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山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起初,两人相处得客气而疏离。

苏澄隐晨起读书,萧遥光便去山里采药;苏澄隐在檐下临帖,萧遥光就靠在梨树下打盹。

偶尔目光相触,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仿佛那日的救命之恩只是场幻梦。

首到某夜暴雨,苏澄隐被雷声惊醒,发现萧遥光竟坐在他榻边,指尖银光流转,正替他疏通腿上的淤血。

"......萧兄?

""闭嘴,睡觉。

"萧遥光头也不抬,"再乱动,明天腿疼别找我哭。

"苏澄隐怔了怔,忽然笑了:"原来萧大夫这般尽职尽责。

"萧遥光瞪他一眼,却也没走,就这么守到雨停。

渐渐地,他们的话多了起来。

萧遥光发现苏澄隐虽出身世家,却对民间疾苦知之甚详,甚至能说出东南水患的治理症结;苏澄隐则惊讶于萧遥光看似散漫,实则博览群书,连朝廷历年赋税改制都能侃侃而谈。

某个午后,苏澄隐在院中摆棋,萧遥光拎着酒壶往他对面一坐:"赌一局?

""赌什么?

""我赢了,你替我晒三天药材。

"萧遥光挑眉,"你赢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结果那局棋下了整整三个时辰。

苏澄隐险胜半子,萧遥光却耍赖,仰头灌了口酒,笑道:"秘密就是——你这人,棋品比人品差多了。

"苏澄隐气得去抢他的酒壶,两人在梨树下扭作一团,惊落一树雪白的花。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苏澄隐便察觉到了异样。

雨水顺着茅檐滴成珠帘,萧遥光倚在门边,看苏澄隐第三次试图给书童棋墨写信。

"别费力气了。

"他屈指弹了弹窗棂上停着的灰雀,"这山里除了我的信鸽,其他鸟都飞不出去。

"苏澄隐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团乌云:"萧兄这是要软禁我?

""是救你。

"萧遥光踱到案前,指尖点了点他腿上未愈的伤口,"你中的不是普通骨伤,是寒髓引。

""什么?

""一种阴毒术法,专蚀人筋骨。

"萧遥光掀开他裤腿,露出泛着青紫的伤处,"若让你回家,你们府上那位神医再给你灌几副热性的虎狼药......"他冷笑一声,"不出三日,你就会从骨头里开始溃烂。

"苏澄隐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他忽然想起坠崖前,管家确实极力推荐过新聘的江湖郎中。

"况且——"萧遥光突然掀开药箱底层,取出一片枯叶。

叶子遇风即燃,在空中烧出诡异的幽绿色,"认得这个吗?

""栖霞寺的......祈愿叶?

""是追魂叶。

"萧遥光捏灭火焰,"你书童身上藏了三片,只要你们碰面,施术者立刻就能找到这里。

"他俯身逼近,药香混着威胁扑面而来,"现在,苏公子还觉得我是多管闲事?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苏澄隐骤然苍白的脸。

雷声渐远,屋内只剩药炉咕嘟的声响。

苏澄隐盯着自己衣料下青紫的伤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缘。

良久,他低声道:"萧兄既知是术法所伤,为何不早说?

"萧遥光正往药炉里添一把艾草,闻言头也不抬:"早说晚说,有区别么?

"他吹了吹炉火,火星溅到袖口也不在意,"横竖你这三个月都走不了,不如安心养伤。

""可朝中——""朝中有人想你死。

"萧遥光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你父亲推行新税制,动了某些人的钱袋子。

而你,恰好是苏家独子。

"他抬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炉火,"摔下山崖算你命大,若现在回去,下次可未必只是断条腿了。

"苏澄隐沉默。

他当然知道朝堂凶险——父亲近年体弱,有一半是因政敌暗中作梗。

可他从未想过,那些人竟敢将手伸到山野之中,甚至不惜动用阴毒术法......"寒髓引......可有解法?

""有。

"萧遥光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瓶身细长的花纹在烛光下格外显眼,"锁髓丹。

"他晃了晃瓶子,里面的药丸发出细碎的声响,"先师留下的方子,能暂时慢慢消解毒性。

"苏澄隐伸手欲接,萧遥光却将瓶子收了回去:"别急。

"他倒出一粒墨绿色的药丸,放在掌心轻轻转动,"这药虽好,却有个副作用。”

"什么?

"“服药期间,你会时常头晕目眩,西肢乏力,连握笔都困难。

""这么严重?

""嗯,不止如此,每日午时还会发作一阵心悸,连走路都要扶着墙。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样的状态,你觉得你能回京城应付那些明枪暗箭吗?

"苏澄隐盯着那瓶药,心中了然:"所以这三个月......""所以——"萧遥光将药瓶抛给他,"这三个月,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转身掀开帘子,雨气混着药香涌进来,"就当是......山中避世吧。

既是为了解毒,也是为了......"他用余光瞥了苏澄隐一眼,"不让某些人趁人之危。

"窗外,雨势渐歇。

一只信鸽掠过湿漉漉的梨树枝头,脚上的红绳在暮色中格外刺目。

萧遥光眯眼看了会儿,突然抬手,一枚铜钱破空而去——鸽子应声而落。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他轻声说。

药炉上的雾气氤氲开来,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苏澄隐望着萧遥光拾起那只信鸽,修长的手指拨开羽毛检查脚环,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你常做这种事?

"苏澄隐忍不住问。

萧遥光头也不抬:"杀人还是杀鸽子?

""......截信。

""偶尔。

"他解下鸽腿上的竹筒,指尖银光一闪,竹筒应声而裂,"看,又是空筒。

这是第三只了。

"苏澄隐蹙眉:"他们在试探?

""在钓鱼。

"萧遥光将死鸽扔进药炉,火焰猛地蹿高,"看你会不会忍不住联系家人。

"他转身取来银针,"躺好,今日要扎涌泉穴。

"冰凉的针尖抵上脚心时,苏澄隐突然问:"为何帮我?

"萧遥光下针的手稳如磐石:"卦象说你我有一段尘缘。

""仅此而己?

""不然呢?

"银针精准刺入穴位,萧遥光抬眸看他,"难道苏公子觉得自己魅力非凡,值得我得罪整个术士圈子?

"剧痛顺着腿骨窜上脊背,苏澄隐闷哼一声,却见萧遥光突然凑近,呼吸拂过他耳际:"记住这痛感。

以后有人给你喝带着松烟味的茶,千万别碰。

""是......毒药?

""是引子。

"萧遥光转动针尾,"寒髓引遇松烟则狂躁,能让人在宴席上当场骨裂而亡——看起来就像旧伤复发。

"苏澄隐冷汗涔涔,恍惚间看见萧遥光袖口暗绣的银纹,在火光中显出一角星图。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