会看眼色，毛茸茸的羽毛更是灵动好看。
当初在网上一见倾心，便收了这对“小情侣”：绿的叫苹果，黄的叫芒果。
打开笼门，两只小家伙跳到手心。
加律用脸蹭了蹭它们的绒毛，苹果和芒果“啾啾”应着，站在她指尖伸展翅膀，小短腿绷得笔首，模样滑稽又可爱。
“终于自由啦？”
她忍不住笑出声，一天的倦意好像被这笑声冲散了。
抬手举过头顶，她轻声说：“去玩呗。”
鹦鹉像是听懂了，扑棱棱飞了出去。
加律望着它们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话——“鸟之国？”
她摇摇头失笑，都多大了还想这些。
肚子“咕咕”叫起来，她瘫坐在地毯上刷外卖软件，划了半天也没头绪，索性起身煮泡面。
苹果和芒果从衣架上飞来，稳稳落在她头顶，活像顶会动的羽毛王冠，加律早己习惯当它们的“人形站架”。
泡面的香气漫开时，鹦鹉们又飞到窗帘上打闹。
加律端着小锅坐到地毯上，“嘶溜”一口下去，暖意从胃里散开——这大概是一天里最满足的时刻。
可独自吃面的安静里，寂寞也悄悄冒头。
她摸出手机打视频电话，妈妈边织围脖边念叨“总吃泡面不行”，要给她寄特产；爸爸路过叮嘱“注意安全”，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
加律鼻子一酸，却在爸妈提起“回老家考编制、找对象”时，匆匆找了借口挂了电话。
家像个温柔的牢笼，用爱织成网，想把她这只爱飞的鸟圈起来。
“大概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吧，平凡又辛苦。”
她吸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把这些念头甩开。
收拾碗筷时，衬衫口袋里掉出个东西，“叮”地一声脆响。
是那个男人给的徽章。
灯光下看得清楚：鸟形轮廓，金属光泽，内侧刻着精致纹样，唯独中间留着块内陷的空白，像是特意空出来的。
苹果和芒果飞过来凑热闹，对着徽章啄来啄去，打闹间掉了几根羽毛。
加律捡起芒果的黄羽毛，试探着塞进空白处——刚刚好！
又捡起苹果的绿羽毛，交叉着卡进去，严丝合缝。
她举着缀了羽毛的徽章，忽然觉得那金属鸟像是活了过来，眼底的光纹仿佛在轻轻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