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萍爸于耀祖用杀猪刀抵着我4岁的脖子，说今晚要把我和妹妹一起埋进猪圈肥地。
于小萍看见刀背刻着“赔钱货”，血已经顺着刀尖滴到我妹妹脸上。埋完我们，
他就能生儿子了。1于小萍听见第一颗钉子砸进棺材盖的时候，牙根就酸了
那声音像有人把牙齿钉进了于小萍的头骨——咚，咚，咚于耀祖每抡一次锤，
嘴里就嘟囔一句赔钱货”，锤声混着酒嗝，热烘烘地喷在于小萍后颈
于小萍趴在供桌底下，手里攥着半截锯条，锯条是从破窗上拆下来的，齿尖卷了，
像被嚼过的铁锯口对准棺材底板，一下，两下，木屑落进于小萍袖口，痒得像蚂蚁搬家
锯到第三下，于全突然咳了咳声卡在喉咙里，像老母鸡噎住，于小萍立刻屏住气，
把锯条贴胸藏好月光从门缝漏进来，
照在他手里的杀猪刀上——刀背刻着赔钱货”三个字，被火盆映得通红，
像刚烙好的猪肉皮，滋滋冒油星于小萍妹于欢在棺材里于小萍妹于欢没死，
但于小萍知道妹于欢憋不了多久下午于小萍妹于欢被灌了安神水，小脸紫得像酱茄子，
胸口一起一伏，像被风掀动的纸灯笼于小萍咬破舌尖逼自己冷静，继续锯锯条钝，
木头却软，棺底板很快翘出一条黑缝于小萍把手伸进去，摸到妹妹的脚踝——冰凉，
像一截冬天里的萝卜出来”于小萍无声地扯妹于欢妹于欢没动静
于小萍指甲抠进妹于欢腿弯，狠狠一掐妹于欢抖了一下醒了
接下来就是抽——像拔萝卜，嗖的一声，妹妹被于小萍拖出半条身子
妹于欢喉咙里憋着哭，于小萍用手捂住，另一只手把破棉被卷成卷，塞进棺材空位
棉被里裹着三块砖头，刚好压出人形”棺材里顿时有了假尸”
于小萍背着真妹妹往外爬门槛高，于小萍锁骨刚被于全敲裂过，
一用力就像有人拿锯条在骨头里来回拉妹妹趴在于小萍背上，呼吸喷在于小萍耳后，
烫得像小火苗第二章一出门，夜风卷着火把味扑于小萍一脸——村痞来了他们举着火把，
嘴里喊着驱晦”，火星子落在干草垛上，噼里啪啦像过年破屋的门被一脚踹开，
火舌顺着门框爬，像活过来的红蛇于小萍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一个念头躲
于小萍把妹妹塞进灶膛灶膛里还有白天没掏尽的灰，滚烫，但比外面火场凉
于小萍反手扣上铁锅，自己跳进腌菜缸，缸盖一盖，世界黑了黑里全是味
酸菜、汗臭、还有于小萍胸口渗出的血腥味外面劈里啪啦，像有人拿鞭炮往屋顶扔
于小萍听见梁木塌了，听见村痞在骂晦气”，听见火烤湿竹的爆裂——像骨头被折断
于小萍憋到肺快炸了，才顶开缸盖火已经烧到院子，茅草屋顶塌了一半，
火星雨点一样往下掉于小萍顶着缸盖当盾牌，一路滚到院子中央，
顺手捞起一捆燃着的茅草，往村痞脸上一甩啊——！”火星子溅进他们的眼睛，
他们乱成一团于小萍趁乱抓起那半本《字典》封面——封面已经烧焦了边，
但新华”俩字还在，像两粒炭火于小萍抱着妹妹，抱着那半本封面，冲进黑夜背后，
破屋在火里塌成一堆红炭，像一座小小的坟于小萍胸口被烫出一个疤
后来于小萍自己照镜子，疤的形状像火”于小萍妹说姐，这就是火字
”于小萍点头，把疤当课本那一夜，于小萍七岁，于小萍妹两岁，
于小萍们学会了第一个字火 天 没亮，于小萍先把妹妹绑死在于小萍胸前，
像绑一颗随时会炸的雷于小萍妹于欢热得像个小火炉，呼出的气喷在于小萍心口，
烫得于小萍发慌于小萍对自己说六点前，墙根，语文课，听不到也得闻点书味
小学的铁门半掩，黑乎乎的可于小萍闻到了——粪味，比猪圈还冲校长是于耀祖的姑父，
心眼比针尖小他提前把粪桶倒扣在墙根，一排捕鼠夹夹在必经的窄道上，铁齿闪着光，
像一排咧开的狗嘴夹子上还贴着幼儿园的小红花贴纸，***讽刺于小萍蹲地，
摸到死老鼠，软塌塌的，肚子破了于小萍把手伸进它胃里当手套，滑腻腻，还有点暖
咔哒，咔哒，两个夹子被于小萍掰开，铁齿咬空，发出空心的金属笑粪桶就在于小萍头顶，
盖沿滴下一滴黄汤，落在于小萍睫毛上，辣得睁不开眼于小萍把桶扣在头上——粪盔，
严实，臭得于小萍自己都想吐冲粪盔像一口移动的厕所，于小萍顶着它跑，
桶沿撞墙砰砰响墙根那扇破窗里透出灯光，老师正在念
a——o——e——”声音像救命的药片，于小萍口水瞬间涌了上来于小萍掀翻粪盔
轰——臭味炸弹老师当场被熏退三步，课本啪嗒掉地于小萍扑过去，一把抢走
书皮烫手，像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炭于小萍回头，留下一串粪脚印，像给校长盖的章
——还没跑出巷子，就被一只手薅进黑暗于小萍于耀祖
他把于小萍像拎瘟鸡一样拎到沼气池边池子张着嘴，绿泡咕嘟咕嘟，像煮开的鼻涕
塑料膜被铁丝缠了三圈，封得死死的他说赔钱货，进去陪祖宗
”扑通——第三章于小萍掉进去味道先辣、臭、辣，像一万只辣椒塞进鼻孔
于小萍睁眼，黑水里漂着碎玻璃，闪着冷光，像星星掉进了粪坑妹妹在于小萍胸前，
一动不动，像死过去的猫于小萍抠指甲缝里塞满塑料屑，指尖血肉模糊
铁丝被于小萍抠断一根，两根，第三根塑料膜裂开一条缝，沼气扑出来，火烧喉咙
于小萍把妹妹的尿布扯下来，堵住于小萍妹于欢的口鼻，也堵住于小萍的尿布湿，
带着尿骚，但比毒气温柔于小萍潜玻璃割脚，脚底板像被刀梳过，一条一条的血口子
于小萍踩到一块软东西——死猪，胀得跟鼓一样于小萍踩着它往上顶，
猪耳朵被于小萍顺手割下，塞进裤腰血是热的，黏的，先止血，后当诱饵
哗啦——于小萍探出头天还是黑的，星星被沼气熏得发黄于小萍趴在池沿，
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妹妹咳了一声，小猫一样的气音于小萍笑了，满嘴粪味
于小萍对于小萍妹于欢说记住，这是第一课——活” 火来了先是一根稻草，
再是一整片屋顶，轰地一下，天被烧红了于小萍听见木头在火里哭，吱呀吱呀，
像于小萍妈当年被按在门槛上打的声音妹妹在怀里，烫得像刚出锅的番薯
于小萍只有一个念头带火”一起走——不是烧死于小萍的火，是于小萍胸口要刻下的火
粪桶堵门，倒扣着，黄汤顺着桶沿滴，被火烤得冒泡于小萍抬脚就踹，桶壁裂，
粪水泼进火里，呲啦”一声，像热油里浇了冷水，火舌直接窜到于小萍眉毛不管
于小萍把死猪耳朵的血往胸口一抹，画了个歪七扭八的火”血是腥的，热乎的，
很快被火烤干，像给皮肤盖了层硬壳于小萍抱紧妹妹，低头撞墙砰”！后墙是土坯的，
烧酥了，一撞就塌碎砖擦过耳朵，火渣飞进领口，烫得于小萍直抽气
可于小萍笑了——墙外是黑夜，黑夜不会着火于小萍冲出去，背后屋顶整个塌下，
火星子像流星雨，噼里啪啦砸于小萍脚跟于小萍抓住一把燃着的茅草当火把，
火苗舔于小萍手背，肉皮滋”地卷起，于小萍没松手于小萍要让全村看见
火没烧死于小萍，火是于小萍养的一路狂奔到废弃砖窑窑口黑洞洞的，
像一张等人喂炭的嘴于小萍把火把往窑里一甩，残煤渣轰”地复燃，
火光照出于小萍影子——影子比人高，影子没烧烂于小萍喘得像拉风箱，
把妹妹放在砖垛上，于小萍妹于欢小脸全是灰，就剩两只眼还亮
于小萍对于小萍妹于欢说看，火听于小萍的”火还没完那本《新华字典》封面，
只剩半张焦黄皮，还在破屋火堆里于小萍回头，破屋已成火塔
于小萍扒下唯一上衣——破布条，尿水一泡，往头上一蒙，湿布贴脸，像给死人盖脸
冲进火口火舌舔布，布瞬间冒烟，热气往喉咙里灌，像喝滚烫的尿于小萍眯眼找封面，
火里全是跳动的红，哪分得清字？于小萍听见木头咔嚓”断裂，一根横梁斜斜砸下来，
带着火，像烧红的铁棍于小萍侧身，横梁擦着背落地，火星子溅进于小萍耳朵，滋啦一声，
于小萍闻见自己肉味不管于小萍蹲下去，手在灰里摸，摸到封面那一刻，
指尖先烫出水泡，再烫没知觉于小萍夹住封面，拎出来布片烧穿了，
火直接吻于小萍胸口疼？疼是后面的事那一刻于小萍只听见封面嘶啦”一声，
像一页纸在火里翻身，没死，活下来了于小萍冲出火塔，跑到砖窑口，
一头扎进煤渣灰里打滚，把身上的火滚灭胸口***辣，于小萍低头一看——一个疤，焦黑，
蜷曲，像有人拿烙铁在于小萍奶头上刻了个火”于小萍笑，笑得比火还响
妹妹伸手摸那疤，指尖抖嘴，黑，腥，风从砖缝里吹进来，带着老鼠屎的酸味
妹妹躺在于小萍腿上，肚子凹成一只空碗，抽搐一下，喉咙里咔一声，
像有人掐住于小萍妹于欢脖子于小萍伸手摸，摸到于小萍妹于欢肋骨一根根竖着，
像柴于小萍骂自己没用于小萍说记住，这是第二课——火字，得用肉写
” 窑洞像一张没牙的窑里除了灰，只剩碱土，抓一把放进嘴里，涩得发苦，
嚼成泥巴也咽不下有东西窜过去，灰扑扑的尾巴扫过于小萍脚背老鼠于小萍扑过去，
手掌拍住它尾巴，它吱吱尖叫，转头就咬于小萍把它拎起来，玻璃片压脖子，一划
血喷出来，热，腥，像刚开的水于小萍张嘴接住，混着字典封面的灰烬，
搅成一碗黑红的粥张嘴”妹妹眼珠子往上翻，于小萍捏开于小萍妹于欢牙关，
灌进去一口，两口于小萍妹于欢喉咙滚了一下，活过来了
于小萍把剩下的血抹在窑壁，写了一个歪扭的米”记住，这就是米，以后咱天天吃它
”天刚擦亮，窑口的光被人影堵死第四章于耀祖他今天穿白西装，袖口别着金链，
像要去喝喜酒身后八条黑影，手里拎着红绣线，线团滚在地上，
一路滴血——不知是染过多少人小丫头，按个手印，给你妹找个好婆家
”他抖开一张纸，纸角写着自愿陪嫁”于小萍跪着，手腕被红绣线勒进肉里，
像两条火蛇剪刀贴着于小萍头皮，冰凉，刀口反光，
于小萍看见自己乱糟糟的辫子——最后一根于小萍张嘴，含住舌尖血在牙齿后面打转，
像含着一颗糖，甜的，腥的剪刀合拢——咔哒于小萍猛地抬头，一口血喷出去
血雾糊了于耀祖一脸，他闭眼那一秒，于小萍扑上去牙齿咬住他右耳垂，像咬住一块肥油
撕——耳肉离骨的声音，比剪刀还脆于小萍把那块肉吐进火盆滋啦”一声，
焦油味冲鼻打手们愣住，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舞，像遇见鬼于小萍舔着牙缝的血，笑笑笑
下一个，轮到于小萍妹的名字” 祠堂门口那盏汽灯晃得人眼花，
像吊死鬼吐出来的舌头于小萍跪在青砖地上，双手反绑，麻绳勒进皮肉，
像给手腕套了两条火蛇面前，一口老井张着嘴，黑得能吞人妖女！
沉了于小萍妹于欢！”声音从四面八方砸过来，像石头于小萍没哭
于小萍只盯着祠堂门神——红脸、怒目、金甲，平日里威风得吓人，
此刻被火把映得像要滴血于小萍咬破舌尖，血在齿缝里打转，腥甜于小萍低头，吐
一口血喷在门神左眼血顺着金甲往下爬，像给神像画了泪人群突然安静，火把噼啪一声，
像谁掐住了嗓子半夜，风更硬于小萍蹲在祠堂屋脊，怀里抱着妹妹，
于小萍妹于欢轻得像片纸于小萍手里攥着风筝线，线那头绑着一只死乌鸦
乌鸦嘴被铁丝撑开，塞着一张烧黑的纸——死”于小萍割破指尖，血滴在纸上，纸更黑
咚——”第一声钟响，乌鸦撞在铜钟上，铁嘴磕出火星咚——”第二声，
乌鸦的翅膀被风掀起，像一面破旗祠堂里灯火齐亮，人影乱窜有人喊祖宗显灵！
”有人跪倒，额头磕在青砖上，咚咚咚，比钟还响于小萍把线一松，乌鸦掉进人群
火把照出一张张惨白的脸，像纸扎人于小萍抱着妹妹，贴着墙根滑下去，
像一滴血滑出刀口没人回头看于小萍他们都在磕头，磕得满手是血于小萍跑
风在耳边尖叫，妹妹的心跳贴着于小萍胸口，咚咚，像另一只小钟
于小萍回头望一眼祠堂——门神左眼的那滴血，在火把里亮得像一颗星于小萍笑
祖宗显灵？不，是于小萍显灵于小萍兜里只剩一张皱巴巴的八块，被血黏成硬壳
长途站灯光惨白，照得于小萍像个刚爬出坟的鬼售票窗口的女人捂着鼻子，
指甲在玻璃上刮半票都不够，还一身粪！”于小萍把掌心划开，血珠滚到钞票上，
艾滋病人卖命钱，收不收？”于小萍妹于欢嘴唇一抖，票啪地甩出来，像扔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