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舟发现苏晚棠偷情视频那天,刚拿到亲子鉴定报告。
“孩子不是你的。”医生的话像淬毒的刀。
他笑着碾碎烟蒂:“那就让游戏开始吧。”
当苏晚棠情夫被吊在百米塔吊惨叫时,她正跪在碎玻璃上舔他的鞋尖。
“痛吗?”靳承舟踩住她染血的手指,“这七年你每声老公,都比这痛千倍。”
靳承舟推开厚重的书房门,松了松勒得有些紧的宝蓝色领带。空气里弥漫着上等雪茄特有的醇厚香气,混合着窗外新修剪过的草坪的清新味道。这里是“云栖公馆”,靳家在澜城最顶级的半山豪宅区,占地广阔,每一块砖石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财富和权力。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正把精心打理过的花园染成一片暖融融的金红。
楼下隐约传来孩子清脆的笑闹声和一个女人温柔的呵斥。
“安安,慢点跑!别摔着了!”
是苏晚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悦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魔力。这声音,靳承舟听了七年。七年前,他力排家族众议,娶了这个出身普通、但笑容能照亮整个阴霾天的女孩。他给了她靳太太的尊荣,给了她挥霍不尽的财富,给了她一个家,还有儿子靳安。
靳安,四岁了,聪明活泼,是靳承舟心尖上的肉,是他在这冰冷商业帝国里感受到的唯一柔软。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弧度,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些。正要转身下楼,目光却被书桌上一个随意放着的平板电脑屏幕吸引住了。屏幕是亮着的,停留在某个加密云盘的登录界面,旁边还扔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黑色U盘。这U盘……他记得是苏晚棠上周说用来备份安安幼儿园活动照片的。
鬼使神差地,靳承舟走了过去。他拿起U盘,触手冰凉。他记得苏晚棠的密码,是安安的生日。指尖在屏幕上划过,轻易就登入了那个属于苏晚棠的私密空间。
云盘里文件夹不多,大部分命名都很清晰:“安安照片”、“旅行记录”、“食谱”……唯独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他忽略的不安感,像冰凉的蛇,悄然滑过脊椎。
他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图标是黑色的,没有任何预览图。文件名也是一串毫无规律的字母和数字组合。
靳承舟皱了下眉。这不像苏晚棠的作风。她做事向来条理分明。他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方,停顿了仅仅一秒,便点了下去。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镜头正对着酒店房间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光线有些昏暗,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镜头中央,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披散,身上的真丝睡袍半褪,露出大片光滑细腻的背脊。她压抑而甜腻的喘息声透过平板电脑的扬声器,清晰地、毫无遮拦地钻进靳承舟的耳朵里。
那声音……靳承舟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他太熟悉了!那是苏晚棠的声音!是在他身下情动时才会发出的、带着独特尾音的娇吟!
镜头缓缓移动,扫过女人沉醉迷离的侧脸——正是苏晚棠!她闭着眼,脸颊绯红,红唇微张,一副彻底沉沦的模样。紧接着,镜头捕捉到了她身下的男人。
一张年轻、英俊,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脸。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动作激烈,眼神里充满了***的占有和征服欲。他俯身,在苏晚棠耳边说着什么,引得苏晚棠发出一声更长的、带着哭腔的***。
靳承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
那个男人……他认识!
周屿朗!
苏晚棠那个所谓的“高中同学”,一个在她口中“家境不太好”、“人很上进”、“偶尔需要帮点小忙”的……旧识!
视频还在继续,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苏晚棠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极致媚态,那些周屿朗粗鄙的调笑和喘息,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靳承舟的眼底,扎进他的脑子里,扎进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脏!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瘆人声响,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地、狠狠地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承舟?你在里面吗?安安说想让你陪他拼新买的乐高。”苏晚棠温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撒娇和期盼。
这声音,此刻听在靳承舟耳中,却比地狱恶鬼的嘶嚎还要刺耳!还要虚伪!
他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毁灭欲念,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深不见底的寒冰。他迅速拔掉U盘,锁掉平板屏幕,动作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知道了。”他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平时更加低沉悦耳,听不出任何异样。他随手将那个冰冷的、承载着背叛证据的U盘揣进西装裤袋里,紧贴着大腿,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门外的苏晚棠似乎松了口气,脚步声轻盈地远去了。
靳承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他挺拔却僵硬如石雕的身影。窗外,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浓重的墨蓝色迅速吞噬了天空。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幽冷的光。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要冲出去,掐断那个女人的脖子!
七年。
他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戴了七年绿帽、替别人养了四年儿子的……顶级蠢货!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紧抿的薄唇间溢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毁天灭地的戾气。他抬手,重重地按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冰凉的触感也无法熄灭心头那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毒焰。
苏晚棠,周屿朗……
很好。
这场以他靳承舟为唯一主角的盛大悲剧,该落幕了。
而他们的地狱,才刚刚开始。他会亲手,一寸一寸,为他们打造。
他掏出手机,屏幕幽光映着他冰封般的侧脸。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低沉、稳定,却透着一种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绷紧神经的、不容置疑的森然命令:
“阿哲,给我查一个人。周屿朗。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一切。记住,是所有。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书桌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是他今天下午刚拿到的,“联系‘维纳斯’医学中心的林院长,加急处理一份样本,我要最快、最准确的结果。样本……是我和靳安的亲子鉴定。”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淬毒的寒意。
电话那头的阿哲,靳承舟最得力也最隐秘的助手,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只有一句简短有力的回应:“明白,靳先生。24小时内,结果会放在您桌上。”
靳承舟挂了电话。房间里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他走到巨大的酒柜前,倒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他没有喝,只是端着酒杯,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这座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城市。
万家灯火,璀璨夺目。却再也照不进他心底那片被背叛和谎言彻底冰封的荒原。
他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奇异地让他那颗被怒火和剧痛反复撕扯的心脏,获得了一丝短暂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需要这平静。需要绝对的冷静。
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无误。他要的不是一时泄愤的嘶吼,而是将背叛者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他们连哀嚎都发不出一声!
苏晚棠,你以为你编织的完美假象天衣无缝?你以为你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靳承舟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致冷酷、近乎狞厉的弧度。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让你和你那个卑劣的情夫,用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来忏悔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背叛!
他转身,将空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然后,他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抚平袖口不存在的褶皱,脸上所有狰狞的痕迹消失无踪,恢复成那个外人眼中沉稳、矜贵、无懈可击的靳氏总裁。
他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面对家人时惯有的、温和的笑意。
“安安,爸爸来了。想拼什么?”他走向客厅地毯上那个小小的、正兴奋地挥舞着乐高零件的身影,声音温和得如同最慈爱的父亲。
苏晚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花茶,见他出来,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明媚而依赖的笑容:“老公,你忙完了?安安都念叨你好久了呢。”
靳承舟走到儿子身边坐下,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头发,深邃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如同淬了毒的冰刃,扫过苏晚棠那张巧笑倩兮的脸。
那目光,快得让她毫无察觉,却冷得足以冻结灵魂。
“嗯,忙完了。”靳承舟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温柔地落在儿子靳安身上,“陪安安最重要。”
他拿起一块蓝色的乐高积木,递给靳安。小家伙欢呼一声,接过去,笨拙又认真地往正在拼搭的消防车上按。
“爸爸,你看!这里是云梯!”靳安奶声奶气地指着自己的作品,小脸上满是自豪。
“安安真棒。”靳承舟由衷地夸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这份父子间的温情,是他过去四年里最珍视的堡垒。然而此刻,堡垒的根基却在无声地龟裂、崩塌。亲子鉴定的结果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他心头。
苏晚棠放下茶杯,挪到靳承舟身边,很自然地依偎过来,带着她身上惯有的、清雅的栀子花香。她伸出手,轻轻挽住靳承舟的胳膊,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声音软糯:“老公,今天累不累?我让厨房炖了燕窝,待会儿喝一点?”
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传来,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若是从前,靳承舟会觉得这是世间最熨帖的港湾。可现在……这温香软玉,这柔情蜜意,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嘲讽,最肮脏的谎言!她就是用这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用这具他曾经无比迷恋的身体,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地涌了上来。靳承舟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一把将这个女人狠狠甩开的冲动!
他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被儿子的乐高吸引。“还好,不累。”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拿起一块积木递给靳安,“安安,这块放这里对不对?”
苏晚棠的手落了个空,微微一怔。靳承舟很少这样避开她的亲昵。但她很快释然了,只当他是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她重新坐好,脸上笑容不变,看着父子俩互动,眼神温柔似水,扮演着一个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
只有靳承舟自己知道,他宽大手掌下的乐高积木,边缘几乎要被他失控的指力捏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陪着靳安玩了大半个小时,耐心十足地回答着儿子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苏晚棠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温馨得如同最完美的家庭画卷。
直到管家刘伯过来提醒:“先生,太太,晚餐准备好了。”
“好。”靳承舟抱起意犹未尽的靳安,“安安,洗手吃饭了。”
晚餐桌上,菜肴精致丰盛,都是靳承舟和苏晚棠喜欢的口味。苏晚棠细心地给靳安围好餐巾,又给靳承舟盛了一碗汤。
“老公,尝尝这个汤,我让厨房特意加了点山参,你最近太辛苦了。”她将汤碗轻轻推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关切。
靳承舟看着碗里清亮诱人的汤水,那关切的眼神此刻在他看来,虚伪得令人作呕。他端起碗,送到唇边,却只是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味道不错。”他淡淡道,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清炒芦笋,细嚼慢咽。食不知味。每一口食物咽下去,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炭块。他必须用强大的意志力,才能维持着最基本的餐桌礼仪。
苏晚棠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常,依旧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分享着靳安在幼儿园的趣事,说着明天要陪太太团去新开的美容会所。
靳承舟只是偶尔“嗯”一声,目光大多落在埋头吃饭的靳安身上。小家伙吃得脸颊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看着这张酷似苏晚棠的、天真无邪的小脸,靳承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这真的是他的儿子吗?这个他倾注了所有父爱、视为生命延续的孩子……他的血管里,流淌的到底是谁的血?!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落,将眼前这虚假的温情彻底粉碎。
一顿饭,在苏晚棠温柔的絮语和靳安偶尔的童言稚语中结束。靳承舟却感觉像打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役,身心俱疲。
“我还有些文件要看,你们先休息。”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优雅从容,然后起身。
“老公,别熬太晚。”苏晚棠关切地叮嘱。
靳承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径直走向书房。关上厚重门板的瞬间,他脸上所有的平静瞬间碎裂,只剩下阴鸷的寒冰和翻涌的戾气。他快步走到书桌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映着他如同困兽般焦躁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直到午夜时分,书桌上的加密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发出低沉的震动。
靳承舟几乎是瞬间抓起了手机。
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来自阿哲的加密信息:
靳先生,鉴定结果已出。样本A靳承舟与样本B靳安之间,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概率:99.9999%。报告及周屿朗详细资料已发送至您指定终端。
“砰——!”
一声闷响!靳承舟手中的手机被他狠狠砸在铺着昂贵地毯的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他猛地撑住宽大的红木书桌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血管狰狞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那被彻底引爆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和毁灭欲!
最后一丝侥幸,被这行冰冷的字彻底碾碎!
四年!他靳承舟,澜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靳氏掌舵人,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愚弄!替一个卑劣的奸夫,养了整整四年的儿子!
“哈……哈哈哈……”一阵压抑的、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沉笑声从他胸腔里爆发出来,充满了癫狂和嗜血的意味。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片虚假繁华的灯火,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只剩下淬了剧毒的、要将一切拖入深渊的疯狂!
他缓缓直起身,走到酒柜前,没有拿酒杯,直接抓起一瓶开封的顶级威士忌,仰头就往喉咙里猛灌!辛辣的液体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食道,却奇异地压制住了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躁动。
冰凉的酒液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滑落,浸湿了昂贵的衬衫前襟。
够了。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背叛,都已***裸地摊开在他面前。温情脉脉的面纱被彻底撕碎,露出底下最丑陋、最肮脏的真相。
靳承舟放下酒瓶,瓶底与桌面撞击发出沉重的闷响。他抬手,抹去下巴上的酒渍,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粗粝。他走到书桌前,弯腰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指尖在冰冷的玻璃碴上划过,带出一丝细微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
他解锁屏幕,无视那蛛网般的裂痕,点开阿哲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
亲子鉴定报告冰冷的结论再次刺入眼帘。他面无表情地掠过,直接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关于周屿朗的详细资料。
照片上的男人,年轻,张扬,带着一股底层爬上来的、掩饰不住的野性和不驯。资料详尽得令人发指:周屿朗,27岁,澜城本地人。父母早亡,由奶奶在城中村棚户区拉扯大。高中肄业,混迹社会底层,做过混混、酒吧保安、小额信贷公司的打手……直到几年前,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搭上了苏晚棠这条线。资料显示,苏晚棠利用靳承舟的关系和金钱,暗中资助周屿朗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汽车改装店,甚至帮他摆平过几次因非法改装和斗殴惹上的麻烦。两人私会的频率、时间、地点大多是那个汽车改装店的二楼休息室,以及几家隐蔽的快捷酒店,都被阿哲用最简洁的文字和清晰的***照片一一罗列。
看着照片里苏晚棠和周屿朗在昏暗灯光下相拥、亲吻的画面,看着他们出入快捷酒店的背影,靳承舟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那抹狞厉的弧度却越来越深。
原来如此。
所谓的“高中同学情谊”,所谓的“他人不错,就是运气差点”,所谓的“帮个小忙”……都是铺垫!都是她苏晚棠用他靳承舟的钱和势,在豢养她的情夫!
而他,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被蒙在鼓里整整七年!还替他们养大了孽种!
靳承舟关掉文件,将手机扔回桌上。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背影在城市的霓虹映照下,挺拔如山岳,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孤绝气息。
他需要绝对的冷静。愤怒只会干扰判断。他要的不是一时冲动的杀戮,而是精准的、彻底的、足以碾碎对方灵魂的报复!他要苏晚棠和周屿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他们用最惨烈的方式,为自己肮脏的背叛付出代价!
还有靳安……那个孩子。
想到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靳承舟的心脏再次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被更深的冰寒覆盖。孩子是无辜的?不,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是苏晚棠背叛的铁证!是他靳承舟人生最大的污点!
怎么处理这个孩子?靳承舟的眼中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冰冷的算计。是工具?是诱饵?还是……彻底摧毁苏晚棠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运转、碰撞、成型。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报复计划,如同黑暗中的蛛网,正以他为中心,无声而迅猛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极少数心腹知道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靳先生。”是阿哲沉稳的声音。
“阿哲,”靳承舟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启动‘清道夫’计划。目标一:周屿朗的‘极速领域’改装店。我要它三天之内,从澜城彻底消失。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目标二:周屿朗本人。暂时不要动他,给我盯死,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动向。另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刺眼的亲子鉴定报告副本,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通知林院长,报告原件销毁。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阿哲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还有,”靳承舟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淬毒的寒意,“替我准备一份‘礼物’……给靳安的‘礼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应道:“是,靳先生。需要什么类型的‘礼物’?”
靳承舟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冰冷的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夜色。
“一份……能让他永远记住,他到底是谁的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