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小麻烦，巧计立威信
苏老夫人用了几日，不仅觉得香气宜人，还发现这胭脂涂在脸上竟有几分润色效果，不像从前的胭脂那般拔干，便在几个相熟的老夫人面前多夸了几句。
这几位老夫人非富即贵，一句话的分量抵得过十句吆喝。
不出三日，就有不少贵妇人派人来“林记胭脂铺”打听，指名要“浅霞”。
王掌柜乐得合不拢嘴，拿着账本给林晚星看：“小姐，这‘浅霞’真是卖疯了！
昨日刚做了二十盒，一上午就卖光了，还有好些人预定呢！”
林晚星正坐在作坊里，指导伙计们提纯花汁。
闻言抬眼笑了笑：“意料之中。
告诉王掌柜，再加派人手赶制，质量不能马虎，尤其是油脂的提纯，必须反复过滤三次以上。”
“哎！”
春桃脆生生地应了，转身要去传话，却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
“林晚星呢？
让她出来！”
铺子门口闹哄哄的，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珠翠环绕的少女带着几个仆妇闯了进来，叉着腰，满脸骄横。
林晚星皱眉——是林家的庶妹，林梦瑶。
原主的父亲曾纳过一房妾室，生下林梦瑶后不久就病逝了。
林梦瑶从小寄养在远房亲戚家，半年前才被接回林家，性子刁蛮，一首嫉妒原主继承了家产，三天两头来闹事。
“小姐……”春桃有些害怕，往林晚星身后缩了缩。
原主以前就常被林梦瑶欺负，丫鬟们也跟着怵她。
林晚星拍了拍春桃的手，示意她别怕，自己则慢悠悠地走出作坊，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梦瑶：“二妹妹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林梦瑶见她这副从容的样子，心里更气了。
以前的林晚星见了她，不是躲就是哭，哪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少装模作样！”
林梦瑶指着货架，尖声道，“我听说你这铺子最近赚了不少？
都是林家的钱，凭什么只给你一个人花？
今天我来拿点东西，算是分我的那份！”
她说着，就指使仆妇们去抢货架上的胭脂：“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金粉，都给我包起来！”
王掌柜急得上前阻拦：“二小姐！
这可使不得！
这些都是要卖的……滚开！”
林梦瑶一脚踹开王掌柜，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个奴才也敢管我？
信不信我让姐姐把你赶出去！”
王掌柜踉跄着后退几步，气得脸色发白，却敢怒不敢言。
林晚星看着眼前这出闹剧，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的人。
“春桃。”
她淡淡开口。
“小姐？”
“去账房取账本，还有我爹留下的分家文书。”
林晚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让二妹妹看看，这铺子，这家产，到底是谁的。”
林梦瑶愣了一下，随即嗤笑：“看就看！
难道你还能改了祖宗规矩？
我也是林家的女儿，凭什么……”话没说完，春桃己经捧着账本和文书回来。
林晚星接过，扔在柜台上：“自己看。
我爹娘过世前立了文书，所有家产归我个人所有，与旁支无关。
你虽姓林，却早己过继给远房叔父，按律，一分钱也分不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被仆妇塞进篮子里的胭脂，语气更冷：“还有，这些胭脂，按市价十倍赔偿。
不然，我现在就报官，告你强抢民财。”
大胤虽女尊，却也有律法，强抢财物是重罪。
林梦瑶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只知道林家有钱，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份文书！
她看着林晚星冰冷的眼神，心里莫名发怵，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仆妇们也慌了，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胭脂滚了一地。
“怎么？
赔不起？”
林晚星步步紧逼，“还是说，想让你那远房叔父知道，你在外面败坏林家名声？”
林梦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闻言咬着唇，眼里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肯低头：“我……我没钱！”
“没钱简单。”
林晚星指了指门口，“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以后再敢踏进我这铺子一步，别怪我不念旧情。”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周围的看客早就议论开了：“原来是过继出去的，还好意思来抢家产？”
“林小姐做得对！
这种人就该给点教训！”
“以前怎么没发现，林小姐这么厉害？”
林梦瑶被说得脸上***辣的，又气又窘，狠狠瞪了林晚星一眼，带着仆妇们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落幕。
王掌柜连忙上前，看着林晚星，眼里满是敬佩：“小姐，您今天可太厉害了！
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林晚星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些，“王伯，以后铺子就按我的规矩来，谁也别想欺负到咱们头上。”
“是！
老奴听小姐的！”
王掌柜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收拾好残局，林晚星正打算回后堂，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铺子门口——苏文彦。
他不知来了多久，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此刻正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苏公子？”
林晚星走上前，语气自然，“怎么不进来？”
苏文彦这才回过神，连忙道：“我……我刚到，怕打扰你。”
他顿了顿，看着她，“你没事吧？
刚才那个……没事。”
林晚星笑了笑，毫不在意，“一点小麻烦，解决了。”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苏文彦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他想象中更坚韧，也更耀眼。
她不再是那个怯懦的林小姐，而是能独当一面的林家主母。
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她：“这个……给你。”
纸包里是一些晒干的玫瑰花瓣，颜色暗红，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家后院种的玫瑰，刚晒干的，想着你调胭脂或许能用得上。”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像怕被嫌弃。
林晚星接过纸包，入手轻飘飘的，却觉得沉甸甸的。
这玫瑰虽不如市面上的新鲜，却是他的一片心意。
“谢谢你，文彦。”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叫“苏公子”，而是自然地唤了他的名字。
苏文彦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憋出一句：“不……不客气。”
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样子，林晚星忍不住笑了。
“进来坐坐？
喝杯茶？”
她邀请道。
“好！”
苏文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生怕她反悔似的，连忙跟着她走进后堂，脚步都有些慌乱，竹杖在地上戳出“笃笃”的轻响，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后堂的阳光正好，茶烟袅袅。
林晚星看着对面低头喝茶、耳根泛红的苏文彦，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女尊世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有阳光，有茶香，还有……一个愿意为她晒干玫瑰的温柔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