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为了查清父亲遇刺的真相,我娶了仇人之女做平妻。任由她陷害我的结发妻子与人有染,
亲手将爱人幽禁冷院。悬崖边她含泪问我:“将军可信我?
”我咬牙说出此生最违心的话:“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认。”她纵身跃下万丈深渊,
衣袂翻飞如折翼的蝶。三日后我抄了仇人满门,抱着她的遗物枯坐灵堂。
却在悬崖下发现她正与竹马采药。她挽住竹马手臂轻笑:“公子认错人了。
”后来我夜夜守在她竹屋外,听她为别人裁衣煮羹。
---1 雨夜密谋夏日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豆大的雨点凶狠地砸在将军府书房的青石阶上。萧珩站在半开的雕花窗棂前,
窗外是沉甸甸的墨色天穹,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铁锈味的湿气。桌案上,一封密报被镇纸压着,
墨迹未干,字字句句却像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查无实证。又是查无实证!
关于父亲镇国公萧烈在雁回谷遇刺身亡的线索,千回百转,
最终又指向了那个名字:镇西将军,沈崇山。可恨的是,那点若有似无的关联,如同游丝,
稍纵即逝,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抓不住足以钉死对方的铁证。“将军,
”贴身侍卫长林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小姐……来了。”萧珩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
眸底那片翻涌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痛楚与戾气,已被强行压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他转过身,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进来。”门开了,
沈清瑶披着一件绯色软烟罗披风,发髻微湿,几缕乌发贴着雪白细腻的颈侧,
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食盒,莲步轻移,裙裾拂过地面,
带起一阵香风。“珩哥哥,”她声音软糯,带着刻意的娇憨,将食盒放在桌案一角,
“下这么大的雨,清瑶给你送些新熬的冰糖燕窝羹来,暖暖身子。
”她自顾自地打开食盒盖子,甜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书房里原本冷冽的墨香。
她盛出一小碗,莹白的瓷碗衬着琥珀色的羹汤,递到萧珩面前,眼波流转间,全是脉脉情意。
萧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辛苦你了。
”他接过碗,指尖冰凉,触碰到她手指,那温度让他心底一阵恶心。他强迫自己稳住手腕,
将碗送到唇边,温热的羹汤滑入喉中,却尝不出丝毫甜味。“珩哥哥,”沈清瑶倚在桌边,
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他搁在桌案上的手背,带着挑逗的暖意,“看你这些日子总是眉头紧锁,
清瑶心疼得很。可是还在为姐姐的事烦忧?”萧珩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放下碗,淡淡道:“她行事不端,幽禁思过,是咎由自取。
”沈清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随即化作更深的忧虑,她微微蹙起秀眉,
:“珩哥哥莫怪清瑶多嘴,姐姐她性子也太烈了些。前几日我去看她,本想劝慰几句,
谁知她竟……竟还口口声声说是清瑶诬陷她与那柳公子有私情。清瑶一片真心为她着想,
反倒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她说着,眼圈竟微微泛红,委屈得恰到好处。萧珩放在桌下的手,
指节已因用力而攥得发白,他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她冥顽不灵,不必理会。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沈清瑶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彩,
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烛火,她顺势依偎过来,
柔若无骨地靠向萧珩的臂膀:“珩哥哥……你待清瑶真好。”。
萧珩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千年玄冰,任由她靠着。他目光越过她精心梳理的发髻,
投向窗外那片被暴雨浇得模糊不清的庭院。那暴雨像是直接浇灌进了他的胸腔,
将那颗被仇恨和无奈反复灼烧的心,彻底淹没在无边的寒潮里。他必须信她,也只能信她。
哪怕这信任,是亲手将利刃递到毒蛇的七寸之下,悬在自己此生唯一挚爱的颈项之上。
---2 冷院对峙暮春的风,带着最后一丝料峭寒意,
卷过将军府后院最偏僻角落的那座小院,吹得破败的窗棂吱呀作响,如同垂死之人的***。
院墙斑驳,青苔沿着墙根肆意蔓延,几乎爬满了半壁矮墙。
墙角几株瘦弱的野草在风里瑟瑟发抖,更添几分萧索荒凉。
苏晚坐在一张还算完整的旧木凳上,面前摆着一个粗糙的木盆,
里面浸着一件半旧的月白中衣。水是冰冷的,寒气透过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将冻得通红的手浸入水中,用力揉搓着衣服,冰冷的井水都像无数细小的针,
扎得指骨生疼。“吱呀——”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张扬与恶意。
沈清瑶在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簇拥下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胭脂红百蝶穿花云缎裙,
梳着繁复华丽的牡丹髻,簪着赤金点翠步摇,环佩叮当,与这破败院落格格不入,
明艳得刺眼。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笑意,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
上下打量着苏晚的狼狈。“哟,姐姐,这粗使下人的活计,做得可还顺手?
”沈清瑶走到苏晚面前,居高临下。苏晚低着头,没有回应,
只是更加用力地搓洗着盆里的衣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沈清瑶却不肯罢休,
“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她尖声道,“一个不知廉耻、勾引外男的贱妇,
也配摆出这副清高模样?”“我没有。”苏晚终于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她的脸色苍白,唯独那双眼睛,像寒潭深处凝着的冰,直直地看向沈清瑶,“沈清瑶,
你心里清楚,是你陷害我。”“我陷害你?”沈清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起来,
“证据呢?你的贴身丫鬟画眉可是亲口指认,亲眼看见你和那柳公子拉拉扯扯,私相授受!
还有那方绣着你名字的汗巾子,可是从柳公子身上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她步步紧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毒,“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好情郎柳文轩,
已经被珩哥哥下令杖责五十,赶出京城了!这会儿,怕是连命都去了半条吧?啧啧,
真是可怜啊……”“柳文轩……”苏晚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柳文轩,那个从小一起求学长大、温润如玉、待她如亲妹的师兄,
竟也因她被牵连杖责五十?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滔天的愤怒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几乎让她窒息。“心疼了?”沈清瑶捕捉到她眼中的痛楚,更加得意,笑容愈发扭曲,
“可惜啊,你的珩哥哥,他信我!他不信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她凑近苏晚,
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怨毒的快意,“你猜猜,他亲口跟我说什么?他说,你行事不端,
幽禁思过,是自取其咎!他说,这府里,他信我!苏晚,你在他心里,早就一文不值了!
你占着这将军夫人的位置,早该让出来了!”“让出来?”苏晚猛地抬眼,那眼神锐利如刀,
竟让沈清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苏晚挺直了腰背,尽管衣衫单薄破旧,尽管双手冻得通红,
但那股属于太傅之女的傲骨,在这一刻骤然迸发出来,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凛冽,
“沈清瑶,你听好了。这将军夫人之位,是陛下所赐,
是萧珩八抬大轿、三媒六聘迎我进的门!我苏晚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
这位置,我不稀罕,但你想拿,除非我死!或者,你让萧珩亲自来,一纸休书休了我!
”“你!”沈清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顶撞气得脸色发青,精心描画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她最恨的就是苏晚这副骨子里的清高,仿佛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尘埃。
她扬起手,一个耳光就要狠狠扇过去!“住手!”一声低沉冷硬的呵斥,如同惊雷,
骤然在院门口炸响。院中所有人悚然一惊,齐齐转头望去。萧珩一身玄色劲装,
肩头似乎还带着策马疾驰后的风尘,不知何时已立在院门口。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渊,沉沉地扫过院中的众人。
沈清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狠戾瞬间褪去,
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珩哥哥……”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妃姐姐她……她诅咒我,
还辱骂你……我只是气不过……”萧珩的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停留太久,便缓缓移向苏晚。
那个站在破旧木盆旁,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女子。她脸色惨白,
唇上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
此刻正死死地、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冰冷和决绝,迎视着他。那眼神里,
没有往昔的温柔眷恋,没有一丝一毫的期盼,
只剩下彻骨的失望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孤绝。萧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紧缩,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
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苏晚,你还不知悔过?”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沉重的压迫感逼近苏晚,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他伸出手:“跟我走!”他几乎是拖拽着她,大步向院外走去,。苏晚被他拖得踉跄不稳,
冰冷的手腕传来痛楚,却远不及心口那被撕裂般的万分之一。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拖着,
目光越过他冰冷的侧脸,望向那阴沉沉的、仿佛要塌下来的天空。原来,
这就是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原来,他所谓的信任,如此不堪一击。原来,在他心里,
那个满口谎言、心肠歹毒的沈清瑶,早已取代了她的一切。彻骨的寒意,从被他攥住的手腕,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将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彻底冻结成冰。一颗心,在冰冷的拖拽中,
片片碎裂,沉入无底深渊。---3 断魂崖殇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疾驰,
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像是要将人五脏六腑震得移位。苏晚蜷缩在车厢一角,
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冰冷的臂膀。车帘紧闭,隔绝了外界,
只有车轮碾压碎石发出的单调而刺耳的声响。沈清瑶就坐在对面。苏晚看不清她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那视线里充满了恶意和一种即将得逞的兴奋。“姐姐,
”沈清瑶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带着一种虚假的关切,却更像毒蛇吐信,“别怕,
过了前面的断魂崖,就安全了。到时候天高海阔,你和你那情深义重的师兄柳公子,
就能双宿双飞了。”她刻意加重了“情深义重”四个字,字字都带着淬毒的讥讽。
苏晚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她知道沈清瑶绝不会如此好心,
所谓的“助她离开”,不过是一个更为恶毒、更为彻底的杀局。离开?她从未奢望过。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了断,一个干干净净的终结,
不再做这囚笼中任人摆布、被肆意践踏尊严的可怜虫。马车猛地一个急刹,
巨大的惯性让苏晚的身体狠狠撞在车厢壁上,肩胛骨传来一阵闷痛。
外面传来车夫粗鲁的呵斥和马匹不安的嘶鸣声。“怎么回事?”沈清瑶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车帘被粗暴地掀开,
一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凶戾眼睛的黑衣大汉探进头来,声音粗嘎:“小姐,到了。
”一股山间特有的、带着草木腥气和露水寒意的冷风猛地灌入车厢,激得苏晚打了个寒颤。
她被那黑衣大汉毫不客气地拽下了马车。双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山石上,环顾四周,
马车停在一处极其险峻的断崖边缘。前方几步之遥,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浓重的夜色沉甸甸地笼罩着四野,只有几颗惨淡的星子挣扎着透出微弱的光芒,
勉强勾勒出悬崖狰狞的轮廓。崖下黑黢黢一片,深不可测,
隐约能听到风穿过峡谷发出的呜咽,如同鬼哭,令人毛骨悚然。沈清瑶也被扶下了车,
她拢了拢身上华丽的斗篷,好整以暇地站在几个黑衣杀手身后,
脸上带着胜利者般的、残忍而愉悦的笑容,欣赏着苏晚此刻的绝望。“姐姐,”她声音甜腻,
却字字淬毒,“你看,妹妹为你选的地方,可还满意?这断魂崖风光绝佳,做你的埋骨之地,
也不算委屈了你吧?”她轻轻一挥手,语气陡然变得森冷,“送将军夫人,上路!
”那几个杀手立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狼,提着明晃晃的钢刀,一步步朝苏晚逼近。
刀锋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出冰冷的、令人胆寒的光芒。苏晚被逼得连连后退,
冰冷的崖风卷起她单薄的裙裾和散乱的长发,猎猎作响。脚下碎石滚落悬崖,
发出细碎而惊心的声响,瞬间便被无底的黑暗吞噬。她已退无可退,
背后便是那吞噬一切的万丈深渊。她闭上眼,等待着那冰冷的刀锋落下,
或是被粗暴地推下这无底深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住手!”一声暴喝,
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夜空,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怒和惊惶,瞬间穿透了呜咽的风声!紧接着,
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战鼓,疯狂地敲打着山石地面,震得人心头发颤!
一道熟悉得刻入骨髓的玄色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浓重的夜色中破风而来!萧珩!
骏马在悬崖边缘人立而起,发出惊惧的长嘶,前蹄几乎踏空!萧珩不等马匹停稳,
已从马背上飞身跃下,稳住身形,猩红着眼“谁敢动她!”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暴。长剑出鞘,冰冷的剑光在夜色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劈向离苏晚最近的那个杀手!“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死寂的悬崖边显得格外刺耳。那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便被一剑穿胸,鲜血狂喷,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
其余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萧珩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意震慑,
一时竟呆立当场。沈清瑶更是脸色煞白,惊恐地捂住了嘴,
难以置信地看着如同煞神降临的萧珩。他怎么会来?他怎么会知道?!趁着这短暂的混乱,
萧珩已如一道旋风般冲到了苏晚身前,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身后。他胸膛剧烈起伏,
急促地喘息着,握剑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虎口处已被震裂,渗出殷红的血丝。
他背对着苏晚,宽阔的肩背像一道坚实的壁垒,
隔绝了那些明晃晃的刀锋和沈清瑶怨毒的目光。然而,当苏晚看到他背影的瞬间,
那刚刚因他出现而泛起的一丝微弱涟漪,瞬间被更深的冰冷和绝望吞噬。
他来了……可他是为什么而来?是为了亲手了结她这个“不贞”的妻子,以全他的颜面?
还是为了阻止沈清瑶“帮他”清理门户?苏晚的目光越过他染血的肩头,
落在被侍卫护着的沈清瑶身上。沈清瑶此刻已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表情,
正怯生生地看着萧珩,仿佛刚才那个下令杀人的恶毒女人根本不是她。
萧珩的目光也扫过沈清瑶,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苏晚。悬崖边的风更大了,
吹得他玄色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他脸上的表情在晦暗的星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如同寒潭深渊,
翻涌着苏晚看不懂的痛苦和挣扎。“苏晚!”他的声音嘶哑低沉,
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疲惫和……冰冷?那冰冷像一把生锈的钝刀,
缓缓割开了苏晚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你闹够了没有?”他厉声质问,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雹,狠狠砸在苏晚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深更半夜,私自出府,
跑到这荒山野岭!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非要搅得整个将军府不得安宁,
非要让我……身败名裂你才甘心?”苏晚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冰冷,那眼神,
比杀手手中的刀锋更冷,比这万丈深渊更让她绝望。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悲怆,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坚持。原来如此……原来在他眼里,她的“逃离”,
她的濒临绝境,都只是……没事找事的胡闹?是给将军府和他萧大将军脸上抹黑?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爱恨痴缠,在这一刻,在他这冰冷刺骨的质问下,
轰然崩塌,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她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极轻,
飘散在呜咽的风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悲凉和彻底的释然。“呵……”她低低地笑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嘲讽,却又像是在哭,“将军……你问我……想做什么?
”她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离悬崖的边缘更近了些。
夜风吹拂着她散乱的长发和单薄的衣衫,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落深渊。
她抬起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却又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罢了。”她顿了顿,
目光终于缓缓转回,落在萧珩那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上,
那双曾让她沉溺、让她交付一切的深邃眼眸。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过后的死水,
再无一丝波澜。“将军,”她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
“你方才问我,闹够了没有?”她微微歪了歪头,唇边勾起一抹极淡、极冷、也极艳的弧度,
如同开到荼蘼的花。“那我现在告诉你——”她的目光扫过萧珩,
扫过他身后脸色变幻的沈清瑶,扫过那些持刀的杀手,最后,又落回萧珩身上,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刺出:“你看这眼前的万丈深渊……”她微微侧身,
手臂抬起,指向身后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虚空,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它再深,再险,再冷……也比不过你萧珩的心!
”“它至少……是干净的!”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晚脸上那抹凄绝的笑容骤然放大,
带着一种解脱般的释然。她不再看任何人,不再有丝毫留恋。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像一只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折断了羽翼的蝶,决绝地、义无反顾地,
倒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晚儿——!!!
”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嘶吼,骤然撕裂了悬崖上死寂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