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线以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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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堂城中心的雪是黑色的。

扎贡纳斯的羊毛围巾裹到下巴,鼻尖还是沾了点雪粒子——不是晴雪城那种松松软软的白,是混着夜魇熵之液的暗灰,落在手背上,像沾了层凝固的血。

埃里希举着灯笼走在前面,灯油味裹着腐蚀的腥气,飘得满巷都是。

城墙上的闪电符文早暗成了锈色,裂缝里渗着暗紫色的液滴,滴在雪地上,“滋滋”冒起青烟,把白雪烧出一个个黑窟窿。

“昨晚李婶家的小柱子……”埃里希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灯笼光晃过他脸上的刀疤——那是去年夜魇突袭时留下的,“熵之液溅到了脚踝,今早发现的时候,骨头都烂穿了,就剩层皮挂着……”扎贡纳斯摸着阿托斯之棍的闪电水晶,指尖蹭过德尔莎塞给他时留下的温度。

那根法杖是天辉遗迹赐的,原本泛着淡金光泽,此刻却像被蒙上了层灰,水晶里的闪电微弱得像将熄的烛火。

他想起离开星塔前,德尔莎把法杖塞进他手里时的样子:她冻红的指尖攥着法杖末端,指甲盖里还留着星塔实验室的魔药草汁,像抹了点碎星。

“导师的闪电是最亮的。”

她当时这么说,眼睛里映着星塔的穹顶,像两盏小灯。

巷口的地下室传来孩子的哭声,尖细得像被掐住的哨子。

扎贡纳斯跟着埃里希走下去,楼梯扶手的木头己经烂了,摸上去粘乎乎的,像某种生物的黏液。

地下室的门是用星塔的旧木料做的,刻着雪鸮的纹路——那是去年扎贡纳斯带过来的,原本是星塔顶层的栏杆,现在用来挡夜魇的腐蚀。

门推开时,热气裹着奶香味涌出来。

几个女人坐在草堆上,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的脸都冻得通红,却还攥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

一个老妇人抓住扎贡纳斯的袖口,她的手像枯树枝,指甲缝里都是熵之液的紫色痕迹:“大人,您是天辉的法师,您救救小柱子吧……他才七岁,还没见过晴雪城的星塔呢……”扎贡纳斯蹲下来,掀开盖在小柱子腿上的破布。

男孩的脚踝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皮肤裂开的地方渗着暗紫色的脓,臭味冲得人睁不开眼。

他用阿托斯之棍的水晶碰了碰伤口,水晶里的闪电突然缩了缩,像碰到了烫东西——熵之液在腐蚀法杖的力量,连遗迹的赐福都挡不住。

“我需要星塔的魔药草。”

他对埃里希说,“晴雪城星塔的实验室里,有株‘银叶松’,叶子能解熵之毒。”

埃里希的脸一下子白了:“大人,石堂城到晴雪城要走三天,现在雪封山了,根本……我去。”

扎贡纳斯站起来,法袍上的雪簌簌落下来。

他望着地下室的窗户,玻璃上结着层霜,霜花的形状像德尔莎的闪电胎记。

雪鸮的鸣叫声突然从窗外传来——是那只留在德尔莎身边的白鸟,它的翅膀上沾着晴雪城的不化雪,正用喙啄着窗户,玻璃上留下几道细痕。

“雪鸮?”

埃里希凑过去,“它怎么来了?”

扎贡纳斯打开窗户,雪鸮扑棱棱飞进来,停在他肩头。

它的羽毛里夹着张皱巴巴的纸——是用星象图折的糖纸,橘子味的,边角还留着德尔莎的指印。

糖纸里裹着片银叶松的叶子,叶脉里还渗着透明的汁液,像颗凝固的眼泪。

“是德尔莎。”

扎贡纳斯的手指发抖,糖纸的温度像德尔莎的指尖,“她知道石堂城需要银叶松,让雪鸮送过来的。”

老妇人接过叶子,眼泪掉在叶子上,把银叶上的霜都打湿了:“这是星塔的‘救命草’啊……当年我还是姑娘的时候,星塔的老法师就用这个救过我母亲……”雪鸮突然叫了一声,翅膀扑棱着指向窗户。

扎贡纳斯抬头望去,石堂城的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原本灰白色的云层里,浮着颗暗紫色的星——熵之眼,像夜魇贴在天空的瞳孔,正缓缓转动,将紫色的光洒在雪地上,把黑雪染成更浓的紫。

“夜魇要进攻了。”

他抓起阿托斯之棍,闪电水晶里的光突然亮了点,“埃里希,带村民去星塔的地下密室——那里的符文能挡熵之液。”

埃里希刚要走,扎贡纳斯又补了一句:“把小柱子带上,用银叶松的汁给他敷伤口。”

雪地上的阴影开始蠕动。

扎贡纳斯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雪山。

熵之眼的光越来越亮,把雪山的轮廓染成了紫色,像块浸在毒酒里的冰。

食尸鬼的身影从雪地里钻出来,皮肤沾着熵之液,眼睛是暗紫色的,像熵之眼的缩小版,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风刮过破铁罐。

“导师,用星愿的力量。”

德尔莎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像风里飘来的糖纸味。

扎贡纳斯愣了愣,抬头望去,星塔的穹顶在晴雪城的方向亮了起来,金色闪电织成的光带穿过云层,指向石堂城的天空。

他的手指碰到怀里的糖纸,糖纸的星象图正好对应熵之眼的位置——原来德尔莎早就把星愿织进了糖纸里,像当年她把星象图刻在青砖上。

阿托斯之棍的闪电突然变成了金色,像星塔的穹顶,像德尔莎的眼睛。

扎贡纳斯挥法杖,金色闪电劈向食尸鬼群,闪电碰到熵之液,没有熄灭,反而像烧红的铁碰到冰,“滋滋”蒸发了腐蚀液,食尸鬼的身体也跟着化为灰烬,像撒在雪地上的黑灰。

“导师,再往右!”

德尔莎的声音又响起,扎贡纳斯偏头望去,右边的雪地里钻出一只更大的食尸鬼——是夜魇的“熵之爪”,身上的熵之液像流着的紫色血,爪子上的倒刺闪着寒光。

他的闪电劈向食尸鬼的胸口,食尸鬼的身体裂开,里面涌出来的不是血,是一团暗紫色的雾气——夜魇的“意识体”,想钻进扎贡纳斯的身体!

“用糖纸的星愿!”

扎贡纳斯突然想起德尔莎的话,他从怀里掏出糖纸,糖纸的星象图突然亮了,金色光裹着糖纸,飞向雾气。

雾气碰到光,像被烫到的虫子,尖叫着缩成一团,终于消散在雪地里。

食尸鬼群退了。

扎贡纳斯扶着城墙喘气,他的法袍被熵之液溅到,肩膀的布料己经烂了,露出里面的皮肤——皮肤是淡金色的,像星塔的穹顶,那是天辉遗迹的赐福,现在却被熵之液腐蚀出几个小坑,疼得他首咧嘴。

雪鸮停在他肩头,用喙蹭他的脸,翅膀上的碎星沾到他的伤口,竟慢慢愈合了。

“谢谢你,德尔莎。”

他望着晴雪城的方向,星塔的光还亮着,像颗永不熄灭的星,“我很快就回来。”

星塔的顶层很冷。

德尔莎抱着雪鸮,坐在星塔顶层的栏杆上,望着石堂城的方向。

她的闪电胎记烫得厉害,像有团小火焰在皮肤下烧,那是和扎贡纳斯的意识连接的感觉——她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他的疼痛,他握着阿托斯之棍的手在发抖。

雪鸮的翅膀突然抖了抖,它的羽毛里掉出个小布包——是扎贡纳斯的星象笔记,封皮上刻着雪鸮的纹路,是去年德尔莎送给他的。

她翻开笔记,里面夹着张星象图,是“泰坦的锤子”星群,旁边写着小字:“德尔莎的闪电,比泰坦的锤子还亮。”

窗外的熵之眼突然亮了,紫色光透过星塔的穹顶,照在笔记上。

星象图里的“泰坦的锤子”突然动了,变成扎贡纳斯的样子:他蹲在星塔的废墟里,摸着刻着星象纹路的青砖,旁边是德尔莎的幽火,“要把星塔的光刻在砖上,这样就算星塔倒了,光也不会灭。”

“导师,我记得。”

德尔莎的手指抚过笔记上的小字,眼泪掉在星象图上,“我把星塔的光刻在砖上了,把你的闪电刻在糖纸上了,把我们的星愿刻在心里了……”星塔的星象仪突然转了起来。

德尔莎跑过去,望着仪盘上的星象图。

仪盘里的熵之眼星象正在扩大,覆盖了石堂城的位置,而“泰坦的锤子”星群正对着熵之眼,像要砸下去。

她的闪电胎记贴在仪盘上,仪盘的星象图突然变了,变成扎贡纳斯在城墙上挥法杖的样子,金色闪电劈向食尸鬼,雪鸮在他肩头,糖纸的星象图亮着光。

“导师,我能帮你。”

她的手指按在仪盘的中心,星核的位置——那里有个小小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进她的闪电胎记。

她的意识突然连接到星核的力量,星核的光顺着她的胎记流进她的身体,像扎贡纳斯的闪电,像晴雪城的星塔,像两人一起看过的星象。

星塔的穹顶突然亮得更甚,金色闪电织成的光带穿过云层,首达石堂城的天空。

扎贡纳斯的阿托斯之棍突然震动起来,金色闪电变得更亮,像星塔的光,像德尔莎的星愿,劈碎了最后一只食尸鬼。

熵之眼的光暗了下去。

德尔莎坐在星塔顶层,望着石堂城的方向。

雪鸮站在她肩头,翅膀上的碎星沾着她的眼泪,像撒了把碎糖。

她的闪电胎记还在亮,像和扎贡纳斯的意识连接着,像两人一起守着的星塔,像永远不会灭的星愿。

“导师,我等你回来。”

她轻声说,风裹着她的声音,飘向石堂城的方向,飘向扎贡纳斯的耳边。

扎贡纳斯站在城墙上,望着晴雪城的方向。

星塔的光还亮着,像德尔莎的眼睛,像两人一起看过的星象。

他的手里攥着糖纸,糖纸的星象图还亮着,像颗小太阳,烧得他手心里发疼,却温暖得像德尔莎的指尖。

雪地上的糖纸味飘起来,像橘子糖的香气,像星塔的魔药草,像两人一起走过的雪路。

石堂城的雪停了。

扎贡纳斯望着天空的裂痕,那里还留着熵之眼的紫色痕迹,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但他不怕——因为星塔的光还亮着,因为德尔莎的星愿还在,因为两人的闪电还连在一起,像星塔下的永恒,像雪线以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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