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急转大夏历87年的冬天,整个云州城都被冻成了冰疙瘩。
只有醉花阁里依旧热闹非凡,丝竹声夹杂着笑声,飘荡在夜空里,
仿佛连寒风都不忍打扰这片欢愉。我慵懒地倚靠在二楼栏杆旁,
手中轻转着一只金灿灿的酒杯,眼神似是迷离,却又暗藏着锐利的光芒。
楼下的宾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快活。一位满脸通红的客人摇晃着身子站起身,
目光落在我身上,大声喊道:“姑娘,你这酒量可真够呛啊!”我嘴角微微勾起,
微阖的眼眸掩下那一抹锋芒。“客官您有所不知,对于我们这种伺候人的,
可不仅仅是喝的事儿。”我俯视着楼下,语气轻佻中带着一丝嘲讽,“它呀,就像是一场戏,
得好好演,演得各位爷开心,我们才能在这乱世里讨口饭吃。所以呀,酒量不好,那可不行。
”客人们听闻此言,哄堂大笑,有的拍桌子,有的前仰后合。我趁机一仰头,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火辣辣的热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急事发生。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带着慌乱之色,
喘着粗气喊道:“不好了!青竹胡同那边出事了!有个书生……被人打伤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青竹胡同……我借口采买,独自一人出了城。
枝哥哥……南枝……纷乱的思绪如同缠绕的藤蔓,勒得我透不过气。突然,
一阵急促而嚣张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野的宁静,惊起林间飞鸟。尘土飞扬中,
数匹快马如旋风般卷至近前,为首一人勒马停住,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我惊得后退一步,抬眼望去。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身着玄色织金箭袖锦袍,腰束玉带,
身形高大健硕,面容算得上英挺,但眉宇间却凝着一股久居人上、不容违逆的骄横与戾气,
眼神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掠夺,像鹰隼锁定了猎物。正是镇北侯世子——楚天骄。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我身上,从我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翦水秋瞳,
到我因步行而染上薄红的清丽脸庞,再到那身素雅却难掩风姿的窈窕身段。那目光,
让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窟,仿佛被冰冷的毒蛇缠上,浑身寒毛倒竖。
我本能地攥紧了手中的红叶,掌心微湿,心跳如擂鼓。他翻身下马,朝我缓步走来,
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口。“姑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这荒郊野外,
你一个人独行,不怕遇上歹人?”我强压心头的不适,垂眸轻声道:“民女不过是出来散心,
不劳世子费心。”“哦?”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意味不明,“既然如此,
不如随本世子回府吧。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富贵人家。”我猛地抬头,
对上他眼中赤裸裸的觊觎,胃部一阵翻涌。“多谢世子好意,民女还有要务在身,不便叨扰。
”“要务?”他挑眉,笑意更深,“比起你的‘要务’,本世子更在意你这个人。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便上前几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楚天骄权势滔天,此刻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会招致更可怕的折辱甚至杀身之祸。我缓缓抬起头,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是顺从,更像是示弱。“世子若真想留我,也不急于这一时。”我柔声说道,
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与撩拨,“今日民女尚有要务在身,若真让世子失望,
怕是要辜负您的厚爱了。”楚天骄眯起眼睛打量我片刻,忽然轻笑出声:“有趣。
”他挥手示意侍卫退下,转身翻身上马。“今日就放你一马。”他说,“但别以为,
你能逃得掉。”他策马扬鞭而去,尘土飞扬中,我站在原地,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方。我才终于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我终究,还是落入了猎手的眼中。第二章:细柳巷之约我第一次见他,
是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午后。那会儿我还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缩在街角瑟瑟发抖。
雪落在肩上,冷得像是要把骨头都冻裂了。他走过来,手里夹着几卷画筒,
声音温和地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抬头看他,眼神清澈,带着几分关切。
那一刻,我竟有些恍惚。“我身染花柳,你不怕脏?”我故意用讽刺的语气想赶走他。
可他没躲开,反而脱下自己的夹袄,轻轻盖在我身上:“血是热的,就不会脏。”那一瞬间,
寒冷被隔绝在外,连心口也泛起一丝暖意。我盯着他如玉般的侧脸,
心底泛起一丝逗弄他的心思:“你真不怕我传染给你?”他挠了挠头,
有些窘迫地说:“姑娘说笑了,这天寒地冻的,谁还能真的染上什么病?
”我嗤笑一声:“你倒是天真。”我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像楚天骄那样,
只看重我的身份与容貌,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书生竟如此单纯。可我知道自己是谁——瑶姬,
醉花阁的头牌,世人眼中的轻贱女子。我不该对他抱有幻想。转身欲走,
他却喊住我:“姑娘,天色已晚,寒风刺骨,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息吧。”我没回头,
只是淡淡地说:“多谢公子好意,瑶姬自有去处。”但我知道,那个叫顾南枝的书生,
已经悄悄走进我心里。自那日后,我时常能在醉花阁附近看到他的身影。他站在转角处,
树荫下,静静地望着醉花阁的大门,眼神复杂,似在犹豫,又似在等待。
我的心湖被这反复的遇见搅起了涟漪。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踏出醉花阁,
走向那个常在雨中伫立的身影。那天,天空飘着细雨,微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公子,又在这儿发呆呢?”我轻声开口,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抬起头,
眼中闪过惊喜:“瑶姬?你这是要出去?”我点点头,故作轻松:“透透气。倒是公子,
常常在这儿,莫不是迷路了?”我想用玩笑掩饰内心的慌乱。他笑了笑,
目光真诚:“我盼着能遇见你。上次分别后,总觉心里少了些什么,后来才明白,
是担心你在这云州城受了欺负。”他的话语直抵我心底。我眼眶微酸,
别过脸轻声道:“公子的好意,瑶姬心领了。只是我这身份,怕会给公子惹麻烦。
”渴望与恐惧在我心中撕扯。他却上前,轻轻握住我微凉的手:“瑶姬,别总看低自己。
在我眼中,你是独一无二的。”掌心的暖意驱散了指尖的寒意。我深吸一口气,
抬眸定定望向他:“那公子可愿带瑶姬去你的细柳巷,看看你平日作画吟诗的地方?
”话音落下,袖中的手悄然攥紧,仿佛在未知的命运长阶上,踏出了悬空的第一步。
顾南枝眼中惊喜更甚,点头道:“我这就带你去。”细雨蒙蒙,
我们并肩走在湿漉漉的小路上。他牵着我,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巷子,
最后停在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前。推开门,小院不大,几竿翠竹在微雨中轻摇,
檐下一盏褪色的红灯笼透着暖意。屋内陈设简朴却雅致,墙上挂着未完成的山水,
桌上散落着书卷笔墨。窗外的雨声淅沥,小院里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安宁。踏入这扇门,
我的世界已然不同。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懒懒地洒进小院,照在青石板上,碎金般晃动。
我倚窗而坐,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桌案上的木纹,目光落在院中正雕刻黄杨木的顾南枝身上。
他专注地雕着一只木鸟,木屑簌簌落下,仿佛时光也被打磨得柔软起来。忽然,他放下刻刀,
起身走向墙角的矮柜。我目光随着他移动。他拉开抽屉,翻找东西,忽然顿住。
从里面取出一个靛蓝粗布包裹的小物件,轻轻解开。一抹温润的青玉光泽,
在午后的光晕中映亮了我的眼睛。那是一枚古朴圆融的玉佩,
中央镌刻着一个独特的印记——首尾相衔的双鱼,环抱着一颗星辰。时间骤然凝固!“啪嗒!
”我手中把玩的木兔跌落在地,滚向桌脚。顾南枝闻声回头,看见我苍白的脸色,瞬间怔住。
我死死盯着那枚玉佩,瞳孔因极致的惊骇急剧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踉跄后退半步,
仿佛被那玉佩的光灼伤。那个符号!它深深烙印在我魂魄最深处,随我流离颠沛多年,
从未消散。那是我幼年贴身佩戴、却在离散之初永远遗失的玉佩!
也是……枝哥哥的信物符号!第三章:旧梦惊雷双鱼环星——那个符号像一把钥匙,
猛地撬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少年清亮的笑颜:“瑶瑶,快看蝴蝶!
”雨中拼命追赶的身影:“瑶瑶——!”乳娘塞来的靛蓝粗布包裹,
里面是那枚温润的玉佩……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几乎站立不稳。顾南枝察觉到我的异样,
忙收起玉佩,走到我面前。“瑶姬,你怎么了?”他担忧地问。我嘴唇颤抖,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只是死死盯着他,仿佛在确认——他是谁?他是……枝哥哥吗?
“你……你知道这玉佩是谁给你的吗?”我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点点头,
眼神温柔又沉重:“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她说,这块玉佩的主人,
是我的命定之人。”我的心猛地一颤。“命定之人?”“是。”他看着我,目光坚定,
“我一直以为她是在说婚约,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原来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浮起一层水雾。“你是谁?”我低声问,仿佛怕答案太重,
压垮我最后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是顾南枝,
但也是当年与你青梅竹马、自幼定亲的……枝哥哥。”那一刻,我终于崩溃。泪水无声滑落,
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碎成一片片无法拼凑的回忆。我跌坐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掌心,
指甲刺破皮肤,血珠渗出,却不及我心中万分之一痛。“你说什么……真的吗?”他蹲下来,
握住我的手,轻轻擦去我掌心的血迹:“是真的,瑶姬。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也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
你永远是那个笑着奔跑在田埂上的瑶瑶。”我哭得像个孩子。他抱住我,
任由我在他怀里放纵悲伤。“别怕。”他低声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给你一个家,
还你原本的人生。”我点头,紧紧抱住他,仿佛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紧接着,
是一阵喧哗和刀剑出鞘的声音。我猛地推开顾南枝,冲到窗边。几个黑衣人正翻墙而入,
动作利落,杀气逼人。“他们来了。”我喃喃道,心头一沉。顾南枝脸色骤变:“楚天骄。
”他迅速拉住我的手:“我们走!现在就走!”可已经晚了。门被一脚踹开,
几名侍卫冲进来,手中长刀寒光闪闪。“镇北侯世子有令,请瑶姬姑娘回府。”我咬紧牙关,
知道这一刻终究躲不过。顾南枝挡在我身前,眼神冷冽如霜:“你们敢动她试试。
”可他只是一个书生,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一名侍卫挥刀砍向他,他闪身避开,
却被另一人踢中膝盖,重重跪倒在地。“枝哥哥!!”我尖叫着扑过去,却被两名侍卫架住。
“放开他!”我嘶吼,挣扎着要冲过去。可他们只是冷笑:“世子只让我们带瑶姬回去,
至于这个不知死活的书生……呵,让他自己爬起来吧。”话音未落,一人举起刀,
毫不犹豫地劈向顾南枝!“不要!!”我嘶喊着,用尽全力挣扎。但那一刀还是落下。
鲜血溅在我脸上,热的,带着熟悉的气息。顾南枝倒下了,眼睛圆睁,满是震惊与不舍。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再也没能发出声音。我整个人瞬间空了,仿佛灵魂被抽离,
只剩一副空壳。我疯狂地挣扎、哭喊、咒骂,可一切都毫无意义。他们把我拖出了小院,
拖上了马车。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和微弱的阳光。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绒毯,熏着名贵的香料,但这极致的奢华此刻却像一个精致的囚笼,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绝望。马车启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碾在我心上。
我蜷缩在柔软的坐垫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手腕还在火辣辣地疼,
提醒着我刚才的屈辱和无力。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砸在昂贵的锦缎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透过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
绝望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陌生的风景。云州城的轮廓消失在视线尽头,
细柳巷的方向更是遥不可及。顾南枝……枝哥哥……我刚刚才寻回的微光,还未及靠近,
便被这滔天的权势巨浪瞬间扑灭!巨大的不甘如同毒藤,缠绕着我的心脏。
醉花阁的污名尚未洗脱,失散多年的枝哥哥近在咫尺却被迫分离,
如今又要被强行掳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成为他人掌中的玩物!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命运总是如此不由己?然而,滔天的怒火和绝望之下,一丝冰冷的理智悄然滋生。
楚天骄权势滔天,此刻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招致更可怕的折辱甚至杀身之祸。
我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为枝哥哥,也为自己!我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痕,
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用痛楚逼迫自己冷静。眼中的惊惶与泪水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幽暗和沉寂。我挺直了背脊,整理好被扯乱的衣衫,
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如同戴上了一副无形的面具。锋芒必须深藏,在找到机会之前,
我只能做一块温顺没有灵魂的玉。马车驶入镇北侯府那巍峨森严的朱漆大门。
门轴转动发出沉重而压抑的声响,仿佛地狱之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我仅有的、短暂的自由和微光。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只余一片死水般的顺从。第四章:镇北侯府囚凰我站在窗边,看着院中来往的丫鬟仆妇,
一个个低眉顺眼,不敢多看我一眼。他们都知道我是谁。“醉花阁来的女人。
”“世子爷新宠。”“一个贱籍女子,能得几日风光?”这些话我没听见,
但我知道它们正在流传。我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那是楚天骄昨日送来的。
他说:“你喜欢诗画,这支玉镯曾是前朝一位才女戴过的。”我笑着接过,轻声道谢,
仿佛真的感激他的恩赐。可我心里清楚,这不是宠爱,而是枷锁。
他想让我安心做他的金丝雀,听话、温顺、任他摆布。但我不是那种鸟。
我只是……还没到振翅的时候。我正沿着回廊前往花园赏梅,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哟,这不是那位新来的‘贵客’吗?”沈清歌的声音带着讥讽,像一把刀子,
轻轻划过我的耳膜。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她。一身锦绣红裙,妆容精致,眉目如画。
可那一双眼睛里,藏着刻骨的嫉妒与敌意。“沈小姐。”我淡淡一笑,语气平静,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她冷笑一声:“我倒是很好,只是不知瑶姬姑娘如今过得如何?
竟连醉花阁都嫌腌臜,要爬进侯府门槛来了?”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刻意拔高:“一股子洗不掉的脂粉味儿,隔着老远都熏人!”我垂眸,袖中的手微微蜷起,
指甲再次陷入掌心。我缓缓站起身,对着沈清歌福了一福,声音平稳无波:“沈小姐说的是。
醉花阁是腌臜之地,瑶姬出身卑贱,自是知晓。”她冷哼一声,得意洋洋。我却抬眸,
目光直直迎上她愤怒的眼睛,声音清晰得如同玉珠落盘:“不过……比起某些人,
明面上是侯府金尊玉贵的表小姐,背地里却行那等悖逆人伦、罔顾廉耻之事,
在长公主府的暖阁里,与成阳公主殿下……”我故意顿住,话音未落,
空气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沈清歌脸色骤变,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骤然放大,
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她指着我,手指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与成阳公主……那段隐秘的、不容于世的情事……这个贱人!
她怎么会知道?!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骄傲和理智。她尖叫着就要扑上来,
尖利的指甲直抓我的脸!“住手!”一声低沉却蕴含雷霆之怒的厉喝,从门口传来。
楚天骄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先扫过状若疯狂的沈清歌,
最后定格在我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怒,有审视,有探究,
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挑衅后激起的奇异兴味。他刚才在门外,
恰好听到了我那惊世骇俗的后半句话。这个看似柔弱顺从的女子,竟藏着如此锋利的爪牙?
他没有看她,目光沉沉地锁着我,语气冰冷:“闹什么?成何体统!滚回你的院子去!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沈清歌如蒙大赦,又惊又惧,
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让她魂飞魄散的地方。临走前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刻骨的恐惧。
房中只剩下我和楚天骄。空气凝滞得如同结了冰。他一步一步走近我,
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他伸出手,粗糙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捏住了我小巧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探究和一丝危险的玩味,“知道的倒是不少。”我被迫仰视着他,下巴传来微微的痛楚,
但我眼神异常平静,如同深潭,映着他审视的脸庞,没有丝毫退缩,也无半分惧意,
只有一片沉寂的幽暗。“世子爷明鉴。”我低声说,“奴婢不过是随口一提,并无恶意。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很聪明。”他说,“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我没有回应,只是轻轻低下头,露出一副羞怯温顺的模样。“抬起头。”他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