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江言互换了身体。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当着全班的面骂我脑子进水。为了报复，
我撬开了他房间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没有黑料，只有一本相册和日记。
相册里贴满了我的照片，日记里写满了我的名字。01 死对头的秘密“苏念，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这种基础公式都能记错？”江言的声音冷的像冰。我攥着物理试卷，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又是这样。全班同学同情、嘲讽、看好戏的目光刺在我身上。
我抬起头，看向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叫苏念，是三中公认的校花。江言，是三中公认的学神。我们也是三中公认的死对头。
我恨他。恨他永远高高在上，恨他看我像看一个漂亮的草包，
恨他每次都能轻易地、用一句话就点燃我所有的怒火。怒气上涌间，我抓起桌上的水杯，
想也不想就朝他泼了过去。“江言你才有病！”水花四溅。他没躲，
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白衬衫的领口。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更冷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仪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头顶的灯光疯狂闪烁，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我最后的意识只看见他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再次睁开眼，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手骨节分明，
手指修长，不是我的。我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纯白的病房，窗外是熟悉的校园。
旁边病床上，“我”正缓缓睁开眼。不，不是“我”。是江言。他用着我的身体，
那双我最熟悉的、含着水光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属于他的冰冷。“苏念？”他开口，
却是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清晰冷冽的男声。
“江言？”我们都呆住了。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俩像惊弓之鸟，同时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念念，你醒了吗？”是我妈的声音。“江言，感觉怎么样？”是江言父亲的声音。我们，
交换了身体，还是和死对头。这个认知让我十分不自在。等双方父母离开后，
病房里陷入死寂。我看着躺在对面，顶着我那张漂亮脸蛋的江言，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怎么办？”我用着他的声音，感觉别扭极了。他坐起来，用手揉着眉心，
那是我烦躁时才会做的小动作。“在找到换回去的方法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他的声音，不，是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咬着唇，没说话。“所以，”他看向我，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协议就这么被迫达成了。为了不露馅，
我必须扮演高冷学神江言。而他，则要扮演我学渣校花苏念。我们交换了手机、钥匙、钱包，
以及所有关于对方的人设信息。“我不吃香菜，不吃葱姜蒜。”“我对芒果过敏。
”“我每天要刷三套题，睡前要看半小时《自然》杂志。”“我……”我听着他用我的声音，
面无表情地交代着他那些苛刻到变态的生活习惯，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或者，
杀了我自己。02 互换身份的尴尬出院那天，我们各自回了对方的家。
我背着江言那个半人高的书包，走进他家那栋别墅，感觉像在做梦。江言的父母都在国外，
家里只有一个保姆。保姆李阿姨对我非常恭敬，却也保持着距离。“小言少爷，
晚饭准备好了。”“小言少爷，你的书房已经收拾干净了。”我点点头，学着江言的样子，
扯了扯嘴角，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我逃也似的冲进了他的房间。房间很大，
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冷得像个样板间，跟他的人一样，不近人情。
我把自己摔在他那张大得能滚几圈的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江言发来的消息，用我的微信。“苏念，你妈太热情了，一直给我夹菜，我快撑死了。
”后面还跟了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看着那个表情出现在“苏念”的对话框里，
感觉无比魔幻。我回复：“知足吧，我连晚饭都没吃几口，李阿姨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他回得很快：“你没笑吧？”我一愣。“笑了，就扯了一下嘴角。”“……”“江言，
不许用我的号发省略号！”“知道了。记住，别笑，也别跟李阿姨说太多话，有事进书房。
”看着他发来的指令，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谁要管他那些破规矩。我从床上爬起来，
开始打量这个即将要住很久的房间。书架上全是各种竞赛书和原版著作，我一本也看不懂。
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几支笔，一切都井井有条。除了……书桌最右边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在禁欲系的学神房间里，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总会让人浮想联翩。我承认，
我就是这么肤浅的好奇。我翻遍了整个书桌，都没找到钥匙。就在我准备放弃时，
我在他笔筒最深处，摸到了一把小小的、银色的钥匙。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我拿着钥匙，
对准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抽屉开了。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任何东西，
只有一个厚厚的、黑色的相册。我疑惑地拿出来，翻开了第一页。然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照片上，是高一开学那天，穿着校服裙，站在香樟树下，笑得一脸灿烂的我。第二页，
是运动会上，我冲过终点线，被朋友们围住欢呼的样子。第三页，艺术节，我在台上跳舞。
第四页，篮球赛，我在场边给同学加油。……一页，又一页。全是我的照片，各种各样的我。
每一张，都是抓拍。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从高一，到高三。一张，
不落。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这算什么？变态吗？03 暗恋日记我无法把这些照片，
和那个在学校里对我冷若冰霜、不屑一顾的江言联系起来。相册的最后一页，
夹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是他的日记本。我的手在发抖，几乎拿不稳它。鬼使神差地，
我翻开了。隽秀的字迹，是他的一贯风格，冷静又克制。“9月1日，晴。开学了，
她就在我隔壁班。她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很甜。”“10月15日，阴。运动会，
她跑了八百米第一。她冲过终点的时候，我也想为她欢呼，但我不能。”“12月25日，
雪。她说她讨厌我，我知道。可是，如果不对她凶一点，我怕我会忍不住告诉她，我喜欢她。
”……每一页，都写着我的名字。每一篇，都是关于我的心情。我翻到最新的一篇，
是昨天写的。“今天又和她吵架了，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可爱？
他觉得我拿水泼他那副样子，很可爱？我拿着他的笔，气的手抖。我想在下面写点什么，
骂他是个变态，是个骗子。可我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这时，卧室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我”走了进来，看着我手里的日记本，江言的脸，哦不，是我的脸，瞬间爆红。
空气凝固了。我看着“自己”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我手里的日记本和相册，那双属于我的桃花眼里，闪过了慌乱，无措，
还有一丝被拆穿秘密的恼羞成怒。“苏念！你……”他颤抖着开口，声音都有些变调。
我下意识地把日记本合上，藏到身后，动作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下意识为自己辩解，听起来却毫无说服力。他几步冲过来，想从我手里抢过日记本。
我当然不给。两个人在房间里，扭打成一团。他力气比我大，即使顶着我那副身板，
也占尽上风。很快，日记本被他抢了回去，紧紧抱在怀里。他狠狠地瞪着我。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心里的震惊慢慢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江言，”我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抱着日记本的动作一僵。那张原本属于我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他避开我的视线，嘴硬道：“你胡说什么！”“那你怎么解释这些？
”我指着桌上摊开的相册，“这些照片，这本日记，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作为死对头研究我的资料！”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那副窘迫的样子，
配上我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滑稽。可我笑不出来。原来，他所有的高冷，所有的针对，
所有的毒舌，都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这个认知，比我们交换了身体，还要让我感到荒谬。
04 被迫上进秘密被揭开后，我和江言之间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我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但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尤其是在“他”家。我住着他的房间，
睡着他的床，用着他的书桌，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个被他重新锁好的抽屉。
里面藏着他对我长达三年的暗恋。他住在我那个温馨的公主房，被迫面对我热情过度的爸妈。
这天晚上，我正对着他那些天书一样的竞赛题抓耳挠腮，手机响了。
是江言用我的微信打来的视频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屏幕上出现了我那张熟悉的脸，
此刻正皱着眉头，一脸的生无可恋。背景是我那个粉色的、毛绒绒的房间。“苏念，
你这道题又做错了。”他用我的声音，说着他会说的话。我看着屏幕里，“他”拿着一支笔，
在草稿纸上圈出了一个错误。“我不会。”我理直气壮。屏幕那头的“我”叹了口气，
那神情，简直和江言本人一模一样。“我讲给你听。”于是，我们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
开始了远程补习。他顶着我的脸，耐心又无奈地给我讲题。而我，顶着他的脸，
听着“自己”的教导，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这里，
辅助线应该这么画……”“这个公式，我昨天才跟你说过……”“苏念，
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在听讲？”我被他说得有些烦躁，忍不住回嘴：“要你管！
”视频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我不管你，谁管你？”我的心，
漏跳了一拍。自从视频补习开始，江言每天晚上都会雷打不动地给我打电话。
他似乎对我那糟糕的成绩忍无可忍，勒令我必须在他监督下完成所有作业。“江言，
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学不动了。”我趴在桌上，感觉脑细胞死伤无数。“不行，
下周就月考了，你不能用我的身体，考出你的分数。”视频里的“我”一脸严肃。
我哀嚎一声。这算什么？占了我的身体，还要压榨我的灵魂？“苏念，”他突然放缓了语气，
“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人看不起。”我愣住了。“你成绩不好，
很多人在背后说你只是个花瓶。”“我知道。”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从小到大，
这种话我听得多了。“可你不是。”他用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你很聪明，只是不用心。”这是第一次，
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不是我爸妈那种“我们家念念最棒了”的盲目鼓励。
而是那个一直以来最看不起我的江言。挂了电话，我看着面前那堆天书，
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厌烦。我拿起笔，重新演算起来。05 月考在江言的魔鬼训练下，
我的大脑像是被重新装了个系统。那些原本看不懂的公式和定理，好像也变得可爱起来。
与此同时，江言在“我”的身体里，也过得不轻松。我的朋友们，
那群和我一样爱玩爱闹的姐妹，天天拉着“我”去逛街，去做美甲，去探店网红餐厅。
江言每天都在微信上跟我诉苦。“苏念，你的口红为什么有那么多色号？我根本分不清。
”“她们为什么要花三个小时去做指甲？这时间我能刷两套卷子了。”“那家新开的奶茶店，
齁甜，难喝。”我看着他的抱怨，笑得在床上打滚。“那是你，江言，不是我。”我回他。
“什么？”“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但那是我的日常，我的快乐。”我打字道，
“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评判我的生活。”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生气了，
不会再回我了。他才发来一条消息。“知道了。”第二天，我的闺蜜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是“我”和她们的合照。照片里，“我”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做了亮晶晶的美甲，
虽然表情还是有些僵硬，但嘴角，却带着笑意。闺蜜说：“念念今天好奇怪哦，
居然主动请我们喝奶茶，还说下次一起去玩密室逃脱！”我看着那张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努力地活成我的样子。正如我也在努力地靠近他的世界。月考成绩出来了。我，不，
是“江言”，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但我知道，这张成绩单下，
是我熬过的无数个夜晚和江言打来的上百个视频电话。李阿姨给我端来一碗银耳羹，
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小言少爷，你最近好像……开朗了一些。”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扮演的我成功和朋友们打成一片，那些快乐似乎也感染到了我。而另一边，全校都炸了。
因为苏念，那个万年吊车尾的学渣校花，这次居然考进了年级前一百。
班主任在讲台上激动地表扬“我”，说这是他教书生涯的奇迹。我坐在“江言”的位置上，
看着讲台下，那个顶着我的脸一脸淡定的江言，与有荣焉。放学后，
江言用我的号给我发消息。“祝贺你。”“也祝贺你。”我回。“晚上想吃什么？
我让李阿姨做。”“都行。”我看着对话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江言。”“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