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帅哥腹肌评论区正看的酣畅淋漓。一条评论突然出现，还没小生帅气。
笑得我屙于塌上，扣出：嘹吁嘘，可否看看赏腹肌一看。消息突然传了过来，
私信来看。下一秒我的暗恋对象发消息，梭梭，我喜欢的人出现了。1刚做完家教，
我窝在被窝里感受着夏天的美好。18度的空调，我舒服的打了个滚。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腹肌评论区的热辣图片看得人眼冒红心。
我正对着一张张男菩萨的照片傻笑时，一条新评论突然窜到前排。还没小生帅气。
字里行间那股子慢悠悠的傲气，像戏台子上刚亮相的小生，扬着下巴说承让。
我笑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裹在被子里蜷成虾，手指戳着屏幕回：嘹吁嘘，公子口气不小，
但小女子不太相信，可否赏脸一观？消息发出去不过三秒。对方秒回：私信来看。
指尖刚要点开私信框，微信突然震了震。是陈星柚。那个我偷偷藏在心里两年的男生。
朋友圈永远是寥寥几条风景照，此刻却发来一句：梭梭，我要去追她了。她是谁？
我心脏猛地一沉，指尖顿在屏幕上，刚才看腹肌的热乎劲儿全凉了。2我叫林梭。
陈星柚是我喜欢的人。他是设计院出了名的校草。眉眼弯弯，唇齿红白。还有一对酒窝。
笑起来，甜甜的。但我暗恋他三年了。加上高中。暗恋像一颗青梅果。高考结束的那个聚会。
KTV包厢里的冷气开得太足，我攥着玻璃杯的手指还是沁出了汗。屏幕上在唱《那些年》，
跑调跑得惊天动地。大家都在碰杯。啤酒罐碰撞的脆响里，混着前程似锦常联系
的嚷嚷。我眼睛没敢离开桌面，余光却像长了钩子，一下下往斜前方勾。陈星柚坐在那里。
他刚和林浩碰了杯，仰头喝了口果啤，喉结滚动了一下。放下杯子时，嘴角还沾着点泡沫，
自己没察觉，是旁边的女生笑着指了指，他才抬手蹭了蹭。指尖划过唇角时，
带起一边的酒窝，浅浅地陷下去，像盛了半盏月光。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快得像要撞碎肋骨。3其实从进包厢起，我就在等一个时机。等他单独坐着的时候，
等他不笑的时候……等周围的喧闹能盖住我发抖的声音的时候。
我甚至在心里打了八百遍草稿。从高考完了到你报了哪所大学，
最后才能拐到那句在喉咙里滚了三年的话。可时机总也等不到。
他要么在和男生勾肩搭背说篮球，要么被女生围着问志愿，偶尔转头看向这边。
目光扫过来时，我总像被烫到一样，慌忙低下头去假装研究桌布上的花纹。
有一次抬得快了半秒，正好撞上他的眼睛。他眼里盛着笑，大概是包厢里的光太晃，
显得那双眼睛格外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怎么了？他问，声音裹着点笑意，
尾音轻轻扬起来。我张了张嘴，舌尖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一个字。最后只摇了摇头，
手指把玻璃杯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酒窝又陷下去，是不是冷？
他伸手想调旁边的空调。我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我、我去趟洗手间！
脚步快得像逃，身后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走廊里的声控灯被我踩亮，
暖黄的光落在地上，我扶着墙喘气，心脏还在狂跳。镜子里的人脸色发白，嘴唇抿得太紧，
都显出点青紫色了。我对着镜子练习了三次。陈星柚，我有话想跟你说。陈星柚，
其实我……陈星柚，我喜欢你很久了。第三次说出口时，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连自己都听不清。4回去时，包厢里换了首慢歌。陈星柚站在屏幕前，有人递给他话筒，
他笑着摆摆手，退到一边。灯光暗下来，彩色的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鼻梁的弧度干净又清晰。我忽然想，就现在吧。脚像灌了铅，却还是往前挪了半步。
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他忽然侧过身，和旁边的女生说了句什么。女生笑得弯腰，
他也跟着笑，肩膀轻轻抖着，酒窝在红光绿光里忽明忽暗。那瞬间，我像被按了暂停键。
脚步钉在原地，刚刚鼓起的那点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嘶地一下就瘪了。
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憋得眼眶有点热。后来有人喊散场了，
大家涌着往外走。我被挤在人群里，看见陈星柚背着包走在前面，
白T恤后背被空调风吹得轻轻鼓起来。他跟旁边的人挥手，转身时，发梢在灯光下闪了闪。
我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没说出来，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混在喧闹的人声里。
像三年来无数次那样，悄悄落进了风里。走出KTV时，夏夜的风卷着热气扑过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写了地址的同学录，陈星柚的字迹清清爽爽，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带着一对酒窝。我不知道是暗幸还是什么，幸好还是朋友。后来，发现和他在一个大学。
我高兴极了，暗恋还可以延续。没想到，他也有了喜欢的人。5手机突然传来一声叮咚，
打破了我的呆愣。我摸了摸脸，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小生不才，未得小娘子青睐，
哈哈哈哈你一句春不晚，我就到了真江南，哈哈哈哈哈哈小娘子近来可安好？长枪刺破云霞，
放下一生牵挂！我抬头。真女人都是向上抹泪的。看看腹肌。怎么不回答，
不会没有吧？原来是个花瓶？我连续反问。对面没有回答，似乎看见我的反问生气了。
直接甩出一张腹肌照来。不是搔首弄姿的自拍，是清晨的未名湖畔。他穿件浅灰连帽衫，
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举着把檀香木折扇挡了脸。偏偏拉起衣角的腹肌白里透红，
青筋暴起，透着股文气又暗藏力量的劲儿。喔！嘴角留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我默默按下保存键，不动声色的回了句：就这？对方的消息隔了几秒才跳出来。
姑娘不乘哦。紧跟着又一条：那姑娘不妨指点一二？是线条不够利落，还是……嗯，
这晨间的风太捣乱，没拍出精髓？末尾还加了个古风扇子轻摇的表情包。我盯着屏幕，
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忽然想起照片里他被风吹乱的额发，
还有那截白里透红、偏偏绷着股劲的腹肌。分明是藏着少年气的紧实，偏要装成老成的样子。
精髓？我敲字，精髓大概是……挡脸的扇子太碍事了。发送的瞬间，
对方几乎是秒回：哦？姑娘这是……想看脸了？我：……6行吧，反被将了一军。
我拿起手机：这位公子着实有趣，让人不禁心生欢喜，
本姑娘近日心情都因着这位公子好了许多。姑娘有何伤心之事，小生可否倾听一二？
我对着屏幕顿了顿。指尖在键盘上敲敲删删。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过是暗恋里不值一提的小溃堤。说起来有点矫情，
我慢慢打：前几天熬了三个晚上改的设计稿，被老师一句话打回重做，说『没灵气』。
当时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突然就觉得鼻子酸——就是气自己怎么就总也抓不住那点『灵气』。
加上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了，有点难过。发完又补了句，
带点自嘲的笑：现在想想也挺好笑的，多大点事啊，还值得掉眼泪。末了抬头看窗外，
风正卷着梧桐叶晃悠。突然想逗逗他，又敲：不过话说回来，公子这突然正经起来，
倒让我有点不习惯。屏幕那头沉默了片刻，久到我以为他在斟酌措辞，
或是觉得这等儿女情长太过琐碎。正想打个哈哈岔开话题，消息提示音轻轻跳出来。
我懂这种感觉。他说。7像攥着颗糖走了很远的路，满心欢喜想分给对方，
却看见他手里已经捧着别人给的蜜饯。我对着那句比喻愣了愣，鼻尖又有点发酸。
原来被人精准接住情绪的感觉，是这样的。像雨天里突然钻进一家暖烘烘的小茶馆，
檐外雨还在下，可身上已经沾了点松烟香。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吸了吸鼻子，故作轻快。
本来就是我自己揣着的心事，他本就不知情，谈不上亏欠。但你的欢喜是真的，
落空也是真的。他回得快。不必替谁开脱。窗外的风卷着片落叶贴在玻璃上，
沙沙轻响。我盯着那句你的欢喜是真的，突然想笑，又有点想哭。
那公子可有过这等落空？我反问，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挪开。他隔了会儿才回，
带了个轻笑的表情：倒也有过。曾对着一幅画临摹三月，自认形神兼备，拿去给先生看，
先生却说，你描摹的是墨色，不是画里的春风。
我笑出声：这和我的『没灵气』倒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啊，他说，
不是我们不够好，是那些人眼里的春风，和我们藏的不一样。指尖悬在屏幕上，
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发紧的地方，好像松了点。8我对着屏幕弯了弯嘴角，
指尖敲得轻快：你这话倒像块刚捂热的暖手宝，贴得人心口都烘烘的。顿了顿又补了句，
带点促狭的笑：早知道公子这么会开解人，刚才就该把这点破事早早倒给你，
省得我对着那张腹肌照，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还得嘴硬说『就这』。发送完才后知后觉，
这话里的亲昵几乎要漫出来。正懊恼着该不该撤回，对方已经发来条消息。
好心态决定小生一生。原来姑娘对着照片抹眼泪，不是因为伤心，是馋我的腹肌？
我对着信息啧了一声，打字回：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本姑娘那是……那是感动于公子的坦诚。发完自己先笑了。这谎扯得，连屏幕都快兜不住。
他那边发来个摇着扇子的表情包，跟着一行字：姑娘这感动，
倒像是被戳穿心思后的急中生智。我正想反驳。他又补了句，
语气里裹着笑：不过能让姑娘感动，倒是我的荣幸。其实发那张照片时，
特意等了擦擦了相机，让姑娘看得不清不楚。……这人是长了双透视眼吗？
我咬着唇敲字：公子倒是费心了，只是本姑娘审美甚高，这点诚意还不够。哦？
那姑娘说说，还需多少诚意才够？他秒回，尾音像被春风揉过，软乎乎的勾人。
我对着屏幕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他照片里被风吹乱的额发，
鬼使神差敲了句：至少……得让本姑娘看看，挡脸的扇子后头，
是不是配得上这腹肌的颜值。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脸颊莫名有点烫。那边沉默了三秒，
发来一句话。长得太帅被人砍了一剑，怎么不疼，原来是姑娘的情意绵绵剑。爽哉爽哉！
后发来一张新图。不是正脸，是握着扇子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点薄茧。
配文：先赊个念想？脸嘛……总得留到见真章的时候。9随着聊天越来越多，
我们也了解彼此许多。他说他也在苏城大学。我发去一个惊讶的表情，
他回了张宿舍照片：窗台上摆着半盆多肉，叶片歪歪扭扭的。他说是上次完成设计，
顺手从隔壁园艺社讨来的，总忘了浇水。
我也渐渐肯跟他说更多琐碎：比如我总在画稿卡壳时去楼下公园喂流浪猫，
那只三花总爱蹭我沾着颜料的裤脚。比如我喝咖啡必须加两勺糖，
他笑说难怪你设计稿里总带着点甜乎乎的调子。比如我其实路痴得厉害，
上次去新美术馆看展，在地下车库绕了四十分钟才找到出口。他记这些比我还牢。
某天加班到凌晨，对着屏幕打哈欠时，手机叮咚响是他发来的照片。台灯亮着，
他面前摊着张描红的宣纸，上面写着早点睡三个字，笔锋歪扭，像初学写字的小孩，
配文：刚练的，据说字能安神。我对着那张纸笑了半天，
给他回了张我画的小像：一只顶着黑眼圈的猫，爪子里攥着支画笔，
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收到，这就睡。他秒回：可爱。
他说苏城大学巷口那家老面店的阳春面最好吃，汤头是凌晨四点吊的骨汤。
我说街尾的糖画摊老爷子最会画凤凰，糖丝细得能透光。下次路过面店，给你带碗？
他某天突然说。我指尖顿了顿，敲：那我得提前去糖画摊排队，换只凤凰当回礼。
对面发个雀跃的小兔子表情包，像个得到糖的小孩。
10空调风扫过课桌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我正在看家教卷子。
对面的女孩正趴在桌上画小人，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圆圆的脑袋。
听见我笔尖停顿的动静，她猛地抬头：林老师，我哥说今天可能回来！
他平时都不回家的。但他可帅了，林老师要不认识一下？我随意的嗯了一声。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陈星柚那句我要去追她了，输入框里删删改改的谁啊
始终没发出去。防盗门咔哒响了一声时，时雨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哥！
她像只受惊的小雀子蹦起来。小妹你不乘哦。这熟悉的语调，倒像是某个人。
时雨扑向门口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我摊在桌上的练习册封皮轻轻掀动。哥！你真回来啦！
我握着红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时雨错得离谱的应用题旁悬着，
墨珠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黑点。是陈星柚。不是微信里冷冰冰的文字，
是带着点日晒后的微哑，尾音轻轻扬着。我强迫自己盯着那道应用题，
余光却不受控地往那边瞟。他穿着件浅灰短袖，露出的额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笑意盈盈。
但哥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什么不乘不除的。不乘就是……陈星柚看见忽然我，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像被突然塞进颗话梅糖，酸得他舌尖发紧。时雨举着练习册凑过来，
小手指着上面的算术题：林老师你看！
我哥说这道题『不乘不除』就能算出来是不是很奇怪？他这才抬起头，
目光撞进我眼里时飞快地移开，落到练习册封面上，喉结轻轻滚了滚：我跟她开玩笑呢。
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你继续讲题，不用管我们。哥，这是林老师！
时雨拽着他的袖子往我这边拉，小脸上满是炫耀，林老师可厉害了，数学超好！而且——
她突然压低声音，却故意让我听见。林老师也好看！陈星柚的视线扫过来时，
我猛地低下头，假装专心看卷子。手心有点汗，把笔杆攥得发潮。林梭？
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我喉咙发紧，温和回答。好久不见。他说这话时，
脚步声停在我旁边的书桌沿，带过来点淡淡的橘子香。时雨凑到我耳边，
用气音说：林老师，我哥是不是超帅？比你手机里看的那些好看吧？我猛地转头瞪她，
却撞进陈星柚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他眼角弯弯的，左边酒窝浅浅陷着，
正低头看时雨摊在桌上的涂鸦。画里两个小人手拉手，一个扎着高马尾大概是我，
一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显然是他。画的什么？他伸手揉了揉时雨的头发，
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桌沿，离我的手只有两指宽。哎呀！时雨叫起来。
林老师你脸红啦！他目光在我泛红的耳垂上停了半秒，
嘴角那对酒窝浅浅地露出来：吓到你了？没、没有。我把脸埋低些，
假装研究那道题。脑子里却全是微信里那句我喜欢的人出现了。是哪个女生？
是上次在设计院楼下看见的、和他一起讨论图纸的长发学姐吗？还是……他根本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