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顶尖神经外科医生,专治罕见“人格解离症”,
用靶向电极清除患者脑内滋生的“异体人格”。 手术台上,
我的病人突然睁眼嘶吼:“医生!你颅内的‘他’在看着我们!” 我嗤笑,
认为只是病态呓语,继续调整电极。 突然,无影灯映出我扭曲的影子,
那影子竟在对我狞笑! 病人猛地挣脱束缚,用手术刀抵住我脖子:“‘他’要出来了!
快逃!” 监控室传来丈夫的咆哮:“别信!她在骗你植入‘种子’!
” 我颤抖着摸向自己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病人一模一样的青金色诡异纹身。
浓稠的消毒水气味,
混合着金属、臭氧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来自颅骨内部的、若有似无的甜腥气,
构成了第七手术室恒定的背景音。惨白的无影灯光,如同神祇冷漠的审视,
毫无死角地泼洒在中央手术台上那具被绿色无菌单覆盖的躯体上,
只露出一个被精密头架固定、剃光了头发的头颅。头颅的主人,
代号“蚀脑者”档案中的“零号病人”,柳烟。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天体物理学家,
却在一年前开始被一种极其罕见、被医学界暂时命名为“人格寄生症候群”的恐怖疾病侵蚀。
她的脑内,如同肥沃的土壤被外来菌丝疯狂侵占,
滋生出一个自称“观测者”的、拥有独立思维逻辑和记忆的“异体人格”。
这个“观测者”不仅与柳烟争夺身体控制权,
更表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对“宿主”大脑结构本身的病态兴趣和改造欲。而我,沈昭,
就站在这生死边界的手术台旁。深绿色的手术服包裹全身,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寒潭的眼睛。指尖稳定,
握持着那柄价值连城、由我自己设计的“清道夫”系列靶向神经电极。冰冷的金属尖端,
在无影灯下闪烁着致命的幽蓝光泽。我是“蚀脑者”项目的首席负责人,
也是全球少数几个能驾驭这种精密到神经元级别“清除”手术的医生。我的任务,
是找到并彻底摧毁柳烟脑中那个名为“观测者”的寄生人格。“生命体征稳定。
脑波监测显示‘观测者’处于深度抑制状态,活跃度低于阈值3%。
” 助手冷静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带着电流的微噪。“很好。” 我的声音透过口罩,
略显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启动‘清道夫’导航系统。
定:左侧杏仁核边缘、海马体CA3区、前额叶背外侧皮层——‘观测者’的核心锚点区域。
”视野中,增强现实手术导航界面瞬间激活。柳烟大脑的三维模型悬浮在我眼前,
复杂交错的神经网络被渲染成幽蓝色的光丝,其中三个区域被刺目的猩红光圈牢牢锁定,
如同肿瘤。那是“观测者”盘踞的巢穴。我手中的电极,
就是深入敌巢、执行精准灭绝的利刃。嗡——电极尖端发出微不可闻的蜂鸣,
精准地刺入预定坐标点。屏幕上,代表“观测者”活跃度的猩红曲线,
如同被扼住咽喉的毒蛇,剧烈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迅速、稳定地向下滑落。
1.8%…1.5%…1.2%……清除在稳步进行。一种熟悉的、掌控全局的微热感,
沿着神经末梢流淌。我是猎手,是清道夫,是秩序的维护者。这些寄生的“异体人格”,
不过是大脑这台精密仪器偶然产生的错误代码,而我,就是负责删除它们的工程师。
“核心锚点活性压制成功,开始扫描次级扩散网络…” 我下达指令,
目光紧盯着悬浮的脑模型上开始蔓延开的、代表“观测者”残余连接的淡红色细丝。
手术进入了更精细、也更耗神的阶段。就在这时。手术台上,
那颗被牢牢固定在头架中的头颅,猛地动了一下!幅度不大,却极其突兀!
像一具被电流击中的尸体!我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瞬间凝滞在电极操控杆上!紧接着,
更骇人的一幕发生了!柳烟的眼睛,
那双原本在强效神经抑制剂作用下紧闭的、覆盖着消毒薄膜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不是茫然,
不是苏醒的迷蒙。那双眼睛里,瞳孔在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缩成了针尖般大小,
眼白上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里面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的、撕裂灵魂的恐惧!
仿佛她正目睹着地狱之门在眼前洞开!“呃…呃…呃啊——!!!
”一声嘶哑到不成人声的、仿佛从破碎气管深处挤压出来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警告的嚎叫,
骤然撕裂了手术室冰冷的寂静!那声音穿透了口罩和面罩,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穿透力,
狠狠撞进我的耳膜!“怎么回事?!抑制剂失效?!脑压?!
” 监控室里传来助手失控的惊呼!“不…不…医生!” 柳烟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眼球疯狂地转动,试图聚焦,最终死死地、如同烧红的铁钉般钉在了我的脸上!
她的身体在束缚带下剧烈地挣扎、抽搐,手术台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她的嘴唇,
在透明的氧气面罩下,扭曲着,翕动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
挤出几个破碎、却清晰得如同冰锥凿击的音节:“医生!
你…你颅内的…‘他’…在看着我们!!!”颅内的…“他”?看着…我们?!嗡——!
仿佛有一根冰冷的钢针,从我的天灵盖狠狠刺入,贯穿了整个脊柱!荒谬!极致的荒谬!
这是病入膏肓的呓语!是“观测者”在濒死前最后的反扑和蛊惑!“加大镇静剂剂量!立刻!
她的人格在崩溃边缘!是‘观测者’的垂死挣扎!”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强行压下心头那瞬间翻涌起的、冰冷的不适感。
我是医生!我清醒无比!我的大脑干净、纯粹,没有任何寄生者!我是猎手,不是猎物!
我强迫自己重新聚焦,视线离开柳烟那双充满疯狂警告的眼睛,
死死锁住导航屏幕上那些代表“观测者”残余的、正在疯狂蠕动试图重新连接的猩红细丝。
必须立刻完成清除!不能让这垂死的毒蛇再有任何反噬的机会!
手指重新握紧冰冷的电极操控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深吸一口气,
准备进行最后一击,彻底湮灭那个盘踞在柳烟脑中的幽灵。
就在我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悬浮脑模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手术台旁边,
那巨大、光洁如镜的不锈钢器械推车侧面。无影灯惨白的光线,清晰地投射在上面。
映出了我的影子。一个穿着深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帽子、手持电极、微微俯身的医生影子。
这本该是我。然而……在那个清晰的倒影中,那个“我”……没有动。真正的我,
因为柳烟的嘶吼和内心的波动,身体有着极其细微的调整动作。但倒影里的“我”,
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那里,维持着上一个姿势。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倒影里,那个“我”的嘴角……被口罩遮挡的部分,在光滑的不锈钢镜面上,
竟然极其清晰地……向上拉扯!
拉扯出一个完全不属于沈昭的、充满了恶意、嘲弄和一种冰冷非人感的……狞笑!
那狞笑如此清晰,如此邪异,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正透过这光洁的镜面,
无声地嘲笑着我的震惊和否认!“呃!”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抽气声,
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握着电极杆的手猛地一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
四肢百骸如同被瞬间浸入冰水!幻觉?是高度紧张下的视觉扭曲?
还是无影灯角度造成的诡异光效?不可能!那狞笑如此生动!如此……邪恶!
就在我心神剧震、目光死死焦着在不锈钢推车镜面上那个凝固狞笑的倒影时——“嗬!!!
”一声如同野兽濒死的、用尽生命最后力气的嘶吼从手术台上炸开!柳烟!
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恐怖到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
束缚带在令人牙酸的崩裂声中猛地断开一根!她那只未被完全束缚的右手,
如同挣脱了地狱锁链的鬼爪,带着一种绝望的、玉石俱焚的疯狂,闪电般抓向旁边器械台上!
那里,躺着一柄用于紧急开颅的、锋利无比的柳叶形手术刀!
冰冷的金属刀柄被她滚烫、布满冷汗的手死死攥住!“不——!” 助手在监控室失声尖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注意力还在那个狞笑的倒影上,身体还处于僵直状态!
柳烟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她挣脱束缚、抓刀、暴起,一气呵成!
带着消毒液和橡胶手套味道的、滚烫而颤抖的身体,如同炮弹般撞进我的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器械推车上,发出哐当巨响!
推车上的器械哗啦散落一地!混乱中,我试图抓住她持刀的手腕,
但那手臂上爆发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被神经抑制剂控制的病人!
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殉道般的疯狂光芒!
汗水、泪水、还有嘴角因为过度嘶吼而溢出的血沫,混合着刺鼻的恐惧气息,
喷在我的面罩上!“快逃!!!” 她嘶哑的、带着哭腔和极致恐惧的声音,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耳膜上!与此同时,那柄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带着冰冷刺骨的杀意,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抵在了我右侧颈动脉之上!
锋利的刀尖甚至刺破了薄薄的手术服和皮肤,一丝尖锐的刺痛和温热的液体瞬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