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王小雨趴在出租屋的小桌上，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朋友圈发了又删，删了又发。

"今天起，我要好好生活。"最终还是删了。二十六岁的她刚被公司裁员，

银行卡里只剩下三千二百块钱，房租还有半个月就到期。更要命的是，

昨天她在商场里撞见了分手三年的初恋男友张浩然。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西装革履，

身边跟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两人有说有笑地从她面前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而她，

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拎着从打折区买来的便宜包，像个透明人一样被忽视。

王小雨记得三年前分手那天，张浩然说："小雨，我们不合适。你太平凡了，

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那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觉得天都塌了。

她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哭了整整一个星期，不吃不喝，朋友小李差点要叫救护车。

现在想想，分手确实是对的，只是这个"对"字，刺得她心口发疼。她起身走到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自己。眼圈发黑，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得像白纸。

这就是张浩然口中"平凡"的她，确实配不上现在光鲜亮丽的他。手机突然响了，

是妈妈的电话。"小雨啊，你舅舅说他公司缺人，要不你回来算了？家里给你安排个相亲，

隔壁王阿姨的儿子人挺老实的。""妈，我不回去。"王小雨的声音有些哑。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图什么？每个月房租水电就要两千多，工资还不够花的。

找个稳定工作，找个老实人嫁了多好。你看你表姐，老公虽然长得不咋样，但是人踏实，

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王小雨挂了电话，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回去？

那就真的成了张浩然口中的"平凡"了。她不甘心，她还年轻，她还有机会证明自己。

她打开电脑，开始投简历。一份、两份、三份......每投一份，

她就在心里默念一遍：王小雨，你一定可以的。第二章第二天一早，

王小雨穿上唯一一套正装去面试。这套衣服还是两年前买的，领子已经有些发黄，

但她熨得很平整。她在公交车上反复练习自我介绍，手心里全是汗。

面试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李总，她看了看王小雨的简历，

眉头微微皱起："你之前没有销售经验？""没有，但我愿意学。""为什么想做销售？

这个工作很辛苦，而且不稳定。"王小雨深吸一口气："我想改变自己。

我想证明我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李总被她的坦诚打动了，笑了："好，我给你个机会。

试用期三个月，底薪三千，提成看业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三个月没开单，

就得走人。""我明白。"走出公司大楼，王小雨深深吸了一口气。路边的梧桐叶子正黄，

秋风吹过，几片叶子飘落在她肩膀上。她小心翼翼地拿下来，放在手心里。新的开始，

从这一刻开始。销售这份工作比王小雨想象的难多了。第一天上班，

老员工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小妹妹，你这样的新手，三个月开一单都算幸运的。

"她被分到了最难搞的客户群体——小企业主。这些人精明得很，一听是新人就直接挂电话。

王小雨每天要打一百多个电话，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但预约到的客户寥寥无几。第一个月，

她一单都没开，工资扣完各种费用，到手只有两千八。那天发工资，她看着银行短信，

眼泪差点掉下来。同事们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看吧，我就说她不行。

""销售哪有那么好做的，以为随便来个人都能干？""估计下个月就走了。

"连李总也开始质疑当初的决定，经常在会议上点名批评她："王小雨，

你这个月的业绩是零，你觉得这样下去合适吗？"王小雨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看销售技巧的书，

在网上看各种培训视频，模仿那些销售高手的话术。晚上十点还在打电话约客户，

她的声音都哑了，人也瘦了一圈。邻居都抱怨她太吵，房东也警告过她好几次。

第三章第二个月的某一天，王小雨终于约到了一个愿意见面的客户。那是个开小餐厅的老板，

人很和气，但也很精明。"小姑娘，我看你挺用心的，但是你们公司的价格确实贵了点。

"王小雨心里着急，但表面保持冷静："叔叔，我知道价格是个问题，

但是我们的服务质量确实好。您看，

我可以给您申请一个新客户的优惠..."经过两个小时的谈判，她终于开了第一单，

提成五百块。那天晚上她买了瓶啤酒，一个人在楼顶坐到天亮，看着城市的灯火慢慢熄灭，

又慢慢亮起。"王小雨，你做到了。"她对着天空说。有了第一单的经验，

王小雨开始找到了感觉。她发现每个客户都有不同的需求和顾虑，不能用同一套话术。

她开始细心观察每个客户的特点，量身定制沟通方式。第三个月，她开了三单。第四个月，

五单。第五个月，八单，成了部门第二名。同事们的态度开始转变，从嘲笑变成了惊讶，

再变成了羡慕。李总也对她刮目相看，开始让她参与一些重要客户的谈判。半年后，

王小雨已经是公司的销售冠军。她搬出了那个破旧的出租屋，在市中心租了一个小一居室。

虽然不大，但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还有一个小阳台可以晒太阳。

李总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小雨，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做什么？

"王小雨正在整理客户资料。"自己开公司。我认识几个朋友，都是做相关行业的，

可以合伙。现在市场很好，正是机会。"王小雨心动了，但银行卡里的数字让她冷静下来。

她现在月入过万，但想要创业，这点钱远远不够。而且创业的风险很大，万一失败了，

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那天下班路上，她路过一家奶茶店，

透过玻璃看到张浩然正在和那个女人说话。女人哭了，妆都花了，张浩然的表情很不耐烦，

不停地看手表。王小雨停下脚步，不是因为心疼，而是突然觉得，

这个曾经让她觉得高不可攀的男人，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会不耐烦，

会厌倦，会对哭泣的女人感到厌烦。她转身离开，心情出奇地平静。

第四章王小雨决定创业是在那年冬天。她攒够了启动资金，加上李总介绍的合伙人投资，

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就是个十几平米的小办公室，一张桌子，

两把椅子，一台电脑，还有满墙的计划表和客户资料。她一个人既做销售又做客服，

既要跑业务又要做账，累得像个陀螺。但她开心，这是她自己的事业，

每一分钱都是她亲手赚来的。创业的第一个月很艰难，只有两个小客户，营业额刚够交房租。

王小雨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中午就吃泡面，晚上经常熬到凌晨。她的体重掉了十斤，

但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好。"你这是何苦呢？"小李来看她，心疼地说，

"你之前在公司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受罪？""因为我想要更多。

"王小雨放下手里的工作，"我想证明，我不止是一个能做销售的人，我还能做老板。

""可是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搞坏的。""没关系，年轻的时候不拼一把，什么时候拼？

"第三个月，王小雨的业务开始好转。她接了几个大单子，还招了一个助理。

办公室虽然还是那么小，但至少不用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了。那天她正在和客户谈合同，

门口响起敲门声。"进来。"门开了，张浩然走了进来。王小雨愣了愣，

手里的笔停在半空中。他还是那么英俊，但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发黑，下巴上有胡茬。

"小雨？"张浩然的表情比她还惊讶，"你...你在这里上班？""这是我的公司。

"王小雨平静地说，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执照，"你找谁？"张浩然四处看了看，

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墙上贴着各种业绩图表，桌上堆着厚厚的合同，

还有一面锦旗写着"服务优秀"。"你的...公司？"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有什么事吗？我还有个会。"王小雨看了看手表，"十分钟后还有客户要来。

""我...我想找你们做个项目。"张浩然有些结巴，"听朋友介绍说你们这里服务很好。

"王小雨让助理倒了茶，正式地和他谈了二十分钟。项目不大，但利润不错，

是个给公司做品牌推广的活儿。"合作愉快。"她伸出手，完全是商务范儿。

张浩然握住她的手，迟疑了一下："小雨，你...变了很多。""人总是要长大的。

"她抽回手，"合同明天我让助理发给你，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送走张浩然后，

王小雨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三年了，再见面时她心如止水，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她以为会心跳加速，以为会紧张，以为会有各种复杂的情绪，但什么都没有。"老板，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助理小张好奇地问。"以前的朋友。"王小雨回答得很简单。

第五章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张浩然隔三差五就来公司，名义上是沟通工作，

但王小雨感觉得出来，他在试探什么。他会故意绕远路经过她的办公室，

会找各种借口延长谈话时间，会在不经意间提起以前的事情。"你记得吗？

我们以前经常去那家面馆吃面。""记得，那家店已经关了。"王小雨头也不抬地看着电脑。

"是吗？那真可惜。"张浩然顿了顿，"他们家的牛肉面特别好吃。""嗯。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张浩然看着埋头工作的王小雨，心情复杂。她变了太多，

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开心半天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专业、独立、自信，

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小雨，你现在有男朋友吗？"这天，他终于问出了口。

"这跟工作有关系吗？"王小雨停下敲键盘的手，抬头看他。"我...我只是关心你。

""谢谢，不需要。"她的声音很冷静，"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请保持专业。

"张浩然沉默了一会儿："你还在生我的气？"王小雨放下手里的工作，

认真地看着他："生气？为什么要生气？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

""可是我现在觉得...""张浩然。"王小雨打断他，"我们已经结束了。

""可是我想...""不管你想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王小雨的语气很坚决，

"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

"张浩然的脸色变了变："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些话吗？我可以解释。""不需要解释。

"王小雨起身，"项目明天就能完工，到时候我会把所有资料发给你。如果没有其他事，

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私人接触。""小雨，我们能不能...""不能。"这次，

是王小雨先离开了房间。她走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城市的车流在脚下穿行，

远山在夕阳下显得朦胧。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自己，现在觉得既陌生又可笑。

人真的会变的，她想。三年前她以为没有张浩然就活不下去，现在她发现，

没有他她活得更好。第六章项目结束后，王小雨以为张浩然不会再出现。没想到一个月后，

他又带着新项目来了。这次的项目比上次大得多，涉及金额也更高。"这次的项目比较复杂，

可能需要长期合作。"张浩然说，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王小雨看了看合同，

利润确实很可观，但她有些犹豫。她不明白张浩然为什么一定要找她的公司，

市面上比她专业的公司多得是。"怎么，你不想接？"张浩然紧张地问。

"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们？"王小雨直接问，"以你们公司的规模，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张浩然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你们专业。""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王小雨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读出什么，但他掩饰得很好。最终，

商人的理性战胜了个人情感，她签了合同。这个项目确实复杂，需要经常沟通。

张浩然几乎每周都要来两三次，有时候还需要加班到很晚。王小雨发现他变了很多。

以前的张浩然自信张扬，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优越感。现在的他变得谨慎，

说话前总要考虑再三，生怕说错什么。"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一次，

王小雨忍不住问。"什么？"张浩然抬起头，眼里有疲惫。"你看起来...不太好。

"张浩然苦笑了一下："工作压力大。""只是工作？""还有...其他的事。

"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王小雨没有继续问。她不想知道他的私事，

也不想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那天晚上十点，公司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小雨正在整理资料，准备下班，张浩然突然放下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饿了吗？

我去买点夜宵。"他说。"不用，我一会儿就走。""小雨。"张浩然突然叫住她，

"我有话想对你说。"王小雨没有抬头："工作上的话现在说，私人的话我不想听。

""我想说的是..."张浩然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很轻，"我后悔了。

"王小雨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看他："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说的那些话，后悔放弃了我们。"张浩然走到她面前，

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小雨，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的。"第七章"后悔什么？

"王小雨的声音很平静。"后悔当初说的那些话，后悔放弃了我们。"张浩然走到她面前，

"小雨，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的。"王小雨终于抬起头看他："你确定？""确定。

""那你身边那个女人怎么办？"张浩然愣了愣："你说谁？""就是我在商场见到的那个。

穿红色外套，长得挺漂亮的。"王小雨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描述一个陌生人。"哦，她啊。

"张浩然有些尴尬，"我们早就分手了。""为什么分手？"王小雨好奇地问，

就像朋友间的闲聊。"因为...因为我发现我忘不了你。"张浩然的声音很小。

王小雨笑了，不是嘲讽，而是真的觉得有趣："所以你现在又想起我的好了？""不是想起，

是一直都知道。"张浩然急切地解释，"我只是当时太幼稚，以为...""以为什么？

""以为外面的世界会更精彩。"张浩然苦笑，"结果发现，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好。

"王小雨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动作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张浩然，你知道吗？

三年前你说我平凡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我哭了整整一个星期，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张浩然的脸色变了："小雨，我...""但是现在，我觉得平凡挺好的。

"王小雨继续说，"我是平凡，但我过得很充实。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

有自己的生活。我不需要谁来拯救，也不需要谁来成全。""小雨...""我没有拒绝，

也没有接受。"王小雨拿起包，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那就证明给我看。""什么证明？"张浩然紧张地问。"你自己想。"王小雨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如果你只是一时冲动，那现在收回这些话还来得及。"说完，

她就离开了，留下张浩然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满脸困惑。第二天，张浩然来得比平时早。

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还有一袋早餐。"你吃早餐了吗？"他有些局促地问。"吃了。

"王小雨接过咖啡，"谢谢。""不客气。"张浩然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

"关于昨天的话...""工作时间不谈私事。"王小雨打开电脑，"今天的方案你看了吗？

"张浩然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老老实实地谈工作。第八章王小雨的话让张浩然陷入了思考。

他开始回想这三年来的经历。分手后，他确实交了女朋友，那个叫林雨晴的女人。她很漂亮，

很聪明，工作能力也很强，按理说是很理想的对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雨晴虽然聪明，但缺少王小雨的那种温暖；她虽然漂亮，

但笑容总是带着计算；她虽然能干，但从来不会像王小雨那样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开心半天。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林雨晴总是在跟别人比较。比工资，比房子，比车子，比男朋友。

她从来不满足，总是觉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你看人家公司的经理，年薪五十万，

你什么时候能升到那个位置？""我同学的男朋友给她买了个一万多的包，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我们不能总是这样下去，你得有上进心。

"张浩然渐渐开始厌倦这样的对话。他想起王小雨，她从来不会这样。

她会为他加班到很晚而心疼，会为他的一点点进步而高兴，会在他失落的时候默默陪在身边。

分手是林雨晴提出的。她说她遇到了更好的选择，一个海归硕士，家里有钱有势。"张浩然，

我们不合适。"她说，"你太安于现状了，我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张浩然脸上。他想起三年前，他也对王小雨说过类似的话。

原来被人嫌弃是这样的感受。第二天，张浩然照常来公司，但明显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