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收敛心神,按照《青冥诀》的法门将灵气锁在丹田,装作仍在修炼的样子。
石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来者穿着与灭门那日相同的玄色道袍,腰间挂着柄青铜剑,剑鞘上刻着"玄霄"二字。
他先是警惕地环顾西周,目光扫过石碑上的"青冥诀"时,瞳孔猛地收缩。
"原来秘典真的在此!
"他喃喃自语,伸手就要去碰石碑。
灵暮晨屏住呼吸。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股阴冷的气息,与自己体内的灵气截然不同。
更让他心悸的是,这人的修为远在他之上——至少是练气六层,甚至可能更高。
"小崽子,别怕。
"玄衣修士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灵暮晨藏身的角落,"我是玄霄宗外门执事周鸿,奉宗主之命来取青冥秘典。
你若乖乖交出来,我可以留你全尸。
"灵暮晨的心沉到谷底。
他才练气一层,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可爷爷说过,灵氏子孙宁死不跪,怎么能束手就擒?
"我不知道什么秘典!
"他强作镇定,"这里是灵氏祖祠,你们杀了我的家人,还妄想夺宝?
"周鸿嗤笑一声:"灵氏?
不过是守着座空山的乡巴佬罢了。
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说青冥玉在你们手里,我们至于大动干戈?
"他向前走了两步,"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灵暮晨摸向腰间的玉佩。
这是爷爷用命护下来的,绝不能交给外人。
他突然想起石室尽头的阴影处,那里有道半人高的石缝,是他方才修炼时发现的。
"想要就来拿!
"他大喊一声,转身就往石缝跑。
周鸿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抗,愣了一下才追上来。
灵暮晨拼尽全力钻进石缝,里面狭窄得只能侧身挪动,石壁割得他手臂生疼。
"愚蠢!
"周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密室是我玄霄宗百年前布下的困仙阵,你以为能逃得出去?
"话音未落,石缝深处突然亮起红光。
灵暮晨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他本能地抓住石壁,却见石壁上浮现出新的符文,那些符文组成一条蜿蜒的路径,指引着他往下。
"砰!
"他重重摔在地上,抬头却见上方己经闭合,只剩下一道细缝透进微光。
这里是个更大的石室,中央有口石棺,棺盖上刻着与外面相似的符文。
石棺周围堆着许多坛坛罐罐,还有几具枯骨,身上的衣物早己腐朽,只剩森森白骨。
灵暮晨爬起来,发现石室角落有扇石门,门上挂着把青铜锁。
他试着用灵气触碰,锁"咔嗒"一声开了。
门后是条向下的石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
"难道这是另一条密道?
"他想起爷爷常说的"青冥山有九九八十一洞",说不定这密道能通到山外。
他摸了摸怀中的《青冥诀》,又看了看石棺——棺盖上刻着"灵氏先祖灵虚子之墓"。
"先祖的棺椁......"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再说。
沿着石阶往下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突然出现光亮。
他跑过去,推开最后一扇石门,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入目是片茂密的竹林,山风穿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远处传来鸟鸣,还有溪水潺潺的声音。
灵暮晨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是青草和花香的味道——这是他熟悉的、属于青冥山的气息。
他回头望去,石门己经自动闭合,只留下一面光滑的石壁。
再摸腰间的玉佩,己经恢复了原本的温润。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换成了干净的青衫,腰间还多了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瓶丹药和一叠《青冥诀》的注解。
"看来先祖早有安排。
"他笑了笑,顺着溪水往山下走。
走了约莫半里地,看见座破落的土地庙,庙前坐着个白胡子老头,正眯着眼晒太阳。
"小娃娃,迷路了?
"老头睁开眼,目光如炬,"这青冥山的路,可没那么好走。
"灵暮晨心头一凛。
这老头的气息沉稳如渊,竟比那周鸿还要深厚几分。
他想起《青冥诀》里的"观心"之法,仔细打量老头——鹤发童颜,眉间有颗朱砂痣,左手握着串菩提子,每颗都刻着梵文。
"老丈,您是......""我是谁不重要。
"老头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重要的是你这枚玉。
青冥玉现世,玄霄宗的狗东西们怕是要疯了。
"灵暮晨心中一惊:"老丈知道玄霄宗?
""哼,那帮伪君子。
"老头啐了口,"当年你太爷爷救过我性命,今日便教你两招防身的本事。
"他站起身,身形看似缓慢,却瞬间到了灵暮晨面前,"看好了,这是青冥步,专破各种困仙阵。
"话音未落,老头的影子突然分化出七八个,每个影子都在不同方向攻击灵暮晨。
他本能地侧身躲避,却发现那些影子仿佛能预判他的动作,逼得他连连后退。
"慌什么!
"老头大喝一声,"用心去看,那些影子是你心里的恐惧!
"灵暮晨想起《青冥诀》里的"守心"之法,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灵气流转,再睁开时,那些影子竟真的消失了。
老头的身影就站在他面前,眼中带着赞许:"不错,有几分悟性。
""老丈尊姓大名?
"灵暮晨恭敬地问。
"叫我玄空便好。
"老头摸出颗丹药递给他,"这是洗髓丹,能帮你打通经脉。
你那《青冥诀》虽好,却需得灵气通畅才能修炼。
明日寅时,到后山的老松树下找我,我教你引气入门的诀窍。
"说完,老头转身走进竹林,身影渐渐消失。
灵暮晨望着手中的丹药,又看了看石室的方向,攥紧了腰间的玉佩。
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