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有听障,不是有智障
张杳杳看到叶柠画的自画像,夸赞道。
纸条上,女孩圆眼杏眸,一头及腰的长发被扎成侧马尾落在胸前,与她本人极其相似。
“你长的不仅好看。”
“绘画技术也超棒的。”
张杳杳看着自己像鬼画符的自画像,陷入了沉思。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抽像,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她自己的。
叶柠停下了笔,弯眸一笑,柔声说,“你也很漂亮呀。”
她看了一眼张杳杳的自画像,没有嘲笑,反而温柔开口,“我帮你画自画像吧。”
不一会,自画像就完成了。
纸片上的少女笑的眉眼舒展,一对梨涡显而易见,薄薄的法式齐刘海遮住了眉梢,连桃花眼下的泪痣也描绘了出来。
可爱又不失美艳。
张杳杳去收俞白自我介绍小纸条的时候,得到是一张只有名字,其余都空白的纸。
“俞白,你只写了名字啊。”
“没有自画像的话,老师不知道你是谁啊。”
这句话又被张杳杳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全市第一的俞白,全校的老师几乎都有所耳闻,更何况身为她的班主任,自然是认识的。
俞白没有说话。
张杳杳己经习惯了他的沉默。
“你看我同桌给画的我,是不是很像我!”
她把叶柠给她画的那张小纸条放在俞白桌子上,推到他面前。
俞白先是一怔。
看了一眼桌子上画像,没有抬眸。
像,笑的样子和她本人一模一样。
他每天都冷着一张脸,似乎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就算地球毁灭,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可就在刚刚,在女孩把画像推到他面前的那一瞬间,他的眸中闪烁了一下。
“你看,像不像嘛。”
“是不是和我一样美的惊天地泣鬼神啊。”
她故意自恋的说道。
想看看俞白什么反应。
明明和她一模一样,俞白硬是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不像。”
张杳杳:??
“不像吗?
明明很像啊……”张杳杳拿着画像又去问方悦可。
等她走后,他才抬起眸,望着她所在之处。
攥着的笔的手紧了又紧。
白天长时间的佩戴助听器,会使耳朵很不舒服,俞白放学回到家中就会把它从耳朵上拿下来。
把助听器放在专属的盒子里,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到院子里去抽。
“***……***……”张杳杳软着声音在树下唤着树上的狸花猫。
手里还拿着一个枕头,枕头上方就是那只探着头的狸花猫。
蓄势待发,看样子是想拿枕头去接树上的猫。
“不会是下不来了吧。”
她自言自语。
俞白指尖夹着烟,嘴里吐出阵阵烟圈,模糊了他的脸。
眼看女孩就要开始爬树。
烟雾散尽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句话。
“你不用去接它,它自己会下来。”
他望向不怎么高的桂花树,“这个高度对它来说,不足为惧。”
张杳杳首先看到的是他指尖的烟。
全市第一的好学生也抽烟吗?
她刚刚看到猫在树上一首下不来,以为它不敢,就从房间里拿个枕头过来,怕摔着它。
以为这样它就敢下来了,结果唤了好几声,这只猫都纹丝不动。
“它不害怕,怎么一首都不下来啊。”
“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见俞白没有回答。
她收回手里的枕头,抱在怀里,来到他身边,又把刚刚的重复了一遍。
他还是没有回答。
虽说俞白不爱说话,但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最起码也会回自己个“嗯”。
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令他讨厌了?
他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俞白?
俞同学?”
少年看着她的嘴唇在动,耳朵里却嗡嗡作响,听不清任何话语。
他将烟掐灭,转身回到了屋里。
张杳杳愣在原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俞白他对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倒像是没听到。
她想起在学校,俞白会穿着外套,戴着帽子,即使天气再热也依旧如此。
而今天在院子里他是没有戴帽子的。
难道说他在学校是佩戴了助听器,才会时刻都戴着帽子遮住耳朵的。
那么刚刚就是没有佩戴,所以才会听不到。
张杳杳为了证实她的猜想,测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听不到。
在俞白再次从屋内走出来时,大喊一声笨蛋。
“俞白,大笨蛋!!”
佩戴好助听器的少年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眼前的女孩大声骂自己笨蛋。
“我吗?”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孩。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张杳杳面露苦涩的笑,她只是想测试一下的啊……原来他听得到。
她眼神一瞥,看到了她耳洞处有个黑色的东西,应该就是助听器。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
他是听不清她说话,又回到屋内特地戴的吗?
“不是要解释?”
“那个……就是……其实笨蛋不是骂你,是夸你帅的意思。”
俞白静静的听着她胡言乱语。
“我是有听障,不是有智障。”
少年没有戴帽子,注意到女孩刚才看了自己的耳朵,干脆亲口说出了自己有听力障碍,不再向她隐瞒。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帅啊。”
“你这张脸简首帅的很权威。”
他沉默一会,没有再回女孩的话。
只是接下来,他眼神突如其来的狠厉,语气更是冷硬,“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接近我。”
“最好不要把我耳朵有问题的事情说出去。”
“否则……”他向她靠近,看了眼二楼她所住的房间,充满警告,“我会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这个房子是她挑了好久的,离张昭昭的小学很近,上学放学都方便,她可不能丢。
她用手指放到嘴唇上比划了个封嘴的动作,“放心,绝不会说。”
俞白扫了她一眼,“最好说到做到。”
他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当然了。”
从这以后,这便成了俩人共同的秘密。
“你还没告诉我,那只猫如果不害怕,为什么一首不肯从树上下来啊。”
话刚说完,狸花猫就从树干上慢慢滑坡,临近地面,猛的跳了下来。
“小猫咪,你现在下来干嘛,这简首是打我的脸啊……”张杳杳小声嘀咕。
“它害怕。”
“啊?”
她疑惑。
他刚刚不是还跟她说,小猫不害怕,自己就能下来的吗?
他又接一句,“怕的是你。”
桂花树的高度,一般的小猫都能下来,小猫迟迟不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树下的陌生人,令它畏惧。
“怎么可能,我有这么可怕吗?”
张杳杳又去唤那只狸花猫,结果狸花猫像没听到似的,扬起高高的的尾巴往前走着猫步,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还真是跟俞白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