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堂姐推下28楼时,她踩着我的血笑:“废物就该待在垃圾堆。”再睁眼,回到十八岁,
她正***我裙底照准备造黄谣。这次我提前在全家装了窃听器。
听着他们密谋让我高考落榜、抢我录取通知书。我笑着修改志愿,把顶尖学府换成野鸡大学。
庆功宴上,堂姐炫耀通知书时,我放出她***的***。“清华高材生,就靠这个加分?
”她尖叫扑来,我按下录音键——“推我下楼时,没想过会有今天吧?”全场死寂中,
她疯了般去抢录音笔。我却看向桌面:那支录下所有罪证的笔,不见了。风。
冰冷、狂暴、带着城市最顶端特有的腥气,像无数把钝刀刮过我的脸颊和身体。
失重感猛地攫住心脏,狠狠一攥,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抽干。视野里,
脚下这座吞噬了无数梦想与生命的钢铁丛林在疯狂旋转、上升,又或者,是我在飞速坠落。
无数闪烁的霓虹灯牌、冷漠的楼宇轮廓、远处高架桥上流动的车灯,
扭曲成一片模糊而狰狞的光带,飞速向上逃离。二十八楼。身体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发出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朵,
像一捆干柴被狠狠折断。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瞬间从口鼻、从身体的每一个裂口汹涌而出,浸透了薄薄的衣料,
在地面迅速洇开一片粘稠、深暗的图案。意识像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着,
视野边缘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就在那仅存的、狭窄的光明视野里,
一双精致昂贵的名牌高跟鞋,踏着优雅而冷酷的节奏,
踩进了那片正缓缓扩大的、属于我的温热粘稠之中。鞋尖沾上刺目的猩红。“林晚,
”堂姐林薇薇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虚伪惋惜,
却又淬着毒蛇般的冰冷,“你说你,活着多累?何必呢?”高跟鞋的细跟碾了碾,
鞋底传来令人作呕的粘腻声响。我残存的感官清晰地捕捉到那令人齿冷的摩擦感。“废物,
”她轻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濒死的神经,“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堵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烧般的痛。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廉价吸顶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墙角挂着几缕顽固的蛛网。不是冰冷刺骨的天台,
也不是粘稠绝望的血泊。是家。我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浑浊的空气,
试图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呕吐感。冷汗浸透了单薄的棉质睡衣,紧紧贴在皮肤上,
带来一阵阵战栗的凉意。我回来了?手指颤抖着,近乎痉挛地摸向床头柜。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我的旧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房间的昏暗。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2018年5月12日,下午3点07分。
**这个日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记忆深处。十八岁。高三。距离高考,
还有不到一个月。距离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意外”,仅仅过去不到三个小时。下午两点多,
我因为“急性肠胃炎”被班主任从课堂上紧急叫走,送回了家。回家后昏昏沉沉,倒头就睡。
现在明白了。哪有什么肠胃炎?不过是林薇薇在我水杯里加了点“料”,
好为她接下来的“行动”扫清障碍。几乎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门外,极其轻微地,
传来“咔哒”一声。轻得像老鼠啃噬木头,却又精准地刺破了我刚刚经历死亡的神经。
那是老式门锁被从外面小心翼翼拧动的声音。我家这扇用了十几年的破木门,
门轴早已锈蚀不堪,每次开关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但此刻,
那声响被刻意压抑到了极限,只有贴耳细听才能勉强捕捉。来了。心脏骤然缩紧,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我猛地闭上眼,身体保持着蜷缩的睡姿,
只有睫毛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门轴发出极其缓慢、压抑的“吱呀——”声,像垂死之人的叹息。
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
一个穿着浅粉色家居服的身影,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林薇薇。
她甚至没往床上看一眼,径直走向我放在书桌角落、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目标明确。
动作轻巧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熟练。她拉开书包拉链,摸索着,很快,
从里面掏出一个用碎花布包着的、边缘已经磨损的硬皮笔记本。那是我的日记本。
她迅速翻到中间某一页,抽出一张折叠得很仔细的纸片。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
打开摄像头,对准了那张纸片。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半边脸,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志得意满的笑意。那笑意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我的神经。
那张纸……是我写给隔壁班那个总是穿着白衬衫、笑起来有虎牙的男生的情书。很稚嫩,
很笨拙,满纸都是少女羞怯又热烈的幻想。它本该是我青春里一个笨拙而美好的秘密。
但在林薇薇手里,它将变成摧毁我的武器。只需要几个恶意裁剪的角度,
配上她精心编造的“林晚私生活混乱”、“为追男生不惜倒贴”之类的谣言,
前夕的校园里引爆……足够让一个本就沉默寡言、没有父母庇护的女孩彻底“社会性死亡”,
甚至精神崩溃。前世,这张照片和随之而来的谣言,确实像硫酸一样,
腐蚀了我最后一个月的高三生活,也间接导致了我高考发挥严重失常。
手机摄像头无声地闪烁着,拍下了那张承载着我青涩心事的纸。
林薇薇满意地将纸片按原样折好,塞回日记本,再放回书包。动作一气呵成,
流畅得令人心寒。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没忘记用手背轻轻拂了拂书包表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仿佛在清除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然后,她转过身,目光终于投向床上“熟睡”的我。
那目光不再是平时的虚伪亲热,而是***裸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
像在看一团碍眼的垃圾。她无声地撇了撇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踮着脚尖,
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咔哒。”锁舌落下的轻响,
在死寂的房间里却如同惊雷。床上,我猛地睁开了眼睛。黑暗里,
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林薇薇,我的好堂姐。还有我亲爱的叔叔林国栋,
慈爱的婶婶王美娟,以及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堂弟林浩。前世,你们联手将我推进地狱。
这一世,地狱的门,该换你们去叩了。***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像被拉紧的弓弦,
每一秒都绷得笔直。高考的倒计时牌在教室里无声地翻过一页又一页,
空气里弥漫着油墨、汗水和浓重***混合的焦灼气息。而我,林晚,行走在这片焦灼之中,
却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表面上,
我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成绩中游、被堂姐林薇薇“照顾”着的孤女。上课时目光放空,
课间也总是独自缩在角落,偶尔被林薇薇“好心”地拉过去,接受她那些“妹妹你基础太差,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的“安慰”,引来周围同学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但没人知道,在我那廉价的外套内侧口袋里,贴身藏着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接收器。
耳机线巧妙地隐藏在披散的头发里,塞在耳道深处。那里面传来的,
是我另一个“家”的声音。深夜,台灯昏黄的光晕下,我将物理习题册摊开在桌面上,
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复杂的电路图。耳朵里,
接收器传来的却是叔叔林国栋书房里的密谈,
电流杂音也无法掩盖他声音里那种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油腻和贪婪。“……浩子的成绩,
你们当妈的心里没点数?”林国栋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的烟酒气,“二本线都悬!
指望他复读?复读不要钱?不要关系?”短暂的沉默后,
是婶婶王美娟压低的、带着点神经质的嗓音:“那……那丫头片子呢?她最近看着蔫蔫的,
上次模考好像还行?”“行个屁!”林国栋嗤笑一声,唾沫星子仿佛能通过电流喷到人脸上,
“也就那样,中不溜秋。她爸死前那点抚恤金早花得差不多了,她拿什么上大学?
指望我们供?门儿都没有!”“薇薇不是说……”王美娟迟疑着。“薇薇聪明着呢!
”林国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对女儿狠辣手段的赞许,“照片那事儿,效果多好!
现在学校里谁还正眼看她?天天低着头,跟个瘟鸡似的!这状态,能考好才怪!”他顿了顿,
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等她考砸了,分数一出来,
我们就把她那张录取通知书‘拿’过来!薇薇跟她长得有几分像,名字改个字,
再找老刘疏通一下学籍档案那边……神不知鬼不觉!名校,毕业证,好工作,
不就都是咱们薇薇的了?浩子以后也能沾光!这叫废物利用!
”接收器里传来王美娟恍然大悟般的吸气声,还有几声模糊的、赞同的哼哼。废物利用。
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贯穿大脑,最终烫在冰冷的心脏上。
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讨论着如何伪造我的“自愿放弃入学声明”,
如何利用我“精神不稳定”的理由堵住可能出现的质疑……每一个字,都淬着前世的毒液。
我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深深的墨点,慢慢洇开。
嘴角却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好啊。叔叔,婶婶,堂姐。你们不是想要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吗?
我给你们。***六月流火,蝉鸣聒噪得让人心头发慌。高考终于结束。放榜那天,
林家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喜庆”。叔叔林国栋特意请了半天假,红光满面,
婶婶王美娟更是从早上就开始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准备着丰盛的晚餐。
林薇薇穿着一条崭新的连衣裙,头发精心打理过,坐在沙发上,看似随意地刷着手机,
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断瞟向门口的眼神,泄露了她内心的焦灼与期待。只有我,
安静地坐在客厅角落那张旧得掉漆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杂志,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我无关。电话***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这份虚假的平静。
林国栋几乎是扑过去抓起电话听筒,声音洪亮得震人:“喂?刘老师?哎哟您好您好!
……查到了?……多少?!”他脸上的肌肉随着听筒里的声音剧烈地变化着,
从最初的志得意满,到瞬间的僵硬、难以置信,
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着狂怒和极度难堪的铁青色。“……什么?!三、三百五?!
”林国栋的声音陡然拔高,破了音,像只被踩了脖子的公鸡,“林浩?!他考了三百五?!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林国栋的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
握着听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猛地将听筒狠狠砸在座机上,
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客厅都安静下来。“废物!废物!!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地转向旁边沙发上看戏的林浩,“老子花那么多钱给你补课!
补到狗肚子里去了?!三百五?!你怎么不考个二百五回来气死我?!!
”林浩被他爸的暴怒吓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梗着脖子顶嘴:“考都考完了,吼什么吼!
又不是我想考这么点……”“你还敢顶嘴!”林国栋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抽过去。
“国栋!国栋你消消气!”王美娟慌忙扑上去阻拦,哭天抢地,“浩子他还小,不懂事啊!
这次不行,咱们复读,复读!啊?”“复读?复读不要钱?!钱呢?!钱从天上掉下来?!
”林国栋气得浑身发抖,鸡毛掸子指向旁边依旧“事不关己”的我,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看看!看看这个!都是你生的好儿子!指望他?指望他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老子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客厅里鸡飞狗跳,哭嚎声、怒骂声、摔打声混作一团。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短信提示音。
我慢吞吞地掏出那部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划开屏幕。
一条来自省教育考试院的官方短信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林晚同学:您的高考成绩已公布,总分658分。全省排名:第87名。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亮了我的脸,平静无波。在一片混乱中,我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暴怒的叔叔、哭嚎的婶婶、一脸无所谓的堂弟,
最后落在脸色煞白、眼神复杂地盯着我的林薇薇身上。“叔叔,”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客厅里的嘈杂,“我查到了。”哭骂声戛然而止。
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惊疑、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