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舌尖上的咒语
林薇——现在该叫埃拉拉了——每天早上都会坐在这儿，捧着一本图画书，听母亲伊莎贝拉读故事。
伊莎贝拉的声音像浸过蜂蜜，软糯温润，可埃拉拉只能听懂零星几个词。
比如“兔子月亮森林”，更多时候，她只是看着书页上色彩鲜亮的插画，假装自己沉浸其中，脑子里却在疯狂进行中英互译练习：“刚才那个词是‘跑’还是‘跳’？
她皱眉的时候是不是在问我听懂了吗？
父亲奥利弗是个不苟言笑的巫师，在魔法部工作，每天回家都会带块蜂蜜公爵的糖给她。
他的大手很宽厚，摸她头发时总是轻轻的，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有次埃拉拉半夜被噩梦惊醒，迷迷糊糊中看见他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根发光的魔杖，魔杖顶端的光点像颗小星星，在黑暗里轻轻晃动。
“Lumos（荧光闪烁）。”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量。
埃拉拉睁大眼睛，看着那团温暖的光。
原来这就是魔法，不是阁楼里失控的冲撞，而是这样温柔的守护。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学室友，总说要找个会“魔法”的男朋友，现在看来，她这便宜老爹就挺合适。
被拐走的阴影成了她最好的伪装。
伊莎贝拉和奥利弗从不在她面前提那段经历，只当她是受了惊吓，变得沉默寡言。
埃拉拉顺水推舟，每天除了点头摇头，最多说几个简单的词：“YesNoThank you”。
有次伊莎贝拉教她认餐具，指着勺子说“spoon”，她脑子一抽答了句“瓢羹”，夫妻俩愣了半天，最后奥利弗摸着下巴说：“看来她还记得一些东方的词汇。”
——他们居然知道她是东方来的？
埃拉拉心里咯噔一下，后来才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真相：她的生母是位来自东方的女巫，生下她后不久就病逝了，奥利弗带着她再婚嫁给伊莎贝拉，却在一次麻瓜集市上被黑巫师拐走。
“你母亲的故乡在很远的东方，那里有很古老的魔法。”
伊莎贝拉给她梳头发时，会指着世界地图上那片广袤的土地，“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看看。”
埃拉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很远的东方，她的故乡，此刻却在战火里煎熬。
有天晚上她偷听到奥利弗和伊莎贝拉的谈话，提到“麻瓜战争东方危险”，那些词语像冰锥刺进心里。
她躲在被窝里，借着月光翻着从家里找到的旧地图，手指划过那个熟悉的轮廓，眼泪无声地掉在枕头上。
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
她这小身板，别说救国了，怕是连枪子儿都躲不过。
“要变强。”
她对着天花板无声地说，“至少得先把英语练好。”
于是白天的图画书换成了《初级巫师英语会话》，晚上等养父母睡熟后，她就躲在被窝里开小灶。
床头柜上放着奥利弗用过的旧羽毛笔，她用它在羊皮纸上默写单词，把“Expelliarmus（除你武器）”写成“开除你的胳膊”，自己对着翻译笑了半天。
伊莎贝拉教她念简单的咒语发音，她总忍不住在心里翻译成古文：“Wingardium Leviosa（ Wing-gar-dium Levi-o-sa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不就是“羽飘术”嘛，古人要是会这个，搬个家都不用请镖局。
两年时间像沙漏里的沙，悄无声息地溜走。
埃拉拉的英语从磕磕绊绊到能流利对话，甚至能和奥利弗讨论《魔法史》里的细节。
她不再是那个缩在飘窗上沉默的小女孩，会在餐桌上和伊莎贝拉争论南瓜汁和柠檬汁哪个更配烤饼，会缠着奥利弗教她辨认草药。
“爸爸，麻瓜世界的外交官需要学什么？”
有天晚餐时，她突然问道。
奥利弗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以后去东方，”埃拉拉扒拉着盘子里的豌豆，语气认真，“我想让那里的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伊莎贝拉握住她的手，蓝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埃拉拉笑了，心里却藏着个更宏大的计划。
她查过魔法部的资料，知道巫师界也有国际交流机构，只要足够强，就能拥有话语权。
她要学最厉害的魔法，要站到最高的地方，总有一天，要让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也能沐浴到和平的光。
这天下午，她正在花园里练习奥利弗教的“Reparo（修复如初）”咒，试着把摔碎的瓷杯复原。
咒语念到第三遍时，瓷片终于颤巍巍地合拢，虽然还有道裂痕，但总算不像堆垃圾了。
她正得意地拍手，忽然听见猫头鹰扑棱翅膀的声音。
一只灰棕色的猫头鹰落在她面前的篱笆上，嘴里叼着个羊皮纸信封，信封边缘印着个醒目的徽章——一只展开的雄鹰，爪子里抓着盾牌。
埃拉拉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徽章，她在奥利弗的旧书里见过。
猫头鹰歪着头，把信封往她面前推了推。
她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羊皮纸粗糙的纹理，信封上用翡翠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字：埃拉拉·格林 收艾拉拉庄园 花园 飘窗下第三块石板旁地址精准得可怕。
她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羊皮纸，一行优雅的花体字映入眼帘：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巫师）亲爱的格林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己获准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
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派专人前来陪同您购买所需物品。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 谨上霍格沃茨……埃拉拉捏着羊皮纸的手指微微颤抖。
原来那些失控的力量不是偶然，原来她真的是个巫师。
那个只存在于书本和电影里的魔法学校，就这样向她递来了邀请函。
她抬头望向天空，云朵像棉花糖一样飘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当外交官的计划还没实施，居然先收到了巫师入学通知书？
这展开，好像比她想象的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