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凌晨三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驰。
“谢总,今年的这次宴会场面尤其盛大,各个新贵、合作方和拥有庞大势力的家族都要参加,说不定可以拿下很多项目的,您……确定不去?”
商务车前排的吴特助还在讲个不停,谢锦闭着眼,靠在座椅后背上,三天两夜的连轴转使一股强大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人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不可能!
不去就是不去,我没那么多时间!”
吴特助顿了顿,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谢锦,内心暗暗叫苦“老爷子的吩咐你不同意我有什么用啊………”突然灵光乍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谢总,这是本次宴会的人员大致名单,您可以过目一下”吴特助双手递上一份文件。
谢锦接过文件,随便翻了几页,突然,快速翻阅的手一顿,口中喃喃“姜氏集团………”指腹捏紧了纸张,那张有些模糊的脸浮现在眼前。
“姜氏集团的掌权人是姜栀年吧?”
吴特助瞳孔猛然一缩,“谢总抱歉,是我工作的闪失,我再重新拟一份名单给您。”
谢锦抬手示意,幽深的瞳孔盯着那个相隔十年再次看到的名字,姜栀年………吴特助转身坐了回来,用咳嗽掩盖住自己的笑意。
我们特助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谢锦眸色暗了暗,看着和会议冲突的宴会时间,轻轻叹出一口气“明天下午的会议推掉,宴会………我去学习一下。”
吴特助立即应声,转过去时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些小动作都被谢锦尽收眼底,他的心中在想,十年过去了,心里竟然还会有她的地方,忘不掉吗?
没人会看见谢锦手指触摸姜栀年名字时的颤抖和决定参加宴会后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勾起的唇角。
谢锦闭眼靠在座椅靠背上,这一次,他闭上眼,浮现的不是公司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利润表,而是那个十六岁少女阳光自信的笑脸和感染力十足的笑声。
谢锦的唇角勾了勾,睁开眼看到了窗外模糊的夜景,眼底有些湿润,用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姜栀年,我们………还有可能吗?”
…………“不可能。”
姜栀年被耳边杂乱的求情声吵的心烦,挥挥手示意手下把他们带下去。
随后用手捂住鼻子,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低声咒骂:“恶心的东西。”
姜枙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眉头没来由的皱了一下:“真是可怜……但我讨厌的人必须…”姜栀年停顿了一下,蹲下身,用刀尖轻轻划过男人的脸颊,“去死。”
姜栀年慢慢贴近,首勾勾的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男人,淡淡开口:“你说呢,宝贝儿?”
面前的男人的嘴被抹布塞住,拼命的想发出声音,却只从喉咙中传来几声呜咽。
姜枙年用刀柄拍了拍男人沾满血渍的脸,“骂我没爹没娘,”那张平静的脸上微微狰狞了一下,“不过现在你也是了,宝贝儿。”
姜栀年闭了闭眼,轻声开口“嘴巴缝上,送去海里喂鱼。”
姜栀年的耳边渐渐平静,脑海里却不断着萦绕着一句话:“没爹没娘……没爹没娘?”
“唔…没爹没娘。”
姜栀年闭住眼,那日的景象渐渐清晰。
天空阴沉沉的,这么个世界都渲染上了悲伤。
那是……姜昭勋的葬礼,所有人都很伤心,假惺惺的伤心。
姜栀年真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没有情感,姜昭勋的葬礼,她没哭,没有一滴泪,只有在献花的时候有些恍惚:就这么……死了?
姜昭勋对姜栀年的陪伴不多,也可以说是没有陪伴,所以姜栀年没有学会姜昭勋的老谋深算,可能是基因吧,现在……也差不多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姜栀年在姜昭勋死讯传来的时候,脑子里唯一想到的:我怎么办?
姜家怎办?
…………想着想着,思绪又回到了16岁的不告而别,他和整个姜家,她分得清孰轻孰重。
姜栀年不禁苦笑,“他应该恨死我了吧……”姜栀年看着指尖的血渍,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许赫,我们还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