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雨，组织上需要我假离婚三个月，你能理解吗？"陆景深站在门口，军装笔挺，
神情严肃得像在汇报军情。宋清雨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一抖，瓷碗应声而碎。
锋利的碎片划破手指，鲜血瞬间染红了水池。她却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就是这句话。前世的她哭着闹着不同意，陆景深冷着脸说她不懂大局，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假离婚期间，青梅竹马林晚晚趁虚而入，等她反应过来时，
早就覆水难收。陆景深娶了林晚晚，她被赶出军区大院，在雨夜里被车撞死。死前她才知道，
所谓的假离婚根本就是陆景深想要抛妻换妻的借口。"清雨？你怎么了？
"陆景深见她不说话，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宋清雨回过神，从水池里捞起碎片，
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血淋淋的手指。"没事，就是太激动了。"她转身看着陆景深，
眼中没有前世的哀求和不舍，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痛快。"假离婚是吧？我答应。
"陆景深愣住了。他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想着宋清雨肯定会哭会闹，甚至会去找他妈告状。
没想到她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你确定？""当然确定。"宋清雨笑得越发灿烂，
"不就是假离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红本本。结婚证。"既然是假离婚，那这个应该收起来对吧？
免得被人看见说闲话。"宋清雨当着陆景深的面，把两本结婚证撕得粉碎。
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陆景深的脸彻底黑了。"宋清雨，你疯了？""我没疯，
我清醒得很。"宋清雨蹲下身，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碎纸，"假离婚嘛，结婚证留着也没用。
反正三个月后还要复婚的，到时候再领新的就行了。"她站起身，把纸片全部丢进垃圾桶。
"景深，我支持你的工作。既然组织需要，我当然要配合。""明天我就搬出去，
省得给你添麻烦。"陆景深看着眼前的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宋清雨平时最是温柔顺从，
连大声说话都不会，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你搬去哪里？""这个你就别管了。
"宋清雨拿起抹布擦手，"反正我们已经假离婚了，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你汇报。
"她说着走向卧室，开始收拾东西。陆景深跟在后面，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件装进行李箱，
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清雨，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生什么气？"宋清雨头也不回，
"我应该高兴才对。终于可以摆脱军嫂的身份了，多自由啊。
"她把结婚时陆景深送给她的首饰全部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这些东西我就不带走了，
毕竟是陆家的财产。"陆景深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宋清雨的手腕。"够了！
宋清雨，你到底想怎么样？"宋清雨挣脱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我想怎么样？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不行吗？""你以为我愿意窝在这个大院里当军嫂？每天看人脸色，
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现在好了，假离婚了，我终于自由了。
"陆景深被她的话刺激得血气上涌。"宋清雨，你说这些话良心不会痛吗？""我对你不好？
我妈对你不好？你在陆家受过什么委屈？"宋清雨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陆景深激动的样子，
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前世的她也是这么问他的。她问他，她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要离婚。
陆景深说，不是离婚，只是假离婚。她信了。结果等来的是他和林晚晚的婚礼请帖。"良心？
"宋清雨笑了，"陆景深，你还好意思跟我谈良心？""是你先提出假离婚的，
现在又怪我答应得太痛快。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合上行李箱，拖着箱子就往外走。
"宋清雨，你给我站住！"陆景深追到门口，看着宋清雨头也不回地走远，
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宋清雨走出军区大院，
在路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她拖着行李箱，
好奇地问："小同志，这是要去哪里？""火车站。""哦，回娘家？
"宋清雨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轻声说道："不，我要去广州。
"前世她就是因为太依赖陆景深，才会在假离婚后无处可去。这一世，
她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1978年，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广州是最先开放的城市之一。
她要去那里做生意，赚到第一桶金，然后回来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包括陆景深。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宋清雨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眼中没有一丝不舍。
前世的痛苦和屈辱，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经历。陆景深，咱们走着瞧。2"景深回来了？
清雨呢？怎么不见她过来？"陆母端着热腾腾的饺子走进客厅，
左看右看没见到儿媳妇的身影。陆景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报纸。"她搬走了。
""搬走了？"陆母吃惊地差点把盘子掉在地上，"搬去哪里了？为什么搬走？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陆景深把报纸合上，沉声说道："妈，我和清雨假离婚了。
"陆母彻底傻眼了。"假离婚？什么意思？""组织上的安排，
需要我暂时恢复单身状态三个月。"陆景深说得很轻松，
好像只是在汇报一个普通的工作安排。陆母却急了。"胡闹！什么工作需要假离婚？景深，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她放下盘子，坐到陆景深身边。"妈知道你工作忙，
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全。但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啊！""清雨那么好的姑娘，
你把她往外推做什么？"陆景深皱着眉头说："妈，这是组织决定，不是我的个人意愿。
""那清雨同意了？"想起宋清雨答应时的痛快劲，陆景深心里就一阵烦躁。"她同意了。
而且同意得很痛快。"陆母听出了儿子话里的不满，奇怪地问："那你还生什么气？
人家姑娘理解你的工作，配合组织安排，你应该感激才对。""感激？"陆景深冷笑一声，
"妈，你是没看见她当时的样子。撕结婚证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说什么终于自由了，可以摆脱军嫂的身份了。""她根本就是巴不得和我离婚。
"陆母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景深，你有没有想过，清雁为什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
""你们结婚三年了，清雨在咱们家受过委屈吗？"陆景深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巴不得和你离婚？"陆景深一时语塞。陆母叹了口气："儿子，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清雨的事？""我没有。""那为什么组织上要让你假离婚？
"陆景深沉默了。他不能告诉母亲，这个假离婚是他主动申请的。
原因很简单——林晚晚回国了。林晚晚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三年前林晚晚出国留学，临走前两人差点确定关系。但是家里催婚催得紧，陆景深不想等，
就娶了宋清雨。宋清雨确实是个好妻子，温柔贤惠，从来不给他添麻烦。但是她太平淡了，
没有激情，没有惊喜。和林晚晚的活泼开朗相比，宋清雨就像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
前几天林晚晚给他写信，说要回国了，还说这些年在国外一直想着他。
陆景深的心又活络了起来。他想见见林晚晚，想知道当年如果选择等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他是已婚男人，不能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所以他想了这个办法——假离婚。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确定自己的心意了。如果发现还是爱林晚晚，那就和宋清雨正式离婚。
如果发现只是一时冲动，那就和宋清雨复婚。陆景深觉得这个计划很完美。唯一没想到的是，
宋清雨会答应得这么痛快，而且直接搬走了。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林晚晚接触了。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景深，
你在想什么？"陆母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没什么，我去书房处理点文件。
"陆景深起身往书房走去，陆母在后面喊："饺子还没吃呢！""不饿。
"陆母看着儿子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肯定有事瞒着她。第二天一早，
陆景深刚到办公室，秘书就敲门进来。"首长，有位林小姐来找您。
"陆景深心里一动："让她进来。"很快，一个身穿米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景深！
"林晚晚一见到陆景深，就激动地扑了过去。陆景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晚晚，
你回来了。"林晚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是啊，我回来了。
这些年在国外，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祖国，想念朋友们。"她说着，
眼中满含深情地看着陆景深。"特别是想念你。"陆景深的心跳莫名加快了。
这就是他当年喜欢的林晚晚，热情如火，敢爱敢恨。和宋清雨的温吞完全不同。"你瘦了。
"林晚晚心疼地说，"一定是工作太辛苦了。嫂子没有好好照顾你吗？"提到宋清雨，
陆景深的脸色变了变。"她很好。""那就好。"林晚晚笑了笑，
"我还担心她会嫌弃我这个电灯泡呢。对了，我给她带了礼物，什么时候能见见她？
"陆景深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最近不在家。""出差了？""嗯。"陆景深说了谎。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林晚晚知道他和宋清雨假离婚的事。林晚晚也没有多问，
而是兴奋地说起了国外的见闻。她的确很有趣，说话幽默，见识广博。陆景深听得很入神，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光。那时候的林晚晚就是这样，像个小太阳一样，
走到哪里都能带来欢声笑语。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无聊。"景深，你在听吗？
"林晚晚发现陆景深走神了，有些不高兴。"在听，在听。"陆景深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到哪里了？""我说我在巴黎的时候，每天都会去塞纳河边坐一坐，
想象着如果你在身边该多好。"林晚晚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让人心醉的魅力。
陆景深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也许，他当年的选择真的错了。3广州，1978年12月。
宋清雨站在火车站出口，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深吸了一口南方湿润的空气。
前世她从未离开过北方，这是她第一次来广州。但是重生带来的记忆告诉她，
这里即将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桥头堡，遍地都是机会。她拖着行李箱，
在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
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放下行李，宋清雨拿出纸笔，开始制定自己的计划。首先，
她需要一个身份。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做生意还不被鼓励，甚至可能被当作投机倒把。
但是广州靠近香港，民风相对开放，只要小心一点，还是有机会的。其次，她需要启动资金。
宋清雨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总共只有五十块钱。这点钱在1978年已经不算少了，
但要做生意还远远不够。看来得先找个工作，积累一些资本。第三，她需要找到合适的商机。
前世她虽然只是个军嫂，但是陆景深经常在家里谈论工作，她从中了解到不少信息。比如，
明年国家会正式确立改革开放政策，个体经营会逐步被允许。比如，
广州会成为第一批经济特区，大量外商会涌入。比如，
服装、电子产品、小商品等行业会率先起飞。宋清雨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录下来，
然后制定了详细的时间表。第一阶段：找工作，积累资金和人脉。第二阶段：寻找商机，
小规模试水。第三阶段：扩大规模，建立自己的事业。计划制定完毕，
宋清雨看着窗外的夜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陆景深，你永远想不到，
那个被你抛弃的军嫂，会变成什么样子。第二天一早，宋清雨就开始找工作。她的学历不高，
只有高中文凭，但是字写得不错，人也机灵。跑了一天，
终于在一家小纺织厂找到了一份统计员的工作。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
人很和气。"小宋啊，你是北方人？""是的，王厂长。我刚来广州，人生地不熟的，
还请您多照顾。"宋清雨态度谦逊，说话得体，王厂长很满意。"行，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工资三十块一个月，包吃不包住。"三十块钱在1978年已经算不错的工资了，
宋清雨欣然接受。第二天，她准时到厂里报到。纺织厂不大，只有二十多个工人，
主要生产一些简单的布料。宋清雨的工作是记录每天的产量和销量，整理一些简单的账目。
工作不算复杂，但她做得很认真，从不出错。更重要的是，
这份工作让她了解了纺织行业的运作模式。她发现，现在的纺织厂效率很低，设备陈旧，
款式单一。而且销路有限，大部分产品都是卖给国营商店，利润微薄。但是宋清雨知道，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对服装的需求会发生巨大变化。
那些颜色鲜艳、款式新颖的服装会越来越受欢迎。谁能抓住这个机会，谁就能发大财。
宋清雨默默地记下了这些信息，同时开始留意厂里的人际关系。王厂长是个老实人，
但缺乏开拓精神。副厂长小李年轻有为，对新事物很敏感，但资历不够，话语权有限。
财务科长老陈精明能干，在厂里很有威信，是个值得拉拢的人。
宋清雨逐渐和这些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特别是和小李走得比较近。
小李发现这个来自北方的女孩很特别，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见识广博，
经常能提出一些很有见地的建议。"小宋，你说咱们厂要想发展，应该怎么办？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小李向宋清雨征求意见。宋清雨想了想，说："李厂长，
我觉得咱们应该往两个方向努力。""哪两个方向？""第一，改进产品质量和款式。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在提高，对服装的要求也在提高。咱们不能只生产那些老土的款式，
要学会创新。""第二，拓展销售渠道。不能只依赖国营商店，要主动出击，找新的客户。
"小李听得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可是要怎么做呢？
"宋清雨胸有成竹地说："我有个想法，但是需要投入一些资金。""什么想法？
""咱们可以派人去香港考察一下，看看那边的服装流行趋势。然后回来仿制一些样品，
小批量试产。""如果效果好，再扩大生产规模。"小李眼睛一亮："这个想法不错！
但是去香港需要很多手续，而且费用也不低。
"宋清雨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费用的事好解决，咱们可以几个厂联合起来，分摊成本。
至于手续，李厂长在这方面应该有门路吧？"小李确实有些门路，他表哥在外贸公司工作，
经常出差到香港。"这个想法很好，我回去和王厂长商量一下。"几天后，
小李兴奋地找到宋清雨。"小宋，厂长同意了！而且其他几个厂也有兴趣，
大家决定组成一个考察团。""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宋清雨心中狂喜，
面上却保持冷静。"我？我只是个小统计员，能行吗？""当然行！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你提出的，而且你见识广，英语也不错。"宋清雨的英语确实不错，
前世在军区大院的时候，她为了给陆景深脸上贴金，自学了很多知识，包括英语。"那好吧，
我听厂长安排。"就这样，来广州仅仅两个月，宋清雨就获得了去香港考察的机会。
这是她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香港之行，将为她打开财富之门。4北京，1979年1月。
陆景深已经和林晚晚交往了一个多月。说是交往，其实也就是偶尔见面聊天，一起看场电影，
或者在公园里散散步。林晚晚很识趣，从来不主动提起宋清雨，也不过问陆景深的家庭情况。
她就像一阵清风，轻松愉快地出现在陆景深的生活里，不带给他任何压力。
这正是陆景深想要的。和宋清雨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压抑。宋清雨太懂事了，
懂事到让人心疼，也懂事到让人厌烦。她从来不抱怨，不撒娇，不任性。
就像一个完美的妻子模板，但缺少了女人应有的灵动和娇憨。而林晚晚不同。
她会为了一部电影感动得哭鼻子，也会为了一朵花兴奋得手舞足蹈。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不会事事都依赖男人。和她在一起，陆景深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这天晚上，
陆景深和林晚晚在公园里散步。北京的冬天很冷，林晚晚冻得直搓手。"要不我们回去吧？
"陆景深有些心疼。"不要，我喜欢这种感觉。"林晚晚笑着说，"在国外的时候，
我最想念的就是北京的雪。""国外没有雪吗？""有，但是不一样。"林晚晚停下脚步，
仰头看着天空，"北京的雪有故乡的味道。"她转头看着陆景深，眼中闪烁着星光。"景深，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留下来。"陆景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晚晚...""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不应该说这些。"林晚晚苦笑一声，
"但是我憋在心里太久了，不说出来我会憋死的。""我在国外的每一天，都在想着你。
想着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陆景深沉默了。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当初林晚晚没有出国，如果他等了她，现在的妻子就是林晚晚。他们会很幸福吧？
"晚晚，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我知道。"林晚晚强笑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知道，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是真心爱你的。"陆景深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晚晚，
我...""嘘，什么都不要说。"林晚晚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让我们珍惜现在的时光就好。"陆景深紧紧抱着林晚晚，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
他想告诉她，他和宋清雨已经假离婚了。他想告诉她，他也爱她。但是理智告诉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假离婚只有三个月，万一被人发现，会影响他的前途。
而且他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景深？
"陆景深和林晚晚同时回头，看到了陆母的身影。陆母正和几个邻居在公园里锻炼，
没想到会遇到儿子。更没想到，儿子居然和一个陌生女人抱在一起。
"妈..."陆景深慌忙松开林晚晚，脸色有些尴尬。陆母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晚晚。
林晚晚落落大方地说："阿姨好，我是林晚晚，景深的朋友。""朋友？
"陆母的脸色很难看，"什么朋友需要抱在一起？""妈，您别误会。晚晚刚从国外回来，
她冷了，我就...""行了！"陆母打断了儿子的话，"跟我回家！
"陆景深看了林晚晚一眼，歉意地说："晚晚，你先回去吧。我明天联系你。
"林晚晚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陆母一路黑着脸，直到回到家里才开口。"陆景深，
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个女人是谁？""妈，她真的只是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现在她从国外回来了，我们见面聊聊天而已。""聊天需要抱抱？"陆母怒气冲冲，
"你把清雨放在哪里了？"提到宋清雨，陆景深的脸色暗了下来。"妈，我已经跟您说过了，
我和清雨假离婚了。""假离婚也是离婚！在没有复婚之前，你就是单身，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和别的女人搞暧昧！"陆母越说越气："清雨那么好的姑娘，
为了配合你的工作，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就搬走了。你倒好，人家前脚刚走，
你后脚就找了新欢！""陆景深，你还是不是人？"陆景深被母亲说得无话可说。确实，
从道德上讲，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感情的事，怎么能用道德来衡量？"妈，
我和晚晚什么都没做。""没做？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就是抱了一下，没有别的。
"陆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陆景深，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许再和那个女人见面！""妈！
""没有商量！要么断了和她的联系，要么你就别进这个家门！"陆母说完，
气冲冲地回了卧室。陆景深坐在客厅里，心烦意乱。他知道母亲是为了他好，
但是他真的割舍不下林晚晚。和林晚晚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久违的激情。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和宋清雨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如果继续和林晚晚交往，就得瞒着家人。而且还得防着被熟人看见。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陆景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加快进度。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爱的是林晚晚，那就没必要再拖三个月了。他要尽快和宋清雨正式离婚，
然后光明正大地和林晚晚在一起。想到这里，陆景深拿起电话，准备联系宋清雨。
但是拨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宋清雨现在在哪里。那天宋清雨搬走的时候，
他气得要死，根本没有问她的去向。现在想找她，却不知道从何找起。陆景深放下电话，
开始翻找宋清雨的东西，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是宋清雨走得很干净，除了陆家的东西，
她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连一张纸条都没有。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生活过一样。
这种彻底的决绝，让陆景深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慌。5香港，1979年2月。
宋清雨站在维多利亚港边，看着对岸灯火辉煌的景色，心中满怀激动。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灯闪烁不停，街道上车水马龙，
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这就是国际大都市的魅力。而她，要在这里寻找到改变命运的机会。
"小宋，别看了，我们该去见客户了。"小李在后面催促道。这次考察团一共五个人，
除了宋清雨和小李，还有其他三个厂的代表。他们的任务是了解香港的服装流行趋势，
寻找合作机会。第一站是一家大型服装批发市场。宋清雨一走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各式各样的服装琳琅满目，颜色鲜艳，款式新颖，完全不同于内地那些单调的服装。"天哪，
这些衣服好漂亮！"小李忍不住赞叹。宋清雨却在冷静地观察和分析。她发现，
这里的服装主要有几个特点：第一，颜色丰富多彩，不再是清一色的蓝、灰、黑。第二，
款式时尚前卫，紧跟国际潮流。第三，面料质地好，做工精细。第四，价格相对较高，
但仍有很多人购买。这说明什么？说明人们对服装的需求正在发生变化，从单纯的保暖遮体，
转向追求美观时尚。而这种变化，很快就会传导到内地。谁能提前布局，谁就能抢占先机。
在一家店里，宋清雨遇到了老板娘陈太太。陈太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生意做得很大，
手下有好几家工厂。"你们是从内地来的？"陈太太用粤语问道。
宋清雨用不太熟练的粤语回答："是的，我们想了解一下香港的服装市场。
"陈太太眼睛一亮："你会说粤语？""会一点点。"宋清雨谦虚地说。
其实她的粤语说得还不错，前世在军区大院的时候，认识一个广东籍的军官太太，
从她那里学了不少。陈太太很高兴能遇到会说粤语的内地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在聊天过程中，宋清雨了解到，香港的服装业正面临一个问题：成本越来越高。
工人工资上涨，厂房租金上涨，各种成本都在上涨。
很多厂家都在考虑把生产基地转移到成本更低的地方。比如台湾，比如东南亚。
"内地的成本怎么样？"陈太太试探性地问。宋清雨心中一动，这正是她等待的机会。
"内地的人工成本很低，而且工人很勤劳。"她如实回答。"但是有个问题，
就是政策不太明朗。不知道能不能做这种生意。"陈太太点点头："确实，政策是个问题。
不过我听说，内地正在考虑改革开放，也许很快就会有变化。""如果政策允许的话，
你们愿不愿意承接一些订单？"小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愿意！当然愿意！
"宋清雨却很冷静："陈太太，您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样的订单吗？
"陈太太拿出几件样品："就是这样的服装，面料我们提供，你们负责加工。
"宋清雨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服装的工艺并不复杂，以现有的设备完全可以生产。
"价格怎么算？""按件计算，这样的衬衫，加工费五港币一件。
"五港币相当于人民币两块多，而内地工人的月工资才三十块钱。
如果一个工人一天能做十件，一个月就能赚六百多块钱。这简直是暴利！
但是宋清雨没有表现出兴奋，而是皱着眉头说："价格有点低啊。"陈太太一愣："低？
这个价格在东南亚都算高的了。""但是我们还有运输成本，管理成本，还有政策风险。
"宋清雨有理有据地分析，"综合考虑下来，五港币真的不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定在了六港币一件。虽然只涨了一港币，但积少成多，如果订单量大的话，
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更重要的是，宋清雨通过这次谈判，在陈太太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