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花了一毛钱,我妹妹却失控了。我叫许栖安。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名字。可惜,
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成了个兜里比脸还干净的穷光蛋,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捡来的妹妹。
她叫晓舞。乖巧,懂事,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光。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依为命下去,
直到那天,我用身上最后的一毛钱,在路边的扭蛋机里给她扭了个最廉价的塑料戒指。
我笑着对她说:“哥没钱了,先拿这个当嫁妆,以后给你补个大的。”她没笑。
她只是戴上戒指,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从那一刻起,我认识的那个妹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大、危险,
并且对我有着病态占有欲的……怪物。她说:“许栖安,从今天起,你是我的。
”1天花板的霉点又多了一个,像一幅正在缓慢创作的水墨画。我睁开眼,
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很熟悉,是晓舞的味道。
她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我脖子上,有点痒。一条胳膊还死死地抱着我的腰,
像是抱着个大号的抱枕。这丫头,又踢被子了。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挪开,
再把滑到地上的薄被重新给她盖好。十六岁的姑娘了,睡相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哥……”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我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身上这件T恤已经洗得发白了。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六点。很好,又是一个被穷醒的早晨。
我叫许栖安,现在是个无业游民。至于以前?以前的事不提也罢,
反正现在除了这个捡来的妹妹,我一无所有。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我摸了摸,
空空如也。打开冰箱,里面更是干净得能当镜子照,只剩半瓶矿泉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完蛋。”我自言自语。这个月的房租还差三百,昨天工地的临时工也没抢到,
现在连买两个包子的钱都掏不出来了。我开始在屋里四处翻找,沙发缝,桌子底,
旧衣服口袋……希望能有哪个被遗忘的硬币能拯救我于水火。结果是残酷的。除了灰尘,
我什么都没找到。我泄气地一***坐在地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难道今天真要带着晓舞去喝西北风?她还在长身体呢。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我的手指在破旧的地毯边缘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圆圆的东西。我心里一动,
赶紧把它抠了出来。是一枚一毛钱的硬币,边缘都有些磨损了,但在我眼里,
它简直在闪闪发光。最后的家当。我捏着这枚硬币,心里五味杂陈。一毛钱,能干什么?
买根葱可能都费劲。我苦笑着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街道上,
早起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晨练,早餐店的包子香气,好像能顺着风飘进我的鼻子里。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换上鞋,决定出门再碰碰运气。哪怕是去码头扛大包,
也得把今天的饭钱挣出来。路过楼下小卖部的时候,门口那个老旧的扭蛋机吸引了我的注意。
机器的塑料外壳已经泛黄,里面的扭蛋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廉价。
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一毛钱一次,惊喜带回家!惊喜?我嗤之以鼻。这年头,
一毛钱能买到的惊喜,估计也就是个惊吓。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地停住了。我想起了晓舞。
这丫头从小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每次路过都眼巴巴地看着,
但她从来没开口跟我要过。她知道我穷。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捏了捏口袋里那枚滚烫的硬币,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叮——哐当。”硬币投进去,
我拧动把手,一个粉色的塑料蛋掉了出来。我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个更廉价的塑料戒指,
上面镶着一颗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钻石”,在晨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土得掉渣。我却笑了。揣着这个戒指,我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饭钱还没着落,
但我已经开始想象晓舞看到它时,是会笑我幼稚,还是会假装很喜欢地收下。回到家,
晓舞已经醒了,正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白开水。看到我回来,她眼睛一亮。“哥,
你回来啦。找到活儿了吗?”她放下杯子,跑过来,很自然地帮我理了理有点乱的衣领。
“还没,不急。”我笑着,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那个塑料戒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当当当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她愣了一下,看着我手里那个廉价的戒指,
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清了清嗓子,单膝跪地,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戒指递到她面前,
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美丽的晓舞小姐,嫁给我……啊不对,哥现在没钱了,
就剩这一毛钱,全给你花了。你先拿这个当嫁妆,以后哥发财了,给你换个十克拉的,
怎么样?”我本来以为她会笑,会像往常一样,捶我一下,说我没正经。但她没有。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晓舞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手里的那枚戒指上。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苍白。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
我熟悉的光彩正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空洞和混乱。“晓舞?
”我有点慌了,站起来,“怎么了?不喜欢吗?哥跟你开玩笑的,
这玩意儿就是……”我的话没说完。她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从我手里拿走了那枚戒指。
她的指尖冰凉,碰到我手心的时候,我激灵一下。她低着头,慢慢地,
把那个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尺寸正好。然后,她抬起了头。那一瞬间,
我感觉我面对的,根本不是我的妹妹晓舞。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清澈、依赖我的眼神。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
却没有任何笑意,反而带着一丝嘲弄。“许栖安。”她开口了,声音还是她的声音,
但语调却完全变了。不再是软软糯糯地叫我“哥”,而是用一种平淡到冷漠的语气,
叫我的全名。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晓舞,你……你别吓我。”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没理我,只是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详着。“一毛钱?”她轻声说,
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就用这个,把我叫醒了?”“什么叫醒?
”我完全懵了,“你说什么呢?”她终于把视线从戒指上移开,落在我脸上。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才会发出的那种“哒、哒”声,此刻却清晰地从她的运动鞋下传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她走到我面前,停下。我们离得很近,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洗发水味,但这味道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她的动作很慢,指尖的冰凉透过我的皮肤,
一直传到我心里。“别怕。”她开口,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更大了,“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的了。”2“你到底是谁?”我一把打开她的手,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眼前这张脸,分明是和我朝夕相处了十年的晓舞,可我比谁都清楚,她不是。
那个会因为我晚回家而担心的晓舞,那个会把唯一的鸡蛋偷偷留给我的晓舞,
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她被我打开手,也不生气,只是收回去,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像是在欣赏一只炸了毛的猫。“我?”她歪了歪头,这个动作本该是可爱的,但由她做出来,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就是晓舞啊。或者说,是更完整的她。”“你胡说!
”我吼道,“晓舞不是你这样的!”“哦?那她是什么样的?”她走到桌边,
给自己倒了杯水,动作优雅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是那个只会跟在你***后面,
叫你‘哥’的爱哭鬼?还是那个连饭都吃不饱,还要装作很幸福的小可怜?”她每说一句,
我的心就沉一分。这些话,太伤人了,也太真实了。“你闭嘴!”我冲过去,
想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清醒一点。但我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轻松地侧身躲开了。
我扑了个空,差点撞到桌子。“别激动,许栖安。”她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醒了,你们两个,今天就要饿死在这间破屋子里了。
”我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她。恐惧和愤怒在我胸***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上身?
还是人格分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声音问。她放下水杯,走到我面前,
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胸口的位置。“很简单。从现在开始,这具身体,由我主导。而你,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堪称恶劣的笑容,“你要听我的。”“凭什么?”我咬着牙。
“凭我能让你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她收回手,环顾了一下这间家徒四壁的出租屋,
眼神里满是嫌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只臭虫一样,躲在城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穷,我很落魄,这是事实。可我从没放弃过,
我一直在努力,为了我和晓舞的未来。“我不需要你!”我攥紧了拳头,“把晓舞还给我!
”“还给你?”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了声,“许栖安,
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体的。是她太懦弱,才一直把我压制着。
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里。“你看,外面的世界多好。”她说,“而你,
却只能带着她困死在这里。你觉得,你配得上她的那声‘哥’吗?”我愣住了。她转过身,
阳光在她身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冰冷的声音。“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是继续当你的废物哥哥,然后带着她一起完蛋。还是……选择我,选择一条全新的路。
”说完,她不再理我,径直走进了晓舞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这太荒谬了。一个塑料戒指,怎么会让一个人彻底变成另一个人?我冲到晓舞的房门口,
用力拍门。“晓舞!你出来!你别玩了行不行!”“你把门打开!我们谈谈!
”里面毫无回应。我不死心,继续拍,手都拍红了。最后,我无力地靠在门上,滑坐在地。
我该怎么办?报警?说我妹妹被鬼上身了?警察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才怪。去找医生?
我连挂号的钱都没有。我抱着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慢慢地向西边落下。我没吃没喝,就这么坐在门口,
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那个眼神,那个语调,还有她说的话……她说,
她和晓舞是一体的。难道,晓舞真的有双重人格?可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正常,很开朗,
虽然有点内向,但绝不是她口中那个“懦弱”的样子。傍晚的时候,房门终于开了。
“她”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是晓舞平时穿的那些T恤牛仔裤,
而是一条我从没见过的黑色连衣裙,款式很简单,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成熟。
“想好了吗?”她问我,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我抬起头,看着她。一天没见,
她好像又变了些。眼神里的冰冷少了一些,但那种疏离感却更重了。“我不管你是谁。
”我站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要我的妹妹回来。”她看着我,
沉默了几秒钟。“可以。”她突然说。我愣住了,“你说什么?”“我说可以。
”她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让她回来。但是,有条件。”“什么条件?”我立刻问。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这次不是抚摸,而是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她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了。“条件就是,”她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你要做我的……所有物。
”3“所有物”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我猛地推开她,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你疯了!”我怒视着她。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角,
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又激动了。许栖安,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才能玩好接下来的游戏。”“我没兴趣跟你玩什么狗屁游戏!”“有没有兴趣,
不是你说了算。”她走到沙发旁坐下,双腿交叠,姿势优雅得像个女王,“规则很简单,
我来制定,你来遵守。只要你表现得好,我会偶尔让‘她’出来陪陪你。
表现不好……”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后果自负。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我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
把这个占据了我妹妹身体的怪物撕碎。但我不能。我投鼠忌器。我怕我真的激怒了她,
她会伤害晓舞的身体,或者,再也不让真正的晓舞出来。“第一个规则,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沉默,继续说,“从今天起,不准再叫我‘晓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或者……主人。”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地上。“你休想!”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是吗?
”她挑了挑眉,“看来你需要一点小小的教训,来帮助你认清现实。”她说完,打了个响指。
我突然感觉身体一僵,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控制了我的四肢。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脸颊***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震惊地看着她,又惊又怒。她……她能控制我的身体?这是什么妖术?“这只是个开胃菜。
”她站起来,一步步向我走来,“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介意让你自己把自己拆成零件。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这个“晓舞”,
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是能帮你摆脱现在这种可悲生活的人。”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
回答我的问题。叫我什么?”我咬着牙,屈辱感像是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她歪着头,
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手指又准备抬起来。“……晓舞。”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我可以不叫她妹妹,但我绝不会叫她主人。她似乎有点不满意,
但也没再逼我。“好吧,暂时就这样。”她收回了手,对我的控制也解除了。我腿一软,
差点跪在地上。“第二个规则,”她转身走回沙发,“这个家,我说了算。
包括……你的所有事。”她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这里面有五十万。
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看着那张黑色的卡,愣住了。五十万?她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你去把房租交了,然后去买点像样的吃的,再买几身新衣服,给我,也给你自己。
”她命令道,“我不想再闻到这屋子里的穷酸味。”我没有动。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疑问。
“这些钱是哪来的?”我问。“不该你问的,别问。”她冷冷地回答。
“我不花来路不明的钱。”我梗着脖子。她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许栖安,
你那点可笑的骨气,能当饭吃吗?能交房租吗?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她指了指桌上的卡,“拿着。这是命令。”我死死地盯着那张卡,内心在激烈地挣扎。
我知道,一旦我拿了这张卡,就等于彻底向她投降了。我将彻底失去主动权,
成为她游戏里的一个棋子。可是……她说的没错。我没钱,我连让晓舞吃一顿饱饭都做不到。
我的骨气,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最终,我还是走了过去,拿起了那张卡。
卡片冰凉的触感,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很好。”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
出去办事吧。我给你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一个干净、整潔,
并且……听话的许栖安。”我拿着卡,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关上门的瞬间,
我感觉自己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狼狈不堪。外面的世界依旧车水马龙,可在我看来,
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我去了银行,查了余额。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我取了钱,
交了拖欠已久的房租。房东太太看到我拿出这么多现金,眼睛都直了,
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得让我有点不适应。然后,我去了超市。
我买了很多很多吃的,塞满了购物车。牛排,海鲜,
新鲜的蔬菜水果……全都是以前我和晓舞只能在电视上看看,咽咽口水的东西。结账的时候,
看着那一长串的账单,我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抑。最后,我去了商场。
我按照她的吩咐,给她买了几条裙子,又给自己买了两套还算体面的衣服。换上新衣服,
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合身衬衫的自己,感觉无比陌生。这还是我吗?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过去了两个小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回来,
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东西放厨房,换洗一下,然后过来。”她命令道。我默默地照做。
等我收拾好自己,走到她面前时,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坐了过去。沙发很软,但我却如坐针毡。“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出去找活干了。
”她看着电视,头也不回地说,“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待在家里,陪着我。
”“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立刻反驳。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很冷。“凭这张卡。
”她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钱,“你花了我的钱,就要遵守我的规则。或者,你可以把钱还给我,
然后滚出去,继续过你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还有,
”她突然凑近我,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记住,
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对任何女人笑,不准和任何女人说话,
更不准……”她伸出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嘴唇。“……碰任何女人。听明白了吗?
”4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前所未有,也屈辱无比的“圈养”生活。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扫卫生,做饭,然后陪着“晓舞”看电视,
或者听她讲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她好像什么都懂,金融,物理,历史,
哲学……张口就来,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她对我,时而冷漠,
时而……亲近。那种亲近让我毛骨悚...然。她会要求我坐在她身边,
然后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她会抢我筷子上的菜,吃我吃过的东西。她甚至会在我睡着的时候,
偷偷溜进我的房间,就躺在我身边。我每次都被吓醒,然后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天亮。我***过,反抗过。结果就是被她用那种诡异的力量,
控制着身体做一些高难度的瑜伽动作,直到我求饶为止。几次下来,我彻底没脾气了。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唯一支撑我没有崩溃的,是她遵守了诺言。偶尔,
真正的晓舞会回来。有时候是吃饭的时候,她会突然变回那个熟悉的,会对我笑,
会叫我“哥”的女孩。她会一脸茫然地问我,为什么家里多了这么多好吃的,
为什么我们换了新衣服。我只能撒谎,说我找到了一个好工作,发了奖金。
她会很开心地抱住我,说“哥你真棒”。那一刻,我感觉之前受的所有委屈都值了。
但这样的幸福总是很短暂,短则几分钟,长则半小时。然后,她就会在我面前,
再次变回那个冷漠的“女王”。我不知道她们转换的契机是什么,
也不知道另一个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我每天都活在期待和恐惧的交替中。这天下午,
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门铃突然响了。我和晓舞住的这个破旧小区,几乎没什么访客。
会是谁?我擦了擦手,走出去。“晓舞”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门的方向,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玩味。“去开门。”她说。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材高大,面无表情,戴着墨镜,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我心里一紧,回头看向“晓舞”。“他们是谁?”我问。“不认识。”她回答得轻描淡写,
“不过,看样子是来找我的。”“找你?”我更紧张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冲我扬了扬下巴,“开门,让他们进来。
”“不行!太危险了!”我拒绝。这两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许栖安,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忘了规则吗?还是说,你又想活动活动筋骨了?”我身体一僵。
那种***控的感觉,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两个黑衣人看到我,愣了一下。其中一个比较高的,推了推墨镜,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你就是许栖安?”他开口,声音很粗。我心里一惊。
他们认识我?没等我回答,另一个稍矮的男人就直接把我推到一边,径直走了进来。“喂!
你们干什么!”我怒道。高个子男人拦住我,冷冷地说:“小子,不关你的事,老实待着。
”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开。矮个子男人进屋后,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晓舞”。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零号,
玩够了吗?博士让你跟我们回去。”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请,不如说是在命令。零号?
博士?我脑子里一堆问号。“晓舞”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王霖,谁给你的胆子,
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那个叫王霖的男人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忌惮,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零号,这是博士的命令。你私自逃跑,已经违反了规定。
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如果我就是不想回去呢?”“晓舞”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王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不是枪,
而是一个看起来很科幻的手环。他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手环上立刻弹出一道蓝色的光幕。
“目标锁定,能量场开启。”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响起。我看到一道无形的能量网,
瞬间向“晓舞”罩了过去。“小心!”我下意识地喊道。“晓舞”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就在能量网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她抬起了手。
戴着那枚塑料戒指的手。戒指上那颗歪歪扭扭的“钻石”,突然发出了一道刺眼的红光。
5那道红光一闪而逝,快得像个错觉。但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罩向“晓舞”的那张无形能量网,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猛地停住了。然后,整张网开始剧烈地颤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最后“砰”的一声,
凭空碎裂,化作点点蓝色的光斑,消散在空气中。“什么?!”那个叫王霖的男人一脸震惊,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仪器。“能量屏障被反向破解了?这不可能!
”门口那个高个子男人也变了脸色,立刻松开我,冲了进来,和王霖并排站在一起,
警惕地看着“晓舞”。“你……你做了什么?”王霖的声音有些发颤。“晓舞”放下手,
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我早就说过,你们做的这些小玩具,对我没用。”她伸出手,
捏住王霖手腕上的那个仪器,轻轻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
那个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手环,就像个便宜的塑料玩具一样,被她捏得粉碎。
王霖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现在,带着你的同伴,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晓舞”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
眼神里又是恐惧又是犹豫。“可是……博士那边……”高个子男人小声说。“博士?
”“晓舞”冷笑一声,“他要是想见我,就让他自己来。
至于你们两个……”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再不滚,我就把你们拆了。
”那两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此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屁都不敢放一个,
连滚带爬地跑了。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打败了我的世界观。那是什么?超能力?魔法?
我看着“晓舞”,感觉自己像在看一个外星人。她转过身,对上我的目光,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很惊讶?”她问。我机械地点了点头。“习惯就好。”她说着,
走到沙发上坐下,神情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好像刚才那个徒手捏碎高科技仪器的人不是她一样。我慢慢地走过去,
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他们是谁?那个博士又是谁?
零号……是你?”我一口气问出了所有问题。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没有马上回答我。就在我以为她又会用“不该你问的别问”来搪塞我的时候,她开口了。
“他们是一个秘密组织的走狗。那个博士,是组织的头头,一个疯狂的科学家。
”“那你……”“我,”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是他的……最高杰作。
也是他最失败的作品。”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所以,
你不是晓舞的双重人格?”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沉默了。过了很久,
她才轻轻地说:“我就是晓舞。晓舞也是我。我们……是同一个灵魂被强行分割成的两半。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认识的那个‘晓舞’,是这个灵魂里,所有‘美好’、‘纯真’、‘善良’的部分。
而我,是剩下的全部。”“剩下的……全部?”“对。愤怒,憎恨,痛苦,
绝望……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被那个老家伙剥离出来,塞进了我这里。”她的声音很平淡,
但我却听出了一丝隐藏在深处的颤抖。“他想创造一个完美的,绝对服从命令的‘天使’。
但他失败了。他没想到,被剥离出来的‘垃圾’,会拥有比‘天使’更强大的力量,
和……更独立的意志。”我呆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我无法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才会让一个人的灵魂被这样残忍地分割。我一直以为,晓舞是我从孤儿院门口捡回来的。
难道不是吗?她的过去,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戒指……”我想起了关键,
“那个塑料戒指,为什么会……”“那不是普通的戒指。”她抬起手,
看着手指上的那枚廉价戒指,眼神变得有些柔和,“这是‘钥匙’。是唤醒我的钥匙,
也是……融合的开始。”“融合?”“对。”她点了点头,“我们两个,本来就不该被分开。
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变成一个完整的人。”“那……”我紧张地问,“那到时候,
会是谁主导?是你,还是她?”她看着我,没有回答。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我看着她,
心里乱成一团。一方面,我为晓舞的遭遇感到心痛和愤怒。另一方面,我对眼前这个强大的,
充满秘密的“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她是被创造出来的“垃圾”,是所有负面情绪的***体。那她这些年,一定很痛苦吧。
“晚饭……”我站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晚饭快好了,我去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