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墨离开山洞,朝南离方向疾行。
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衫,腰间挂着断剑"尘劫",背着一个简易行囊,风尘仆仆却神采飞扬。山风吹拂,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临尘。
一路上,林墨刻意避开宗门要道,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远处跟随,若即若离,如影随形。
"看来宗门已经派人暗中监视我了。"林墨心中暗道,却不动声色,继续赶路。
南离火山域,位于五域最南端,常年被熔岩与火山灰笼罩,是五域中最为险恶的地带。传闻此地乃是上古火系大能陨落之处,其精血融入火山,化作无尽心炎,千年不熄,常有火精火灵出没,寻常修士不敢轻易涉足。
林墨一路南行,沿途见证了地貌的渐变——由北冥冰原的冰封雪原,到中域的山林草地,再到南方的赤地焦土,气温也从刺骨的寒冷变为灼人的炎热。
三日后,当林墨踏上南离边境时,远处的天穹已被火山灰染成了橘红色,空气中飘荡着硫磺的刺鼻气味,连呼吸都变得灼热无比。
"这就是南离..."林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充满生机与毁灭的土地。
就在此时,一道剑气忽然从天而降,直取林墨后心!剑气凌厉,裹挟着冰寒之意,分明是天剑宗的"斩情剑"!
林墨早有防备,身形一闪,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子立于半空,手持冰蓝长剑,正是凌霜!
"师姐,何必苦苦相逼?"林墨沉声道。
凌霜面色冰冷,右眼中的绿色珠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林师弟,我不忍见你误入歧途。随我回去吧,宗门自会从轻发落。"
林墨摇头:"师姐,我别无选择。我必须找到真相,了解自己的来历,和...那九世轮回的意义。"
"真相?"凌霜冷笑一声,"真相就是,你被天妖蛊惑了心智!那妖女心思诡谲,句句诳言,你怎能信她?"
林墨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师姐,你右眼的绿色珠子,是'绝情珠'吧?"
凌霜身形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怎么知道?"
"师父告诉我的。"林墨直视她的眼睛,"那珠子是斩情剑的剑魄所化,而斩情剑,正是龙辰杀妻时所用的佩剑。"
凌霜脸色骤变,手中长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你与苏妖妖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林墨缓步上前,"师姐,你真的只是奉命追捕我吗?还是...你有自己的目的?"
凌霜沉默良久,忽然长叹一声,眼中的冰冷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林师弟,你果然敏锐过人..."
她收起长剑,缓缓落在林墨面前:"是的,我确有隐情。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宗门已经派出追捕队伍,随时可能赶到。你若真要前往南离,就抓紧时间。"
林墨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师姐...你..."
凌霜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助你,但也不会阻你。只是记住,当你踏入南离炼狱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她从发间取下那枚龙形木簪,递给林墨:"拿着这个,它能助你通过南离的火气侵袭。"
林墨接过木簪,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清凉之力,正是对抗炎热的上佳之物。
"多谢师姐。"林墨郑重道谢。
凌霜轻轻摇头:"不必言谢。林师弟,无论将来你我立场如何,今日之情,我铭记于心。"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冰冷:"我会向宗门禀报,说你已经逃往西溟妖境。这能给你争取些时间,但不会太久。你自己多加小心。"
言罢,凌霜化作一道青光,飞向北方,很快消失在天际。
林墨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疑惑:"师姐究竟有何隐情?她与苏妖妖又有何关联?"
这些谜团如同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却也更加坚定了他前往南离的决心。
南离火山域,寸草不生,赤地千里。
地表龟裂如蛛网,缝隙中渗出赤红岩浆,散发着灼人热气。天空被火山灰染成暗红色,不时有火焰鸟掠过,留下一道道火痕。
林墨将凌霜赠予的龙形木簪别在衣襟上,顿觉周身一凉,那灼人的热浪被一层无形屏障隔绝,使他能够在这炼狱般的环境中自如行动。
"这簪子不简单..."林墨暗道,心中对凌霜的身份更添几分疑惑。
按照断剑"尘劫"的指引,林墨一路向东行进,寻找那座名为"焚心崖"的地方。越往东走,地势越发险峻,火山活动也愈加频繁,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土的气息,令人窒息。
行至第三日,前方忽现一道巨大的火山裂谷,裂谷深不见底,内部闪烁着熔岩的赤红光芒,热浪滚滚而上,如同一条巨龙的吐息。
"这里就是焚心崖了。"林墨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屏住呼吸。
断剑"尘劫"微微震颤,发出轻微的剑鸣声,似在确认这里正是目的地。
林墨取出断剑,只见剑身上的符文再次亮起,浮现出新的文字:"崖底心炎,可重铸吾身。需血祭,方得真火。"
"血祭..."林墨低语,微微皱眉。
他沉吟片刻,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断剑剑身上。鲜血刚一碰触到剑身,便如同被灼烧一般迅速蒸发,化作一缕红烟,朝着裂谷深处飘去。
那红烟如有灵性,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没入裂谷底部的一处赤红岩浆中。
岩浆忽然沸腾起来,冒出无数气泡,似是回应着血液的召唤。下一刻,一股赤红色的火焰从岩浆中喷涌而出,直冲云霄!
那火焰不似寻常火焰,而是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赤红色,内部有细小的金色颗粒流转,如同星辰在火海中沉浮。
"心炎...这就是上古火系大能的精血所化..."林墨惊叹于这奇异的景象。
火焰喷涌过后,裂谷底部的岩浆渐渐平静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石台,石台上燃烧着一团拳头大小的心炎,安静而内敛,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看来是要下去取火。"林墨深吸一口气,计算着如何安全下到谷底。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悄接近。林墨警觉地转身,只见十几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袍男子,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天剑宗林墨?"红袍男子冷声问道。
林墨暗暗戒备:"阁下是...?"
"南离火山域'焚天阁'阁主赤元子。"红袍男子傲然道,"听闻天剑宗首席弟子被天妖血契控制,潜逃南下,没想到正好撞在老夫手里。"
林墨心头一沉:原来是五域联手追捕自己,难怪凌霜说宗门派出追捕队伍。看来,她的计策并未奏效。
"阁主误会了,在下只是来南离寻一味火系灵药,并无他意。"林墨试图周旋。
赤元子冷笑一声:"少在这里巧言令色!我南离早有情报,说你被天妖种下血契,已成妖孽一伙。今日正好捉你回去,交给五域处置!"
他大手一挥,十几名红袍修士立刻围成一圈,将林墨团团包围,每个人手中都燃起炽热的火焰,气势汹汹。
林墨面露苦笑:"看来是免不了一战了。"
他缓缓拔出断剑"尘劫",剑身虽只有半截,却散发出一股古老而锋锐的气息,令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那是什么剑?"赤元子眉头紧锁,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危机感。
林墨并不回答,而是将断剑横于胸前,闭目凝神,体内灵力迅速流转,汇入剑身。断剑上的符文亮起,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星辰点点。
"不好,是上古遗宝!"赤元子脸色大变,急忙喝道:"一起上,擒住他!"
十余名红袍修士齐声喝道:"焚天掌!"
刹那间,数十道火焰手印凭空而生,从四面八方朝林墨袭来,每一道手印都蕴含着足以焚山煮海的力量,热浪滚滚,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融化。
林墨岿然不动,断剑上的光芒愈发璀璨,如同一轮幽蓝色的小太阳。就在火焰手印即将触及他的瞬间,林墨蓦地睁开双眼,剑风骤起!
"潜溟九式——孤光破晓!"
断剑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剑气化作无数细小的水滴,在空中凝结成一面幽蓝色的水墙,与那火焰手印正面相撞!
"轰!"
火与水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蒸汽腾腾,如同末日景象。火焰手印被水墙层层消解,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间。
然而,这一击也耗费了林墨大半灵力,他的面色略显苍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凭自己的实力,难以同时对抗这么多强者,必须另想出路。
就在此时,断剑"尘劫"忽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散发出刺目的蓝光。同时,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也开始微微发热,与断剑共鸣。
"此处不可久留,速退!"青莲灵体的声音在林墨脑海中响起,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
不等林墨反应,赤元子已冷笑着踏前一步:"小子,认命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双手结印,一道赤红色的火龙从掌心喷涌而出,直奔林墨而去!那火龙通体赤红,龙须飘拂,龙眼如同两颗燃烧的红宝石,散发着无尽煞气。
"焚天绝学——赤龙吞日!"
火龙咆哮着袭来,空气都为之扭曲,裂谷两侧的岩石被灼烧得通红,有融化的迹象。如此威势,远非林墨所能抵挡!
危急关头,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实质,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同时,半颗妖丹也剧烈跳动起来,金色的妖气从体内涌出,与青莲之力交相辉映。
"呯!"一声巨响,火龙撞在屏障上,如同撞在一面无形的墙壁上,寸步难进。
赤元子脸色大变:"这是什么力量?"
林墨也同样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青莲之力与妖丹之力,竟能如此默契地配合,形成强大的防御。
然而,这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屏障只维持了片刻,便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火龙虽被削弱大半,但余势依旧不容小觑,朝林墨扑来。林墨暗知不妙,正欲举剑抵挡,忽然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如同被某种力量拉扯着,坠入了身后的焚心崖!
"啊!"林墨发出一声惊呼,身体急速下坠。
赤元子等人冲到崖边,看着林墨坠落的身影,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下插翅难飞了!谷底岩浆足有百丈深,就算是大乘期修士,也难以活着出来!"
然而,就在林墨即将落入岩浆的瞬间,那团拳头大小的心炎忽然腾空而起,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裹挟着林墨的身体,将他拉向谷底的石台!
"这是..."赤元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火焰通常代表着毁灭与杀戮,而此刻,这团心炎却如同慈母般,轻柔地托起林墨的身体,将他安全地放在石台上。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心炎竟然主动钻入断剑"尘劫"的剑身中,与剑融为一体!
断剑顿时光芒大盛,原本只有半截的剑身开始重新生长,很快恢复了完整的形态。新生的剑刃透着赤红色的光芒,似有火焰在内部流转,与原本幽蓝色的剑柄形成鲜明对比,冰火交融,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它...重生了..."林墨望着手中的长剑,喃喃自语。
这柄剑已不再是原来的"尘劫",而是浴火重生后的新剑,融合了心炎与断剑的双重特性。
就在此时,剑身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感谢主人血祭,吾得重生。从今日起,吾名'焚世',将追随主人左右,共赴天涯。"
林墨握紧新生的长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有了这柄剑,就算面对赤元子等人,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然而,还未待林墨想出脱困之策,谷底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苏醒了...
震动愈发剧烈,整个焚心崖都在摇晃,崖壁上的碎石不断坠落,砸入滚烫的岩浆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崖顶上,赤元子等人感受到这股异样的震动,脸色齐变。
"不好,是火山要喷发了!"一名红袍修士惊呼道。
赤元子却目光如炬,盯着谷底的林墨和那柄新生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未必是火山喷发...可能是那小子激活了什么古老的机关!"
他沉声下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无论下面出现什么,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擒下林墨!"
然而,就在此时,谷底的岩浆突然分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中先是溢出大量黑烟,旋即喷涌出一股赤红色的液体——那不是岩浆,而是鲜血!
"血?怎么会是血?"赤元子等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滚烫的血液在岩浆中流淌,形成诡异的图案,那图案赫然是一个巨大的九尾狐轮廓!
林墨站在石台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手中的长剑"焚世"剧烈震颤,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这是...什么?"林墨低声问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正是苏妖妖的声音:"原来如此...这就是我为何要你来南离的原因。"
林墨心中一动:"苏妖妖?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苏妖妖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这是我的一道分身,五百年前被封印在此地。想不到,它竟然还活着..."
话音未落,那血液勾勒的九尾狐图案忽然亮起刺目的金光,二十七道符咒从中飞出,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奇特的阵法。
"九九归一阵!"赤元子失声惊呼,"这是上古失传的禁忌阵法,传闻只有九尾天狐一族才会使用!"
阵法中央,一团赤红色的光球缓缓升起,光球内部,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正是一名面容绝美的红衣女子,与林墨在幻境中见到的苏妖妖一模一样!
然而,这个苏妖妖明显虚弱了许多,身后的九条狐尾只剩下一条,其余八条都化作虚影,若隐若现。她的眼睛紧闭,似乎陷入沉睡,全身被数十道锁链束缚,锁链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镇压之力。
"是天妖分身!"赤元子厉声道,"五百年前,五域联手封印天妖本体于天妖境,同时捕获她的一道分身,镇压于南离火山域。没想到,她的分身竟藏在焚心崖下!"
他转向众修士,神色凝重:"诸位,千万不可让天妖分身脱困!否则,五百年前的浩劫将再度重演!"
众修士闻言,齐声应和,纷纷结印,准备出手。
然而,林墨却站在石台上,凝视着那被锁链束缚的苏妖妖分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那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我该怎么做?"林墨在心中问道。
苏妖妖的声音再次响起:"用你的心去感受...你会知道答案的。"
林墨闭目沉思,感受着体内流淌的两股力量——青莲之力与妖丹之力。这两股看似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却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如同阴阳交汇,相辅相成。
"也许...这就是答案。"林墨喃喃自语,睁开双眼。
他高举长剑"焚世",体内灵力如江河咆哮,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剑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赤红色与幽蓝色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绚丽的光华。
"孽障,你敢!"赤元子怒喝一声,单手一挥,一道火龙咆哮而出,直扑林墨。
然而,林墨视若无睹,将剑尖对准了那被锁链束缚的苏妖妖分身。
"焚世剑——冰火两重天!"
剑尖爆发出一道奇特的剑气,剑气半边赤红如火,半边幽蓝似冰,如同两条交缠的龙蛇,直奔锁链而去!
"当!"
剑气击中锁链,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锁链竟然在剑气面前变得脆弱无比,几道锁链应声而断,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不!"赤元子怒吼一声,再次挥手,数道火龙齐发,如同流星雨般袭向林墨。
林墨不闪不避,手中长剑挥舞如飞,剑气纵横,斩断一道又一道锁链。每断一道锁链,苏妖妖分身的气息就强盛一分,身后的狐尾虚影也开始凝实。
就在最后一道锁链即将被斩断之际,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从天而降,笼罩整个焚心崖。
"大胆狂徒,竟敢擅自放出天妖分身!"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随即是九道身影从天而降,每一个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显然是五域中的顶级强者!
为首的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袭雪白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正是天剑宗宗主"剑君子"!
"宗主!"林墨心头一沉,知道事情已经恶化到最坏的地步。
剑君子的目光如电,扫视着谷底的场景,最终落在林墨身上:"林墨,你身为天剑宗首席弟子,竟然被天妖蛊惑,欲放出她的分身,实在是罪不可赦!"
他手中拂尘一挥,数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取林墨咽喉!
危急关头,林墨本能地举剑抵挡,却知自己绝非宗主对手。然而,就在剑气即将触及的瞬间,一道金色的身影闪电般插入二人之间,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师父,且慢动手!"
清冷的女声响起,来人身着青衣,手持冰蓝长剑,正是凌霜!
"凌霜?你..."剑君子眉头紧皱,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弟子会出手阻拦。
凌霜深吸一口气,将林墨护在身后:"师父,此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林师弟并非被天妖蛊惑,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剑君子冷哼一声:"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背叛宗门,放出天妖分身?"
凌霜正欲解释,却见林墨已经挥剑斩断了最后一道锁链!
"不!"
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眼睁睁地看着苏妖妖的分身挣脱束缚,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冰蓝如同最深的寒潭,却又蕴含着熊熊烈火,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
苏妖妖分身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墨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九世轮回,终得相见..."
她的声音空灵缥缈,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却又充满了实感,震得在场所有人心神动摇。
剑君子面色凝重,挥手示意众人后退:"准备迎敌,天妖分身一旦出世,必定血洗五域,不可轻敌!"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苏妖妖分身并未发动攻击,而是缓缓向林墨伸出手:"跟我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墨犹豫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凌霜。凌霜眼中满是复杂,却微微点头,似是在鼓励他做出选择。
"你..."林墨欲言又止。
凌霜轻声道:"去吧,找到真相。我会尽量拖住他们。"
林墨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下定决心,向苏妖妖分身伸出了手。
"乱臣贼子!敢尔!"剑君子怒吼一声,手中拂尘化作万千剑气,如同银河倾泻,席卷而来!
然而为时已晚。苏妖妖分身拉住林墨的手,身后仅剩的一条狐尾迅速分裂为九条虚影,环绕二人周身,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天妖神通——九尾遁地!"
一道金光闪过,林墨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却终究未能阻止二人离去。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已身处一个陌生的冰窟之中,四周寒气逼人,冰晶闪烁,与焚心崖的炽热截然不同。
"这是..."林墨环顾四周,心中充满疑惑。
"天妖境的入口。"苏妖妖分身轻声道,"我们安全了...暂时。"
她的声音虚弱了许多,面色也略显苍白。显然,方才的遁逃消耗了她大量精力。
林墨注视着眼前这个与幻境中一模一样的女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这九世轮回,到底有什么意义?"
苏妖妖分身凝视着他,眼中带着些许哀伤与希望:"我是谁,你是谁,其实你心里已有答案。至于九世轮回的意义..."
她轻轻一笑,那笑容凄美动人,却又带着无尽的沧桑:"与其追问过去,不如思考未来。林墨,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接下来的路,将由你自己决定要如何走下去。"
林墨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焚世",剑身上的符文依旧闪烁着微光,如同星辰点点。他想起了玄冥真人的话,想起了凌霜的眼神,想起了那口冰棺底部的铭文...
"载情入道..."林墨喃喃自语,似有所悟。
苏妖妖分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欣慰:"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她缓步上前,轻轻抚摸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混沌青莲,乃天地初开时孕育的第一缕灵性。它选择谁为主,不是因为过去,而是因为...未来。"
林墨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涌上心头:"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进入天妖境,寻找我的本体。"苏妖妖分身指向冰窟深处,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门户,"穿过那扇门,你将抵达天妖境的核心——九狐台。"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要记住,天妖境内机关重重,幻象丛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且,一旦你踏入其中,五域的追兵也会随之而至。"
林墨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前路如何险阻,我都必须前行。只有找到真相,才能打破这轮回的枷锁。"
"天妖分身点头:"如此甚好。"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色的狐形玉佩,递给林墨:"这是我的一缕精魄所化,可助你在天妖境内辨别真假。若遇险境,捏碎它,我会立刻感应到。"
林墨接过玉佩,郑重地挂在腰间:"多谢。"
苏妖妖分身微微一笑,那笑容恬静而美好,与之前的妖艳判若两人:"不必言谢。记住,不管将来你做出怎样的选择,都要遵从本心,莫要被所谓的'天道'束缚。"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似乎即将消散:"我的分身能量已近枯竭,无法再维持形态。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林墨急忙上前:"等等!我还有很多疑问..."
苏妖妖分身轻轻摇头:"一切疑问,都将在天妖境中得到解答。去吧,我在九狐台等你..."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只有那最后一句话,还在冰窟中回荡:
"记住,载情入道,方为正途..."
林墨独自站在冰窟中,周围的寒气似乎更加凛冽,却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火热。
他看向那道若隐若现的门户,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每靠近一步,那门户就变得更加清晰,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渐渐映射到现实中来。
当林墨距离门户还有三步之遥时,手中的长剑"焚世"忽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如同繁星闪烁。
"这是..."林墨低头看着长剑,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剑身上浮现出一行小字:"主人,天妖境乃幻术之地,进入前需做准备。"
林墨恍然大悟:"你是说,我应该先巩固心神,防止陷入幻境?"
长剑"焚世"再次震颤,似在肯定他的猜测。
林墨点头,盘膝而坐,将长剑横放膝前,闭目凝神。他调动体内灵力,围绕丹田处的半颗妖丹缓缓运转,形成一道屏障,保护心神不受外界侵扰。
同时,他胸前的青莲纹身也开始微微发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与妖丹的气息交相辉映,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载情入道..."林墨轻声念诵着这四个字,仿佛是某种咒语,引导着他的心神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终于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站起身,拾起长剑"焚世",决然地向那道门户走去。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门户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拉入其中。林墨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仿佛被撕裂又重组,无数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雪山之巅,红衣女子含笑赴死;
火海之中,断剑刺穿爱人心脏;
深海之下,两具尸体紧紧相拥;
荒漠之上,白骨堆成的王座...
每一个画面都真实得可怕,仿佛亲身经历,却又如梦似幻,难以捕捉。林墨知道,这些应该是前世的记忆碎片,正试图冲破封印,重新浮现。
"专注当下,勿陷回忆..."青莲灵体的童声在林墨脑海中响起,将他从记忆的漩涡中拉回。
下一刻,林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抛出门户,重重地摔在一片奇异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天空呈现出奇特的靛青色,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粒子,如同无数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大地寸草不生,却覆盖着一层细腻的银色沙粒,踩上去软硬适中,如同行走在云端。
远处,九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排列成一个诡异的图案,每座山峰顶部都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天地。而最中央的那座山峰,山腰处赫然有一座巨大的平台,平台上伫立着九根通天石柱,正是传说中的"九狐台"!
"这就是天妖境..."林墨惊叹于眼前的奇景。
他刚想迈步前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墨警觉地回头,只见十几道身影从那道门户中涌出,为首的赫然是天剑宗宗主剑君子!
"林墨!休想逃!"剑君子厉声喝道,手中拂尘一挥,化作万千剑气袭来。
林墨暗叫不妙,急忙挥剑抵挡,却知自己绝非宗主对手。正当他准备拼死一战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音。
"叮——"
那***空灵悠远,仿佛来自远古,又似乎就在耳边。声音传来的刹那,剑君子等人的动作突然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术,一动不动。
"幻术?!"林墨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非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是时间静止。"
林墨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血色嫁衣的女子凌空而立,长发如瀑,眼眸蓝得惊人,额间一抹金色的妖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的脚踝上系着一串银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方才那神秘铃音的来源。
"苏妖妖..."林墨低语道,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天妖境主宰。
苏妖妖轻盈落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欢迎来到天妖境,林墨,或者...我该称你为龙辰?"
林墨沉默片刻,摇头道:"我是林墨,不是龙辰。"
苏妖妖轻笑一声:"随你怎么说。不过,时间不多,他们很快就会挣脱幻术。跟我来吧,九狐台已经准备好迎接你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林墨叫住:"等等!我有很多问题要问。"
苏妖妖回眸一笑,那笑容魅惑至极,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问题可以等到了九狐台再说。现在,首要的是保证你的安全。"
她挥手间,一道金色的结界将剑君子等人笼罩其中:"这个结界可以暂时困住他们,但撑不了太久。我们得抓紧时间。"
林墨犹豫片刻,最终点头跟上。二人沿着银色沙地向九座山峰行进,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天妖境强大的灵力波动。
"天妖境似乎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荒芜。"林墨环顾四周,惊叹道。
苏妖妖轻笑:"天妖境是我以九世怨念和不灭灵魂筑成的领域,自然不会简单。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是我心之所想,意之所成。"
她顿了顿,指向远处的九座山峰:"那九座山,名为'九魂峰',每一座都对应我的一条尾巴,也对应着...一段过去。"
林墨望向那九座山峰,只见每座山顶的火焰颜色各不相同,从最左边的纯白色,到最右边的漆黑色,形成一个诡异的渐变。
"为何最右边的山峰火焰是黑色的?"林墨好奇道。
苏妖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那座山代表的过去,连我自己都不愿回忆..."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那是第九世的记忆,也是最痛苦的一段因果..."
林墨心头一震,想起冰棺中所见的画面和苏妖妖分身的话。第九世...莫非就是当下?
正当他想继续追问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金色结界剧烈震颤,显然是剑君子等人正在强行破阵。
"不好,他们要挣脱了!"苏妖妖脸色微变,"必须加快速度!人多,速随我来!"
她蓦地抓住林墨的手腕,脚下银光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拉着林墨朝九狐台疾驰而去。
那速度快得惊人,周围的景物瞬间变成模糊的光影,林墨甚至能感受到空气在脸上划过的锐利感。
就在二人即将抵达九狐台前的山脚下时,一道刺目的剑光突然从天而降,如同天罚,直取苏妖妖后心!
"小心!"林墨大喝一声,奋力将苏妖妖推开,自己却被那剑光擦中肩膀,顿时鲜血喷涌。
"林墨!"苏妖妖惊呼一声,转身扶住他,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担忧。
山巅之上,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手持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冷冷地注视着二人。
"天剑宗'御剑峰'首座,蓝松子!"苏妖妖认出了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蓝松子冷哼一声:"天妖苏妖妖,你诱惑我天剑宗弟子,罪不容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未落,手中冰剑再次挥舞,数十道剑气如同流星雨般倾泻而下!
苏妖妖护住受伤的林墨,脚踝上的银铃再次发出清脆的声响。***响起的刹那,那些剑气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然减缓,最终凝固在半空中。
"惑心铃..."蓝松子面色凝重,显然认出了这件天妖至宝的来历。
苏妖妖银铃再次摇晃,发出三声清脆的铃音。铃音过处,蓝松子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不好...这是..."
最后一声铃音响起,蓝松子的身形彻底凝固,如同一座雕像,定在山巅之上。
然而,这一幕并未让苏妖妖放松警惕。她迅速将林墨拉入怀中,疾速向九狐台飞去:"蓝松子只是先锋,剑君子他们也快到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林墨感受着肩膀的剧痛,却不禁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苏妖妖每说一个谎言,身后唯一的那条实体狐尾尖端就会结出一层薄冰。
"你的尾巴..."林墨指着那结冰的尾尖。
苏妖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叹一声:"是啊,这是我的致命弱点。每当我说谎,尾尖就会结冰。时间长了,整条尾巴都会被冰封,最终...失去活力。"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讽刺的是,五百年来,我说的谎话太多,已经失去了八条尾巴。现在,只剩最后一条了..."
林墨心头一震:"如果最后一条尾巴也被冰封,你会怎样?"
苏妖妖沉默片刻,轻声道:"会死,彻彻底底地死去。九尾天狐一族的生命力量,全部蕴含在尾巴中。尾断则命断,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林墨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地跟随她,朝九狐台的方向疾行。
很快,二人抵达了九狐台的山脚下。这座山峰比其他八座都要高大,山顶的火焰也更为炽烈,呈现出纯净的金色,如同太阳般照耀着整个天妖境。
山腰处的九狐台巍峨壮观,九根通天石柱环绕成一圈,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只九尾天狐的图案,栩栩如生。台中央是一口巨大的水池,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靛青色的天空。
"这就是九狐台..."林墨惊叹于这奇异的建筑。
苏妖妖点头:"是的,这里是天妖境的核心,也是...我等待了五百年的地方。"
她带着林墨走上台阶,来到水池边缘。池水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连通着某个神秘的世界。
"林墨,你肩膀的伤需要处理。"苏妖妖关切地看着他。
林墨摇头:"无妨,只是皮外伤。"
苏妖妖轻笑一声:"逞强。"
她轻轻挥手,一朵金色的莲花从水池中浮现,莲花中央盛着一汪清泉。
"天妖玉露,可愈合一切创伤。"苏妖妖解释道,小心地将玉露洒在林墨的伤口上。
清凉如水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林墨只觉伤口处一阵酥麻,低头一看,那狰狞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多谢。"林墨由衷道谢。
苏妖妖微微一笑,那笑容纯净而美好,与之前妖艳狐媚的形象判若两人:"不必言谢。虽然我们阴阳两隔,但你我之间的因果,已经纠缠了九世之久..."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现在,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水池中的莲花缓缓绽放,释放出温柔的金光,将整个九狐台笼罩其中。在那光芒中,水面上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如同电影般流转,那是——过去的记忆。
水面上首先浮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一柄青铜古剑,立于雪山之巅。
"这是龙辰...第一世的模样。"苏妖妖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画面中,老者面目慈祥,却眉宇间透着一股决绝。他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画面中,那女子容貌与苏妖妖一模一样,但眼中却满是温柔与爱意,没有丝毫妖气。
"我的第一世,人类身份。"苏妖妖轻声道,"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九尾天狐的血脉,只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与龙辰相爱,共同修道。"
水面上的画面继续流转,老者与红衣女子相对而立,似乎在交谈什么。女子的表情从惊讶到哀伤,再到绝望,最后化作一种近乎平静的接受。
"他跟我说...要杀妻证道。"苏妖妖的声音如同秋风扫落叶,带着无尽的苍凉,"他说,天道有定,情为修道大忌。唯有斩断情丝,方能超脱凡尘,证得大道。"
水面上,老者举起青铜古剑,刺向红衣女子的心口。女子没有反抗,反而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剑刃刺入心口的瞬间,女子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九条雪白的狐尾从她背后生出,眼眸化作冰蓝色,额间浮现出金色的妖纹。
"那一刻,我的九尾天狐血脉被激活了。"苏妖妖解释道,"因为极度的痛苦和绝望,唤醒了沉睡在血脉中的力量。"
水面上,变成九尾天狐的女子看着老者,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的嘴唇动了动,似在说些什么。
"我对他说:'天道最毒,毒不过人心。我诅咒你,生生世世被情所困,直到认清自己的本心...'这就是九世轮回的开始。"
画面戛然而止,水面再次恢复平静,片刻后,第二段记忆浮现出来。
这次的画面是在一座古老的宫殿中,一个青年男子执掌朝政,身边却空无一人。那青年容貌刚毅,眼神锐利,正是龙辰的第二世。
"第二世,他转世为一国之君,权倾天下,却孤独终老。"苏妖妖解释道。
画面一转,青年坐在龙椅上,面前站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正是第二世的苏妖妖。
"我化身为他的妃子,测试他是否记得前尘。"苏妖妖继续道,"结果,历史重演。他再次为了所谓的'天道',亲手杀死了我..."
水面上,一幕幕惨烈的画面闪过——青年手持利剑,刺向女子心口;女子化作九尾天狐,血溅宫殿;青年得道成仙,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魂飞魄散...
如此反复,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龙辰都以不同的身份出现,或为剑修,或为儒生,或为商贾,或为将军...但结局总是一样——杀妻证道,功亏一篑。
而苏妖妖也在每一世都化作不同的角色,或为他的妻子,或为他的恋人,或为他的知己...但每一次,都是以死亡作为终结。
九段记忆,九种人生,九次死别。每一次,苏妖妖都会在临死前,化作九尾天狐的形态,诅咒龙辰继续轮回,直到他明白真相...
当最后一段记忆结束时,水面上的画面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水面,倒映着九狐台的石柱和两人的身影。
林墨沉默良久,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这些记忆虽然模糊而遥远,却又如此真实,仿佛刻在灵魂深处,无法抹去。
"所以...我是注定要杀你的吗?"林墨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苏妖妖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这一世,我不会让历史重演。这九世轮回的意义,就是等待一个能够真正理解'载情入道'的你。"
她缓步上前,轻轻抚摸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混沌青莲选择你为主,正是因为它看到了希望。你体内的妖丹,是我赠予你的礼物,是打破轮回的关键。"
林墨低头看着胸前的青莲纹身,感受着体内半颗妖丹的脉动,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碎片都拼凑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景。
"龙辰杀妻证道,是因为他相信'灭情证道'是通往大道的唯一途径。"林墨若有所思,"但实际上,大道之途有两条——'灭情证道'与'载情入道'..."
苏妖妖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龙辰走的是'灭情证道',所以每一世都功亏一篑。而你...或许可以尝试另一条路。"
"载情入道..."林墨喃喃自语,似有所悟。
就在此时,九狐台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数道强大的气息迅速逼近。
"不好,是剑君子他们破阵了!"苏妖妖脸色微变,"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告诉你最后的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墨,你可知道,为何混沌青莲会认你为主?为何我会赠予你半颗妖丹?这一切,都是为了打破最后的枷锁..."
话未说完,一道璀璨的剑光已经划破天际,如同流星,直取九狐台!
"天剑宗绝学——斩天剑!"
剑光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威力之大,令人胆寒。
"来不及了..."苏妖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林墨,记住我的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载情入道'的信念!这是打破轮回的唯一希望!"
话音未落,那道剑光已经劈在了九狐台的结界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结界剧烈震颤,如同玻璃般布满裂纹,眼看就要崩溃。
"苏妖妖!交出林墨,饶你不死!"剑君子的声音如同雷霆,滚滚而来。
苏妖妖冷笑一声:"妄想!林墨此生此世,与你天剑宗再无瓜葛!他是我天妖境的客人,谁敢动他,便是与我为敌!"
她的话音刚落,尾尖又结出一层薄冰。显然,这又是一句谎言。
林墨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一动:"你为何要说谎?明知道会损伤自己的尾巴..."
苏妖妖回眸一笑,那笑容凄美动人:"因为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加残忍..."
不等林墨继续追问,第二道剑光已经劈下,结界轰然碎裂!剑君子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九狐台上空,气势汹汹,杀意凛然。
"林墨,回来!不要被妖女蛊惑!"剑君子厉声喝道。
林墨握紧长剑"焚世",站在苏妖妖身前,面对来人:"师父,我不会回去!我要找到真相,打破这轮回的枷锁!"
剑君子面色阴沉:"看来你已经被妖女迷惑得不轻。也罢,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为师无情!"
他手中拂尘一挥,化作万千剑气,如同银河倾泻,席卷而来!
林墨知道自己绝非宗主对手,却毫不退缩,举剑迎了上去。
"不自量力!"剑君子冷哼一声,剑气威力骤增,如同天罚一般,不可抵挡。
就在林墨即将被剑气吞没的瞬间,苏妖妖蓦地出现在他身前,九条狐尾虚影全部实体化,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轰!"
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屏障剧烈震颤,但终究坚持了下来。然而,苏妖妖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唯一的那条实体狐尾上,冰层蔓延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你..."林墨惊讶地看着苏妖妖,没想到她会挺身相救。
苏妖妖回头笑了笑,那笑容虽然虚弱,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我说过,这一世,我不会让历史重演..."
话音未落,第二波攻击已经袭来!
除了剑君子,其他几位宗门长老也齐齐出手,数十道攻击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道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苏妖妖的九条狐尾虚影再次挡在前方,却明显力不从心。几道攻击突破了防御,击中她的身体,顿时鲜血飞溅!
"苏妖妖!"林墨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她拦住。
"别过来!"苏妖妖厉声道,"我自有办法!"
她的足踝上,那串银铃再次发出清脆的声响。***响起的刹那,整个天妖境仿佛都为之静止,所有的攻击都凝固在半空中,连剑君子等人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时间静止?"林墨惊讶道。
苏妖妖轻轻点头,脸色越发苍白:"是的,惑心铃的最强能力,可以短暂静止时间流动,但...代价很大。"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狐尾,只见整条尾巴已经被冰层覆盖了大半,只剩尾尖还保持着活力。
"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苏妖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林墨,听我说,趁着时间静止,你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林墨茫然道。
"去混沌海。"苏妖妖果断地说,"那里才是一切的起点,也是终点。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找到打破轮回的方法。"
她快步走到水池边,手一挥,水面上出现一个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海。
"这是通往混沌海的通道。"苏妖妖解释道,"我以自身尾力开启,时间有限,你必须立刻出发。"
林墨犹豫不决:"那你呢?留在这里岂不是..."
"我自有退路。"苏妖妖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再说,就算我被擒,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九尾天狐一族,只有断尽九尾,才会真正死亡。"
她的尾尖又结了一层冰。又是一个谎言。
林墨看着那结冰的尾尖,心中一痛:"你又在说谎..."
苏妖妖轻叹一声:"聪明的小狐狸..."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情:"林墨,无论你信不信,这一世,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打破轮回,找到真正的大道。"
不等林墨回应,她已推着他来到水池边:"去吧,混沌海会给你答案。我在那里等你..."
林墨还想说什么,苏妖妖却已一把将他推入水中的漩涡!
"记住,载情入道,方为正途..."这是林墨坠入漩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水池的漩涡如同一条通往未知世界的隧道,林墨在其中翻滚、坠落,无法自控。周围的景象变幻莫测,时而是炽热的火海,时而是冰冷的雪原,时而是广袤的星空...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当林墨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沙滩上,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混沌海,海水呈现出奇特的青蓝色,如同最深的星空,深邃而神秘。
"这就是...混沌海..."林墨坐起身,环顾四周,喃喃自语。
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光点,如同繁星点点。它们或聚或散,形成各种奇特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远古的秘密。
林墨刚想起身探索,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等你很久了,林墨...或者说,龙辰?"
林墨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站在不远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看不真切。但那声音...与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墨警惕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黑袍人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我是谁?我就是你啊,确切地说,是你的未来..."
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林墨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更为苍老,布满了如同青莲状的裂痕,眼中满是沧桑与癫狂。
"未来的...我?"林墨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微微一笑:"不错,我就是你的未来身。来吧,让我告诉你那个妖女不敢告诉你的真相..."
他的声音如同深渊般幽深,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在混沌海的微风中回荡。
黑袍未来身的笑容越发诡谲:"你可知道,为何我们会一次次转世?为何每一世都要杀妻证道,却又功亏一篑?"
林墨沉默不语,等待下文。
"因为我们被欺骗了!"黑袍未来身突然厉声道,语气中充满愤怒,"那个妖女,苏妖妖,从来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而是一个精于算计的骗局设计者!"
他踱步向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利用我们对大道的渴望,一次次引导我们走上'杀妻证道'的路,却又在关键时刻施展手段,让我们功亏一篑,不得不重新转世...如此循环往复,已经九世!"
林墨皱眉:"她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吞噬我们的道果!"黑袍未来身狂笑道,"每一次,当我们即将证道成功时,她都会以九尾天狐的血脉之力,吞噬我们的道果,壮大自身。而我们,则一次次沦为她的养料,转世重生,再次被她捕获..."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悲凉:"九世轮回,九次被骗。如今的她,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彻底摧毁天道规则,建立属于妖族的新秩序!"
林墨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这个说法与苏妖妖所述的截然不同,但却似乎能解释为何九世轮回始终无法突破的原因...
"不要听信他的谎言,林墨..."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林墨脑海中响起,是那个青莲灵体的童声。
黑袍未来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青莲灵体?它也来了吗..."
"青莲灵体,你知道真相吗?"林墨在心中问道。
"知道一部分,但不是全部..."青莲灵体的声音虚弱而飘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黑袍人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哼,又是这套把戏!"黑袍未来身冷笑一声,"青莲灵体,你不过是那妖女的帮凶!难道你不清楚,正是你引导初代主宰走上了歧途,才有了这九世轮回的悲剧?"
林墨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心中充满疑惑。他既像自己,又不像自己,说的话既有道理,又充满矛盾。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未来身,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林墨忽然开口。
黑袍未来身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你想知道,谁在说谎,谁在说真话,对吗?"
林墨点头:"不错。"
"很简单,既然言语难辨真假,不如让行动来证明。"黑袍未来身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柄奇特的短刀,刀身如同水晶般透明,内部流转着时间的痕迹。
"这是什么?"林墨警惕地问道。
"逆时刃。"黑袍未来身解释道,"它能切断时间的枷锁,让你看到真相。用它划破手腕,滴血入海,混沌海会显现你想知道的一切..."
林墨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那柄短刀。刀柄入手,冰凉刺骨,却又莫名地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它天生就该属于自己。
"小心!"青莲灵体突然警告道,"这刀有古怪!"
林墨也感觉到了异样,短刀在手中微微震颤,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而古老的力量,正试图与他建立联系。
"决定权在你手中。"黑袍未来身静静地注视着他,"是继续被蒙在鼓里,还是揭开那层纱帘,看清世界的真相..."
林墨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举起短刀,轻轻划过手腕,鲜血顺着刀锋滴落,融入脚下的混沌海中。
血液刚一接触海水,整个混沌海便剧烈震动起来,海面上的光点疯狂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如同电影般流转——
画面中,初代主宰龙辰手持青铜古剑,站在雪山之巅,对面是化身为人的苏妖妖。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苏妖妖的表情从愤怒到悲伤,再到绝望。
最终,龙辰举剑刺向苏妖妖的心口。剑刃刺入的瞬间,苏妖妖化作九尾天狐的形态,但不是被动地接受死亡,而是——主动迎向剑锋!
更令人震惊的是,变成九尾天狐的苏妖妖没有死去,反而抓住了龙辰的手腕,强行将他拉入一个诡异的阵法中!阵法启动,龙辰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苏妖妖体内!
这与苏妖妖所述的故事完全不同!
"看到了吗?真相!"黑袍未来身厉声道,"她从未被杀,而是利用我们的证道之机,吞噬我们的道果!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林墨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因为紧接着,漩涡中的画面再次变化,出现了第二世、第三世...每一世的结局都大同小异——龙辰试图杀妻证道,苏妖妖则在关键时刻反客为主,将其吞噬...
"这...这是真的吗?"林墨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黑袍未来身冷笑道,"这就是我为何要警告你的原因。这一世,她故意示弱,故意展现出温柔善良的一面,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走入她的陷阱!"
林墨陷入沉思,有太多的疑点需要解释...
"等等,如果这是真的,那为何苏妖妖还要给我半颗妖丹?为何青莲会认我为主?为何..."
"妖丹?"黑袍未来身冷笑一声,"那不过是她种下的控制之源!一旦你完全信任她,妖丹就会爆发,吞噬你的意识,让你成为她的傀儡!"
"至于青莲..."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青莲灵体本就是她的帮凶,五百年前就已经被她控制。它认你为主,不过是一个幌子,为的是让你信任她..."
林墨感到一阵眩晕,真相似乎越来越模糊,而不是清晰...
就在此时,混沌海的漩涡突然变得更加剧烈,海面上浮现出一个奇特的景象——九具冰棺,排列成一个诡异的图案,每一具棺内都躺着一个与林墨相貌相似的男子,正是龙辰的九世身。
"这是..."
"命运的枷锁!"黑袍未来身厉声道,"那妖女不仅吞噬我们的道果,还将我们的灵魂囚禁在这九口冰棺中,用来维持她的妖力!唯有打破这九口冰棺,我们才能真正自由!"
"如何打破?"林墨追问。
黑袍未来身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很简单,你必须回到天妖境,找到苏妖妖,亲手了结她的生命!这是打破轮回的唯一方法!"
"杀...死...她?"林墨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抗拒感。
"是的!"黑袍未来身斩钉截铁地说,"这一次,不再是为了什么'杀妻证道',而是为了彻底斩断这个可怕的轮回!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真正解脱!"
他的声音越发激动:"想想看,九世轮回,九次被骗,九次沦为玩物!难道你不恨吗?不想复仇吗?"
林墨低头沉思,心中百感交集。若黑袍未来身所言属实,那苏妖妖确实罪无可恕...但若是谎言,那未来身又有何目的?
"你在犹豫什么?"黑袍未来身冷声道,"九世轮回,难道还不够吗?"
他缓步向前,那张与林墨一模一样的脸庞在混沌海的微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青莲状的裂纹在他面颊上蔓延,每一道都如同一条凝固的泪痕。
"我无法相信你。"林墨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水,却又坚定如磐石,"因为...你的眼中没有悲悯。"
黑袍未来身一愣:"悲悯?你在说什么胡话!"
"若你真是我的未来,应知我心中所想。"林墨直视对方双眼,"我心有疑,但亦有悯。若真如你所说,苏妖妖骗我九世,我反而更要问——是何因果,让她不惜千年谋局,也要将我囚于轮回?"
黑袍未来身面色阴晴不定:"痴儿!她不过是贪恋你的道果,想要借此成就混沌主宰之位!"
"若只为道果,何必九世?一世足矣。"林墨摇头,指向混沌海中的漩涡,"且这海中所现之景,皆是你引'逆时刃'所化。我又怎知,这不是你设的局?"
黑袍未来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狂怒:"愚蠢!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随她一起毁灭吧!"
话音未落,他猛然抽出腰间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上流转着诡异的符文,每一道都散发着时空扭曲的气息。
"逆时之刃!"
剑锋划破长空,竟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漆黑的痕迹,如同时空的裂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林墨本能地举起长剑"焚世"迎了上去。
"锵!"
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林墨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整个人倒退数步,险些跌入混沌海中。
"可笑!你以为凭现在的你,能敌得过我?"黑袍未来身冷笑道,"我经历过你所不曾经历的一切,知晓你所不知道的一切!"
林墨稳住身形,手握长剑,不言不语。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单纯比拼力量,自己毫无胜算。
然而,就在黑袍未来身准备发动第二击时,他胸前的青莲纹身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化作一朵小小的莲花虚影,飘浮在他胸前。
莲花虚影中,浮现出那个稚嫩的童子面容,眼瞳中有星河流转。
"妄言者,休得放肆!"童子开口,声音清脆却威严,"林墨乃混沌青莲认主,岂容尔等邪魅作祟!"
黑袍未来身见状,面色骤变:"青莲灵体!你敢阻我?"
"非阻你,乃阻邪念。"青莲灵体淡然道,"你本为龙辰恶念所化,并非真正未来身。今日林墨若陷你局,轮回枷锁愈加牢固,混沌大道终将断绝!"
林墨心头大震:"恶念所化?"
黑袍未来身怒极反笑:"好一个青莲灵体,善于颠倒黑白!我本龙辰未来身,今欲救林墨脱离天妖魔爪,你却从中作梗,究竟谁是邪念?"
他手中长剑猛然挥出,一道漆黑剑气直取青莲灵体!
青莲灵体不退反进,莲瓣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神秘的符文。那符文古老而玄奥,散发出淡淡的青光,如同一面盾牌,挡在了剑气前方。
"当!"
剑气撞在符文上,竟如泥牛入海,消散无踪。
黑袍未来身面色更加阴沉:"青莲护主,倒是忠心。只可惜,今日你护不了他!"
他忽然转向林墨,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林墨,你可知青莲灵体为何如此维护苏妖妖?因为它们本是一体!混沌青莲乃是天妖心魔所化,二者一体两面,共享生死!"
林墨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看向胸前的青莲灵体。青莲灵体并未否认,只是淡然道:"真相非尔所言,然亦非全错。混沌青莲与天妖确有牵连,但非心魔,而是...宿命。"
"宿命?"林墨不解。
"此事说来甚长,非一时半刻可述。"青莲灵体道,"然今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黑袍魔影非你未来身,而是初代主宰太虚子的化身,欲借你之手,铲除异己。"
"放屁!"黑袍未来身大怒,"我明明是——"
话未说完,混沌海突然剧烈震荡,海面掀起滔天巨浪,朝着岸边席卷而来!林墨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一颗硕大的血色明月正缓缓升起,月光如血,映照得整个混沌海都泛起诡异的红光。
"不好,月食将至!"青莲灵体面色骤变,"林墨,速离此地!"
林墨茫然:"何为月食?"
"混沌月食,乃天地大劫,十万年一次。"青莲灵体急促道,"月食之时,混沌海中沉睡的远古魔物尽皆苏醒,届时诸天寂灭,万物俱焚!"
黑袍未来身闻言,眼中竟闪过一丝惊恐:"阴阳逆乱,月食提前?这不可能!"
远处的血月越升越高,光芒越发刺目。混沌海面如沸腾般翻滚,海水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身影,有的如同巨龙,有的似是蛟蟒,还有的竟是人形,却长着无数触手,狰狞可怖。
"来不及解释了!"青莲灵体一把抓住林墨的手腕,"我带你离开!"
还未等林墨反应,青莲灵体已化作一道青光,裹挟着他的身体,朝着远处的一座小岛疾驰而去。那小岛孤悬海上,通体莹白,远远看去,竟如同一只洁白的狐狸,蜷缩在混沌海中沉睡。
"那是..."
"天狐岛,混沌海中唯一的安全之地。"青莲灵体解释道,"唯有那里,才能避过月食之劫。"
黑袍未来身见状,仰天长啸一声:"休想逃!"
他手中长剑猛然掷出,化作一道黑光,直取林墨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混沌海中忽然冲出一条雪白的狐尾,狐尾如同灵蛇,在半空中一卷,将那黑光牢牢缠住。
"哼,果然是你!"黑袍未来身厉声道。
白狐尾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朦胧的身影,隐约可见红衣飘飘,发丝如瀑,正是苏妖妖!此刻的她似乎只是一道虚影,整个身体都呈现出半透明状态,唯有那条白狐尾清晰可见。
"林墨,快走!"苏妖妖的声音远远传来,"记住,载情入道,方为正途!"
林墨还想说什么,却已被青莲灵体拉着疾驰而去,转眼便飞出数里之遥。
回头望去,只见苏妖妖的身影与黑袍未来身缠斗在一起,狐尾与黑剑交织,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混沌海的巨浪。而那轮血月越升越高,月光如血,染红了整个天地。
"她...会没事吗?"林墨不由自主地问道。
青莲灵体沉默片刻,才道:"不知。天妖之躯,本已重创;黑袍魔影,亦非等闲。二者相争,胜负难料。"
林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目光久久不愿离开那缠斗的身影。直到青莲灵体带着他降落在天狐岛上,他才收回视线。
天狐岛不大,通体莹白如玉,岛上草木葱茏,景色宜人,与混沌海的苍茫截然不同。岛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神社,神社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天妖祠"三个古朴的大字。
"这里是..."
"天妖祭祀之地,亦是苏妖妖的避难所。"青莲灵体解释道,"岛上有天狐一族布下的结界,可抵御月食之劫。"
林墨看着那座朴素的神社,心中涌起无数疑问:"青莲灵体,你与苏妖妖,究竟是什么关系?那黑袍未来身又是何人?九世轮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青莲灵体沉默片刻,才叹息道:"事关天道枢机,非三言两语可说明。不过..."
它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上:"混沌青莲认你为主,并非偶然。你体内的妖丹,亦非苏妖妖所言那般简单。而这一切的因果,都要从第一世说起..."
正当青莲灵体准备详述时,远处的混沌海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林墨猛然转身,只见海天相接处,一道炽烈的金光冲天而起,如同一柄通天巨剑,刺破了血色月光,直指苍穹!
"那是...九尾天火!"青莲灵体惊呼道,"苏妖妖燃烧了自己的最后一条狐尾!"
林墨心头一震:"燃烧狐尾?那她会..."
"会死。"青莲灵体沉痛道,"九尾天狐一族,尾为命根。燃尽九尾,便是真正的死亡。"
林墨只觉心头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撕裂。他不顾一切地朝岛边冲去,想要回到混沌海,去寻找苏妖妖。
"别去!"青莲灵体一把拉住他,"月食已至,混沌海中魔物横行,你去了也是送死!"
"那苏妖妖呢?"林墨急切地问道,"她还活着吗?"
青莲灵体沉默片刻,轻轻摇头:"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燃烧最后一条狐尾,对九尾天狐而言,意味着...永别。"
林墨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却又本能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为什么..."林墨喃喃自语,"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青莲灵体叹息一声:"为了保护你。黑袍魔影乃太虚子的化身,实力远超寻常。若非苏妖妖拼死相拦,他必会对你痛下杀手。"
"可我与她素不相识..."
"素不相识?"青莲灵体摇头,"林墨,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林墨沉默,心中百感交集。他回想着与苏妖妖短暂的相处,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言语间的默契,那眼神中的复杂情感...一切的一切,都如此不合常理,却又如此自然。
"我...不知道。"林墨最终坦承,"但我能感觉到,我与她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
青莲灵体点头:"不错。这种联系,便是九世轮回的枷锁,也是打破枷锁的钥匙。"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很快。"青莲灵体看向远处的混沌海,"因为轮回已经开始崩塌,第十世的序幕,即将拉开。"
就在此时,远处的混沌海突然平静下来,血月的光芒也开始减弱。海面上,那道璀璨的金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结束了..."青莲灵体轻声道。
林墨立于岛边,久久凝视着那片平静的混沌海,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苏妖妖是生是死,更不知道那黑袍未来身是否还会出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远未结束,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青莲灵体,告诉我,"林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该如何打破这轮回的枷锁?"
青莲灵体看着他,眼中星河流转:"载情入道,方为正途。"
"还是这四个字..."林墨苦笑,"可我连'情'为何物都不甚了解,如何载之入道?"
"情者,非一物,而万物。"青莲灵体意味深长道,"喜怒哀乐,皆情之一种。爱恨情仇,亦情之一面。初代主宰欲灭情证道,不过是舍本逐末,迷失了真正的大道。"
林墨若有所思:"那我该从何做起?"
"先寻找其他八口冰棺,"青莲灵体指向远方,"每口棺内,皆藏一世记忆。待九世记忆齐聚,或可窥见真相一角。"
它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还有...若有机会,去天妖祠内看看。苏妖妖虽已离去,却或留下了什么。"
林墨点头,正欲迈步前往神社,忽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前的青莲纹身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挣脱出来。
同时,体内的半颗妖丹也开始共鸣,金色的妖气与青色的莲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能量场。
"这是..."林墨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青莲灵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轮回印记要苏醒了!"
"轮回印记?"
"你体内的半颗妖丹,表面是苏妖妖赠予你的礼物,实则是...她一半的心脏。"青莲灵体解释道,"而另一半,则藏在混沌青莲之内。"
林墨震惊无语,难以消化这个信息。
"妖狐一族,心分两半,一半藏己身,一半寄知己。"青莲灵体继续道,"苏妖妖将一半心脏化作妖丹,赠予你,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唤醒你的记忆。"
"现在,便是那个时刻了。"
话音未落,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与妖丹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仿佛两轮小太阳,照亮了整个天狐岛!
光芒中,青莲纹身与妖丹的能量互相交融,最终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那是一朵盛开的青莲,莲心处是一颗金色的心脏,跳动着生命的律动。
"啊——"林墨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如遭雷击,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意识深处,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雪山之巅,他是白发苍苍的龙辰,手持青铜古剑,刺向红衣女子的心口...
帝王宫廷,他是独坐龙椅的君王,冷眼看着美艳妃子化作灰烬...
战场之上,他是威震八方的将军,长刀斩下爱妻的头颅...
深海之下,他是蓝袍道士,将红衣女子封印在水晶棺中...
荒漠之上,他是白骨法师,以爱人的尸骨铸就王座...
火山之巅,他是炎发狂徒,将红颜推入岩浆深处...
冰窖之中,他是寒冰剑客,剑刃刺穿佳人心脏...
天宫之内,他是傲然仙尊,挥袖斩断红线姻缘...
每一世,皆是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容,却有一个共同点——他都选择了杀妻证道,以情感为祭品,踏上证道之路。而每一世,他都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功亏一篑,不得不重新转世,开始新的轮回...
"这就是...九世轮回的真相?"林墨痛苦地抱着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青莲灵体静静地看着他:"不,这只是记忆的一部分。真相远比这复杂得多。"
林墨颤抖着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与困惑:"我真的是...龙辰?"
"你既是龙辰,亦非龙辰。"青莲灵体回答道,"每一世的转世身,都有独立的灵魂与记忆。你是林墨,亦是龙辰的第九世身。"
林墨望向远处的混沌海,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也许...埋葬了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苏妖妖...她真的死了吗?"林墨喃喃自语。
青莲灵体沉默片刻,轻声道:"九尾天狐,燃尽九尾,理应灰飞烟灭。但..."
"但什么?"
"天道无常,苍生有幸。"青莲灵体忽然抬头,指向混沌海的远处,"看那里!"
林墨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混沌海的尽头,一抹微弱的金光正缓缓升起,如同黎明前的曙光,驱散了血月的阴霾。
那金光中,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天狐岛的方向飘来...
"那是..."
"生命的奇迹。"青莲灵体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九尾天狐一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当狐尾燃尽,若有真心相待之人,便可涅槃重生,浴火新生。"
林墨心头一跳:"你是说..."
"或许,这就是打破轮回枷锁的关键所在。"青莲灵体意味深长地说,"载情入道,并非空话。情之一字,贵在真挚,贵在无悔,贵在...愿为所爱之人,付出一切。"
金光越来越近,终于,林墨看清了那飘来的身影——一只小小的白狐,毛色洁白如雪,额间有一抹金色的妖纹,眼眸蓝得惊人,正是...苏妖妖的幼年形态!
小白狐飘落在林墨面前,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好奇与茫然,仿佛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她...不记得我了?"林墨蹲下身,轻声问道。
青莲灵体点头:"涅槃重生,记忆归零。这只小白狐,虽是苏妖妖的转世,却已不知前尘往事。"
"那么..."林墨伸出手,轻轻抚摸小白狐的头顶,"这一世,由我来守护她?"
小白狐依偎在他的掌心,发出舒适的呜咽声,尾巴轻轻摇摆。阳光下,她的毛发如同缎子般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美得不可方物。
青莲灵体露出欣慰的笑容:"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前九世,皆是你被她引导;这一世,换你做她的引路人。"
林墨轻轻将小白狐抱起,揽入怀中。他能感觉到,这个小生命与自己之间存在的那种奇特的联系,仿佛冥冥中注定的宿缘。
"青莲灵体,"林墨忽然开口,"若是一路走下去,不知前路几何,却也无惧无畏。"
"载情入道,方为正途。"青莲灵体说出了这句已被重复多次的话,但这一次,林墨似乎真的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就在此时,混沌海的远处,一道人影破空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警惕!"青莲灵体大喝一声,"有人闯入!"
林墨警觉地将小白狐护在身后,手按长剑"焚世",目光如炬,盯着那个疾驰而来的身影。
待那人影近了,林墨才看清来者的模样——一名白发青年,面容俊美,眉心一点朱砂,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箱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是..."青莲灵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天剑宗白发剑仙,'寻尸者'剑白!"
林墨心头一震:"寻尸者?"
"他专门收集龙辰历代转世的尸骸,据说已找到了七具。"青莲灵体解释道,"天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混沌海..."
来人越来越近,很快便降落在天狐岛上。他的目光越过林墨,直接落在他身后的小白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果然在这里。"白发青年叹息一声,声音清冷如冰。
林墨拔出长剑"焚世",挡在小白狐前方:"你是谁?有何贵干?"
白发青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带着几分悲凉:"林墨,我来迟了。看来,一切都按照命运的轨迹在运行..."
他的目光落在林墨胸前的青莲纹身上,叹息道:"混沌青莲已认主,妖丹共鸣,轮回印记已然苏醒...看来,第十世的悲剧,即将上演。"
"你到底是谁?"林墨厉声问道,"为何知道这么多?"
白发青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取下背后的箱子,轻轻放在地上。他的手指在箱上轻轻一点,箱盖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内容物——七具干枯的尸体,每一具都与林墨有几分相似,显然是龙辰前几世的尸骸!
"这些是..."
"你的前世身。"白发青年平静地说,"我收集它们,不是为了亵渎,而是为了...完成一个诺言。"
他的目光转向小白狐,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苏妖妖,你果然如约涅槃重生了...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想打破轮回。"
小白狐歪着头看着他,眼中满是茫然,显然不认识这个白发青年。
"你认识苏妖妖?"林墨警惕地问道。
白发青年苦笑一声:"认识?我与她,有着比你想象中更为复杂的关系。"
他顿了顿,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林墨,我来此,是为了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第九世的真相。"白发青年的声音低沉下来,"也就是...现在这一世的真相。"
林墨心头一震,本能地感到一种不安:"我该相信你吗?"
白发青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通体雪白的木簪,簪头雕刻着一条小龙,栩栩如生,与凌霜赠予林墨的那枚一模一样!
"认得这个吗?"白发青年问道。
"这是...凌霜的木簪?"林墨惊讶道,"你怎会有此物?"
白发青年摇头:"不,这不是凌霜的木簪,而是...苏妖妖的。"
"什么?"
"确切地说,这是苏妖妖第七世的信物。"白发青年解释道,"而凌霜...正是苏妖妖第七世的转世身。"
林墨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凌霜的种种异常——右眼的绿色珠子,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那复杂的眼神...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怎么可能..."
"林墨,你以为,苏妖妖为何会在九世轮回中一次次找到你?"白发青年问道,"因为她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化作九个分身,遍布五域,只为在你转世之时,第一时间找到你。"
"凌霜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右眼中的绿色珠子,便是苏妖妖第七世的灵魂碎片。"
林墨回想起与凌霜的种种点滴,终于明白为何她会在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为何她会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你又是谁?"林墨看向白发青年,"为何知道这些?"
白发青年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是...第八世的轮回使者,负责收集前七世的尸骸,为的是在第九世——也就是现在,完成最后的仪式。"
"什么仪式?"
白发青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天空:"月食已过,混沌海暂时平静,但黑袍魔影并未彻底消亡,他很快会卷土重来。"
他目光转向林墨,眼中满是凝重:"林墨,接下来的路,将比你想象中艰难得多。太虚子不会轻易放弃,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打破轮回。"
"为什么?轮回破除,对他有何妨碍?"
"因为..."白发青年沉吟片刻,"轮回若破,则天道重构。天道重构,则旧规则崩塌。太虚子作为初代主宰,正是天道旧规则的制定者与受益者,他自然不愿见此局面。"
林墨若有所思:"所以,九世轮回的本质,其实是一场天道之争?"
"不仅如此,"白发青年摇头,"更是一场...爱与恨的角力。"
他看向小白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感:"林墨,我必须走了。山雨欲来,你需做好准备。记住,若想打破轮回,必须找齐九口冰棺,聚九世记忆。而最后一口棺材..."
"最后一口在哪里?"
白发青年意味深长地一笑:"就在那里,等着你。"
他指向远处的混沌海,那里平静如镜,倒映着靛青色的天空,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我还会再来的,到时..."白发青年顿了顿,"希望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同一阵清风,消散在天地之间,只留下那箱龙辰前世的尸骸,见证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墨立于天狐岛上,怀抱小白狐,看着远处的混沌海,心中涌起无数感慨。
九世轮回,因果相连;载情入道,方为正途。
前路漫漫,未知几何,但他已然明了——这一世,他将不再重蹈覆辙,不再"杀妻证道",而是要以自己的方式,探寻大道真意。
而这一切的开始,便是那日东荒试炼台上的一株青莲,和那突然出现的九尾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