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了我哥的婚礼上。我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一巴掌扇在了新娘脸上。
我哥目眦欲裂地护住她，“沈念，你疯了？”我将一份资料摔在他面前：“她为了救白月光，
骗走了你的肾！”新娘却看都没看那份资料，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声音轻得发颤。“沈念，
三年前那场车祸，需要换肾的人……是你。”1.“啪！”一声脆响，
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中，显得格外刺耳。新娘林晚白纱下的脸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我死死盯着她，手心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林晚，你这个坏女人！”我将一沓资料狠狠摔在她脚下，照片散落一地，
每一张都是她和另一个男人在医院门口的亲密合照。“为了给你那个病秧子白月光换肾，
你竟然骗我哥！你知不知道那是一颗肾！是我哥的命！”我的声音凄厉，字字泣血。
宾客席瞬间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像无数根针，扎在我周围的空气里。我哥沈辞，
那个上一世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的傻子，此刻正目眦欲裂地看着我。
他一把将林晚护在身后，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沈念！你疯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冲我咆哮，声音大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冷笑一声，
指着地上那张最清晰的照片：“我胡说？哥，你睁大眼睛看看！
这是林晚和她那个初恋情人顾言！你以为你把肾捐给了谁？你以为你是在做慈善？
你是在给她的旧情人续命！”上一世，我就是拿着这些证据去找我哥，可他根本不信。
他把我赶出家门，说我无理取闹，说我嫉妒林晚。后来，他身体越来越差，
林晚果然抛弃了他。他死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那份彻骨的寒冷和悔恨，我至今记得。
所以这一世，我选择在他最幸福的时刻，把这层虚伪的画皮，当众撕开！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沈辞娶的，是个怎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沈辞的身体晃了晃，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照片，又看看被他护在身后的林晚。我以为他会像前世一样，
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她。可这一次，他僵住了。而林晚，从始至终没有辩解一句。
她只是从沈辞身后走出来，拨开凌乱的头发，那双我一直以为淬着毒的眼睛，
此刻却盛满了某种我看不懂的，混杂着痛苦、怜悯和决绝的复杂情绪。
她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沈念，
三年前车祸，需要换肾的人……是你。”2.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我所有的正义、复仇、恨意，都成了天大的笑话。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我看着林晚，
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可她只是悲哀地看着我，连嘴唇都在发抖。
我哥护着林晚的动作，也彻底僵硬了。他看着我，眼神躲闪，脸上血色尽失。
刚才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宾客，此刻目光齐刷刷地转了个向，那些审视、嘲讽、鄙夷的眼神，
像刀子一样，尽数落在我身上。“什么？是她自己要换肾？”“我的天，这是什么惊天反转？
她跑来闹她哥的婚礼，结果是她自己换了肾？”“这妹妹脑子有病吧？人家救了她的命，
她还跑来打人？”议论声浪潮般涌来，将我淹没。我不信。我怎么可能需要换肾？
我明明记得，三年前那场车祸，我只是额头破了点皮，住了几天院就生龙活虎地出院了。
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转向我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哥，你告诉他们，她在撒谎！
她是为了脱罪在撒谎！”沈辞的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一遍遍地重复：“念念，别闹了，我们回家再说，
好不好？别闹了……”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发慌。他言语间对林晚下意识的维护，
林晚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还有周围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我第一次，
对自己深信不疑的记忆，产生了怀疑。婚礼的保安冲了上来，想要将我这个“疯子”架出去。
我爸妈也从宾客席里冲了过来，我妈一把抱住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嘴里念叨着：“念念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哥好不容易才结婚，你别毁了他啊！
”我爸则铁青着脸，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厉声呵斥：“沈念！
还嫌不够丢人吗！马上给我滚回去！”他们的反应，没有一丝一毫是为我。妈妈的眼泪，
是怕我毁了哥哥的幸福。爸爸的愤怒，是怕我丢了沈家的脸面。
我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审判。混乱中，
我被他们推搡着往外走。我的视线，扫过地上那张被踩得满是脚印的照片。
林晚和那个叫顾言的男人，站在医院门口。前世，我认定他是林晚的白月光。可现在，
一个被我忽略了三年的细节，像一根针，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照片上的医院——市第一人民医院。正是我三年前车祸后，入住的那家。3.这不是巧合。
绝对不是。我像疯了一样挣脱父母的钳制，冲回去，在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中，
捡起那张脏兮兮的照片。“爸，妈，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捏着照片，
冲到他们面前，“三年前，我是不是真的只是轻伤？”我妈的哭声一顿，
眼神慌乱地看向我爸。我爸脸色一变，劈手夺过我手里的照片，撕了个粉碎。“你发什么疯！
”他低吼，“你哥为了你，连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纠缠不清！”他的话，
像是一句无情的宣判。我哥为了我？为了我什么？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不，不可能。我被我爸妈强行塞进了车里。一路上，
我妈都在哭，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造孽啊……”“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念念，
算妈求你了，别再闹了，你哥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我爸则一言不发，只是通过后视镜，
用一种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不像在看自己的女儿，更像在看一个麻烦，
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我被他们带回了家，关进了房间。我哥和林晚的婚礼，
被我彻底搅黄了。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我只知道，这个家里，从上到下，
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谎言的味道。从我哥，到林晚，再到我的父母。所有人，
都在对我撒谎。这个家里，埋藏着一个关于我的，不能说的秘密。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抱着膝盖，一遍遍回想三年前车祸后的情景。我记得刺眼的白光，剧烈的撞击。醒来时，
人已经在医院。我哥守在床边，眼睛里布满血丝。爸妈也在，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
我问他们我怎么了，他们都说只是轻微脑震荡，加上一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也确实没感觉到任何不适。住了大概一周院，我就出院了。出院那天，我哥没来，
爸妈说他公司有急事。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破绽。一场轻微脑震荡，
怎么会让我爸妈和我哥紧张成那样？一个皮外伤，又怎么会住院一周？我哥的公司再忙，
又有什么事比我出院更重要？记忆的碎片，像电影镜头一样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出院后不久，我哥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说是工作太累，
要去国外休养。他回来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精神也差了很多。
我问他怎么了，他笑着说减肥过度，营养不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
我妈开始变着花样地给他炖各种补汤，排骨汤、乌鸡汤、甲鱼汤……家里的药味和肉腥味，
几乎没有断过。而我，从小到大都和我哥吃一样的饭菜，可那段时间，我的碗里，
永远都是青菜豆腐。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妈你太偏心了，只给哥吃肉。我妈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拍我的头：“你哥工作累，要多补补。你个小姑娘家，
吃那么油腻干嘛，长胖了不好看。”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谎言就已经开始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坦，光滑，没有一丝疤痕。可是，那颗肾呢？
那颗本该属于我哥的肾，现在，真的在我的身体里吗？4.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从抽屉里翻出备用手机，联系了上一世帮我调查林晚的那个私家侦探。“王哥，
帮我查个人，还有一件事。”我把那张被我记在心里的照片信息，和那家医院的名字，
都告诉了他。“查三年前，市第一人民医院，一个叫顾言的医生。再帮我查一下，
同样是三年前，这家医院有没有一场高度保密的肾脏移植手术。
”电话那头的侦探沉默了一下，问我：“沈小姐，你确定吗？这种手术信息，
属于顶级病人隐私，很难查的。”“加钱。”我毫不犹豫，“多少钱都可以，我只要真相。
”等待消息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爸妈在外面敲门，从一开始的怒骂，到后来的哀求，我一概不理。我哥也打来电话，
响了很久，我才颤抖着手接起。“念念。”他的声音疲惫沙哑，“你在哪？开门，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的声音像生了锈的铁片，干涩难听，“谈你到底把肾给了谁？
还是谈你们全家，到底瞒了我什么？”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良久，
他才艰难地开口：“念念，当年的事……很复杂。你别问了，好吗？哥求你了。
林晚是无辜的，所有事，都和她没关系。”“和她没关系？”我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泪，
“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她，那颗肾在哪？如果不是她，
你为什么要演那出戏？”“我……”他似乎被我问住了，最后只剩下一句无力的，“念念，
算哥对不起你。你别再查了。”说完，他挂了电话。“对不起”三个字，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心上。他承认了。他间接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为我而设的，
天大的骗局。第二天下午，侦探的电话打了过来。“沈小姐，查到了。”我的心，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个叫顾言的，确实是医生，而且是全国最顶尖的肾脏移植专家。
三年前，他被市第一人民医院特聘，主刀了一场手术。”“什么手术？”“肾脏移植手术。
”侦探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术记录是S级加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一点缝。
病人信息完全被抹掉了，只知道血型是Rh阴性，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手术日期，
就在你告诉我的那场车祸发生后的第三天。”熊猫血。我的血型，就是熊猫血。我拿着手机，
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窟。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车祸、医院、顾言、熊猫血、肾脏移植……真相，已经昭然若揭。我再也忍不住，冲出房门，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只想立刻见到林晚，我要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
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凭着记忆，找到了林晚的单身公寓。开门的是她，看到我，
她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默默地让我进了门。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也哭过。我冲到她面前，
将手机里的调查结果摔在她面前。“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吗？”5.这一次，
林晚没有再沉默。她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彻底崩溃了。“是，
那场手术的病人，是你。”她哽咽着，将那个被掩埋了三年的真相，一点点地，残忍地揭开。
“三年前的车祸，你根本不是轻伤。你的车被一辆失控的货车侧面撞击，车门严重变形，
直接挤压到了你的腹腔。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双肾破裂，急性衰竭，生命垂危。”“医生说，
必须立刻进行肾脏移植，否则，你活不过三天。”我的身体晃了晃，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双肾衰竭……生命垂危……这些词，离我那么遥远，又那么真实。“可是，你是熊猫血。
”林晚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医院的血库告急，全国的肾源库里，都没有能跟你匹配的肾源。
我们找遍了所有渠道，根本找不到。”“是沈辞……”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痛苦，
“是你哥，他跪下来求医生，求医生用他的肾。”“他的配型，和你完美匹配。
”“可是……”林晚深吸一口气，似乎接下来的话，更加难以启齿，“可是叔叔阿姨，
他们……他们不同意。”“他们疯了一样地反对，说沈辞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是沈家的根，
绝对不能为一个……为一个……”林晚说不下去了，她痛苦地闭上眼。
我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猛然间明白了。“为一个养女，对不对？”我替她说了出来，
声音平静得可怕。林晚震惊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早就该想到的。
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个秘密，其实我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有感觉。从小到大，
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是哥哥的。哥哥的房间朝南，宽敞明亮。我的房间朝北，又小又暗。
哥哥可以学昂贵的钢琴和马术，我想报个几百块的舞蹈班，我妈都会说女孩子学那些没用。
我一直以为，是他们重男轻女。现在我才明白，不是重男轻女那么简单。我是个外人。
是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外人。“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你……”林晚哭着说，
“你是他们的女儿啊！”“不。”我摇摇头，心如死灰，“我不是。
我只是他们给我哥准备的，一个备用的……血库。”因为熊猫血罕见，
所以他们在我哥出生后，特意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同样是熊猫血的女婴。就是我。
他们养我长大，给我吃穿，供我上学，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在他们亲生儿子需要的时候，
能有一个现成的、匹配的血源，甚至……器官源。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