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婚礼前一晚，未婚夫亲手毁掉了我筹备一年的婚纱。
我颤抖着问他为什么。
他点了根烟，语气漫不经心：“哦，小月说这婚纱太素了，想给你添点彩头，闹着玩的。”
“不喜欢，再买一件就是了。”
小月，那个在我家借住，一口一个哥哥叫着我未婚夫的远房表妹。
我没有说话。
原来，我的人生大事，是可以被别人拿来开玩笑的。
我没有再买婚纱，只是取消了婚礼，登上了去往西藏的飞机。
未婚夫的电话打爆了。
“你人呢？所有宾客都到了，你玩失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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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见那件被颜料泼满的婚纱时，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明明让沈序帮我把它挂起来，用防尘罩小心保管好。
那是我们爱情长跑八年，即将开花结果的见证。
我给沈序打电话，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电话那头先是沉默，然后轻笑了一声：“哦，忘了跟你说，昨晚小月来我书房，看见婚纱非说它太单调了，配不上你的气质，想帮你设计一下，给你一个惊喜，跟你开个玩笑。”
“今天就婚礼了，改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已经让助理去买一件新的了，别担心。”
沈序的解释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盯着地毯上那抹刺眼的红，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他一句：“所以，你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
“不然呢？你又要发脾气了？”
沈序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有这个必要吗？苏念，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大不了我赔你一件更贵的，只是个玩笑，你怎么这么玩不起？”
我捏紧手机又松开，声音变得嘶哑。
“如果我没有提前回来看一眼，我是不是就要穿着这件玩笑去结婚了？沈序，江映月这不是在开玩笑，她用心何其歹毒！”
沈序闻言，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呵斥道：“苏念，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
“一个玩笑而已，你凭什么上纲上线？你能不能收起你对小月那莫名其妙的敌意？”
沈序越说越冷：“我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她父母早亡，一个人在老家无依无靠，我姑妈临终前把她托付给我照顾，她年纪小，不懂事，把我当成唯一的亲哥哥，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开玩笑。”
“当哥哥的，纵容她一次又怎么了？你要是觉得这么不爽，那这婚干脆就别结了！”
电话那头只剩下被切断的忙音。
沈序挂了电话。
我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壁跌坐在地毯上，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我和沈序，从校服到婚纱，整整八年。
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十八岁那年，他在滂雨中，将发着高烧的我从出租屋里背到医院。
也记得二十三岁那年，我第一次创业失败，躲在地下室里不敢见人，他找到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说：“别怕，赔掉的钱，我们一起赚回来。”
八年里，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人人都说，我们要是分了，他们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所以，我的余生规划里，也都是他。
可现在，一场马上要举行的婚礼，一件被毁掉的婚纱，中间明晃晃地隔着一个江映月。
我可以立刻让助理去买一件新的婚纱，以沈序的财力，买一件镶满钻石的也就动动手指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支撑了我整整八年的劲儿耗光了，再也聚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