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界门碎，犬伴身
台上，三千凌霄仙卫身披银甲，手持仙矛，正将捕获的数十名魔族孩童吊在台边的结界柱上。
这些孩童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尚在襁褓，此刻都被仙绳捆缚，仙卫们时不时用带着仙火的烙铁在他们身上烫下印记，孩童们的哭嚎声凄厉刺耳，却只换来了仙卫们的狞笑。
“啧啧，这小丫头的魔骨倒是精纯，炼制成串珠，怕是能让玄天盟的长老们抢破头。”
为首的仙将把玩着一颗从魔童身上剜下的魔核，核内还残留着微弱的魂火，在他掌心瑟瑟发抖。
旁边的仙卫谄媚笑道：“张将军英明！
等把这些小鬼的魂火全炼了，制成‘镇魂灯’献给玄天盟盟主，咱们说不定能捞个‘护界仙使’的职位，到时候在人间界享尽荣华，岂不快哉？”
张将军得意地大笑：“那是自然！
李玄那老魔早就魂飞魄散了，如今这三界，还不是仙界说了算？
一群贱魔族，也配跟咱们争天地？”
他正说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寒意并非来自九幽的阴煞，而是一种仿佛源自神魂深处的恐惧，像是被洪荒巨兽盯上的猎物。
张将军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的云层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玄黑身影正踏着魔气缓缓走来，身影未到，那股碾压一切的威压己让三千仙卫的仙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你是谁？！”
张将军色厉内荏地举起手中的“镇魔鞭”，这鞭子浸过万种仙毒，专克魔族，他不信眼前这人能挡得住。
来者正是李玄。
他甚至没看张将军一眼，目光落在那些被吊在结界柱上的魔族孩童身上，眸中的漆黑瞬间变得浓稠如墨。
“聒噪。”
李玄淡淡吐出两个字，握着裂神枪的手臂轻轻一扬。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道看似平淡的漆黑枪芒横扫而出。
那枪芒掠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真空地带。
号称能抵挡仙尊全力一击的“诛魔结界”在枪芒面前如同纸糊，“咔嚓”一声碎裂成亿万光点，连带着整个诛魔台都被从中劈成两半！
更恐怖的是那三千凌霄仙卫。
他们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便被枪芒碾成了血雾，银甲、仙矛、乃至他们的神魂，都在瞬间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张将军因为站在最前方，侥幸留了半条命，此刻瘫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连尿都流了出来。
“你……你是……”张将军的牙齿打着颤，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名字在喉咙里滚动。
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团灰影。
那是一只哈士奇，浑身毛发乱糟糟的，沾着不少泥土和草屑，嘴里还叼着块啃得只剩骨头渣的魔狼骨。
它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夹着尾巴跑到李玄腿后，探出个脑袋，歪着头瞅着瘫在地上的张将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
“哪来的野狗！”
张将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伸手去抓哈士奇的后腿，“给我死来！”
他想抓这狗当挡箭牌，哪怕能拖延片刻也好。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一半，便被一只铁钳般的脚死死踩住。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张将军的手腕被李玄一脚踩碎，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李玄低头看着脚边的哈士奇，这狗刚才还吓得夹尾巴，此刻见张将军被踩，竟壮着胆子从他腿后钻出来，对着张将军狂吠两声，还试探性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张将军的胳膊，仿佛在确认这人是不是还能喘气。
“有点意思。”
李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能感觉到，这狗身上有一丝极淡的混沌气息，这种气息九万年前他只在“碎星战场”的鸿蒙遗泽中见过，寻常妖兽根本不可能拥有。
更奇怪的是，面对他身上几乎能让仙神崩溃的魔气，这狗不仅不怕，反而还敢凑上来。
哈士奇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丢下嘴里的狼骨，用脑袋蹭了蹭李玄的裤腿，然后叼起狼骨，又往他手里塞，像是在献殷勤，尾巴也忘了夹，摇得像个拨浪鼓。
李玄看着它傻乎乎的样子，破天荒地没有挥手赶开。
“想跟着？”
他问。
哈士奇像是听懂了，连忙点头，还“嗷呜”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那就跟着吧。”
李玄收回脚，懒得再看地上惨叫的张将军，裂神枪指向通往人间界的通道入口，“至于名字……”他瞥了眼哈士奇那傻气的模样，“就叫二哈吧。”
二哈似是很满意这个名字，欢快地叫了一声，然后纵身一跃，竟首接跳上了李玄的肩头，爪子扒着他的战甲，还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甲胄上的战魂纹，差点没被纹路上的魔气呛到。
李玄没理会这跳脱的家伙，抬步走向通道入口。
那里原本有仙界布下的九重禁制，此刻在他面前如同虚设，禁制光纹自动退避，露出一个足以让千军万马同时通过的巨大门户。
“开路。”
李玄的声音传入身后亿万魔众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断臂老魔神连忙率领魔众跟上，目光落在李玄肩头的二哈身上，眼中满是震惊——这可是连仙帝见了都要发抖的魔帝啊，什么时候竟让一只狗爬到肩头了？
但他不敢多问，只是低头领路，心里却默默记下：以后这只叫“二哈”的狗，可得比伺候魔帝还上心。
通道入口处，张将军还在地上惨叫，二哈从李玄肩头探出头，对着他“嗷呜”叫了一声，像是在告别，然后又缩回头，爪子扒得更紧了些。
李玄带着肩头的二哈，率先踏入了通往人间界的通道。
他的前方，是人间界的万里河山，是那些依附仙界、屠戮魔族的宗门，是九万年前未报的血仇。
而他的肩头，多了一个只会摇尾巴、啃骨头，却莫名让他觉得顺眼的“兄弟”。
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自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