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骐之入狱后,我嫁给权贵后来他功成名就,万金聘娶丧夫的我新婚燕尔,
你依我侬直到丧子之痛让我哭瞎了眼,而他身边开始莺燕不断我撒泼挽求,
却等来他降我为妾,迎娶丞相之女我慢慢心死掉,
不再对他产生一丝波澜傅骐之却气急怒吼:“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可他不知,
我替他饮的毒,早已发作……1自从我早产下死胎后,我哭废了身子,也半瞎了眼。
一天到晚就是坐在院子里,努力望着傅骐之所在的主院。高亢热闹的敲锣打鼓,
隔着好几面墙传到我这。我模模糊糊地看着主院被映红的天空,伸手摸索:“小婉。
”“小姐!”小婉抓住我的手,努力压住哭腔,“我们回屋去吧,老爷不会过来了。”是啊,
今天是傅骐之和丞相之女秋戴月大婚的日子,
所有人都忘了偏院还有我这一个痴心苦等的女人。“那边听着好热闹啊小婉,
”我空洞的眼望着夜月,甜蜜地笑起来,“他当初娶我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
”那时我前夫刚倒台自缢,而我狼狈回了娘家。父亲急着把我安排给年过花甲的老公爵做妾,
以挽回他在朝廷上站错队的损失。傅骐之如话本里的英雄救美,答应了父亲的狮子大开口,
风风光光十里红妆,迎娶我一个寡妇入门。小婉跟着我过来,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守在门口,
等傅骐之回府的那一刻,跑到我面前向我提前透露他带的小惊喜小礼物。
这些惊喜都不再属于我了。而会属于一个叫秋戴月的新的女主人。“小婉,你说傅骐之以后,
也会给秋戴月花心思送礼物吗?”小婉跪在我面前,痛哭出声:“小姐,不要想了,
不能再想了,大夫说你身上的毒禁不起思虑过重的,小姐,我们不要傅骐之,
我们好好养身体好不好?”当年误食了傅骐之同僚送他的果点,
里面的毒抢走了我腹中孩儿的性命,残留的余毒也在一点点吞噬我的生机。
我的心脏麻痹地痛,眼眶发烫却挤不出泪:“小婉,你去帮我看一看好不好,
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想知道我输哪了……”其实不用小婉去看我也知道,
丞相之女落雁之姿,连京城最玩世不恭的侯爷也为她改头换面,求她美人一笑。
我只是不明白,一个人的爱怎么只维持了短短一年,就全部收走了呢?
我总幻想着傅骐之其实是在逢场作戏,其实还爱着我。但理智骂醒我,事实就摆在眼前。
毒素攻心的痛楚越来越深,我双手紧捂着大口喘气:“小婉,我好想见他,
骐之、骐之……”“小姐!小姐你坚持住!我去找老爷,我去找大夫呜呜呜!
”意识逐渐飘远,敲锣打鼓的热闹在耳边循环,我陷入美梦。梦中傅骐之挑起我盖头,
递着一杯交杯酒,望着我的眼神宠溺。2骂骂咧咧的喧哗惊醒了我。几个粗使大妈拉扯起我,
我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地被推搡到一片空地。小婉被两个侍卫压跪在地,
看见我就哭喊出声:“小姐……”“小婉!”我向她扑去,却被傅骐之拦住。
我如抓到救命稻草,紧紧地抱住他:“骐之!我好想你啊!”傅骐之却厌恶地把我推倒,
厉声呵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这么任性!”我怕他又要离开,
连忙抱住他的腿:“我没有,我错了,骐之,你别生气,别不理我。”“你就是丁落霜吧。
”温婉娇柔的声音响起,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真的是落雁之姿,
一身华贵喜服衬得她娇艳可人,睥睨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情敌面前,
我连忙站好,整理衣发,行了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霜儿,”傅骐之走到秋戴月身边,
亲昵地搂着她的腰,两人如同金童玉女,“你该尊称夫人。”我恍惚间看到一年前初入傅府,
傅骐之站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让下人们唤我为夫人。我心又开始密密麻麻地刺痛,
行礼的动作僵硬又迟钝:“霜儿,见过夫人。”“既入了府,你我姐妹相称就好,
”秋戴月一副宽宏大气的做派,突然柳眉一蹙,面露为难,“只是妹妹你啊,
也太不会管教下人了,今夜婚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竟让丫鬟跑到前厅大喊大叫,
丢尽脸面,我入府也是要管家的,就先替妹妹好好管教管教吧。”侍卫把小婉推倒,
举起木棍就打。“不要!”我扑在小婉身上,背脊挨了一棍,瞬间痛得眼前一黑。
傅骐之冷漠地命令:“拉开她。”粗使丫鬟把我扔到地上,
小婉大哭哀求:“老爷夫人我错了,啊——”不行!这几棍下去,小婉不死也会残。
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在我心里就是半个妹妹。而且她还那么小,也才十五岁,
我还没得及给她说亲。我踉踉跄跄地跪在傅骐之面前,死死地揪住他衣摆:“骐之,
小婉也是为了帮我找大夫,她还小,是我没教好,你要罚罚我吧!
”傅骐之一点一点地把衣服扯回,那双眼没了昔日的深情:“今天是我大婚,
你却装病闹事找大夫,做这些不吉利的事冲撞月月,月月也是替你管教,
你自己也要好好长点记性!”傅骐之的冷漠在我心上凌迟,我怔怔地望着他,觉得他好陌生。
“小姐……”小婉的呻咛让我回神,我不能让小婉出什么事。她如果离开我了,
我在傅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转而想求秋戴月,手一伸过去就被嫌弃地避开了。
傅骐之护着她离开,转头只留下一句警告:“以后月月管家,你安分守己点,别给她添麻烦。
”心脏痛得麻痹,我伸手抓了抓他的背影,却握了一场空。好痛啊,我的视线昏暗,
这个噩梦是怎么开始的,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3小婉养着伤,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陪着我。
秋戴月怕人诟病,安排了个丫鬟小芜给我。她来第二天,原本好转的小婉就没了。
我摸着小婉凉透了的身体,让小芜去拿床被子:“对不起小婉,
我都没注意到你的房间风这么大,你一定很冷吧。”我趴在她旁边,
试图搓热捂热她:“你醒醒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小婉,你还要到门口帮我看看,
傅骐之给我带什么礼物呢。”傅骐之以前最喜欢小婉的机灵劲,
他总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可不能让小婉带,不然只会学些上房揭瓦,爬树掏窝的淘气。
现在傅骐之走了,孩子没了,小婉也没了。门口吵吵闹闹,和小婉挨打那晚一样。
我不安地抱紧小婉,但有好多只手要抢走了我的小婉。“还给我!还给我啊!
”我发了疯地撕咬那些手,后脑一个钝痛,我软绵绵地使不上劲了。小婉从我怀里消失了。
我惊醒坐起,天已经黑了:“小婉,点灯。”“丁姨娘,大白天的点什么灯。
”是小芜的声音,我摸摸眼眶,眼瞎是迟早的事,我一点都不意外,
只要有小婉在我身边就好了。“小婉,我饿了。”“丁姨娘,”恶劣的呼气喷在我耳边,
“老爷夫人新婚燕尔,家里放着个死人像什么样子,自然是随便找块荒地扔掉了。
”我浑身战栗,不可置信。小婉真的没了,甚至没有个安稳之地。傅骐之怎么会同意呢?
傅骐之明知道小婉对我来说就像亲妹妹一样,他自己待她也像妹妹一样,
他怎么会扔掉小婉呢?“我要见傅骐之!我要见傅骐之!”“啪!”左脸火辣辣的痛。
“丁姨娘,这是老爷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还说了,你该听话懂事点,别再任性了。
”这是傅骐之在我流产后,一直挂在嘴边的叮嘱。我抚着左脸,心脏又是麻麻的痛,
血冷到骨子里。4没有小婉后,屋子是冷的,饭菜是冷的,甚至一天只剩一顿。
我想趁傅骐之来的时候求他换掉小芜,可就是他来的时候,一切都是最好的。
我在傅骐之面前便又显得“任性”了。“霜儿,月月初次管家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
但对你却是极好的。小芜是她的贴身侍女,她也忍痛割爱送给你了,你就不要任性了好吗?
”我抓住他的手哀求:“我不要她的贴身侍女,我明明已经有小婉了,
你以前也很喜欢小婉不是吗?她已经死了,你能不能……”手被狠狠甩开,
撞上不知什么地方,疼得发酸。傅骐之压着怒气低声警告:“小婉小婉小婉!
你也知道她已经死了,能不能不要再念叨了!”我捂着手背的酸痛,
想为小婉求一处栖身之地:“骐之……”傅骐之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和早产后一样疯癫,
好自为之吧。”我呼吸一滞,全身的血瞬间都冻僵了,森森寒意从骨缝里钻出来。
傅骐之拿我最深的痛来讽刺我。孩子是我们两人的阴影,他为什么说得这么自然,
好像与他无关。我在这一瞬间为傅骐之毫不掩饰的真面目发抖,仿佛身处冰窖,
我爱的居然是这样冷血又虚伪的人。他现在的无情,和一年前的深情,就好像利爪嵌在心上,
然后往两边撕扯。心脏又是一阵万针齐下的刺痛。我捧着眼眶里的泪,任由心脏越来越麻痹。
随后是被死死攥住的窒息。我从噩梦中醒来了。小婉在前方哭成花脸,拼命摆手:“小姐,
不要过来!”“哗——”小芜一盆冷水把我拉回噩梦。我哆哆嗦嗦醒来。
傅骐之不知道走多久了,屋子又冷了。我捏紧胸前的衣服,当年害我流产的毒素没有清完,
反而愈加严重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被毒死了吧,这样就能从噩梦中解放了。人瞎了后,
很多事情反而清晰了。比如我的屋子从这端走到另一端需要三十步。
比如墙那边要是有靡靡丝竹音,那就是傅家夫人在举办诗会。比如当我喊小芜,
她没有谩骂我的时候,那就是入夜了。小芜在收拾屋子时就不会骂我。每次收拾完,
我的首饰都会变少点,不过无所谓,看不见后,连打扮都是种负担。小芜说她事情很多,
让我自己的事能自己做就自己做,洗漱梳妆她手笨不会做。
一开始我梳头把自己梳疼了还会摔梳子,然后跪在地上摸回来,继续梳。
慢慢地我梳发越来越顺畅,没有小婉,我原来可以自己做那么多事。
我好像真的习惯了这种生活,或许说,认命了。傅骐之没再来看我了,我挺遗憾的。
我再也没能享受到热乎乎的荤菜和地板了。5我毒发梦见小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院子白天的时候比屋子暖些,我时常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回想起当年的往事。
傅骐之其实在五年前就与我在灯会上相识,那时我带着小婉偷偷跑出来买花灯。
他提着我看中的金鱼灯,大方地把灯送给我。回家后我在灯罩上发现他写的名字和住处,
于是小婉成了我们培养感情的连接,帮我们互传书信。我期待着他考取功名来娶我的承诺,
却等来他被抄家的噩耗。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小人物,父亲只要出手相助他定能无事。
但万事都是有代价的,我被安排嫁给从未谋面的权贵,
换在出嫁路上匆匆望见平安无事的傅骐之。后来当他答应父亲万金聘礼的时候,
我真的以为他不在意我的过去了。直到失去孩子后,他开始厌恶我的歇斯底里,
小婉哭着说他又带了新人回来后,我才知道他还是没有原谅我。
我有上千次机会向他宣泄我的委屈求全。不过已经没必要了,他厌弃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