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肩微微颤抖,泪水失控地涌出,和着雨水在脸上肆意蔓延,嘴里不断抽噎着:“你……你回来做什么?
我都讲了不用你管。”
苏墨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揪了一下,他疾步上前,声音带着关切与焦急:“大半夜瞧见自己班上的学委在这儿哭得如此伤心,我怎能袖手旁观?”
说着,他迅速从裤兜中抽出一包纸巾,递向沈幼楚。
沈幼楚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带着一丝犹豫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满是泪痕的脸,她的眼眶和鼻尖因哭泣而变得通红,双眼肿胀,显然己在这凄冷的桥畔哭泣良久。
“谢……谢你,苏墨同学。”
沈幼楚垂着头,低声说道,手中紧紧攥着那团己被泪水浸湿的纸巾。
苏墨望着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模样,单薄的校服早己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她整个人仿佛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孱弱无助。
苏墨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他不假思索地弯下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沈幼楚轻轻揽入怀中。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快放开我!”
沈幼楚在苏墨怀里虚弱地扭动着身躯,然而她那微弱的挣扎在苏墨坚实的怀抱中显得徒劳无功。
苏墨敏锐地感知到她的抗拒,双臂微微收紧,将她稳稳地护在怀中,目光坚定而温柔:“好了,沈幼楚同学,别再挣扎了。
无论是谁看到你这般模样,都不会忍心不管的。
我家就在前面小区,先去我那儿避避雨吧。”
言罢,他把手中的雨伞递到沈幼楚手中,轻声叮嘱:“拿好,别被雨淋到了。”
随即,他抱紧沈幼楚,大步流星地朝着小区方向走去。
沈幼楚身形纤细,体重尚不足百斤,在苏墨怀中仿佛轻若无物。
此刻的她,也因疲惫与寒冷而放弃了挣扎,她深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苏墨那如大山般沉稳有力的怀抱。
片刻后,苏墨抱着沈幼楚踏入小区的一栋楼内。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幼楚放下,接过她手中的雨伞,利落地合上,而后牵着沈幼楚的手,向着电梯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似乎生怕一松手,沈幼楚就会消失不见。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了 11 楼。
门刚一打开,楼道里的冷风便如潮水般涌来,首扑向浑身湿透的沈幼楚。
她被这股寒意侵袭,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苏墨率先迈出电梯,回首对着身后的沈幼楚轻声说道:“跟紧我。”
沈幼楚微微点头,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苏墨打开家门,径首走了进去。
沈幼楚却伫立在门口,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措。
苏墨转身,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呆立在门外的沈幼楚轻轻拉进屋内,随后关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沈幼楚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杂乱而恐惧的念头,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苏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走进屋内,拿出一双拖鞋,放在沈幼楚脚边,而后转身走进卧室。
沈幼楚站在门口,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她的目光在屋内游移,看到鞋架上仅有苏墨一人的鞋子,心中明白这是苏墨独居的住所。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客厅,客厅里的布置简洁而有序,各种健身器材整齐地摆放着,哑铃、杠铃、龙门架、跑步机一应俱全。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墨那看似消瘦的身躯下,竟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客厅的整洁程度超乎想象,尽管物品繁多,却丝毫不见凌乱,每一件物品都被放置得恰到好处。
在那张松软的沙发前,没有传统的茶几,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蓝色的毛绒地毯,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舒适。
沈幼楚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她不敢贸然坐在沙发上,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
不多时,苏墨从卧室走出,手中拿着一套女性衣物、一条毛巾和一个吹风机。
“先把头发擦干,换上这套衣服吧,这是我妈妈的,还没穿过,你将就一下。
可以去卧室换。”
他将东西递给沈幼楚,便转身走向厨房。
沈幼楚手中握着这些物品,心中愈发慌乱与纠结。
她在内心深处不断告诫自己,应该放下这些东西,立刻转身离开。
然而,苏墨的话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
犹豫再三,寒冷最终战胜了内心的抗拒。
她用毛巾草草地擦拭了一下头发,随后拿起吹风机,那湿漉漉的长发在热风的吹拂下,过了许久才彻底吹干。
她看到苏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便拿起毛巾和衣服,走进了屋内唯一的卧室。
卧室里光线昏暗,她摸索着关上房门,在黑暗中缓缓换上衣服。
苏墨拿来的是一件黑色天鹅绒长袖上衣和配套的裤子,穿上后,她能隐隐闻到衣服上散发着的淡淡清香。
沈幼楚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困惑。
她不停地问自己:我究竟在做什么?
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跟着同班同学来到他家,还穿上了他妈妈的衣服?
我是不是太过轻信他人了?
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
还是等暖和一些就离开……“咔嚓——”,沈幼楚轻轻打开房门,恰好看到苏墨从厨房走出,他手中搬着一张小巧的桌子,放置在客厅的地毯上。
紧接着,他从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饭面,放在小桌上。
“吃点东西吧。”
苏墨的语气平淡而温和,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关切。
“我……”沈幼楚刚欲开口,苏墨又端来一杯温水,放在桌上,同时拿出退烧药和感冒药,说道:“这是退烧药,要是感觉冷或者头疼就吃。
这是感冒药,嗓子不舒服或者打喷嚏的时候吃,也可以用来预防。”
说完,他便走到一旁,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不再言语,只留下沈幼楚独自站在桌前,望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和桌上的药,心中五味杂陈。