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沈亦宸冲进我家，捅了我爸二十八刀。被警察带走时，
他对着镜头:“为什么要后悔?““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禽兽顶着亲人的名义欺负她。
““从此，她是自由的!”等他出狱，一头扎进京圈，把自己卷成了沈总。婚后，
他的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我看着相册里陌生女人的照片。二千八百多张，
没有一张是我的。他似乎才想起这件事。面无表情删除那二千八百张照片，
他把手机随手丢回:“都过去了，你就当没看到。”我把离婚协议推过去:“签字。
”他扔下笔:“我说了，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1沈亦宸猩红的眼睛盯着我，
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碎玻璃。“林珞馨，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我看着他扔在离婚协议上的钢笔，那支笔还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刺眼的墨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空气凝固。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破了这片死寂。“亦宸，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庆祝我们……呀，家里有客人？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看到我，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
随即又化为一丝歉意的微笑。林薇薇。我相册里那一千八百多张照片的女主角。
她将蛋糕放在桌上，很自然地走到沈亦宸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身体亲昵地贴着他。
“对不起啊，宋小姐，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家里的保姆阿姨了。”她吐了吐舌头，
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毕竟，你穿得……确实很朴素。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这是我等了他出狱那天穿的衣服。
沈亦宸没有推开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他的沉默就是默许。林薇薇的笑容更甜了，
她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离婚？亦宸，你怎么能这么对宋小姐呢？
”她转向我，眼神里满是“同情”。“宋小姐，你别怪亦宸，都怪我。是我身体不好，
总需要他照顾，才让他冷落了你。”“你放心，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劝他好好对你。
毕竟你等了他那么多年，多不容易啊。”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为我着想，
每一个字却都淬着毒。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了一声轻笑。“林小姐，
你知道狗为什么喜欢乱叫吗？”林薇薇脸上的表情一僵。“因为它想引起主人的注意。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但是没拴绳子的狗，容易被人当成野狗打死。”“你！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她委屈地看向沈亦宸，
声音都在发抖：“亦宸，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你们吵架……”沈亦宸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眼，
那双曾为我杀人的眼睛，此刻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我，说出的每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
“林珞馨，给薇薇道歉。”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呼吸都停滞了。“你说什么？”“我让你，
给她道歉。”他重复了一遍，不带任何情绪，“薇薇身体不好，
你不要用你那些从底层学来的脏话***她。”底层？是啊，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沈总了。
而我，还是那个在泥潭里打滚的林珞馨。林薇薇躲在沈亦宸怀里，怯生生地看着我，
嘴角却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亦宸，算了，别怪宋小姐，
是我说错话了……”她的“懂事”让沈亦宸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捏着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道歉。”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十八岁那年，
他冲进我家，捅了我爸十八刀。他说：“从此，她是最自由的林珞馨！”十年后，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给我套上了新的枷锁。我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好，
我道歉。”我挣开他的手，走到林薇薇面前。在她和沈亦宸错愕的注视下，我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林薇薇脸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客厅里。林薇薇捂着脸，
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甩了甩发麻的手，看着沈亦宸，笑得灿烂。“对不起，手滑了。
”沈亦宸的脸色瞬间黑沉如水。他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着撞到后面的茶几角，
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他紧张地检查着林薇薇的脸，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心疼。
“疼不疼？我看看。”林薇薇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梨花带雨。“亦宸，
好疼……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宋小姐生气了？要打就打我吧，
别怪她……”沈亦宸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冷得能杀人。“林珞馨，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你？
”我扶着剧痛的腰，慢慢站直身体。我看着他小心翼翼护着林薇薇的样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我拿起桌上那支钢笔，拔下笔帽，
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沈亦宸，你今天敢动我一下试试。”“你再敢往前一步，
我就死在你面前。”他不是说我们之间只有丧偶吗？那我就成全他。沈亦宸的脚步停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客厅里，
那只草莓蛋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林薇薇忽然惊呼一声，指着我的身后。“亦宸，
你看那是什么？”我下意识回头。沈亦宸趁机上前一步，夺走了我手中的笔。
他反手将我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他。“林珞馨，十年牢，
我什么都学会了。”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烟草和林薇薇身上香水混合的味道。
“尤其是，怎么对付不听话的人。”他松开我，走到那块草莓蛋糕前，
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奶油。然后，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捏住我的脸颊，
强迫我张开嘴。冰冷黏腻的奶油混着他指间的烟草味，被粗暴地塞进我的嘴里，
堵住了我的呼吸。“吃下去。”他面无表情地命令。“薇薇给你带的蛋糕，你不准浪费。
”2奶油堵在我的喉咙里，甜得发腻，让我阵阵作呕。我被迫吞咽，呛得眼泪直流，
剧烈地咳嗽起来。沈亦宸冷眼看着我的狼狈，松开了手。“林珞馨，记住你的身份。
你是沈太太，别总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给我丢人。”林薇薇走过来，
温柔地替他擦掉手指上残留的奶油，声音软糯。“亦宸，别生气了，宋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只是没吃过这么好的蛋糕，一时失态了而已。”她看向我，
眼神里是***裸的怜悯和炫耀。“宋小姐，
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法式甜品店‘Le Rêve’的限定款，你以前肯定没见过吧？
没关系，以后我常带给你吃。”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我，我和他们之间的云泥之别。
我抹掉嘴角的奶油，看着眼前这对璧人，胃里翻江倒海。“谢谢，
不过我对吃别人吃剩的东西没兴趣。”我说完，转身想上楼。沈亦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站住。谁让你走了？”他走到我面前，
将一张烫金的请柬扔在我身上。“明天晚上，林家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我捡起请柬，
上面“林府”两个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是林薇薇家的宴会。“我不去。”“你必须去。
”沈亦宸捏住我的胳膊，“你是沈太太，这种场合必须出席。”“我去干什么？”我看着他，
“去看你们表演情深义重，然后让我这个正牌妻子当背景板，衬托林小姐的善良大度吗？
”“林珞馨！”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我说错了吗？”我直视他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退缩，
“沈亦宸，你让我去，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这个坐过牢的杀人犯的女儿，
有多配不上你这个京圈新贵吗？”“啪！”一个耳光，响亮而干脆。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沈亦宸举着手，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那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冰冷。“我警告过你，
不要提那件事。”林薇薇连忙上来拉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亦宸，你别这样！
你吓到宋小姐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办什么晚宴的，我现在就去取消！”她说着，
就真的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够了！”沈亦宸烦躁地打断她，“跟你没关系。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只剩下厌恶。“明天晚上七点，司机在楼下等你。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他丢下这句话，揽着还在抽泣的林薇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他们的世界。也把我一个人，困在了这座名为“家”的牢笼里。
我扶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脸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我第一次见到沈亦宸，是在一个雨天。他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打，浑身是伤，却一声不吭，
像一头濒死的孤狼。我撑着伞走过去，把身上唯一一块巧克力递给他。他抬起头，
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戒备又凶狠。“滚。”我没滚，把伞留给了他，自己淋着雨跑回了家。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新来的转校生，父母双亡，跟着亲戚过活。从那天起，
我每天都会给他带一份早餐。他从不说到谢，但会默默吃完。我们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他是孤僻的坏学生，我是杀人犯的女儿。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我们是在黑暗中相互取暖的同类。十八岁生日那天，我那个禽兽父亲喝醉了酒，
想对我……是沈亦宸冲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眼睛红得滴血。他对着那个男人，
一刀，两刀，三刀……整整十八刀。鲜血溅在他的白衬衫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他被警察带走时，回头对我笑。他说：“珞馨，别怕。从此，你自由了。”我等了他十年。
我以为他出狱，就是我们幸福的开始。我以为他把自己卷成沈总，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
我以为他的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是因为他爱我。直到我看到他手机里，
那一千八百多张林薇薇的照片。从他出狱的第一天开始，每一天，他都在拍她。原来，
他不是为了我。他只是……需要一个“沈太太”的身份，来堵住悠悠众口。而我，林珞馨，
这个名字上沾着污点的女人，是最好用，也最廉价的工具。腰间的钝痛一阵阵传来，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3第二天晚上，我还是去了林家的晚宴。
我化了精致的妆，换上了一条黑色的露背长裙。当我出现在沈亦宸面前时，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又被冷漠覆盖。“总算穿得人模狗样了。”他为我打开车门，
动作绅士，说出的话却刻薄无比。一路上，我们相对无言。林家别墅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我挽着沈亦宸的手臂走进宴会厅，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探究，
鄙夷，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那就是沈总的太太？听说是个杀人犯的女儿。”“嘘，
小声点。她自己也坐过牢呢。”“真不知道沈总看上她什么了，放着林家大小姐不要，
娶了这么个货色。”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我脸上的笑容不变，
挽着沈亦宸的手臂却收紧了。他感受到了我的僵硬，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安慰，
只有警告。“笑得自然点，别给我丢脸。”这时，今晚的主角林薇薇，
穿着一身公主般的白色纱裙，在父母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亦宸，珞馨姐姐，你们来啦。
”她笑得甜美，仿佛昨天的不愉快从未发生。她亲热地挽住沈亦宸的另一只手臂，
把他从我身边拉走。“爸，妈，这就是亦宸，我常跟你们提起的。”林父林母看着沈亦宸，
满脸都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他们完全无视了我这个“正牌妻子”的存在，
热情地和沈亦宸寒暄。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个多余的笑话。
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人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你就是林珞馨？”“是我。
”“呵，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她轻蔑地笑了一声，“可惜啊，出身太差。就你这逼样，
也想攀上沈亦宸？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把沈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她的话说得极其难听，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香槟，对着她的脸就泼了过去。“啊！”贵妇人尖叫起来，
名贵的妆容瞬间花了。“你这个疯子！”“不好意思。”我放下酒杯，学着林薇薇的样子，
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我这人手不太稳，尤其是在听到狗叫的时候。”全场哗然。
沈亦宸和林薇薇也闻声赶了过来。“怎么回事？”沈亦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贵妇人看到救星来了，立刻哭诉起来：“沈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的好太太，
无缘无故就拿酒泼我！”林薇薇也急忙开口，看似在劝解，实则在火上浇油。“珞馨姐姐，
你怎么能这样对王太太呢？她可是我妈妈最好的朋友。你快给王太太道个歉。
”沈亦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得掉渣。“林珞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又是道歉。
在他的世界里，我好像永远是犯错的那一个。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如果我不呢？
”“由不得你。”他抓住我的手，想强行把我按下去。我拼命挣扎。拉扯间，
我感觉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涌。我猛地推开他，冲向一旁的洗手间，
趴在洗手池上干呕起来。最近总是这样，嗜睡，反胃。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会吧……我的例假，好像推迟了半个多月。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抬起头，
从镜子里看到沈亦呈和林薇薇站在门口。林薇薇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珞馨姐姐，你没事吧？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药，递给我。
“这是我一直在吃的胃药，效果很好，你试试？”我看着那盒药，上面的字眼让我瞳孔收缩。
那不是胃药。那是一盒进口的避孕药。我猛地抬头看向沈亦宸。他正看着我，眼神闪躲，
不敢与我对视。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我们……之后，他都会递给我一杯水。
那水里，放了药。他一边和我维持着夫妻关系，一边又在防着我。他根本不想要我的孩子。
也许，他早就计划好了，等林薇薇身体“养好”，就一脚把我踹开。我的心，
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我接过那盒药，当着他们的面，倒出一粒，
放进嘴里，和着水咽了下去。然后，我把剩下的药扔在林薇薇脚下。“林小姐，
谢谢你的‘胃药’。不过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毕竟，
”我看着她平坦的小腹，笑得残忍，“万一哪天不小心怀上了，又不能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岂不是很可怜？”林薇薇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4林薇薇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你胡说什么！”她抓着沈亦宸的胳膊，
哭得楚楚可怜，“亦宸，我没有……你相信我……”沈亦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没有理会林薇薇的辩解，而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林珞馨，
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菜市场吗？让你在这里撒泼打滚？”我看着他，心脏的疼痛已经麻木。“我撒泼？沈亦宸，
你敢说你没给我下药吗？”“你敢说你不是一边和我做着最亲密的事，
一边防着我像防贼一样吗？”“你敢说你娶我，不是为了利用我当一个方便的挡箭牌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宴会厅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沈亦宸的额角青筋暴起。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而我，
正在把他那层虚伪的面具，当众撕得粉碎。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往外走。
“跟我回去！”他的力气极大，我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他踉踉跄跄地拖着。
高跟鞋的鞋跟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放开我！沈亦宸，你这个骗子！懦夫！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对着他的手臂又抓又咬。他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我趁机甩开他，转身就跑。我不想再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多一秒都让我窒息。我只想逃，
逃得越远越好。可我刚跑出宴会厅，就被他从后面追上，一把扛了起来。天旋地转。
我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在他的肩上。“放我下来！你这个***！”我捶打着他的后背，
可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他把我扔进车里，锁上车门，然后从另一边上车。车子发动，
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车厢内，气压低得可怕。沈亦宸一言不发，只是把油门踩到底。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心里涌上一股同归于尽的冲动。“停车。”他没理我。“我让你停车！
”我伸手去抢他的方向盘。“你疯了！”他怒吼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车子在路边停下。他转过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林珞馨，
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底线？”我冷笑，“你的底线是什么？是林薇薇吗？
沈亦宸，你别忘了，你当初是为了谁才坐牢的！”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他最禁忌的开关。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按在座椅上。
“我警告过你，不准再提那件事！”窒息感传来，我的眼前开始发黑。
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挣扎和痛苦，但更多的是被戳穿秘密的恼羞成怒。“为什么不能提？
”我艰难地开口，“因为那会提醒你，你欠我的！你欠了我十年！
”“你用十年自由换我新生，然后又用婚姻，亲手把我推回地狱！”“沈亦宸，你爱过我吗？
哪怕只有一天？”他的手在颤抖。眼中的疯狂和暴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悲哀所取代。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手。我趴在座椅上，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得撕心裂肺。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
他才重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珞馨，我们……回不去了。”我的心，
随着他这句话，彻底沉入了谷底。原来，他什么都懂。他不是不知道我在等什么，
他只是给不了。或者说，他不想给。我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请问是林珞馨小姐吗？我是市医院的顾医生，
您母亲……您母亲刚刚抢救无效，去世了。”轰隆一声。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5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怎么下的车。我只记得沈亦宸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妈妈没了。这个世界上，
我最后一个亲人，没了。我跌跌撞撞地往医院的方向跑，眼泪模糊了视线。
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温润儒雅的脸。“珞馨？”是顾言，
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市医院的医生。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下车扶住我。
“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在车上，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顾言默默地递给我纸巾，
没有多问，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些。赶到医院，我冲进病房。病床上，妈妈安静地躺着，
身上盖着白布。我扑过去，掀开白布，握住她冰冷的手。“妈……妈，
你醒醒啊……”“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无论我怎么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