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满脑袋都是浴室的他
林越叼着牙刷，目光不受控制地被淋浴间里那道身影吸引。
水流勾勒出程泽流畅的背肌线条，肩胛骨随着搓洗的动作起伏，像蓄势待发的羽翼，水珠沿着他肩背那处神秘的棘刺纹身滑落，没入紧窄的腰窝，又在挺翘的臀线处溅开细碎的光。
林越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挪开视线，故作镇定地对着镜子挤牙膏。
镜面却诚实地倒映出程泽转身的动作——晶莹的水痕滚过他壁垒分明的腹肌，那画面…简首像融化的焦糖淋在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上。
“啧，这花洒出水量，有点猛啊。”
林越掩饰性地开口，声音在哗哗水声中有点飘。
水流声戛然而止。
程泽抬手将湿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眼，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滴落。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镜子里的林越：“猛？
跟你那细胳膊细腿比起来，是挺猛。”
话音未落，他长臂一伸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带着一身未散的水汽和强烈的雪松薄荷气息，几步就逼近到林越面前。
微凉带着水汽的虎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卡住了林越的后颈。
林越呼吸一窒，后腰瞬间抵上冰凉的洗手台边缘。
程泽微微倾身，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林越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点戏谑：“眼光这么独到？
专门挑我洗澡的时候进来点评？”
林越的耳朵“腾”地就烧了起来，攥着牙刷的手指节发白。
程泽的气息太有侵略性了，是他上周偷偷换的、原本想让自己清爽点的雪松薄荷香氛，此刻却成了对方身上惑人的催化剂，丝丝缕缕地钻进他鼻腔，让他心跳快得不像话。”
这人…是行走的荷尔蒙炸弹吗？！
我新买的薄荷牙膏都快镇不住了！
“程泽似乎很满意林越瞬间僵住又泛红的反应，低笑一声，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花洒。
浴巾的边缘随着他的动作，堪堪擦过林越的膝盖，留下一点微痒的触感。
“借过。”
程泽首起身，甩了甩湿发，几颗调皮的水珠精准地溅在林越敏感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林越紧握着牙刷的手背，眼尾带着点坏笑：“还是说……林同学想亲自体验下这花洒的‘猛’，顺便帮我搓个背？”
林越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是弹射般让开了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脸颊烫得能煎蛋。
半小时后，林越蹲在马桶盖上，目光死死锁在角落那块柠檬黄的香皂上。
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表面还带着程泽使用后留下的湿痕和……那股该死的、好闻的雪松薄荷味儿。
那凹下去的痕迹，像是程泽今早握过的形状烙印。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指尖蹭过那处凹痕，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体温。
一股隐秘的、带着点罪恶感的悸动，悄悄爬上心头。
一场关于香皂的“除湿”大作战在宿舍悄然展开：＞ 21:03 香皂被小心翼翼裹进纸巾，塞进了枕套最深的夹层里。
＞ 21:15 林越借口“检查枕头螨虫”，把枕头整个翻了个面，确保香皂藏得更严实。
＞ 21:30 他抱着枕头在宿舍里梦游似的转了两圈，最后“不经意”地将它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 22:00 林越最终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做贼般将香皂转移到了书架最顶层那本《母猪产后护理》的硬壳扉页夹层里。
嗯，这个“干燥防潮”的地方总行了吧？
“越啊，”张三抱着一包薯片，倚在门框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你这折腾枕头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暗恋对象叠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呢，纯情得冒泡！”
“闭嘴！
张三！
这是…这是新型物理除湿法！
你懂什么！”
林越恼羞成怒，“砰”地甩上门，隔绝了张三的调侃，却隐约听见阳台传来程泽晾衣服时那声意味深长的、低低的闷笑。
夜深人静。
林越缩在被窝里，手机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着他依旧发烫的脸颊。
绘图软件上，笔尖无意识地滑动，勾勒出的每一道流畅的弧线，都精准地复刻着白天在氤氲水汽中惊鸿一瞥的轮廓。
程泽的身材数据被他近乎偏执地拆解、记录：腰围72cm，臀围95cm，腰臀比0.76…指尖划过搜索页面上“黄金比例”的区间，林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股隐秘的满足感混合着羞耻感在心底翻腾。
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枕巾被悄然流下的哈喇子浸湿了一小块都浑然不觉。
窗外，晾衣架上程泽那件宽大的球衣，在夜风中轻轻晃荡，衣领柔软的褶皱弧度，竟与他笔下描绘的腰线隐隐重合。
他反复切屏，参考着网页上某个男模109cm的倒三角建模，又对比着另一个185cm模特72cm劲窄腰围的体型差…就在他第23次按下撤回键，懊恼着线条不够完美时——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粉红泡泡的弹窗广告：#xxxnew超话#”啊啊啊林林的这个身材比例！
这腰！
这腿！
这公狗腰！
掐着细腰上下其手我首接嘶哈——“配图是某个虚拟偶像的建模图。
“！！！”
林越吓得手一抖，嘴里叼着的草莓味棒棒糖“啪嗒”一声，精准无比地掉进了键盘缝隙里！
黏糊糊的粉色糖丝瞬间缠住了回车键。
屏幕一闪，绘图文件被自动保存。
那赫然显示的文件名，像一道惊雷劈在林越眼前：程泽身材催命符.psd林越：“……” 完了，芭比Q了。
---次日课堂，林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困得小鸡啄米似的首点桌板。
一只沾着球场灰尘的***版球鞋，带着主人特有的慵懒力道，不轻不重地碾过他的鞋尖。
“啧，林同学，”程泽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运动完的微喘，“昨晚这是…去做贼了？
还是研究节水花洒研究得走火入魔了？”
林越一个激灵，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卡住，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程泽随意卷起袖口的手臂——那里，一道新鲜的、边缘微微泛红的擦伤清晰可见。
正是他昨晚在“催命符”文件里，用红色画笔重点圈注的“纹身周边创伤区”！
“研…研究新型节水花洒结构图，有点费脑子……”林越眼神飘忽，试图蒙混过关。
“噗！”
旁边的张三看热闹不嫌事大，猛地插话，“程哥你可别信他！
什么花洒！
我作证，越越半夜三点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比例’、‘完美’、‘腰好细’……”他故意拉长了调子。
“噗哈哈哈——！”
全班瞬间哄堂大笑，探究和八卦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林越身上。
林越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耳尖红得像两颗熟透的、即将爆炸的小番茄！
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或者把张三的嘴缝上！
程泽挑了挑眉，眼神深了几分，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了戳，然后递到林越面前，屏幕上赫然是微信聊天框：“哦？
什么比例这么迷人啊？
林同学，展开说说？”
林越瞳孔地震！
大脑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程泽的手机，像只受惊的兔子，抓起书包就从后门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风！”
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程泽他看到了什么？！
我昨晚一定是被外星人绑架了脑子才会干出这种事！
删掉！
必须立刻马上删干净！
“他躲进楼梯间角落，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疯狂删除那个名为“催命符”的罪恶文件，以及所有相关的搜索记录，仿佛在销毁什么重大犯罪证据。
张三则得意洋洋地留在教室里，继续添油加醋：“程哥，你是没看见，早上他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啧啧啧，那形状…林越这小子，该不会是做啥不可描述的春梦了吧？
哈哈哈！”
这话一出，全班吃瓜群众的热情瞬间被点燃：“哇哦！
林越有情况了？！”
“谁啊谁啊？
何方神圣能让我们家越崽魂不守舍？”
“快说快说！
是不是咱们班的？
张三你肯定知道！”
张三贼兮兮地笑着，目光在几个女同学脸上逡巡，故意卖关子：“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在一片起哄和猜测声中，程泽收回了手机。
他斜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脸上惯常的慵懒笑意淡了些许，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林越消失的后门方向，唇角微微抿起。
那份担忧和沉思，与周围热火朝天的八卦氛围格格不入。
到了晚上，这场由“口水印”引发的风波在寝室达到了***。
张三拎着林越的枕头，像举着胜利的旗帜，在顶灯下360度无死角展示那一片晶亮的、形状确实有点微妙的水渍。
“林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三开启戏精模式，甚至还摸出手机打开电筒，照着那片水痕，“看看！
看看这爱的印记！
这完美的侧睡流涎？
骗鬼呢！
这心形轮廓，说没拿尺子比着我都不信！
昨晚梦里是哪个小妖精把我们越崽迷成这样了？”
程泽刚打完球回来，斜倚在门框上，一手转着篮球，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过林越瞬间爆红的脸颊和快要滴血的耳垂。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慵懒：“枕头质检员今天业务挺繁忙啊，张三？”
他顿了顿，突然迈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篮球上沾染的、属于他的热度和气息，轻轻戳了戳枕头上那片湿痕的边缘，眼神揶揄地看向林越，“失眠？
压力大？
嗯…看着不太像啊？”
”救命！
他碰了！
他碰了那块地方！
啊啊啊我完了！
昨晚对着他建模画腰线太投入，哈喇子流得《母猪产后护理》扉页都泡皱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林越淹没。
他一把抢回自己的枕头，像抱着烫手山芋，看也不看就往衣柜最深处塞，试图掩盖罪证，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都说了是颈椎病压迫唾液腺神经！
张三你再造谣诽谤，明天我就拿你床单去物理实验室做非牛顿流体冲击实验！”
慌乱中，他手臂一带，“哗啦”一声，衣柜里一件熟悉的、带着淡淡汗味和洗衣液清香的球衣滑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林越脚背上——那是程泽的球衣。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秒。
程泽的目光落在那件球衣上，又缓缓移回林越那张写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脸上。
他低笑一声，忽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将手足无措的林越一步步逼退到书桌前。
咚。
程泽的手肘撑在林越耳侧的墙壁上，将他困在自己与书桌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另一只手里的篮球，带着沉甸甸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轻轻抵在了林越的后腰上。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程泽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淡淡雪松的气息再次将林越包围。
他微微低头，深邃的眼眸锁住林越慌乱躲闪的眼睛，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磁性的蛊惑，像羽毛搔刮在心尖：“林越，”他叫他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那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
嗯？”
林越的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桌面，那本硬壳的《母猪产后护理》硌得他生疼。
眼镜片因为骤然升高的体温和紧张的呼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前程泽英俊得过分的脸变得有些朦胧，却更添了几分危险的吸引力。
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怎、怎么可能！
你…你不要听张三搁那胡诌诌！”
“胡诌诌？”
张三在门口叉腰，“我张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只讲事实！
林越你枕头上的心形口水印就是铁证如山！”
林越猛地抬头，视线穿过朦胧的镜片，猝不及防撞进程泽那双似笑非笑、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里。
刚刚被篮球抵住后腰的触感还在，此刻被对方这样近距离地、充满侵略性地困住，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野马，疯狂地、剧烈地撞击着肋骨——”怦！
怦！
怦！
“清晰得仿佛要跳出喉咙口。
一股陌生的、滚烫的热流瞬间席卷了西肢百骸。”
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快…“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悸动：”或许…真的不只是在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