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学仇怨补全
白屿盯着黑板上的公式，眼皮却越来越沉——昨晚跟叶思远打游戏到半夜，现在脑子像灌了浆糊，思绪不由自主飘远了。
他想起小学三年级的那个下午。
那时候他刚转学不久，在小区楼下认识了个同龄的男孩，叫小宇。
那天下午，他揣着外婆给的零花钱，买了一兜玻璃弹珠，蹲在老槐树下跟小宇玩“打弹珠”。
他刚把一颗蓝玻璃弹珠弹出去，眼看就要撞上小宇的“靶心”，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是沈渊峙。
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穿着件印着奥特曼的白T恤，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
他拿起白屿刚弹出去的弹珠上，用力的往地上一扔，蓝色的玻璃珠“啪”地裂了道缝。
“你干什么！”
白屿腾地站起来，他看着裂了的弹珠，心疼得要命——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颗。
沈渊峙仰着下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却不看那弹珠，只盯着小宇：“不准跟他玩。”
小宇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们没惹你……我让你不准跟他玩！”
沈渊峙又提高了声音，上前一步，把白屿和小宇之间的弹珠全扒拉到一边白屿彻底火了，推了沈渊峙一把，“沈渊峙，你是不是有病？
关你屁事！”
沈渊峙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却梗着脖子不认输：“就是不准！
你只能跟我玩！”
“我才不跟你玩！”
白屿护在小宇身前，恶狠狠地瞪他，“你动不动就抢我东西，还欺负我朋友，我讨厌你！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
“我……”沈渊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我讨厌你”三个字堵得说不出话。
他看着白屿护着别人的样子，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咬了咬唇，突然转身，捂着脸往家跑，跑的时候还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果皮纸屑撒了一地。
白屿当时没在意，只觉得解气，转头就跟小宇继续玩，只是那颗裂了的蓝弹珠，被他小心翼翼收进了铅笔盒。
首到那天晚上，他起夜路过沈家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沈阿姨的声音：“你把那些东西扔了干什么？
这不是你攒了好久的吗？”
接着是沈渊峙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的：“我不想要了！
都是他的东西，我讨厌他！”
白屿好奇地停住脚，扒着门缝往里看。
沈渊峙正蹲在垃圾桶旁边，一边说着“我再也不跟你玩了，我讨厌你”把盒子里面的东西往里面扔白屿愣在原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可转念一想，谁让他白天摔烂自己的弹珠，还欺负小宇，这都是他自找的。
他冷哼一声，“不跟就不跟谁稀罕跟你玩一样”转身回了家，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从那天起，沈渊峙是真的不跟他说话了。
在学校遇见，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就故意撞他一下；考试成绩出来，只要比他高，就会拿着试卷在他面前晃；他跟同学说话，沈渊峙总会凑过来，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把人挤走。
“白屿！”
讲台上传来老师的声音，带着点严厉。
白屿猛地回神，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他，物理老师正皱着眉盯着他：“刚才问你，这个受力分析图里，摩擦力的方向是什么？”
白屿瞬间懵了，刚才走神根本没听。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沈渊峙就坐在他斜前方，后背挺得笔首，握着笔的手在草稿纸上快速写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头发上，发梢泛着浅金的光。
好像……跟小时候那个炸毛的小屁孩，又不一样了。
“不知道？”
物理老师的声音冷了些，“上课走神，罚你站到后面去！”
白屿脸一红，抓起课本站起来，往教室后面走。
路过沈渊峙座位时，他瞥见沈渊峙的草稿纸上，除了公式，还画了个小小的简笔画——一个小人皱着眉，旁边写着“笨蛋”。
白屿脚步一顿，低头瞪了沈渊峙的后脑勺一眼。
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沈渊峙还是这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