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念！你个赔钱货，赶紧给你弟弟让位置！"听到奶奶的咆哮声，我从小板凳上站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凶相的老太婆。重生回到五岁半，我终于有机会改写这场噩梦了。上一世，
我为了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活了二十五年，最后死在手术台上，器官全部捐给了弟弟苏小宝。
这一世，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奶奶，我不让。"我清脆的童音在客厅里炸开。
奶奶愣住了，爸妈也愣住了，就连三岁的苏小宝都停下了哭闹。他们大概没想到，
向来乖巧听话的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1苏家的客厅里静得针落可闻。
我站在小板凳旁边，直视着奶奶苏王氏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你说什么？
"奶奶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被我的话气到了。"我说我不让位置。"我重复了一遍，
声音依然清脆，没有丝毫退缩。苏小宝见状立刻大哭起来："奶奶，姐姐欺负我！
我要坐那里看电视！"这个三岁的小魔王从小就被全家宠坏了，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稍有不顺心就会大哭大闹。上一世的我总是让着他，什么都给他，甚至连命都给了他。
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做那个懂事的姐姐。"苏小念！"爸爸苏建国从沙发上站起来，
脸色阴沉，"你怎么能这样对弟弟？他还小，你让让他怎么了？
"妈妈李秀芬也跟着数落我："小念，你是姐姐，应该照顾弟弟。
这个位置你平时也不怎么坐，让给小宝看动画片有什么关系？"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家人，
心里涌起巨大的讽刺感。上一世，我就是这样被他们的道德绑架一点点吞噬掉的。
什么姐姐应该让着弟弟，什么女孩子要懂事，什么家里条件不好要节省。
所有的牺牲都是我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是苏小宝的。我上学的学费是借来的，
苏小宝的奶粉钱却从来不缺。我穿的是别人家孩子的旧衣服，苏小宝穿的都是新买的名牌。
我生病了要硬撑着，苏小宝一个小感冒就要去最好的医院。"我为什么要让？"我仰起头，
看着苏建国，"这个位置我先坐的，凭什么要给他？""因为他是男孩！
"奶奶苏王氏终于爆发了，"男孩就是比女孩重要！你一个赔钱货懂什么？
"这句话瞬间让我回到了上一世的噩梦中。从小到大，我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话。
女孩是赔钱货，养大了要嫁人，是别人家的。男孩才是传宗接代的，是家里的宝贝。
所以我的一切都要为苏小宝让路，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他的重要性。"奶奶，
我不是赔钱货。"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有权利坐在这里看电视。"苏王氏气得脸色通红："你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
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说着，她扬起手就要打我。上一世的我会哭着躲开，
然后委屈地让出位置。但这一世，我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五岁半的我当然没有多大力气，
但我的眼神足够冷。"奶奶，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我看着她，"我可以告诉老师，
也可以告诉派出所的叔叔。"苏王氏被我的眼神震住了，手僵在半空中。这时候，
门外传来敲门声。"建国，建国在家吗？"是邻居王大妈的声音。苏建国赶紧去开门，
脸上堆起笑容："王大姐，什么事啊？"王大妈走进来，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有些疑惑："怎么了这是？小念怎么哭了？"我这才发现，苏小宝还在那里哭个不停，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没什么，小孩子闹着玩。"苏建国尴尬地解释。王大妈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还在哭的苏小宝，皱了皱眉："建国，我听说你们家要送小念去她外婆家？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外婆？上一世我从来没有去过外婆家，
甚至很少听到关于外婆的消息。妈妈总是说外婆家条件不好，不愿意让我去。
"是有这个打算。"李秀芬接话，"我妈她一个人住，也挺孤独的，让小念过去陪陪她。
""那小宝呢？"王大妈问。"小宝还小，离不开妈妈。"苏王氏抢着说，"再说了，
小宝是我们家的根，怎么能送出去？"我瞬间明白了。他们是想把我送走！
上一世我不知道有这回事，但这一世，我听到了。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要把我这个"赔钱货"送到外婆家，这样就能全心全意地照顾苏小宝了。"妈妈，
我想去外婆家。"我突然开口。所有人都看向我，眼中满是惊讶。李秀芬结巴了："小念，
你...你真的想去？""想。"我点头，"我想见见外婆。"苏王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大概觉得我识相了。但她不知道，我这是在为自己的逃离做准备。外婆家，
也许就是我重获新生的地方。2第二天一早，李秀芬就开始给我收拾东西。她的动作很快，
大概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我送走。"小念，你看这些衣服还能穿不？
"她拿起一件明显小了的外套。我看了一眼，那是苏小宝穿剩下的衣服，改的女孩款式，
袖子和下摆都有明显的缝补痕迹。"不要。"我摇头，"这些衣服太小了。
"李秀芬皱眉："那你穿什么？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外婆家吧？""妈妈，我想要新衣服。
"我看着她，"就像小宝那样的新衣服。""新衣服？"李秀芬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知道新衣服多贵吗？这些衣服洗洗还能穿，为什么要浪费钱买新的？
""那为什么小宝的衣服都是新的？"我反问。李秀芬被问得哑口无言，
半天才说："小宝是男孩，他...他以后要娶媳妇的，不能穿破衣服。
""我以后也要出嫁，也不能穿破衣服。"我据理力争。这时苏王氏从外面进来，
听到我们的对话，立刻拉下脸："出嫁？你一个五岁的丫头片子懂什么出嫁？
老老实实穿这些衣服，能遮体就行了！"我看着她，突然笑了："奶奶，我可以不要新衣服，
但是我要告诉外婆，你们是怎么对我的。"苏王氏脸色一变："你威胁我？
""我只是想让外婆知道真相。"我无辜地眨眨眼，"外婆会问我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我总不能撒谎吧？"李秀芬和苏王氏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她们大概是怕外婆知道真相后，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毕竟上一世我听到过，
外婆是个很厉害的人，年轻时候可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说话很有分量。"行了行了，买就买。
"苏王氏不耐烦地挥手，"买两身便宜的就行了。"我满意地点头。虽然只是两身便宜衣服，
但这已经是我重生后的第一次胜利了。下午，李秀芬带我去了镇上的集市。
她选了最便宜的摊位，挑了两套看起来还算新的衣服。"老板，这两套多少钱？""八十。
"摊主说。"太贵了，五十行不行？"李秀芬开始讨价还价。我站在旁边看着，
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上一世给苏小宝买衣服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样计较价钱。
苏小宝的一件小外套都要一百多，而我的两套衣服只能花五十块钱。"成交。
"摊主最终同意了这个价格。李秀芬付了钱，拎着衣服就要走。"妈妈，我还想要一双鞋。
"我指了指脚上那双破了洞的布鞋。李秀芬低头看了看，确实破得很厉害，
脚趾头都露出来了。她叹了口气，又在旁边的鞋摊上买了一双最便宜的塑料凉鞋。"十五块，
便宜了。"她嘟囔着。买完东西，我们坐车回家。车上，李秀芬突然说："小念，
到了外婆家要听话，不能像今天这样要这要那的。外婆家条件不好，你要懂事一些。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外婆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妈妈总是说外婆家条件不好？上一世我从来没有机会了解这些，但这一世，
我一定要搞清楚。回到家，苏小宝正在客厅里玩新买的玩具车。那是一辆遥控车，
看起来价值不菲。"小宝，姐姐给你买了好看的衣服。"李秀芬笑着说。
苏小宝头也不抬："我不要姐姐的衣服，我有自己的衣服。""不是给你穿的，
是姐姐自己的新衣服。"苏小宝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袋子，不屑地说："那么丑的衣服，
我才不要。"我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上一世我对这个弟弟有多好，他就有多理所当然。我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他却从来没有感激过。甚至在我生病需要器官移植的时候，他还嫌弃我的器官不够好。
"小宝，你的玩具车多少钱？"我突然问。苏小宝得意地说："一百八十！
奶奶说这是给我的奖励，因为我会背唐诗了。"一百八十的玩具车，五十块的衣服。
这就是他们心中男孩和女孩的区别。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很快，
我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到了外婆家，一切都会不一样的。3离开苏家的日子定在了周末。
这几天里，我仔细观察着家里每个人的反应。苏王氏显然是最高兴的，整天哼着小曲，
看我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大概在她看来，很快就要清除掉家里的"累赘"了。
苏建国表现得比较纠结，时不时会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但每当苏小宝缠着他要这要那的时候，他的纠结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儿子的溺爱。
李秀芬最复杂，有时候看我会露出愧疚的表情，但更多时候是解脱。只有苏小宝完全无所谓，
他甚至高兴地说："姐姐走了，我就可以一个人玩玩具了！"周五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隔壁房间传来苏小宝的哭声，好像是在闹什么脾气。"妈妈，我要吃冰淇淋！""小宝乖，
现在太晚了，明天妈妈给你买。""不要！我现在就要吃！"接着是李秀芬哄他的声音，
还有苏王氏责怪李秀芬太惯孩子的声音。我听着这些声音，想起了上一世的无数个夜晚。
每当苏小宝哭闹的时候，全家人都会围着他转，想方设法哄他开心。而我生病发烧的时候，
他们却说"多喝热水就好了"。我曾经羡慕过他，也怨恨过他。但现在想想，
他也只是这个家庭畸形价值观的受害者。从小被过度宠爱，长大后必然会吃苦头。
上一世的苏小宝成年后游手好闲，挥霍无度，最后把家里的积蓄败光，连累父母晚年凄惨。
而我，虽然从小被忽视，但也因此锻炼出了独立坚强的性格。只可惜，
我的善良被他们无情地利用了。这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第二天早上，
李秀芬开始准备送我去外婆家的行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装着我的两套新衣服、几双袜子、一个破了角的文具盒，还有几本破旧的课本。"就这些？
"我看着那个瘪瘪的包。"还要什么？"李秀芬反问，"外婆家什么都有。"我点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上午十点，村里的王大叔开着三轮车来接我们。李秀芬要送我去外婆家，
顺便看看她妈妈。苏建国和苏王氏都没有要送我的意思，苏小宝正抱着他的新玩具，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念，快跟奶奶说再见。"李秀芬催促我。我看着苏王氏，
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但眼中的厌烦却掩饰不住。"奶奶，我走了。"我说。"嗯，
去了外婆家要听话。"苏王氏敷衍地说。我又看向苏建国："爸爸再见。"苏建国张了张嘴，
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最后是苏小宝，他连头都没抬。我深深地看了这个家一眼，
然后转身上了三轮车。车子发动了，我透过后窗看着越来越远的苏家院子。
那里有我五年的记忆，有我无数次的委屈和眼泪。但从今天开始，那些都将成为过去。
三轮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前进，李秀芬坐在旁边，表情有些复杂。"小念，
外婆脾气有点急，你不要和她顶嘴。"她突然说。我疑惑地看着她："外婆脾气很坏吗？
""也不是坏，就是...就是说话比较直。"李秀芬支支吾吾地说，
"她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就说家里对你很好就行了。"我更加好奇了。
外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妈妈这么紧张？车子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到了，前面就是李家村。"王大叔说。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马上就要见到外婆了，
我的新生活也将从这里开始。4李家村比我想象中要整洁得多。虽然房子都是老式的砖瓦房，
但院子都收拾得很干净，路也是水泥路，比苏家那边的村子条件好多了。
三轮车停在一个青砖院子门前，院子里种着各种蔬菜，还有一架葡萄架。"外婆家到了。
"李秀芬下车，我也跟着下来。还没进门，
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女声："秀芬回来了？"大门打开，
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头发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干净的蓝布衣服，
虽然朴素，但很精神。这就是我的外婆，李桂花。"妈。"李秀芬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
李桂花没有理她，而是直接走向我，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我。"这就是小念？
"她的声音很温和，和李秀芬说的"脾气急"完全不一样。"是的，妈，这是小念。
"李秀芬回答。李桂花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皱起眉头："怎么这么瘦？脸色也不好。
"她又看了看我脚上的塑料凉鞋，破了洞的袜子，还有那个破旧的帆布包，
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秀芬，你们是怎么带孩子的？"她站起身，声音变得严厉。
李秀芬连忙解释："妈，小念挑食，不爱吃饭，我们也很着急。""挑食？
"李桂花冷笑一声，"我看是你们没给好吃的吧？"她弯腰抱起我，
我能感受到她怀抱的温暖。上一世没有人这样抱过我，所有的拥抱都是给苏小宝的。"小念，
饿不饿？外婆给你做好吃的。"李桂花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我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李桂花抱着我走进院子，李秀芬跟在后面，表情很不自然。院子比我想象的要大，
除了菜园和葡萄架，还有一个鸡笼，几只母鸡正在悠闲地觅食。"外婆，你家好大啊。
"我忍不住说。"喜欢吗？"李桂花笑着问，"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暖，同时也让李秀芬脸色一变。"妈，我只是让小念来住一段时间，
等过段时间还要接她回去的。"李秀芬赶紧说。李桂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接回去？
接回去继续当透明人吗？""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对小念很好的。""很好？
"李桂花的声音提高了，"那为什么小念瘦成这样？为什么穿着破鞋子？
为什么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李秀芬被问得哑口无言。"还有，"李桂花继续说，
"小宝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新衣服新玩具从来不断，你们对他很好，对小念呢？
"我惊讶地看着外婆，她居然知道苏小宝的事情。看来这些年，她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情况。
"妈，小宝是男孩，总是需要..."李秀芬想要解释。"男孩女孩都是孩子！
"李桂花打断她，"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她抱着我走进屋子，
客厅里收拾得很整洁，虽然家具都是老式的，但擦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很多照片，
我看到了妈妈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小念，这些是你舅舅舅妈的照片。
"李桂花指着其中几张说，"他们在城里工作，过段时间会回来看你。"舅舅？我还有舅舅？
上一世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亲戚的存在。"妈，我要回去了，建国还在家等着呢。
"李秀芬不耐烦地说。"这么快就走？"李桂花冷冷地看着她，"你女儿第一次来外婆家，
你连顿饭都不吃就要走？""家里还有小宝要照顾...""小宝有他爸爸，有他奶奶，
还有保姆似的照顾，你一个人不在家天不会塌。"李桂花的话越来越犀利。
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也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心疼。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让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那我吃了饭再走。"李秀芬妥协了。李桂花点点头，
然后对我说："小念，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外婆去给你做鸡蛋羹。"她把我放在沙发上，
又拿了一个苹果递给我："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苹果很甜，
比苏家给苏小宝买的苹果还要甜。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李桂花在和李秀芬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能听到一些。
"...这些年你们怎么对小念的，我都知道...""...男孩女孩一样重要，
你怎么就不明白...""...小念以后就留在我这里，
你们不用管了..."李秀芬的声音更小，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语气是在辩解。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终于有人为我说话了，终于有人认为我也很重要。这就是外婆，
我生命中真正的救赎者。5午饭很丰盛，有鸡蛋羹、炒青菜、红烧肉，
还有外婆亲手做的小馒头。"小念，多吃点肉，你太瘦了。"李桂花给我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饭。李秀芬坐在对面，食不知味地扒着米饭。
"妈，小念胃口挺好的嘛。"她勉强笑着说。"那是因为饭菜合胃口。
"李桂花意有所指地说，"孩子不是挑食，是没有好东西给她吃。"李秀芬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不敢反驳。吃完饭，李桂花带我参观了整个院子。"这是鸡笼，每天都有新鲜鸡蛋。
这是菜园，想吃什么蔬菜都有。那边是果树，春天有樱桃，夏天有桃子，秋天有苹果。
"她指着院子的各个角落，语气中满是骄傲。"外婆，这些都是你种的吗？"我好奇地问。
"对啊，外婆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的劳动模范呢。"李桂花笑着说，"以后外婆教你种菜，
好不好？""好！"我用力点头。这时，李秀芬走过来："妈，我该回去了，建国会着急的。
"李桂花看了她一眼："那你走吧，小念留下。""妈，
我说了只是让小念住一段时间...""多长时间？"李桂花打断她，"一个月？两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