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导语暗恋唐观云的第七百三十天，初夏的风卷着栀子花香，也卷着整栋教学楼的起哄声，
将我裹挟到他面前。999朵用百元大钞折成的玫瑰堆在他怀里，红得刺眼，
像一摊凝固的血。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同学，手机闪光灯亮成星海，心形蜡烛在地上烧得正旺，
映着他故作深情的脸——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表白现场，和前世一模一样。“常悦，
做我女朋友，好吗？”他的声音透过喧嚣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足以让任何一个怀春少女沦陷。周围的尖叫更响了，有人喊“答应他”，
有人喊“天造地设”。我甚至能想象到前世的自己：脸颊绯红，心跳如鼓，
几乎是颤抖着接过那束花，以为抓住了一生的幸福。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2 序章八年后的雨夜，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下是不断涌出的血，
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没了气息。手机屏幕亮着，是唐观云忘了退出的聊天界面，
置顶备注是“好妹妹”——我的亲妹妹，常丹。好妹妹：姐夫，姐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你什么时候才跟她摊牌呀？观云：急什么？等她生了，我就跟她离。你放心，
家产都是你的。好妹妹：可我等不及了嘛……上次在天台，
你说最喜欢我穿白裙子的样子呢～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和此刻他眼里的虚伪重叠在一起，
像一把生锈的刀，在我喉咙里反复搅动。我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那束玫瑰。唐观云的笑容刚扬起一半，
就被我接下来的动作钉在了原地——我转手将花塞进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怀里，
声音清冽如冰，传遍整个走廊：“爬。狗才当你女朋友。”空气瞬间死寂。
唐观云脸上的深情僵成龟裂的面具：“？？？”被塞了一捧重金玫瑰的男生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甚至连不远处趴在花坛边打盹的流浪狗，都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唐观云，仿佛在判断谁更像“狗”。3 重生，
在背叛开始的那天我几乎是逃着跑回宿舍的，后背全是冷汗。推开门，
室友们正对着手机尖叫，见我进来，立刻围上来：“悦悦！你疯了？唐观云哎！
校草当众表白，你居然让他爬？”“论坛都炸了！有人说你欲擒故纵，
有人说你暗恋学神戚钰，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没心思理会她们的追问，
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日期清晰地显示着——2024年5月20日。不是幻觉。
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我亲手跳进地狱的这一天。手机还在疯狂震动，
校园论坛的热帖已经刷到了999+层。标题耸人听闻：《惊天反转！
高岭之花常悦当众拒校草，转身塞花给学神，是移情别恋还是另有隐情？》我指尖冰凉，
划开评论区。路人甲：卧槽！刚在现场，常悦那句“狗才当你女朋友”太飒了！
但唐观云脸都绿了，哈哈哈！磕糖专用：只有我注意到她把花塞给戚钰了吗？
学神当时的表情好好笑！这对好像有点好磕？起床不减肥：装什么清高？
不过是玩够了想换个男人睡，学神器大活好？不是绿茶哈：楼上精辟！一边吊着校草，
一边勾学神，这种海王姐姐我可学不来～姐控选手：楼上两个有病？造黄谣死全家！
我姐怎么样轮得到你们说？“起床不减肥”“不是绿茶哈”——这两个网名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眼里。是唐观云，和常丹。前世我发现他们偷情时，聊天记录里的昵称就是这个。
唐观云总说“起床就要吃好的，减什么肥”，常丹则总在我面前强调“我才不是绿茶”。
多么讽刺。我闭了闭眼，那些令人作呕的对话又在耳边响起：不是绿茶哈：姐夫，
姐姐今天又穿了那条性冷淡风的裙子，她是不是不喜欢跟你亲热呀？起床不减肥：呵，
木头一个。还是你懂我，上次在天台那个姿势，还能再来一次吗？
不是绿茶哈：姐夫好坏～不过我喜欢～姐姐要是知道我们在她买的婚床上做，
会不会气死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前世的我，到底是有多瞎？
我和唐观云从大二恋爱到结婚，整整八年。他对我百依百顺，会记得我不吃葱姜，
会在每个纪念日准备惊喜，会在我加班时来公司楼下等三个小时。就连常丹都说：“姐，
你真是嫁对人了，唐观云对你比我对我未来老公还好。”直到怀孕八个月，我孕吐严重，
他“出差”期间，我替他收外卖时，看到了他手机里未删除的酒店订单、情趣用品购买记录，
还有和“不是绿茶哈”的露骨聊天。原来每一次“出差”，
都是他和我亲妹妹的约会；每一次“加班”，
都是他们在我们的婚房里苟合；甚至我孕期反应最严重时，他抱着我说“辛苦你了”，
转头就对常丹说“她现在碰都碰不得，还是你懂事”。最让我绝望的是，我难产大出血那天，
唐观云不在医院，他正和常丹在邻市的酒店里。等他赶到时，孩子已经没了，
我也只剩最后一口气。弥留之际，我听见常丹趴在他怀里哭：“姐夫，姐姐不会怪我们吧？
”而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不怪你，是她自己没用，保不住孩子。”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姐控选手”发来的微信：姐，你别信论坛上的鬼话！我已经帮你骂回去了！
唐观云就是个渣男，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是常丹。我盯着屏幕上这行字，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前世她也是这样，永远站在我这边，
永远一副“姐控”的模样。可转身，就爬上了我丈夫的床。这一世，她会不一样吗？
4 妹妹，是敌是友？“姐！开门！”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常丹带着哭腔的呼喊。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常丹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来，狠狠抱住我，
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勒断：“姐！你没事吧？那些人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你！
我撕烂他们的嘴！”她仰起脸，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鼻尖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和记忆里那个在我葬礼上穿着白裙、笑靥如花的女人判若两人。“我没事。”我推开她一点，
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她的愤怒是真的，担忧是真的，眼里的心疼也是真的。
这让我更加混乱——如果她真的从一开始就和唐观云勾结，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姐，
你别吓我啊。”常丹拉着我的手晃了晃，“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唐观云那个混蛋，
我现在就去揍他！高中跟他同班三年，我怎么没发现他是这种人？”“丹丹，”我打断她，
声音尽量平静，“论坛上的‘不是绿茶哈’，你知道是谁吗？”常丹愣住了，
随即拿起手机点开论坛，手指飞快滑动：“姐你问这个干嘛？肯定是哪个见不得你好的！
你看唐观云那‘起床不减肥’的账号，说话那么恶心，一看就是他的风格！
”我凑过去看她的手机界面——网名确实是“姐控选手”，头像是她去年生日时拍的照片，
扎着高马尾，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难道……真的不是她？我皱眉。前世偷情记录里的语气，
那种带着撒娇又暗藏挑衅的调调，和这个“不是绿茶哈”一模一样。“姐，
你看这个‘不是绿茶哈’的发言，”常丹忽然指着屏幕，“阴阳怪气的，像不像张芳芳？
”张芳芳？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脑海。我想起来了。
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默默跟在唐观云身后的女生，
那个养父母在我大三时突然认回的亲生女儿，
那个看我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的女孩。前世我对她印象不深，
只记得她性格内向，不太说话，养父母总说她“不如常悦懂事”。后来她突然搬走了，
我也没在意。“高二你给我送零食那次，”常丹还在絮叨，
“你把零食交给唐观云让他转交给我，正好被张芳芳看见了。她以为唐观云对我有意思，
之后天天找我麻烦，今天藏我课本，明天在我水杯里放粉笔灰……”我心头猛地一跳。
高二那次送零食，是我和唐观云的第一次正式接触。我记得那天阳光很好，
他穿着白衬衫靠在走廊栏杆上，笑着接过零食袋：“放心，一定交到你妹妹手上。
”就是那一笑，让我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暗恋。原来，当时还有这样一段插曲？“后来呢？
”我追问。“后来我跟她吵了一架，她就没再找我麻烦了。”常丹撇撇嘴，
“不过她看我的眼神还是怪怪的。对了，姐，养父母后来把她认回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以前总说‘没生过孩子’，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亲生女儿？”我沉默了。
前世常丹被养父母赶出家门，是在我结婚后第二年。养父母说她“不懂事，
总跟妹妹张芳芳吵架”，还说她“手脚不干净，偷了张芳芳的项链”。常丹性子倔，
哭着打包行李就搬来了我家，只字不提在那个家里受了什么委屈。
当时我只当是姐妹间的矛盾，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张芳芳的手笔？“丹丹，”我按住她的肩，
目光沉沉，“我们去查清楚，好不好？”无论“不是绿茶哈”是谁，这一世，
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常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好！姐说查就查！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样子，我心里那块冰封的角落，
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也许，这一世，一切真的会不一样。5 双重生，
命运的重逢我们决定先从张芳芳的社交账号查起。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就撞见了唐观云。
他斜倚在墙上，白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
摆出他惯用的、能迷倒一片女生的慵懒姿态。看到我们，他立刻站直身体，
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委屈：“悦悦，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们不是说好的，
只要我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你就做我女朋友吗？”“谁跟你说好的？”我冷笑，
“记性不好就去挂脑科，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就是！伪君子！”常丹叉着腰站到我身前，
活像一只护崽的母猫，“你怎么不去找张芳芳？她不是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吗？
”唐观云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受伤的表情：“丹丹，我们同学三年，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心里只有悦悦一个人……”“少来这套。”我懒得跟他废话，
拉着常丹就要走。唐观云却突然伸手去抓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悦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同学，请注意分寸。
”我抬头，撞进一双隔着黑框眼镜的眼睛里。是刚才被我塞了玫瑰的那个男生。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身形挺拔，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双肩包，
看起来干净又清爽。他的目光落在唐观云抓着我手腕的手上，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唐观云悻悻地收回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谁啊？关你屁事。”“戚钰。
”男生淡淡开口，视线转向我，“你的玫瑰，我放在宿管阿姨那儿了。扔了可惜。
”我这才想起那束用钞票折的玫瑰，脸颊微微发烫：“不用了，谢谢你……”“没关系。
”戚钰忽然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觉得你拒绝得很对。”他的笑容很干净，
像雪后初晴的阳光，落在我心上，莫名地让人安定。“对了，”他忽然凑近一步，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张芳芳在天台。你不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找张芳芳？戚钰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有，常悦，我也是‘回来’的人。
”“回来的人”——这四个字像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他也是重生的？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心脏，砰砰直跳。“姐？
你们在说什么呢？”常丹看看我，又看看戚钰，一脸茫然。“没什么。”我定了定神，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丹丹，你先回宿舍，我跟戚钰同学有点事要谈。”“啊？
可是……”常丹还想说什么，看到我眼里的坚持，又把话咽了回去，“那你们早点回来啊，
我给你带奶茶。”她临走前，还冲我挤了挤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
宿舍楼下很快只剩下我和戚钰。风穿过走廊，带着初夏的热气，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推了推眼镜，率先打破沉默：“去天台看看？”“你到底是谁？”我盯着他，
“你说你也是‘回来’的人，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戚钰往前走了两步，
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就像你回到了2024年5月20日，我也回到了这一天。
”我的心跳更快了。重生这种事，已经够离奇了，居然还有第二个重生者？而且，
他似乎还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合作。”戚钰的目光很坦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唐观云？”“还有张芳芳。”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我愣住了。
张芳芳？他为什么会恨张芳芳？“去天台吧，”戚钰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有些事，
我想你会感兴趣的。”6 天台上的秘密，扭曲的嫉妒通往天台的楼梯间阴暗潮湿，
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越往上走，越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女声，
尖利又带着点刻意的娇媚，正是张芳芳。“观云哥，你真的喜欢常悦吗？她有什么好的，
冷冰冰的像块石头。”“呵，玩玩而已。”唐观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