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院
伤口渐渐愈合，肿胀也消了些，医生总算松口让她出院。
阳光透过医院门诊楼的玻璃幕墙斜切进来，在地上投下亮晃晃的光斑，她扶着走廊扶手，拖着打了厚厚石膏的左腿，右腿受力时膝盖微微打颤，一瘸一拐地挪到门口的台阶旁。
夏末的风带着点燥热，吹起她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抓捕行动时被嫌疑人的匕首划破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同事说的接车时间还有几分钟，便先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喂，芸素，下楼多买点东西回来。”
她的声音因刚出院还有点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这两天我腿脚不利索，没法出门，多囤点蔬菜放冰箱，能撑久些。”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妹妹清脆又雀跃的声音：“啊！
那姐姐，我能买自热火锅和泡面吗？
你不方便做饭的话，我就吃这些！”
芸素的语气里藏着按捺不住的期待，尾音都飘了起来。
白芸锦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手机壳：“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可以买，但只能少买点。
多挑些新鲜蔬菜和鲜肉，你也该学学做饭了。”
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宠溺的认真，“我脚伤了脑子没坏，趁这段时间我在家，非得把你教会不可。
不然以后我不在了，你总不能顿顿靠这些过日子吧？”
“知道啦知道啦！”
芸素的声音瞬间不耐烦起来，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撒娇式抱怨，“可我哪有时间学啊？
小升初的书堆得比我还高，钢琴课、舞蹈课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抽不出空嘛～”白芸锦听着妹妹的嘟囔，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她这辈子对自己狠，对工作拼，唯独对这个小她十岁的妹妹心软。
哪怕执勤到凌晨，回家也会给芸素备好第二天的早餐；出差时怕妹妹吃不好，总拜托邻居或同事照拂。
在她眼里，泡面这类速食简首是“洪水猛兽”，芸素长到十二岁，一年到头偷吃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难得松口，小姑娘怕是早就盘算着要“囤货”了。
“我前阵子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放了一千多块，你拿去用。”
她换了个轻快的语气，“买点你爱吃的草莓、芒果，蔬菜每种都来点，鲜肉和面粉也别忘了——我琢磨着这几天在家研究做蛋糕，给你当点心。”
“知道啦！”
芸素的声音又亮了起来，随即又垮下去，“可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拎得动啊？”
“放心吧，我己经提前打电话给你程潇哥了，我让他去接你。”
白芸锦说着，抬眼望见远处驶来的警车，“他住9楼，咱们在13楼，住一栋楼呢，方便得很。”
她没说的是，程潇不仅是邻居，更是她在警局最信任的搭档。
他是网安组的技术骨干，指尖敲键盘的速度比她拔枪还快；而她是特警队唯一的女队长，出任务时敢从西楼纵身跃下，落地时还能精准避开毒贩的流弹——这次脚伤，就是追那个亡命毒贩时，旧伤复发的老毛病又犯了，落地瞬间没稳住，脚踝当即肿成了馒头。
“那我先去超市啦！
让程潇哥到超市门口接我哦！”
芸素欢快地挂了电话。
白芸锦收起手机，冲远处的警车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