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你还记得高考志愿是谁帮你填的吗？"陈景行的声音在电话里颤抖着，像是在忏悔，
也像是在求饶。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那些被时间掩埋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十年了，
他终于承认了。"陈景行，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晚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不好？"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想起十年前那个傻傻相信他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弥补？十年的青春，
十年的梦想，他拿什么弥补？1我永远记得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的绝望。明明考了632分，
明明可以上清华，明明填报的是新闻系，为什么收到的却是本地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晚晚，你看这多好，师范学院离家近，毕业后当老师稳定，多适合女孩子。
"陈景行站在我身边，脸上带着我当时没有察觉的心虚。我呆呆地看着那张录取通知书，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纸上。"我明明填的是清华新闻系，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或者是系统出错了。"陈景行轻抚着我的后背，"没关系的，
师范学院也很好，我们还能在一个城市。"那一刻，我应该怀疑的。十八岁的我太相信爱情，
太相信这个从小到大保护我的竹马。我哭着接受了这个结果，放弃了申诉，放弃了复读。
因为陈景行说："晚晚，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相信我。"可是两年后，
他却牵着沈雨柔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晚晚，对不起，我喜欢上雨柔了。"那是个秋天，
梧桐叶片片凋零，就像我破碎的心。"为什么？"我问他。"雨柔是清华的，我们更合适。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值一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景行，你知道吗？我原本也可以上清华的。"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晚晚，你别胡思乱想了，以你的成绩怎么可能上清华？接受现实吧。
"接受现实。是啊，我接受了八年。接受被他背叛，接受被他抛弃，
接受在师范学院庸庸碌碌地度过四年，接受毕业后当一个小学老师。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
直到今天接到他这通电话。"李晚，你在听吗？"陈景行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在听。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作业本，"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说完了我还要改作业。""晚晚，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真的爱你的！
""爱我？"我冷笑，"陈景行，你爱我的话，为什么要偷偷改我的高考志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挂了电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现在不重要了。"我站起身，走到窗边，"重要的是，你承认了。
""晚晚，我可以解释的，当时我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怕我考上清华后就不要你了？只是怕我飞得太高？只是想把我绑在身边当你的附属品？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在他心上，我听见他在电话里的抽泣声。"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雨柔她...她昨天和我提分手了，她说她一直知道我心里有你，
她受不了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呢？她不要你了，你就想起我了？陈景行，
你把我当什么？备胎吗？""不是的！晚晚，你听我说，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
一直都在想你。我和雨柔在一起这八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那又怎样？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陈景行，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想起那些被自卑和怨恨折磨的日子，想起无数次半夜醒来痛哭的夜晚，
想起看着别人在我梦想的道路上发光发热时心中的绝望。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梦见自己站在清华的讲台上吗？
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当年没有坚持申诉吗？你知道我有多后悔相信了你吗？
""晚晚...""够了！"我打断他，"陈景行，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以后别再联系我，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挂了电话，手却在颤抖。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能听见隔壁班老师讲课的声音。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话时长：三十七分钟。
三十七分钟，他摧毁了我十年的平静。手机又响了，还是他的号码。我毫不犹豫地按了拒接，
然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同事王老师推门进来："小李，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事，
就是头有点疼。"我勉强笑了笑。"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
"王老师关心地看了我一眼，拿了文件就走了。我坐回椅子上，盯着那堆作业本发呆。
红笔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痕迹，就像当年我心上的伤疤。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晚晚，是我，陈景行。我换了号码，你别拉黑我，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删了短信，继续改作业。又是一条短信："晚晚，
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求你见我一面，就一面。"我心里一惊，透过窗户往下看，
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校门口。即便过了十年，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还是那么高，
还是那么瘦，只是头发有些乱，衣服也皱巴巴的，完全没有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他举着手机在打电话，应该是在给我打。我把新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下班的铃声响了，
我收拾好东西，从后门离开了学校。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我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
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就在我准备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外面，是陈景行。
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晚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我们好好谈谈。"我没有动。
"晚晚，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我听见他在门外坐下的声音。
疯了，他真的疯了。2陈景行在我家门口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我出门上班的时候，
他还在那里，靠着墙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我踮着脚尖从他身边走过，他却突然醒了。
"晚晚！"他猛地站起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没有理他，继续往楼下走。
他跟在我后面："晚晚，你听我解释，求你了。"我加快了脚步，他也跟着跑起来。"晚晚，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路上的行人都在看我们，我觉得丢脸极了。到了公交站，
我上了车，他也想跟上来，被司机拦住了："小伙子，你没买票不能上车。
"我透过车窗看见他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下一个站台。这个男人真的疯了。到了学校，
我以为可以清静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校长室。"李老师，有人找你。
"门卫大爷走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我心里一沉："谁找我？""一个男的，说是你男朋友，
在校长室等你呢。"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我知道了。"走到校长室门口，
我听见陈景行的声音："校长，晚晚她是个很优秀的老师，但是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的，
都是我害了她。""哦？怎么说？"校长好奇地问。"她高考考了632分，
本来可以上清华的，但是...但是志愿被人篡改了，所以只能来师范学院。校长，
她真的很有才华，应该去更大的舞台的。"我推门而入："校长，不好意思，他在胡说八道。
"校长看看我，又看看陈景行："小李，这是怎么回事？""没什么，校长，我先带他离开，
不打扰您工作了。"我拽着陈景行的袖子把他拖出了校长室。"陈景行，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在我的工作场所胡说八道？""我没有胡说，这都是事实。"他紧紧抓着我的手，
"晚晚，你应该去更好的地方，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够了！"我甩开他的手，
"陈景行，是谁把我埋没在这里的？是你！现在你又来假惺惺地关心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他的脸色惨白："晚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
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在网上写文章，我知道你的文笔有多好，
我知道你本来应该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记者...""你关注我？"我后背一凉，"陈景行，
你在跟踪我？""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放不下你。"他的眼中满含泪水，"晚晚，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后悔？"我冷笑，"你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和沈雨柔好好过日子？""我后悔的是不应该偷偷改你的志愿！"他突然跪了下来，
"晚晚，我跪下来求你原谅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
"周围的老师和学生都停下来看，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你起来，这里是学校！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他固执得像个孩子。我看着围观的人群，
深吸一口气："陈景行，你想要我原谅你，那我问你，当年为什么要改我的志愿？
""因为...因为我怕失去你。"他的声音很小，"我怕你去了北京，去了更大的世界，
就不要我了。""所以你就要毁掉我的前程？""我没想到会害你这么深，
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们在一起，你会幸福的。""幸福？"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陈景行，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如果当年去了清华会怎么样？
我会做我喜欢的工作，会遇到和我志同道合的人，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晚晚...""而且最可笑的是，你毁了我的前程，
最后还是抛弃了我。"我蹲下来看着他，"陈景行，你说我凭什么原谅你？
"他哭得像个孩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晚晚，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恨我？""你想要我不恨你？"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简单，
给我一台时光机，让我回到高考填志愿那天。"他愣住了。"做不到对吧？"我擦干眼泪，
"陈景行，有些事情是不可挽回的，有些伤害是不可弥补的。你现在才来后悔，晚了。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晚晚，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绝对不会。"他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张老师走了过来："小李，怎么回事？""张老师，麻烦你帮我报警。
"我冷静地说。陈景行瞬间松开了我："晚晚，你要报警抓我？""是的。
"我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走，"陈景行，我们真的结束了。"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没有回头。回到办公室，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如果有人问起我高考的事情，
你就说我考得不好，只能上师范学院。""怎么了晚晚？突然问这个。""没什么，
就是提醒你一下。""好的，妈妈知道了。对了，陈景行那孩子最近总是来家里，
问你的情况，还说要娶你，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我心里一沉："妈，
以后他再来你就说我不在家，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真的假的？你有男朋友了？
"妈妈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假的，但是你就这么告诉他。""好好好，妈妈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趴在桌子上，感觉身心俱疲。为什么他现在才来后悔？
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下午放学后，我没敢走正门，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可是当我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景行坐在楼下的花坛边，
手里拿着一束花，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我绕了一大圈，从后面的楼梯上去，以为可以避开他。
没想到刚开门就发现门把手上贴着一张纸条。"晚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辞职了，
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活了。"我把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
疯子，真的是个疯子。3陈景行真的辞职了。第二天王老师告诉我："小李，
听说昨天在咱们学校闹事的那个男人，是远大集团的总经理？他昨天晚上就提交了辞职信，
现在整个商界都在传这个消息。"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就是远大集团的陈景行啊，年薪百万的那个。"王老师一脸八卦，"我听人家说，
他是为了追求初恋女友才辞职的，真是太浪漫了。"浪漫？我只觉得恐怖。中午休息的时候，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又是陈景行的新号码。"晚晚，我辞职了，现在我有很多时间陪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号码拉黑，继续改作业。没过一会儿，
又来了一条短信："晚晚，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奶茶和蛋糕。
"我透过窗户往外看，他真的在那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疯了，彻底疯了。
我给妈妈打电话："妈，陈景行最近有没有去找你？""有啊，刚刚才走。他说他辞职了，
要专心追求你。晚晚，这孩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妈，以后他再来，你就报警。
""报警？不至于吧，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妈，听我的，这个人现在不正常。
"挂了电话，我感觉头疼得厉害。下班的时候，我特意等到很晚才离开，以为他应该走了。
没想到他还在那里，而且比昨天更憔悴了。"晚晚，你终于出来了。"他站起来，
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下去。我不想理他，直接走向公交站。"晚晚，等等我。
"他跟在后面，"我给你买了礼物。"他把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我，我看都没看一眼。
"晚晚，这是钻石项链，很漂亮的，你试试看。""陈景行，我不需要你的东西。
""那你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我需要你消失。"他愣住了："晚晚，
你不能这么残忍。""残忍？"我转过身看着他，"陈景行，你知道什么叫残忍吗？
残忍就是在一个人最信任你的时候背叛她，
残忍就是毁掉一个人的梦想却还自以为是为了她好。
""我知道我错了...""你知道得太晚了。"我上了公交车，透过车窗看见他又开始追。
这一次他追了三站，直到累得跑不动为止。回到家，我发现门上又贴了纸条。"晚晚，
我买了你最爱看的书，放在门口了。还有，我联系了清华的招生办，虽然不能重新高考，
但是可以申请成人教育，我可以帮你付学费。"我开门一看，地上真的放着一堆书，
都是我爱看的类型。还有一份清华成人教育的申请表。我把书和申请表都扔进了垃圾桶。
陈景行，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吗？当天晚上，我梦见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梦里的我十八岁，
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电脑前填高考志愿。"晚晚，我来帮你检查一遍。
"梦里的陈景行站在我身后，笑容那么纯真。"不用了，我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
""还是让我看看吧，万一有错误呢？"我让开位置，他坐下来，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好了，没问题。"他转过头对我笑，"晚晚，我们一起加油，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好。
"梦里的我笑得那么甜美，那么信任他。可是醒来之后，只有满脸的泪水。陈景行，
你知道吗？那个笑得像花一样的十八岁的李晚，被你亲手杀死了。第二天是周末，
我本来想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敲门。透过猫眼看到是陈景行，
我没有开门。"晚晚，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吧。"我不理他。"晚晚，我给你买了早餐，
是你最爱吃的小笼包。"我还是不理他。"晚晚，求你了，就见我一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在门外敲了半个小时，我戴上耳机听音乐，假装听不见。
中午的时候，敲门声停了，我以为他走了。下午三点，门铃又响了。
这次我透过猫眼看到的不是陈景行，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你好，请问是李晚李小姐吗？
"我开了门："我是，你是？""我是陈景行的前女友，沈雨柔。"我心里一沉，
但还是让她进来了。沈雨柔看上去很憔悴，眼睛也是红肿的。"李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我是来道歉的。""道歉？""陈景行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他当年篡改你志愿的事情。
"沈雨柔低着头，"李小姐，我代表陈景行向你道歉，也代表我自己向你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不，有一部分是我的错。"沈雨柔抬起头看着我，
"如果我当年没有出现，如果我没有让陈景行觉得我比你优秀，也许他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我看着她，突然有些同情她。"沈雨柔，你不用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李小姐，你知道吗？
陈景行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你。我们在一起的八年，他每年你的生日都会买礼物，
虽然不敢送给你，但是会放在家里。"我的心里一紧。"他经常在夜里梦见你，
会叫你的名字。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沈雨柔...""李小姐，陈景行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也不睡觉，就一直在你家门口坐着。我担心他会出事。""那不是我的责任。"我冷静地说。
"我知道，我没有要求你原谅他。"沈雨柔站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能被原谅吗？""不能。"她摇摇头，"但是李小姐，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陈景行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如果...如果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你一定要报警。
"说完这句话，沈雨柔就走了。她走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沈雨柔的话让我有些担心，
陈景行真的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吗？晚上的时候，我听见楼道里有动静，
透过猫眼看到陈景行坐在我家门口，抱着膝盖，像个孤儿。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
衣服皱巴巴的，完全没有了昔日成功人士的模样。我的心软了一瞬间，但很快就硬起来了。
陈景行，这都是你自找的。4陈景行在我家门口坐了整整一个星期。邻居们都开始议论了，
物业也来找过我，希望我能解决这个问题。"李小姐，这样影响其他住户的正常生活，
你看能不能劝劝他？"我很无奈："我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他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只能教育一下。""那怎么办呢？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不能让他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星期天的晚上，我终于开了门。陈景行听到开门声，
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晚晚，你终于愿意见我了。"他想站起来，
但是坐得太久了，腿都麻了，差点摔倒。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漠。"陈景行，你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他站稳了身子，
"只要能见到你，做什么都有意思。""我现在见你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晚晚，
我们进去说好不好？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就在这里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看了看楼道，咬咬牙："好，就在这里说。""晚晚，我知道我伤害了你，
我知道我不配求你原谅。但是我真的改不了爱你这件事。"他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很清晰，"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想要找到你道歉，但是我不敢，
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脸面对你。""既然知道没脸，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因为雨柔要和我分手了。"他苦笑着，
"她说她受够了和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在一起的生活。""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不是的。"他急忙解释，"雨柔要分手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这些年都在逃避，
逃避自己对你的伤害，逃避自己的罪恶感。我不应该再逃避了，我应该面对你，
面对我犯下的错误。""面对了然后呢？想要我原谅你，然后大家都获得救赎？""不是的，
我没有奢望你会原谅我。"他摇摇头，"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我对犯下的错误的后悔也是真的。""陈景行，你的爱对我来说是伤害。"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这十年来都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晚晚...""我谈过几次恋爱，但是每次都会想起你对我的背叛，我害怕再次被伤害，
所以我宁愿一个人。"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陈景行，你毁掉的不只是我的前程，
还有我对爱情的信任。""对不起，对不起..."他开始哭，"晚晚，我该死，
我真的该死。"看着他哭得像个孩子，我心里有些不忍，但想起这十年的孤独和痛苦，
又硬起心肠。"陈景行，对不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含绝望，"晚晚，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说过了，给我一台时光机。""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可以做到。""那就没办法了。
"我转身要进门。"晚晚，等等。"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如果...如果我死了，
你会不会不那么恨我？"我心里一惊："你说什么？""我在想，也许我死了，对大家都好。
你不用再被我骚扰，雨柔也不用再痛苦，我自己也不用再活在愧疚里。""陈景行，
你不要乱来。""不是乱来，我是认真的。"他松开我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
"这是安眠药，我已经买好了。"我一把抢过药瓶："你疯了吗？""也许我本来就疯了。
"他笑了，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晚晚，我爱你，但是我的爱伤害了你，那我还不如消失。
""陈景行，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我气得发抖，"你想用死来威胁我原谅你吗？
""不是的，我没有想威胁你。"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陈景行，你死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还是不会原谅你。""我知道。"他点点头，"但是至少你不用再看见我了。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好过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因为我死了，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陈景行，
你已经毁了我一次，难道还要再毁我一次吗？"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晚晚，
你是不是还在乎我？""我只是不想背上人命。"我冷冷地说。他的希望瞬间熄灭了。
"陈景行，你听着，你要死要活都是你的选择，但是不要牵扯到我。"我把药瓶还给他，
"如果你真的想死，就死得远一点，不要让我知道。"说完这句话，我转身进了房间，
用力地关上了门。身后传来他的哭声，很压抑，很绝望。我靠在门后，眼泪也流了下来。
陈景行，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都逼到这个地步？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
一直在想他会不会真的去死。虽然我嘴上说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他伤害了我，我也不希望他死。第二天早上我开门上班的时候，
发现他不在门口了。地上只有一张纸条："晚晚，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希望你能幸福。"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他不会真的去死了吧？上班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