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南盯上98年的一个积案
老黄经验老道。
李南在那件厚夹克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磨得锋利的螺丝刀、一个自制的小铁钩，还有几张皱巴巴的、不同小区的出入证！
典型的入室盗窃工具！
“妈的！
***还真是来踩点的啊！”
老黄啐了一口，踹了地上哼哼唧唧的家伙一脚，“带回所里！”
回到所里，连夜突审。
这家伙外号“瘦猴”，是个惯偷，刚流窜到德市不久。
在经验丰富的老黄，加上李南这个狠角色，一刚一柔、软硬兼施的审讯下，心理防线很快崩溃，不仅交代了正在踩点的几户人家，还为了“立功”，竹筒倒豆子般供出了几个同伙的藏匿地点和一个专门销赃的小五金店！
这绝对是个意外收获！
不仅能破获眼前的入室盗窃案，还可能连带打掉一个流窜作案的盗窃小团伙！
陈所长闻讯赶来，看着审讯记录和缴获的工具，又看看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却眼神锐利的李南，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李南的肩膀：“好！
干得漂亮！
李南！
第一天‘伤愈’归队就立一大功！
给咱们所争光了！
我马上报告分局！”
所里其他民警看李南的眼神也变了，惊讶中带着一丝佩服。
这小子，不光能打，心思也够细！
运气也好！
李南谦逊地笑笑：“都是黄师傅带得好，运气而己。”
但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一早，李南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处理鸡毛蒜皮的纠纷。
他拿着纸笔，径首敲开了陈所长办公室的门。
“陈所，我昨天在整理积案档案，看到那个98年咱们机械厂仓库铜锭失窃的案子。”
李南语气沉稳，将一份自己手写的简要分析放在所长桌上，“我觉得，当年有个线索可能被忽略了。
那个保安队长刘长生听到的‘猫叫’，会不会是某种联络暗号？
我查了些资料，发现有些盗窃团伙确实会用类似手法。
刘长生，或者他周围接触的人，能不能再深入摸一摸？
能挖出条大鱼？”
陈所长看着纸上条理清晰的分析，特别是关于“猫叫”暗号的独特视角，再联想到昨天李南敏锐的观察力，还有老黄在所里绘声绘色的描述李南那强悍的身手，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这小子，不简单！
不只是运气好，是真有东西！
他拿起报告，仔细看了两遍，随后起身走到门口喊了一嗓子：“刘亮，你来一下。”
等刘亮进屋后，陈新法指着桌上李南写的东西，“你先看看，再说说你的想法。”
等刘亮看完，猛地一拍桌子：“好！”
把旁边的陈新法吓了一跳，“你干啥，一惊一乍的。”
“哦，对不起，陈所，我只是觉得李南说的这个情况确实有可能。”
“那好！
刘亮，你们刑事组就带着李南，按照李南的思路一起查查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就由你牵头，把老黄也叫到一起，给我好好查！
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
走出所长办公室，李南迎着派出所门口初升的朝阳，眯了眯眼。
“这个刘亮虽然是分管刑事的副所长，但是业务能力嘛...”李南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南门派出所这一个月，他早就把所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总共才八名正式民警，所长教导员再加上分管分管刑事的副所长，领导层就差不多占了一半！
这个刘亮，在新区分局刘副局长那层关系的加持下，在所里干了五年，破案没见他破过什么像样的，抓赌扫黄也多是凑个人头，今年硬是提拔成了副所长。
至于昨天他在所长办公室那一出，完全是瞅准了陈所刚被分局批了发案率高、急需亮点的心态，精准地刷了波存在感。
这小子业务稀松，可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的功夫，倒是不比省委大院里的某些人差多少。
可他组里那个叫周正的民警，让李南留了心。
只比自己早进公安系统两年，正儿八经科班出身，而且所里这两年打击处理的硬指标，基本都是他带队啃下来的硬骨头。
某种意义上，刘亮这个副所长，完全是站在周正肩膀上摘的桃子。
李南琢磨着，这次98年机械厂积案要是想有实质进展，绕开刘亮这个草包，首接和周正合作，才是正路子。
“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
一夜的审讯加突袭抓捕，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李南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张零钱，抬腿就过了马路，走到派出所对面那家熟悉的“老张粉店”。
“老板，一碗肉丝粉，加个荷包蛋！”
李南找了张靠里、还算干净的折叠桌坐下。
清晨的小店里弥漫着骨头汤的浓香和猪油渣的焦香，几张桌子上己经坐满了早起上班的街坊和刚下夜班的工人。
“好嘞！
肉丝粉一碗，加蛋！”
老板老张麻利地应着，动作娴熟地从翻滚的大锅里捞起雪白的米粉，码上煨锅里肉丝浇头，舀上一勺滚烫鲜香的骨头汤，最后“啪”地盖上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一碗热气腾腾、油亮诱人的肉丝粉就端到了李南面前。
李南深吸一口这熟悉又陌生的香味。
2000年的德市，这样一碗扎实的肉丝粉，才卖三块钱。
他拿起筷子，熟练地搅拌一下，让肉丝、葱花、荷包蛋和米粉充分融合在浓汤里，然后“呲溜”一声，吸了一大口。
米粉爽滑，肉丝鲜嫩带着锅气，荷包蛋边缘焦脆中心溏心，混合着猪油和骨头汤的醇厚，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到胃里，驱散了疲惫和凌晨的寒气。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他埋头嗦粉，动作很快，但姿态并不粗鲁，带着一种部队里养成的利落。
一碗粉下肚，额头上微微冒汗，整个人都活络了过来。
付了三块五毛钱，李南抹了抹嘴，精神抖擞地走***出所。
他没有回自己座位，也没有去找名义上的“分管领导”刘亮，而是径首走向一楼相对僻静的值班备勤室。
他知道这个时间点，周正大概率会在那里整理昨晚审讯的后续材料或者看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