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柔的酷刑今天是我和顾远恋爱的第七个纪念日。餐桌上,
那条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给他的情侣手链,断了。是苏晴“不小心”碰掉的。
她用那双总是显得无辜又纯净的眼睛看着我,嘴唇微微嘟着。“晚晚姐,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捡起来。”她弯腰,然后,我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她站起身,白皙的脚踝旁,是我送给顾远的、那颗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银珠,
被她的高跟鞋底精准地踩进了木地板的缝隙里,变了形。”哎呀。“她又是一声无辜的惊呼。
顾远把我拉到他身后,对苏晴说:“没事,一条链子而已,别吓着。”然后他转向我,
眉头已经拧了起来。“晚晚,你别怪晴晴,她就是毛手毛毛脚的。一条手链,再买就是了。
”我看着那颗嵌在地板里的银珠,七年的时光,好像也跟着一起被踩得面目全非。
庆祝的蛋糕被端了上来,是苏晴亲手做的。“远哥哥,晚晚姐,快尝尝!
我特意加了好多坚果,对身体好!”她热情地切了一大块给我,上面铺满了碾碎的花生。
我的喉咙瞬间开始发紧,一种熟悉的窒息感从胸腔涌上来。我对花生严重过敏,这件事,
苏晴知道,顾远更知道。我猛地推开椅子,冲向洗手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身后传来苏晴慌张的声音。“晚晚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我做的蛋糕呀?
”我听见顾远追过来的脚步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是关心,是愤怒。“林晚!
你又怎么了?晴晴好心给你做蛋糕,你就不能先问问吗!非要搞得大家这么紧张,
给大家添麻烦!”我的视野开始变黑,最后一点力气用来从包里掏出急救药。
冰冷的药剂推进身体,我瘫在地上,听着外面顾远温柔地安慰着受了惊吓的苏晴。我的七年,
原来就是个“麻烦”。从医院独自回来,已经是深夜。顾家今晚有家宴,我必须去。
顾母把我拉到客厅中央,让我展示为她新设计的胸针。那是我熬了几个通宵,
专门为她生日准备的礼物。我刚打开盒子,苏晴就凑了过来,
一把拿起那枚由碎钻和铂金勾勒出羽翼形状的胸针。“哎呀晚晚姐,你这里的设计也太素了,
感觉配不上伯母雍容华贵的气质呢。”她说着,
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硕大的、闪着廉价光泽的假水钻,用胶水“啪”地一声,
粘在了胸针最中央的位置。“伯母您看,这样才够闪亮!多贵气!”那颗俗气的假钻,
像一坨巨大的鸟屎,落在了我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上。周围的亲戚发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声。
我浑身冰冷,看着顾远。他却赞许地点点头。“还是晴晴懂我妈。晚晚,你就是太书生气了,
不懂这些场合上的东西,得多跟晴晴学学。”他把那枚被毁掉的胸针,
亲手别在了他母亲的披肩上。顾母满意地拍了拍苏晴的手。我像一个被当众献艺的小丑,
完成了我的表演。夜里,我回到家,看着桌上那条断掉的手链,
和那枚被苏晴丢在一旁、粘着假钻的胸针。我打开手机,删掉了我和顾远的第一张亲密合照。
七年的爱情,在这一天,开始腐烂。第2章 以爱为名的PUA我把全部希望,
都押在了“星辰奖”上。这是我证明自己的唯一机会。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
没日没夜地画稿。凌晨三点,我刚找到一点灵感,顾远的手机就响了。是苏晴。
电话那头传来她带着哭腔的、软糯的声音。“远哥哥,人家做了个噩梦,
一个人好害怕……”顾远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穿衣服。我拉住他。“这么晚了,你非要去吗?
我明天就要交初稿了。”他掰开我的手,脸上带着不耐烦。“你一个设计师,
熬夜不是很正常吗?晴晴她从小就胆小,我必须过去陪她。林晚,你懂事一点。
”“懂事一点”。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心脏上反复切割。他走了,工作室里只剩下我,
和满地画废的图纸。第二天,苏晴提着“爱心夜宵”来了我的工作室。
她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宽大的男士白衬衫,领口开得很低。“晚晚姐,
远哥哥怕你饿着,让我给你送点吃的。”她把夜宵放在我的工作台上,转身时,
手肘“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一大杯可乐。褐色的液体,
瞬间浸透了我最重要的一叠设计手稿和参考资料。那是我一半的心血。“对不起!
对不起啊晚晚姐!我太笨了!”她嘴上道歉,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愧疚。“我赔你!
我让我爸把这栋楼买下来赔给你好不好?”她用钱,来羞辱我的梦想。我冲过去,
发疯一样地从可乐里抢救我的手稿,纸张湿透,字迹晕开,一切都毁了。这时,
顾远打来了电话。我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晴晴都跟你道歉了,
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几张纸吗,再画就是了,别这么不大度。”我挂了电话,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我点开朋友圈,看到了顾远半小时前发的一条动态。照片里,
苏晴穿着那件白衬衫,在他家的开放式厨房里,笑靥如花地举着一份三明治。
配文是:有妹如此,夫复何求。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在评论区发了一个问号。
一分钟后,顾远的私聊弹了出来。“你什么意思?别在外面让我难堪。”我看着那行字,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我不是不懂事,我只是,不再是他的事了。
第3章 最后的献祭我病了,高烧三十九度。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旋转,
画笔重得像有千斤。“星辰奖”的截稿日和顾母的生日宴撞在了同一天。我给顾远打电话,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顾远,我发烧了,能不能……帮我跟伯母沟通一下,生日宴的设计,
延后一天交……”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他冷静到冷酷的声音。
“我妈一年就一个生日,这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别搞砸了。吃片退烧药坚持一下,
年轻人身体好,扛得住。”他挂了电话。我吞下两片退烧药,苦涩的味道从舌根蔓延到心底。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完成了顾母生日宴的项链设计——主题是“母爱之翼”,
那是我对一个母亲最美好的想象。生日宴上,我像个游魂一样站在角落。
顾母在众人的簇拥下,戴上了我设计的项链。苏晴挽着顾母的手臂,端详着那条项链,
然后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天真地开口。“晚晚姐的设计真好看,
就是这个链子……”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歪着头,做出思考的样子。
“感觉有点像……狗狗的项圈呢?显得伯母好有控制欲哦。”全场先是死寂,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顾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冷得我骨头都在疼。我设计的“羽翼”,被她说成了束缚的“项圈”。我充满敬意的作品,
被她扭曲成了恶毒的隐喻。我看向顾远,期望他能站出来说一句话。他确实站出来了,
却是站在苏晴那边。“晴晴就是爱开玩笑,活跃气氛嘛。”他笑着打圆场,然后转向我,
带着一丝责备。“不过晚晚,确实,这个设计可以再大气一点,你下次要注意。”他再次,
与羞辱我的人站在一起,将那把刀,捅得更深。宴会后,我精疲力尽。
“星辰奖”的最终渲染图还差最后一点细节完善。苏晴主动找上我。“晚晚姐,
我看你太累了,要不我帮你吧?我对这些软件也挺熟的。”我看着她那张“真诚”的脸,
麻木地点了点头。我太累了,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
我把存有“初光”设计稿所有源文件的U盘,交到了她的手上。我不知道,在我转身后,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微型相机,对着我的电脑屏幕,将我作品的每一个演变过程,
都完整地录了下来。一个巨大的陷阱,已经悄然张开。我献祭了我最后的健康、尊严和信任。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第4章 虚假的星光在我被压榨到濒临崩溃的时候,顾远突然变了。
他开始对我无微不至,每天接我下班,给我做饭,甚至主动帮我整理那些被苏晴毁掉的手稿。
他抱着我,声音里满是歉意。“晚晚,对不起,之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七年的感情,让我无法不心软。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好转时,他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晚晚,我帮你约了罗兰大师,
明天下午,单独会面。他是‘星辰奖’的终身评委,只要他认可你,这个奖就是你的了。
”罗兰大师,那是设计界神一样的存在。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黑暗里,终于透进了一丝光。第二天下午,我抱着我的作品集“初光”,
站在罗兰大师工作室门口。顾远却突然打来电话。“晚晚,糟了,晴晴急性阑尾炎犯了,
我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我的心沉了一下。“那你……”“你先进去,
我让助理给你送了个东西过去,是我特意为大师准备的礼物,你替我交给大师,
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他顿了顿,声音无比温柔。“晚晚,我们的未来,就靠你了。
”信任和重托,让我把最后一丝疑虑都压了下去。我走进那间装修得像艺术馆一样的工作室,
罗兰大师正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气场压抑。我恭敬地递上我的作品集。
他只是随意地翻了两页,便丢在了一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时,
顾远的助理送来一个包装得无比精美的礼盒。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我深吸一口气,
将礼盒双手呈上。“罗兰大师,这是顾远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对您最大的敬意。
”罗兰大师看了我一眼,接过了礼盒。在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刻,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我的希望,我的未来,我的一切,都在这个盒子里。
礼盒打开了。里面是一本比我的更精美、更厚重的作品集。封面上,
是和“初光”几乎一模一样的设计,但署名,却是两个烫金的大字——苏晴。
罗兰大师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将那本作品集砸在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破了我的皮肤。
“***的窃贼!业界的败类!带着你的抄袭品,给我滚出去!”我脑子一片空白,
瞬间明白了。从会面到礼物,从顾远的温柔到苏晴的“急病”,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