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落的秋日，我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红枣粥，怯生生地推开书房的门。"顾先生，
您该用饭了。"坐在桌案后的男人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着。
我小心翼翼将粥放在他手边，刚要退下，却听他冷淡开口："账目有误。"我心里一紧，
连忙低头："对不起，我这就重算。""不用了。"他终于抬起头，
那张俊美得如谪仙般的脸上满是疲倦，"你来算。"我愣住了。
我只是云来茶庄里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哪里会算账？可是顾言琛的眼神太过锐利，
我不敢拒绝，颤抖着接过账本。奇怪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我眼中竟然变得清晰起来。
第三行，少了二两银子。第七行，多记了一笔进货。我一项项指出错误，
顾言琛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从哪里学的账术？""我...我没学过。"我慌张地摆手，
"可能是平时看店铺里的老师傅们算账，多少记了些。"他盯着我看了许久，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什么我看不懂的情绪。"从今日起，你来管账房。"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茶庄里那些老师傅们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我。管账房的人，
在云来茶庄地位仅次于掌柜。可我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啊。当天晚上，我正在后院洗衣服，
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那小丫头片子哪来的本事管账房？
""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勾引顾先生。""就她那黄毛丫头的样子，顾先生能看上？
""那可说不准，男人都喜欢年轻的。"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的，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可解释有用吗？第二天，我怯怯地找到顾言琛，想要推辞这个职位。"顾先生，
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端茶倒水比较好。"他正在品茶，闻言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为什么？
""我...我怕做不好。""昨日账目你算得很准。""那只是凑巧...""陆小鱼。
"他忽然叫出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我不喜欢废话。你有能力，
就该用在正地方。"我心头一颤。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有能力这三个字。在陆家，
我是多余的。爹娘早逝，叔叔婶婶收留我已是天大恩情，我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在茶庄，
我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每天都担心被辞退。可现在，
这个如云端仙人一般的男人说我有能力。"我会好好做的。"我用力点头。从那天起，
我白天管账房，晚上还是会去给他送宵夜。每次推开书房门，看到他专注工作的侧颜，
我的心就会不争气地跳快几拍。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
顾言琛是城中首富顾家的三少爷，温润如玉，才华横溢。而我只是个没有根底的孤女。
这样的差距，比天与地还要遥远。第二章管账房的日子过得很快，我每天都战战兢兢，
生怕出错。好在顾言琛交给我的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大多是核对进出货的账目，
偶尔统计月末营收。渐渐地，我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每到半夜，
书房里总会传出剧烈的咳嗽声。有几次我忍不住推门进去，看到他嘴角带血。"顾先生，
您这是怎么了？"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淡淡擦去血迹："无妨，老毛病了。"老毛病？
我偷偷打听，才知道顾言琛幼时体弱，胸中积郁成疾，这些年一直在寻医问药，
却始终不见好转。顾家老太爷为此愁白了头，甚至放出话来，谁能治好三少爷的病，
愿以千金相报。可那些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一天，
我正在后院晾衣服，无意间听到两个洗衣婆在聊天。"我娘家那边有个偏方，
说是治咳疾最管用。""什么偏方？""用雪梨、川贝、蜂蜜，再加点银耳，
慢火炖三个时辰，每日饮用，坚持半月就能见效。"我心中一动，赶紧记下这个方子。
当天晚上，我去城中最大的药铺买齐了材料。掌柜的见我要这些东西，
还特意叮嘱了炖煮的法子。我在自己的小屋里生火炖煮，一炖就是三个时辰。
香甜的味道飘散开来，我小心翼翼盛了一碗，端去书房。"顾先生，这是银耳雪梨汤，
听说对咳疾有效。"顾言琛抬起头，目光在汤碗上停留片刻："你做的？""嗯。
"我脸有些红，"您试试看，不好喝的话我下次改改法子。"他接过汤碗，慢慢品尝。
我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心跳如擂鼓。"味道不错。"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我瞬间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从那天起，我每晚都会炖这道银耳雪梨汤。奇怪的是，几日后，
顾言琛的咳嗽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小鱼。"这天晚上，他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我。
"怎么了，顾先生？""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忐忑不安地坐下，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你的汤很有效果。"他看着我，眼中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我想问你，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的脸腾地红了。为什么？因为看到你痛苦的时候，
我的心也会跟着痛。因为听到你咳嗽的声音，我整夜都睡不着。
因为你是第一个说我有能力的人，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有价值的人。
可这些话我怎么能说出口？"因为...因为顾先生对我很好。"我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
"给了我管账房的机会，让我在茶庄有了立足之地。"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才缓缓开口："小鱼，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管账房吗？
"我摇头。"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很珍贵的东西。"他的声音很轻，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纯真。"纯真？"这世上太多人带着面具生活，
算计、虚伪、欺骗...可你不一样。"他看着我，目光温柔得让我几乎要融化，
"你的眼睛很干净，像山间的泉水。"我的心狂跳不止，脸烫得像要烧起来。
"顾先生...""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他转过身，重新拿起书卷，
"记得明日的银耳雪梨汤。"我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一夜未眠。他的话在我脑中反复回响，
那句"你的眼睛很干净"，让我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甜蜜。可我也清楚，这种甜蜜不该存在。
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第三章秋去冬来，我和顾言琛的相处越发自然。
他的身体在银耳雪梨汤的调养下逐渐好转，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可我却发现，
茶庄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那些原本对我客客气气的师傅们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背地里的议论也越来越多。"那小丫头片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听说顾三少爷最近身体好多了，指不定就是她的功劳。""呸，一个下人也敢肖想少爷，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听了心中难受，但不敢声张。直到有一天，
新来的丫鬟小翠红着眼睛跑来找我。"小鱼姐，有人说我偷了茶庄的银子，可我真的没有啊。
"我一听就急了："怎么回事？说清楚。""今早我去打扫顾先生的书房，
不小心碰翻了笔筒，等我收拾好出来，就有人说发现我怀里藏着银两。"小翠哭得更厉害了，
"他们要把我送官府。"我眉头紧皱。小翠是个老实孩子，绝不会做偷窃的事。"别急，
我去找顾先生澄清。"我匆匆赶到书房，正好撞见顾言琛在和掌柜商量此事。"顾先生，
小翠不会偷银子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掌柜瞪了我一眼："陆小鱼，这事轮不到你说话。
""可小翠...""小鱼。"顾言琛打断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此事我自会处理，
你退下。"我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对我说话。
可我不能眼看着小翠被冤枉。"顾先生，我愿意用我的月例担保，小翠绝对清白。
"掌柜冷笑："你一个管账的丫头，担保得起什么？""我可以。"我咬牙说道，
"如果查出小翠真的偷了银子，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并主动离开茶庄。"书房里一片死寂。
顾言琛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有我读不懂的情绪翻涌。"好。"他最终点头，
"给我三日时间查清此事。"那三天，我过得如坐针毡。白天强装镇定地算账，
晚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小翠也整日惶惶不安，眼睛哭得红肿。到了第三日，
顾言琛终于叫我到书房。"事情查清了。"他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小翠没有偷银子。
是王师傅为了排挤新人，故意栽赃陷害。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那小翠...""已经洗清嫌疑，王师傅也被逐出茶庄。
""谢谢顾先生。"我向他深深鞠躬。"小鱼。"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查这件事吗？"我疑惑地摇头。"因为我相信你的判断。
"他伸手轻抚我的脸颊，声音轻得像羽毛，"这三天，我一直在想，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茶庄，我该怎么办。"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顾先生...""小鱼，
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可我..."他的眼中盈满深情，"我舍不得你。"那一刻，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只有他的体温在我掌心传递。
"我也舍不得你。"我鼓起勇气说出心中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缓缓低下头。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个梦寐以求的吻。可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言琛，
你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我吓得立刻退开。门口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
正是顾家的老夫人。她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铁青。"言琛，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言琛的身体僵硬，但还是护在我身前："祖母，您怎么来了？""我再不来，
你就要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老夫人怒不可遏，"一个下人，也敢肖想我顾家的公子？
"我羞愧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祖母，小鱼不是那种人。""不是哪种人？
那她现在在你书房里做什么？还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引来了茶庄里所有人的注意。我看到窗外探头探脑的人影，恨不得立刻消失。"言琛，
你给我听好了。"老夫人指着我，"这种下贱的丫头，只能坏了你的名声。
我已经为你订下了亲事，对方是知府大人的千金，下月就要下聘。"什么？我如遭雷击，
身体摇摇欲坠。顾言琛也愣住了："祖母，您怎能擅自做主？""我是你祖母，
为你订亲是天经地义！"老夫人不容置疑地说道，"至于这个丫头..."她转向我，
眼中满是厌恶："立刻给我滚出顾家的产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言琛面前。
"第四章当天晚上，我就被赶出了云来茶庄。临走前，我想去见顾言琛最后一面，
却被守门的护卫拦住。"陆姑娘，老夫人有令，您不可再踏进茶庄半步。"我站在门外，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如刀绞。他在里面吗？知道我要走了吗？可我等了一夜，
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原来，在身份面前，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情意根本不值一提。
我拖着包袱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临近的淮安县。那里有个远房表姐，
或许能收留我一段时间。表姐林桃见到我很惊讶："小鱼，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简单说了情况，没敢提顾言琛的事。林桃叹了口气："也罢，你先住下，
正好我这酒楼缺个帮手。"就这样，我在"醉仙楼"安顿下来。白天帮忙招待客人，
晚上学习酒楼的账目管理。林桃的丈夫是个商人，经常外出做生意，
酒楼的大小事务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小鱼，还好你来了。"她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不然我真的忙不过来。"我勉强笑笑，埋头工作。只有在忙碌的时候，
我才能暂时忘记心中的疼痛。可每当夜深人静，顾言琛的身影还是会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中。
他现在过得好吗？身体有没有复发？还会想起我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三个月。这天，
醉仙楼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面如冠玉，气质不凡，
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小二，给我们安排个雅间。"那公子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抬头一看，
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是顾言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慌忙低下头，想要避开他的视线。
可为时已晚，他已经看到了我。"小鱼？"他的声音充满惊讶和狂喜，大步走向我。
"公子认错人了。"我努力保持镇定，"小女子只是个普通的酒楼伙计。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鱼，你还在怪我？"周围的客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我尴尬得无地自容。"公子，您要不要先上楼？"我小声说道。他点点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跟着伙计上了二楼。我强撑着干完手头的活，就躲到后厨不敢出来。可没过多久，
林桃就跑来找我。"小鱼，楼上那位公子指名要你去服侍，还说不见到你就不吃饭。
"我苦着脸："表姐，要不您去说说，就说我身体不适？""那可不行，
那公子一看就是贵人，得罪不起。"林桃推着我往外走，"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
"我硬着头皮端着酒菜上楼。雅间里只有顾言琛一人，其他护卫都被打发到别处。"坐。
"他指着对面的椅子。我摇头："公子，小女子是下人，不敢坐。""小鱼，别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有苦衷。
"我的眼眶忍不住红了："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明白您的意思。""那天祖母来了之后，
她就把我关在家中，不许我踏出家门半步。"他急切地解释，"等我找机会出来寻你，
你已经不见了。我找遍了整座城，都找不到你的踪迹。"我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三个月，我每日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勇气保护你。"他站起身，想要靠近我，"小鱼，
跟我回去好吗？""回去？"我苦笑，"回去做什么？做您的妾室吗？
"他的脸色一变："小鱼，你怎么能这样想？""那我该怎么想？"我终于忍不住，
眼泪夺眶而出，"您都要成亲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是嫌那位知府千金不够温顺，
想在外面养个解闷的？""不是的！"他激动地大声说道，"我已经退了那门亲事。"什么？
我愣住了。"为了找你，我和祖母大吵一架，说死也不娶那个不相干的女子。"他苦笑道，
"祖母气得病倒了，现在整个顾家都在责怪我。"我心中一阵酸涩。为了我，
他连祖母都敢违抗？"可是顾先生，我们身份悬殊，终究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不在乎。
"他坚定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弃一切。"放弃一切？
我摇头："我不能让您为了我失去所有。""小鱼...""顾先生，请您回去吧。
"我深深鞠躬，"忘了我，好好过您的日子。"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可他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哽咽，
"如果你不愿跟我回去，那我就留在这里。"我的身体僵硬，心中五味杂陈。就在这时，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快让开！顾家老夫人到了！"我和顾言琛同时一惊。
老夫人怎么会来这里？第五章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顾家老夫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家丁。她看到我和顾言琛，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逆子！你果然在这里鬼混！"顾言琛松开我，
转身面对老夫人："祖母，您身体不好，怎么亲自赶来了？""我再不来，
你就要被这个狐狸精彻底迷惑了！"老夫人指着我，怒不可遏，"一个下贱的丫头，
竟然让我顾家三代单传的血脉为她痴迷至此！"我想要辩解，却被顾言琛拦住。"祖母，
小鱼不是您想的那种人。""不是？那她现在和你在这雅间里做什么？"老夫人冷笑，
"言琛，你可知道为了找你，我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你可知道知府大人已经放话，
如果你不娶他女儿，就要和我们顾家断绝来往？"顾言琛的脸色微变。
知府大人是这一带最有权势的官员，和顾家的生意往来密切。如果真的翻脸，
顾家必定损失惨重。"祖母，我可以想别的办法...""没有别的办法！"老夫人打断他，
"除非这个女人彻底消失，否则这门亲事永远不可能取消。"她转向我，
眼中满是恶毒："丫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着这一千两银子远走高飞，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言琛面前；要么，我就让人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我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慈祥老人展现出的恶毒嘴脸。"祖母！"顾言琛怒道，
"您怎么能威胁小鱼？""我是在救你！"老夫人也激动起来，"你以为娶了这个丫头，
就能过上好日子？她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只会拖累你的前程！""我不需要什么前程，
只要...""只要什么？只要和她过苦日子？"老夫人冷笑，"言琛，你从小养尊处优，
知道什么叫贫穷吗？知道什么叫饥寒交迫吗？这个女人能给你什么？除了一张漂亮脸蛋，
她还有什么？"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是啊，我能给他什么呢？
我只是个没有根底的孤女，除了一颗真心，什么都没有。而他是顾家的三少爷，前程远大，
未来可期。为了我放弃这一切，值得吗？"祖母说得对。"我突然开口，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我确实配不上顾先生。"顾言琛猛地转头看我，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小鱼，你在说什么？""我说，我们不合适。"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顾先生应该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我这样的丫头。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算你识相。""可是..."我话锋一转，"我也不会要您的银子。
""什么？"老夫人一愣。"我陆小鱼虽然出身卑微，但还有些骨气。"我挺直腰杆，
"我会离开，但不是因为您的威胁，而是因为我不愿意成为顾先生的累赘。"说完，
我深深看了顾言琛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小鱼！"他想要追上来，却被老夫人拦住。
"让她走！"老夫人厉声道，"言琛，你要是敢再去找她，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我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楼下，醉仙楼的客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看热闹般地望着我。林桃担心地走过来："小鱼，你没事吧？"我摇摇头："表姐，
我要走了。""去哪里？""不知道。"我苦笑，"总之不能再连累您了。"就这样，
我再次背起包袱，离开了淮安县。这一次，我选择了更远的地方——云州府。
那里有个姓方的员外，正在招募会算账的人管理他的丝绸生意。我凭着在茶庄学到的本事，
顺利得到了这个职位。方员外是个和善的老人，对我很是照顾。"小陆，
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实在难得。"他笑着说道，"好好干，说不定将来能自立门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